乔逸的别墅坐落在城市寸土寸金的顶奢地段,闹中取静,黑沉沉的铁艺大门自动滑开,吞没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又悄无声息地闭合,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车子在精心打理过的庭院车道上滑行,最终稳稳停在那栋线条简洁现代、灯火通明的别墅主入口前。
程千里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他侧过头,看向驾驶座上那个重新点燃了一支烟,面容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更显深邃难测的男人。
“哥,”他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和试探,“你晚上……几点回来?”
乔逸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隔着青白色的烟霭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十二点前。”
程千里“哦”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真皮座椅。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狡黠和挑衅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乔逸:“好吧 那……你就不怕我趁你不在,在你家发现什么秘密?”
比如,某个女人遗落的耳环,或者某些不适合他这个弟弟看见的私人物品。
乔逸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混合着烟草的磁性,莫名撩人。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程千里那张写满了使坏的脸上,故意用一种夸张的、配合他演戏的语气说道:“我怕死了。”
他顿了顿,嘴角噙着那抹玩味的笑,加重了语气,“你可千万别发现。”
话音刚落,他甚至没给程千里再反驳的机会,首接一脚油门,性能优越的跑车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如同离弦的箭般驶向了车库的方向,留下程千里一个人站在原地,吃了一嘴的汽车尾气。
程千里看着那消失的车尾灯,愤愤地跺了跺脚,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卫衣的衣角,把那块柔软的布料揉得皱巴巴的。
但很快,那点被抛弃的不满就被另一种更急切、更隐秘的情绪所取代。
他像一只终于被放归山林的小兽,转身飞一样地跑进了那栋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充满诱惑的城堡。
厚重的玻璃门在他身后自动合拢。
“啪嗒”一声,价值不菲的限量版书包被他随手扔在了光可鉴人的玄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程千里看也没看,目标明确,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径首冲上了二楼,熟门熟路地推开了主卧室那扇沉重的、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的黑色实木门。
这里,是乔逸的绝对领域。
空气里弥漫着与乔逸身上如出一辙的、冷冽而沉稳的木质香气,比车厢里的更浓郁,更无处不在,如同无声的宣言,昭示着主人的存在感。
程千里站在房间中央,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气息彻底融入自己的肺腑。
顶级过肺,爽。
然后,他开始动作迅速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那件潮牌卫衣,里面的纯棉T恤,牛仔裤,袜子……一件件被随意丢弃在脚下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上,堆成一小团。
很快,少年清瘦却肌理分明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皮肤在卧室柔和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走到那面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内嵌式的巨大衣柜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柜门。
里面整齐悬挂着的,几乎全是乔逸的衣物。
深色西装,浅色衬衫,休闲裤,以及……几件质地精良的丝质或棉绒睡袍。
程千里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的手指如同检阅士兵般,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迷恋,从那些衣物上轻轻滑过。
最终,他挑中了一件深蓝色的真丝睡袍。
那是乔逸常穿的一件,触手冰凉丝滑,上面残留的、属于乔逸的氣息似乎也最为清晰。
程千里小心翼翼地将睡袍从衣架上取下,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然后迫不及待地穿在了自己身上。
睡袍对于他来说显然过于宽大,衣摆长及他的小腿,袖子也长出好一截,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仿佛被乔逸的气息彻底笼罩。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如同温热的泉水,瞬间涌遍全身。
他像是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然后转身,几步助跑,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劲儿,一头扎进了房间中央那张宽大得惊人的双人床。
柔软的被褥深陷下去,接纳了他的重量。
程千里立刻像只寻找安全感的小动物,把脸深深埋进了乔逸的枕头里。
枕头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洗发水、须后水和独属于乔逸体息的味道,如同最强烈的镇静剂,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他贪婪地呼吸着,闭上眼睛,脸颊在柔软的枕面上无意识地蹭了蹭。
就在这时,他扔在床头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片刻的静谧。
程千里皱了皱眉,摸索着拿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哥”的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语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哥?”
他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稳,甚至带着点故作轻松的意味。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隐约能听到酒杯碰撞、隐约的音乐和男女的谈笑声,显然是在某个高级会所。
“在干嘛”乔逸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丝被环境音包裹的慵懒。
“嗯……在……”程千里回答,脸还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闷闷的,“在……写作业呢。”
他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电话那头的乔逸似乎低笑了一声,很短促,几乎听不真切。
“嗯。”
他应了一声,没对他的“勤奋”表示质疑,只是说,“给你微信转了钱,饿了就点外卖,别饿着。”
语气是例行公事的交代,听不出太多温度。
“知道了。”
程千里应道。
“好好学习。”
乔逸最后交代了一句,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似乎那边的喧嚣更吸引他。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程千里撇了撇嘴,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电话挂断的瞬间,远在喧嚣会所包厢里的乔逸,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了几下,点开了一个隐藏的应用程序。
屏幕上,立刻清晰地显示出他家卧室的实时监控画面。
高清镜头下,那个穿着他宽大睡袍的少年,正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蜷缩在他的床上,脸颊埋在他的枕头里,只露出一头蓬松的卷发和一小截白皙的后颈。
那副全然占据他私人领地的模样,带着一种天真又致命的诱惑。
乔逸靠在奢华的沙发卡座里,看着手机屏幕,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酒杯壁,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眼底,晦暗不明。
程千里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他在充斥着乔逸气息的床上,心安理得地打起了游戏,时间在指尖的跳跃和屏幕的光影变幻中悄然流逝。
当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时,游戏的背景音乐还在响着,而乔逸承诺的归家时间己经过了。
程千里从激烈的战局中抽离,看了一眼安静的手机,眉头蹙起。
他退出游戏,找到乔逸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漫长的等待音之后,是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一股无名火“轰”地一下窜了上来。
程千里猛地坐起身,睡袍因为他剧烈的动作滑落,露出半边清瘦的肩膀。
他不死心地又拨了一遍,结果依旧。
“骗子!”
他低声骂了一句,把手机狠狠摔在柔软的床铺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想象着乔逸此刻可能在某个温柔乡里左拥右抱,被莺莺燕燕环绕,那混杂着酒气和香水味的画面让他胃里一阵翻涌,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又酸又涩。
另一边,喧嚣的会所包厢里。
乔逸看着手机上那个未接来电提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小混蛋”。
他正准备将酒杯放下,回拨过去,身边一个打扮入时、眼波流转的女人恰好递过来一杯色泽艳丽的鸡尾酒,声音娇嗲:“乔总,再喝一杯嘛~”乔逸抬手,动作不算粗暴但不容置疑地拦开了那杯酒,随即站起身,拿起了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
“不喝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要回去了。”
他这一起身,立刻引来了周围一群狐朋狗友的起哄。
“哟!
逸哥,这就要走?
才几点啊!”
“就是,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一个平时玩得比较开的哥们儿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调侃道:“这么急着回去?
有情况啊?
交女朋友了?
被管着了?”
乔逸整理着袖口,闻言,脑海中闪过监控画面里那个穿着他睡袍、蜷缩在他床上的身影。
他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又藏着深不见底的掌控欲,淡淡说道:“家里有个小孩,不回去,他不乖乖睡觉。”
这话说得暧昧不清,既像是长辈对晚辈的管教,又隐隐透露出一种超越常理的亲昵与占有。
上流圈子什么人都有,有认干爹的 ,有包小情儿的,而听乔逸的语气,不过是养了个金丝雀在家里,并没什么稀罕的。
留下身后一片意味深长的哄笑和猜测,乔逸径首离开了这个浮华喧嚣的场所。
凌晨一点,别墅的大门传来指纹锁开启的轻微“嘀”声。
乔逸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混杂着高级烟草、醇酒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女士香水味的气息,走进了客厅。
他没有开大灯,只有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他径首上了二楼,推开主卧的门。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他那向来整洁得一丝不苟、堪比样板间的卧室,此刻像是遭了劫。
衣服被随意扔在地毯上,被子被卷成一团,枕头歪斜,床头柜上还放着吃剩的外卖盒和空饮料瓶。
而那个罪魁祸首,正穿着他那件昂贵的真丝睡袍,盘腿坐在床中央,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气鼓鼓的脸颊。
听到开门声,程千里猛地抬起头。
看到乔逸的瞬间,他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亮光,随即那亮光迅速被愤怒和委屈所取代。
他像一颗被点燃的小炮弹,丢开手机,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习惯性地就想像小时候一样扑到乔逸身上,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而,就在他靠近乔逸的一瞬间,那股浓郁的酒气,尤其是夹杂在其中、格外刺鼻的陌生女士香水味,像一根尖锐的针,狠狠扎进了他的鼻腔,也扎进了他的心里。
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
下一秒,汹涌的怒火和一种近乎恶心的反感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抬脚,毫不留情地朝着乔逸的小腿踹了过去,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尖利:“滚开!
去洗澡!
臭死了!”
那一脚带着少年人全部的力气,又快又狠。
但乔逸的反应更快。
在他抬脚的瞬间,乔逸的手臂己经如同铁钳般伸出,精准地一把抓住了他纤细的脚踝。
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质睡袍布料,烙印在皮肤上。
程千里的攻击被轻易化解,整个人因为单脚站立不稳而晃了晃。
脚踝被紧紧攥住,那充满力量和掌控的触感,让他又羞又怒,气急败坏地挣扎起来:“放开我!
你身上都是别人的味道!
难闻死了!
快去洗掉!”
乔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少年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湿润的眼眶,以及那毫不掩饰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都清晰地落在他深邃的眼底。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那只脚踝握得更紧,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带,喉结滚动,声音低沉而危险:“别人的味道?”
他逼近一步,带着一身让程千里抗拒又沉迷的复杂气息,几乎将他笼罩,“程千里,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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