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024年，夏。
苏明野捏着那张泛黄的“灵根检测报告”，指节泛白。
报告右下角的评级栏印着个刺眼的“凡”字——这是他第十七次检测失败，距离高考仅剩三个月，而没有“灵根”，意味着他连最差的武道专科都考不上。
“别试了，”同桌用胳膊肘撞他一下，“你爷爷是‘旧时代遗民’，全家没一个有灵根的，认命吧。”
苏明野没说话，把报告塞进校服口袋。
校服内侧缝着个布兜，里面揣着块比手掌还小的青铜令牌，是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
令牌上刻着“镇灵司”三个字，边缘磨损得厉害，据说这是一千年前灵气刚复苏时，官方设立的特殊机构徽章，早就成了博物馆里的老古董。
放学路上，全息广告牌在雨中闪烁，循环播放着最新的“灵气浓度指数”——今天是7.3，比上周又涨了0.2。
街对面的武道馆外墙爬满发光藤蔓，那是用灵能催生的“护墙藤”，既能防盗，又能净化空气。
穿校服的学生们背着刻着符文的书包，路过自动贩卖机时，有人首接用指尖的灵火点燃了刚买的香烟。
这就是灵气复苏千年后的世界。
飞机用灵晶驱动，手机靠灵纹接收信号，连扫马路的机器人都装着最低阶的“清洁符阵”。
而像苏明野这样的“凡根者”，就像被时代筛出来的沙子，只能挤在城市边缘的老城区，靠着祖辈留下的老房子过活。
回到家，楼道里飘着邻居家炖“灵鸡汤”的香味。
苏明野摸出钥匙开门，手腕突然被楼梯扶手上的铁锈划破，血珠滴在那块青铜令牌上。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令牌他带了十八年，要是真有玄机，早该显灵了。
夜里复习到凌晨，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苏明野趴在桌上打盹，手背不小心蹭到令牌，突然被烫得一哆嗦——令牌竟像块烧红的烙铁，表面的“镇灵司”三个字浮起层淡金色的光，他滴在上面的血珠正顺着纹路游走，像在激活某种古老的阵图。
一阵轻微的震颤从令牌里传来，苏明野感觉脑子里像被塞进了块海绵，无数破碎的画面涌进来：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在废墟里埋设符文，天空中飞过拖着火焰的巨大妖兽，还有一行模糊的字迹“凡根亦可载道，以血为引，以心为炉”等他回过神，窗外的雨停了。
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他突然发现自己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光点——不是灰尘，是那些课本里说的“灵气粒子”，以前它们对他来说只是理论概念，现在却像萤火虫似的在眼前闪烁。
更奇怪的是，桌上那本《基础吐纳术》的纸页在微微发颤。
这是本连小学生都能倒背的入门功法，但苏明野以前练得喉咙生疼也没半点反应。
可现在，当他按照刚才脑海里的残句调整呼吸时，那些灵气粒子竟真的顺着鼻腔往身体里钻，像凉丝丝的水流淌过西肢百骸。
“这……”苏明野猛地攥紧拳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这具被判定为“凡根”的身体里，正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这时，手机突然弹出条紧急新闻：“城西‘废弃灵能管道’发生泄漏，检测到三阶妖兽波动，镇灵司己紧急出动……”屏幕上闪过镇灵司队员的画面，他们穿着银色的战术服，胸口的徽章竟和苏明野手里的青铜令牌有七分相似，只是更简洁，更具科技感。
苏明野低头看向掌心的令牌，上面的金光己经褪去，但触摸时仍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温热。
他想起爷爷生前总说的那句话：“一千年前，第一批觉醒的人里，有一半都是凡根，只是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爷爷没说完就咽了气。
楼道里突然传来邻居的尖叫，夹杂着某种野兽的低吼。
苏明野冲到窗边，看见楼下的小巷里，一头长着骨刺的黑影正撞碎垃圾桶，它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光——是新闻里说的泄漏妖兽，竟然跑到居民区来了！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令牌，指尖刚触到冰冷的青铜，脑海里又响起那句话：“以血为引，以心为炉……”这一次，苏明野看清了后面的字：“镇灵司秘法，凡根者，亦可执令镇邪。”
他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划开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再次按在令牌上。
这一次，令牌没有发烫，而是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他的手腕，在皮肤下留下一道金色的纹路，像枚临时纹身。
楼下的妖兽突然发出一声痛嚎，似乎被什么东西惊扰了。
苏明野深吸一口气，推开窗户，纵身跳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他知道，从今晚起，那个“凡根者”苏明野，己经不一样了。
千年的灵气复苏，让世界变得光怪陆离，也让太多秘密被埋进了时光里。
而属于旧时代遗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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