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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停摆的那天》陈阳王伯_(怀表停摆的那天)全集在线阅读

卍覅卐 著

其它小说连载

《怀表停摆的那天》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卍覅卐”的创作能力,可以将陈阳王伯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怀表停摆的那天》内容介绍:主角分别是王伯,陈阳的男生生活小说《怀表停摆的那天》,由知名作家“卍覅卐”倾力创作,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本站TXT全本,期待您的阅读!本书共计19421字,6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19 02:24:37。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怀表停摆的那天

主角:陈阳,王伯   更新:2025-10-19 03: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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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的雨总来得不讲道理。前一秒还是毒日头晒得柏油路冒热气,后一秒乌云就压到楼顶,风卷着沙砾打在“老王修表铺”的玻璃柜上,噼啪响。

王伯正用镊子夹着一枚游丝,放大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游丝细得像蛛丝,在他指尖颤巍巍的,却没半分偏离该在的位置。他左手戴着只深棕色的皮手套,手套边缘磨得发毛,手指关节处硬邦邦的,像是浸过太多机油,又被岁月泡成了老树皮。

“王伯,这表还能救不?”柜台外的张太太把胳膊肘支在玻璃上,手腕上的金表链断了一节,搭扣处缠着圈透明胶带,“昨儿给孙子洗澡,他非要抢着玩,啪嗒就掉澡盆里了。”

王伯没抬头,右手镊子轻轻一挑,游丝稳稳落进机芯凹槽。他摘下放大镜,拿起张太太的金表,掂量了两下。表壳上镶的碎钻掉了两颗,表盘里凝着层水雾,指针卡在三点十七分,像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能修。”他声音闷闷的,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三天后来取。”

“成,您老手艺我信得过。”张太太笑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个苹果,塞进柜台角落的竹篮里,“刚从早市买的,甜着呢。”

竹篮里已经堆了七八个苹果,还有袋炒花生,半串香蕉。附近街坊都知道,老王修表不爱讲价,给多给少全凭心意,有时递个水果,送把自家种的青菜,他也照收不误。只是没人敢问,他左手那只手套,怎么一年四季都不摘。

张太太走后,雨点子终于砸下来,砸在玻璃柜上汇成细流。王伯把金表放进标着“3”的铁盒子里,又从抽屉里摸出个搪瓷缸,倒了半缸凉白开。缸子上印的“劳动最光荣”早就褪成了浅粉色,边缘磕掉一块瓷,露出里面的黑铁皮。

他刚要喝,玻璃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带进股混着雨水的风。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泥点,手里紧紧攥着个用手帕裹着的东西,指节都泛白了。

“您是……王师傅?”年轻人声音有点抖,雨水顺着他额前的碎发往下滴,在下巴尖汇成小水珠。他穿件洗得发白的蓝T恤,胸前印的校徽被水泡得发皱,看样式像是隔壁师范大学的。

王伯点点头,把搪瓷缸往桌上推了推:“修表?”

“是、是修表。”年轻人把手帕一层层打开,露出个巴掌大的怀表。表壳是黄铜的,边角磨得发亮,背面刻着缠枝莲纹,纹路里嵌着层黑垢,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只是此刻,表壳摔得凹进去一块,表蒙子裂成了蛛网,指针歪歪扭扭地卡在表盘上,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

王伯的目光刚落在怀表上,端着搪瓷缸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左手的皮手套无意识地攥紧了,指关节在手套里顶出几个硬邦邦的疙瘩。

“这表……”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刚才更低了,“怎么弄的?”

“是我不小心摔的。”年轻人眼圈有点红,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妈住院了,昨天她突然说想看看这表,我从家里翻出来,手一滑就掉地上了。”他吸了吸鼻子,“这是我爸留下的,他走得早,我妈总说,这表走得准,就像我爸还在看着我们似的。”

王伯没说话,伸手把怀表拿过来。指尖碰到黄铜表壳的瞬间,他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缩了缩手,又赶紧稳住。他用戴手套的左手托着表,右手食指轻轻拂过背面的缠枝莲纹,指腹蹭过那些凹下去的纹路,像是在抚摸什么易碎的东西。

“能修吗?”年轻人盯着他的动作,声音里带着恳求,“我妈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说可能没多少日子了。她就想再看看这表走起来的样子。”

雨越下越大,打在屋顶上哗哗响,把铺子里的安静泡得发涨。王伯拿着怀表,对着光看了许久,直到年轻人的肩膀开始微微发抖,他才缓缓开口:“能修。”

“真的?”年轻人眼睛亮了一下,像被雨洗过的星星,“多少钱都行,您能不能快点?我……”

“一周后来取。”王伯打断他,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信封,把怀表放进去,又在信封上写了个“7”,塞进刚才放金表的铁盒子旁边,“不用先给钱,修好再说。”

年轻人还想说什么,王伯已经转过身,拿起刚才那枚游丝,重新戴上放大镜,仿佛铺子里只剩下他和那些散落的零件。年轻人愣了愣,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轻轻拉开玻璃门,又回头看了眼那个弓着背的老人,才走进雨里。

门关上的瞬间,王伯手里的镊子“当啷”一声掉在工作台的绒布上。他没去捡,而是摘下放大镜,双手撑在桌上,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左手的皮手套被他攥得变了形,露出的手腕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工作台最下层的抽屉里,锁着个铁皮盒子。王伯从钥匙串上摸出把小铜钥匙,哆哆嗦嗦地打开抽屉,拿出盒子。盒子上了锁,钥匙就挂在锁孔上。他打开盒子,里面铺着块红绸布,布上放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年轻人,穿着蓝色的工装,站在一个巨大的钟表机芯模型前。左边的年轻人眉眼周正,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正是年轻时的王伯。右边的人比他高些,肩膀宽宽的,手里拿着本《钟表维修大全》,笑得腼腆。两人的胳膊搭在对方肩上,背景里能看到“红星钟表厂”的红色大字。

王伯用没戴手套的右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那个高个子年轻人的脸,指腹蹭过照片边缘的折痕,那是被反复摩挲过的痕迹。他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小了,变成细密的雨丝,斜斜地织在空气里。王伯把照片放回盒子,锁好,塞进抽屉最深处,又用几本厚厚的维修手册压住。他捡起地上的镊子,重新夹起那枚游丝,只是这一次,他的手怎么也稳不下来,游丝在镊子尖上晃悠,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老陈啊……”他终于低声吐出几个字,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三十年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三十年前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雨天。红星钟表厂的车间里,刚到的一批进口零件少了一盒,价值相当于当时三个月的工资。保卫科查了三天,把疑点锁在了两个人身上——王伯,还有照片上那个高个子年轻人,陈建国。

王伯那时是车间里的技术骨干,陈建国是他带的徒弟,俩人关系最好,好到能睡一张床,分着吃一个馒头。可那天的考勤记录显示,王伯提前半小时离开了车间,而陈建国是最后一个锁门的。

保卫科的人把陈建国叫去问话,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拿,可没人信他。陈建国性子轴,被冤枉了就急得脸红脖子粗,说话都结巴。王伯看着徒弟被人围着质问,心里像被猫抓似的。他知道陈建国的为人,更知道那盒零件是车间主任的亲戚偷偷拿出去卖了,只是没人敢说。

那天晚上,王伯趁着保卫科没人,撬开了存放考勤记录的柜子。他改了自己的下班时间,往后推了一个小时,又把陈建国的名字划掉,换成了另一个平时总偷懒的同事。他以为这样能帮陈建国洗清嫌疑,却没料到,那个被他写上名字的同事,家里正等着这笔工资给孩子治病。

同事被开除那天,在车间门口给了王伯一拳,骂他不是人。王伯没还手,也没解释。他看着同事红着眼圈收拾东西,看着陈建国低着头跟他说“师傅,对不起,连累你了”,看着车间主任在一旁假惺惺地叹气,只觉得喉咙里堵得慌。

没过多久,那个被冤枉的同事就因为丢了工作,孩子的病没钱治,没撑过去。同事的老婆抱着孩子的骨灰,在厂门口哭了三天三夜,骂遍了车间里所有的人。陈建国受不了这个,主动辞了职,没多久就听说他去了南方,再也没回来。

又过了几年,钟表厂倒闭,王伯用攒下的钱开了这家修表铺。他左手的手套,是因为当年改考勤记录时,被柜子上的铁钉子划了道深口子,伤口感染后落下了病根,天一阴就疼得钻心,后来索性常年戴着,遮着那道像蜈蚣似的疤痕。

他守着这家铺子,守了二十多年。有人说他傻,现在都用手机看时间了,谁还修表?可他总觉得,得在这儿等着。等陈建国回来问他一句“师傅,当年到底咋回事”,等那个同事的家人来骂他一顿,哪怕打他一顿也行。

可谁都没来。陈建国在南方没了音讯,同事的老婆带着剩下的孩子搬走了,从此杳无音信。王伯就像个守着秘密的孤岛,把自己困在这方寸大的修表铺里,日复一日地拧着螺丝,夹着游丝,仿佛只要手里的活儿不停,那些压在心底的愧疚就追不上来。

直到今天,那个年轻人拿着陈建国的怀表走进来。

王伯看着信封上那个“7”,突然想起陈建国当年总爱说的一句话:“师傅,钟表这东西,你对它上心,它就走得准;你糊弄它,它就给你掉链子。”

他拿起那枚总也夹不稳的游丝,深吸了口气。窗外的雨停了,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工作台的玻璃柜上,反射出细碎的光。他仿佛又看到年轻时的陈建国,站在阳光里,笑着对他说:“师傅,咱修的不是表,是人心呢。”

镊子终于稳住了。游丝落进机芯的瞬间,王伯的肩膀,悄悄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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