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是下午醒的,饿醒的。
早上刚躺床上那会,他还有点迷糊。
这会醒过来,身心放松了,活动了下身体,才陡然察觉,这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就在桌子上爬了一夜,就觉得有点不爽。
“娄晓娥!
娥子!”
娄晓娥赶忙进屋查看是怎么个情况。
结果进屋一看没什么意外发生啊。
她疑惑的看向许大茂,没说话,但眼里写满了询问:怎么了这是?
“哎哟喂,我这浑身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你快过来扶我一把啊!”
娄晓娥一听,心里头那叫一个气结。
就听刚才那语气,她还以为天塌屋倒了呢,合着就这么点事儿。
可终究还是强压着性子,走过去扶了许大茂一把。
结果娄晓娥刚把许大茂扶起来,还没到两秒呢,就跟早上一模一样,肩膀又是一顶。
许大茂猝不及防,吭哧一下,一***又重重地坐到了床上。
许大茂没防备这一下,顿时被怼得***生疼,“哎呦!”
一声,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这动静可不小,把娄晓娥也唬了一跳。
她赶忙上前,伸手扶住许大茂,一脸关切:“没事吧?”
虽说看着是挺关切的,可那眼神却透着股莫名的劲儿。
这都快休息一天了,咋还这么虚呢?
娄晓娥的眼神太明显,许大茂也顾不得***疼了,赶紧找补:“我都在床上躺了一天啦,浑身上下麻酥酥的,哪还有半分力气?”
这还真不怪他虚,实在是刚才他又耍坏心眼儿,故意把整个身子都压到娄晓娥身上。
娄晓娥哪吃得住他这一下子,结果就跟早上一样,又给他来了那么一下子。
解释了一句许大茂又抢先抱怨上了:“谋杀亲夫呢你。
你自己说说嫁过来就一天,你摔我几回了?”
娄晓娥这两天过得也是心累,这会儿本不想理会这些抱怨。
可许大茂以为她哑口无言,还上劲儿了。
“说起我身上这疼啊,你昨儿晚上就不知道把我弄床上去?
就这么让我新婚夜在桌子上爬了一宿?”
许大茂絮絮叨叨个没完。
娄晓娥听他这么唠叨,实在忍无可忍,开始回怼道:“你说我摔了你几回?
你也不瞅瞅自个儿那身量,我哪儿扶得动你?”
“还把你弄到床上去,就今儿你醒着,我都弄不动,昨儿晚上你睡得死沉死沉的,跟个死尸似的,我咋弄你啊?”
这话一出口,许大茂脑海里“唰”地一下就浮现出画面了,吓得他一哆嗦。
他带着几分同情瞅了娄晓娥一眼,心说:你昨儿晚上说不定弄的还真就是个死尸。
这画面太美,他可不敢再往下想了,好好的日常文,可别真变成悬疑片了。
娄晓娥把话往“死”了聊,许大茂也不哔哔了。
不要人扶,自己个就起身走到了堂屋。
刚被这聊天给噎得没话说的许大茂,蔫蔫地坐在堂屋的椅子上。
他扭了扭身体,在那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媳妇儿啊,我从昨儿晚上到这会儿,肚子都饿瘪了,做点饭呗?”
娄晓娥自个儿也饿着呢。
从早上到中午,她也就吃了点儿点心垫了垫肚子。
这一天天的,从昨儿晚上开始就没消停过。
那场酒席闹得她大半夜不得安宁,今儿个早上一起床,就又得面对许大茂呕吐的那一摊。
等到许大茂睡着了,她又收拾了一番,才闲下来。
刚许大茂叫她的时候,她正眯缝着眼打盹儿呢。
众所周知打瞌睡的觉最香,冷不丁被许大茂一嗓子给惊醒,娄晓娥心里头早就窝着火呢。
刚才回怼了许大茂几句,好歹这会儿心气儿算是平和了些。
听到许大茂说要吃饭,她倒也没再多说啥,转身就出去做饭了。
堂屋里许大茂百无聊赖,就起身在屋里头这儿瞅瞅那儿逛逛。
嘿,屋里收拾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看来自家这媳妇也不是啥都不会干。
当然喽,这婚房本来就拾掇得干净利落,也不用她费多大劲儿。
要说许大茂刚才起床那一阵儿,是有点作。
没办法,上辈子牛马的他没什么小两口一起生活的经验,从网上胡乱看了些什么东风压倒西风或西风压倒东风的话,便想着实践一番。
哎,也是网络把他教坏了。
许大茂想着刚才两人的口角,摇了摇头。
他可记得,这娄晓娥是一位敢跟许大茂大打出手的大家闺秀,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挨揍。
想到这儿他有些沮丧,且不说家里这位,院儿里可还有一位跟他不对付的战神呢。
麻的,他的空间里没灵泉,更没淬体丹。
许大茂看了眼厨房,又瞅了眼自己下身......有些事不寻思也罢,真愁人。
“吃饭了。”
“好嘞!”
桌子上放了两个碗,许大茂、娄晓娥相对而坐。
碗里是白水煮面条,还有鸡蛋。
许大茂瞅瞅自己这碗,又瞅瞅娄晓娥那碗,倒是一样的饭食。
他还在瞅,瞅瞅饭碗,又瞅瞅娄晓娥。
娄晓娥被他瞅的有点羞怒,脸上一阵热乎,正要说话。
许大茂是真饿了,赶紧动筷子,挑起面条就吃起来。
嗯?
放盐了——好评!
许大茂紧着扒拉了几口面条,胃里总算舒服点儿了。
这之后,他就开始不紧不慢起来,那阴阳怪气的话又时不时往外冒。
“白水煮面条,没想到味道还真不错嘿。”
“还放了盐哎。”
“就这碗面。
白菜什么的明显配不上它,就不该放。”
......娄晓娥不忍了,“你够了啊!
刚结婚,你从昨晚躺到现在,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上哪儿拿白菜去?”
“那对不住啊,耽误你展现厨艺了。”
许大茂是个讲道理的。
“但是啊,我说但是。
咱煮荷包蛋,是不是要把蛋壳给去了?”
“我是厨艺不好。
但我不蠢,你不是饿吗?
下面条,放两个水煮蛋,不就图个快吗?
谁做荷包蛋了?”
“水煮蛋与荷包蛋相比,在快这方面不占优吧?”
“荷包蛋容易散......”娄晓娥明显秃噜的快了。
“哦......容易散!”
许大茂不哔哔了,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面条。
许大茂不哔哔了,娄晓娥也安静下来。
冷不丁的,娄晓娥的声音再次响起:“许大茂,结婚前你在我面前不管说好话还是坏话,总是舔着个脸。
今天你说的那些话虽然不中听,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许大茂稳如老狗,脸皮儿都没抬。
“婚前婚后两个样儿。
你不也是?
你以前看着安安静静的,今儿跟我怼了几句,心里可畅快?”
娄晓娥心里畅不畅快,且不论。
她这会正默念着:婚前婚后两个样儿、婚前婚后两个样儿......突然,娄晓娥“啪”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饭碗都蹦起来老高。
嘴里叼着面条的许大茂被吓的一跳,抬头懵逼的看着她。
紧接着,就听娄晓娥扯着嗓子喊道:“许大茂!
我今儿个累死累活的,又伺候你睡又伺候你吃的。
你以后要是还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可就不伺候了!”
几个意思?
许大茂还有点儿懵,真是没有一点点儿防备。
不对!
网友诚不欺我啊!
娄晓娥这是想西风压倒东风?
搁这儿跟我演呢。
想明白了,许大茂也“啪”地拍了下桌子。
可惜,这拍的没有突然性,压根儿没吓到娄晓娥。
而且吧,关键是桌子上那碗跳起来的高度,跟刚才娄晓娥拍桌子时比,差远了。
许大茂不甘心,“啪”地又狠狠拍了一下。
嗯,这下碗跳得倒是跟之前差不多高了。
“娄晓娥!
做得不好,还不许人说道说道了?”
程序不能少,许大茂也呛了一句。
随后两人鼓腮帮子、瞪眼睛,较起劲儿来。
不多时,许大茂感觉要遭。
他先天劣势太大。
他长脸,娄晓娥圆脸。
俩人这么鼓着腮帮子,眼睛瞪得溜圆互相对着,娄晓娥咋看咋比他好看。
许大茂一琢磨自个儿那马脸鼓着俩腮帮子的模样,差点没憋住笑。
不行,得赶紧想个法子。
就在娄晓娥眼皮子底下,许大茂抽了抽鼻子,低头往自己胸前一瞅,只见一片干印子,那是早上吐的污渍留下的。
许大茂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马装模作样地干呕起来。
对面的娄晓娥瞧着他这副德行,心里头满是鄙夷:都穿了这么长时间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呕吐。
接着,她也不鼓腮帮子,瞪眼睛了。
俩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啥也没说,随后各自闷头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