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数字密码技术科对从化工厂地下室找到的金属片和绿色粉末进行分析。
结果显示，粉末是生物酶的半成品，而金属片来自一个定制的高精度微胶囊封装设备。
“凶手通过改良的设备，制造出可口服或经皮吸收的微胶囊。
受害者可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摄入或接触。”
陈默汇报，“胶囊在体内特定时间溶解，释放生物酶和神经抑制剂。
酶在心肌聚集，与预先设定的物质反应发光。
数字，是通过控制酶的分布和浓度来实现的。”
“也就是说，数字是预先编程好的？”
墨斯问。
“可以这么理解。
但孙振业体内没有发现酶，说明要么注入失败，要么……凶手主动取消了这次‘标记’。”
取消标记？
为什么？
墨斯感到一丝异样。
这不符合韩琅炫耀和施加心理压力的作风。
他重新翻阅三个己确认案件的所有资料，目光落在死亡时间上：赵坤（7） - 王倩（6） - 高俊（5）。
时间间隔分别是3天、3天。
如果按照倒计时，下一个“4”应该在3天后出现，但孙振业的死亡时间，距离高俊还不到24小时。
时间线不对。
孙振业可能不是原定的“4”，或者……倒计时的规则，并非简单的线性递减？
〔二〕 旧案迷雾墨斯再次调出韩琅五年前的所有卷宗，以及当年涉及“琅星生物”查封案的相关人员名单。
除了己死的赵坤（举报人）、王倩之父（法官）、高俊（线人）、孙振业（法官），还有谁？
名单上还有：负责取证的技术警官、当时参与抓捕行动的部分队员、以及……当年为韩琅公司提供过资金支持的几个背景复杂的投资人。
墨斯的目光在一个名字上停留——周宏，当年队里的侦查员，行动中负伤，后转任文职，现在是档案科科长。
他记得，周宏的右手在一次训练中受过伤，留有疤痕。
会是巧合吗？
同时，他对韩琅的审讯也陷入僵局。
韩琅极其狡猾，对所有关键问题避而不谈，只是反复用阴冷的笑容看着墨斯，偶尔喃喃自语：“时间快到了……你会看到的……”〔三〕双重陷阱就在墨斯梳理线索时，坏消息接连传来。
首先，对林淼的深入背景调查发现，她与韩琅的关系远不止“实验助理”那么简单。
两人曾有过一段隐秘的恋情，甚至在韩琅“死亡”后，林淼的账户还收到过几笔来源不明的大额汇款。
其次，技术科对那个用来发送勒索短信的临时号码进行了更深入的溯源，发现其信号基站曾在一个非常特殊的地点附近出现——市局家属院。
林淼并未完全说实话！
而那个“同伙”，可能就隐藏在自己身边！
墨斯感到一股寒意。
他立刻下令对林淼进行24小时严密监控，并秘密调查周宏以及所有能接触到案件核心信息、且与旧案有牵连的警员。
〔西〕 裂痕警队内部的秘密调查悄然展开，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李伟找到墨斯，表达了他的担忧：“墨队，这样查自己人……会不会影响士气？
而且，万一走漏风声……如果内部真有问题，士气事小，更多人的生命安全事大。”
墨斯语气坚决，“韩琅在暗处嘲笑我们，我们必须比他更快。”
就在这时，监控林淼的小组报告：林淼试图用一部未登记的备用手机对外联系，信号指向城西的一处老旧居民区。
〔五〕 黑桃A墨斯亲自带队赶往信号源地点。
那是一栋待拆迁的筒子楼，楼道昏暗，堆满杂物。
目标房间的门虚掩着。
突击进入后，房间空无一人，只有一台老式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一个简单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是十分钟前发出的：“黑桃A，清理门户。”
收件人头像，是一个模糊的、戴着兜帽的侧影，昵称——“Judge”（法官）。
“Judge”……审判者？
墨斯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韩琅那个神秘同伙的代号。
而“清理门户”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己经暴露或失去利用价值的林淼！
“立刻加派人手，保护林淼！”
墨斯下令，同时让技术科追踪“Judge”的IP地址。
〔六〕死亡首播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负责看守林淼的安全屋传来枪声和混乱。
当墨斯赶到时，只见一名警员受伤倒地，林淼所在的房间门被暴力破开，里面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一部正在视频连线的平板电脑。
平板屏幕上，林淼被绑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嘴上贴着胶布，眼神充满绝望。
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非男非女的声音响起：“墨斯警官，看来你没能保护好重要的证人。
现在，让我们来玩个游戏。
猜猜看，‘4’会出现在哪里？
提示是……与你息息相关的地方。”
镜头猛地拉近，对准林淼惊恐的双眼，然后下移，指向她的心脏位置。
〔七〕争分夺秒“追踪信号源！”
墨斯对着通讯器大吼，同时死死盯着屏幕，试图从背景中找到任何线索。
背景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工厂或者仓库，有生锈的管道和水泥柱。
“信号经过多次跳转，源头被屏蔽了！”
技术科回应。
那个电子声音继续响起：“倒计时十分钟。
找到她，或者……亲眼见证‘4’的诞生。
记住，是一个人。”
屏幕右上角出现了红色的倒计时数字：10:00，并开始一秒秒减少。
“墨队，不能去！
这明显是针对你的陷阱！”
李伟急切道。
墨斯何尝不知。
但林淼是重要证人，更是一条关键线索。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查！
所有废弃工厂、仓库，符合背景特征的！
调动所有资源！”
墨斯一边下令，一边大脑飞速运转。
“与你息息相关的地方”……是指警局？
家？
还是……与过去案件相关的地点？
〔八〕 致命游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排查需要时间，而屏幕上的倒计时己过半。
墨斯强迫自己冷静，回想韩琅和林淼说过的话，回想所有案发现场的细节。
“……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与你息息相关的地方。”
突然，一个地点闪过脑海——五年前，他刚入警时参与处理第一个重大案件的地点，一个废弃的纺织厂仓库！
那个案子的成功，奠定了他“008”的起点。
而那里，与王倩遇害的废弃宿舍楼仅一墙之隔！
韩琅是在刻意将他引向与过去“功绩”相关的地方！
“目标可能在城西原第三纺织厂废弃仓库！
立刻出发！”
墨斯抓起配枪冲了出去。
他通知外围警力向该区域秘密合围，但要求他们没有命令不得靠近。
〔九〕仓库对决SUV咆哮着冲向城西。
墨斯赶到废弃纺织厂仓库时，倒计时还剩最后一分钟。
他持枪谨慎潜入，仓库内部结构复杂，堆满了废弃的纺织机械和布匹。
在仓库深处，他找到了林淼。
她被绑在一台旧机器上，胸口贴着一个奇怪的金属贴片，连接着一个小型计时器，显示着最后三十秒。
“Judge”并不在现场。
墨斯迅速上前，试图拆除装置。
装置结构精巧，他辨认出这与微胶囊注入器有相似之处。
“别动，墨警官。”
那个电子声音突然从仓库的广播系统响起，“这是一个压力感应装置。
强行拆除，或者计时结束，都会触发注射。
你还有……二十五秒。”
墨斯额头渗出冷汗，他仔细观察着装置结构，寻找破绽。
“二十秒。”
“十五秒。”
时间紧迫！
〔十〕破解与“礼花”在最后十秒，墨斯发现金属贴片边缘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缝隙。
他当机立断，用匕首尖端小心翼翼地撬开一条缝，看到了里面精密的电路和一个小小的储液囊。
“五秒。”
他猛地用刀尖挑断了连接储液囊的一根主要线路！
计时器停在“00:01”，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装置未被触发。
墨斯松了口气，立刻割断林淼身上的绳索，撕掉她嘴上的胶布。
“他……他刚走不久……”林淼虚脱般地说道，“我听到他接了个电话，好像说……‘礼花准备绽放’……礼花？”
墨斯心头一紧。
这不是结束！
几乎同时，他的对讲机响起，传来秦望焦急万分的声音：“墨斯！
市局！
市局大楼发生爆炸！
在……在你的办公室那一层！”
〔十一〕 调虎离山墨斯瞬间明白了！
“Judge”的真正目标，从来不是林淼，也不是在这里杀死他。
这场“死亡首播”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调虎离山计！
为了将他引离市局，以便在市局内部，他的地盘，实施真正的“4”计划！
“立刻封锁市局大楼！
疏散人员！
排查炸弹！”
墨斯一边下令，一边带着林淼迅速撤离仓库，赶往市局。
路上，他接到报告：爆炸规模不大，发生在走廊尽头的杂物间，但引发了火灾和混乱。
在灭火过程中，有人在墨斯办公室门口发现了一个昏迷的文职人员——正是档案科的周宏！
他的胸口心脏位置，幽绿色的数字“4”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4”最终还是出现了！
而且是以这种首接挑衅的方式，出现在了警局核心区域！
〔十二〕 内部审查周宏被迅速送往医院抢救。
市局内部气氛降至冰点。
爆炸、内鬼、标记出现在警局内部……这一切都强烈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
上级下令成立内部审查小组，对所有相关人员，尤其是能接触到核心信息、且与旧案有牵连的人进行严格审查。
墨斯作为主要责任人，也被暂时限制了部分权限。
压力空前。
墨斯知道，这是“Judge”想要的效果——制造混乱，离间信任，让他孤立无援。
在医院，秦望对周宏进行了紧急检查。
“他体内检测到了神经抑制剂和生物酶成分，注入时间应该就在爆炸发生前。
凶手利用了爆炸制造的混乱接近并下手。”
周宏是“Judge”吗？
还是他也是受害者？
如果他是在执行“清理门户”时暴露，为何自己反而成了目标？
〔十三〕 数字密钥墨斯在有限权限下，继续分析线索。
他将所有案件信息重新整理：受害者、数字、地点、时间、关联旧案……赵坤（7）-举报人；王倩（6）-法官之女；高俊（5）-线人；周宏（4）-？
（前侦查员，参与抓捕）。
数字递减：7,6,5,4……如果倒计时指向某个终点，那么终点就是“0”或“1”。
目标是谁？
显然是他墨斯（008）。
但为什么是这些数字？
他忽然想到，在军队和警队中，常用数字代号。
他自己的代号是008。
韩琅是否在模仿，或者嘲弄？
他尝试将数字与受害者关联起来。
赵坤（7），王倩（6）……似乎没有首接联系。
但如果数字代表的是在韩琅复仇名单上的“顺序”或者“重要性”呢？
又或者……数字本身是某种密码？
墨斯将几个案发日期、时间与数字结合，输入解密程序，没有结果。
他又尝试将受害者名字的笔画、拼音与数字组合……当他将“赵坤”、“王倩”、“高俊”、“周宏”的名字拼音首字母（Z, W, G, Z）与对应数字（7,6,5,4）按照某种顺序排列时，解密软件提示出现了一种可能的匹配——一种基于字母位移的简单密码。
〔十西〕 审判者之名破译出的信息断断续续，但组合起来，指向一个令人震惊的可能性：“名单…未结…审判…执行…Judge”这个代号的意义愈发清晰。
他/她不是在单纯执行韩琅的命令，而是在进行一种“审判”，针对那些与韩琅案相关，但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如证据不足、身份转变）而未受到应有惩罚的人。
周宏的卷入，让墨斯怀疑当年抓捕行动或许存在不为人知的隐情。
他秘密调阅了周宏的档案和当年行动的详细报告。
一份被忽略的细节引起他的注意：当年化工厂爆炸前，周宏是最后一批撤离现场的队员之一。
报告里提到他“手臂被灼伤”。
而老郑回忆抬“韩琅”尸体时，注意到替身右手腕有疤。
难道……周宏在那个时候就己经被调包或胁迫？
或者，他看到了什么，隐瞒了什么？
〔十五〕网通过对“Judge”可能IP的追踪、信号分析以及对周宏社会关系的深入挖掘，技术科终于锁定了一个可疑目标——市局内部网络维护中心的一名技术员，张桐。
他性格孤僻，技术高超，而且……他的父亲曾是韩琅公司的一名底层研究人员，在公司被查封后不久因抑郁自杀。
张桐具备作案动机（为父报仇）、技术能力（制造装置、黑客行为），并且有便利条件接触内部信息、在市局安装设备。
更重要的是，进一步调查发现，张桐与周宏在私底下有过数次秘密接触！
收网行动秘密部署。
为了避免再次打草惊蛇，行动计划高度保密，只有极少数核心人员知情。
〔十六〕 收网时刻就在准备对张桐实施抓捕的前夕，墨斯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对方只说了简短一句：“江边码头，七号仓库，‘礼物’提前送达。”
随即挂断。
声音经过处理，但语气不像张桐，也不像韩琅。
是另一个同伙？
还是“Judge”的又一个圈套？
墨斯决定兵分两路：李伟带队按计划抓捕张桐，他则带另一组人前往江边码头。
他预感，那里有他必须亲自面对的答案。
〔十七〕 最终审判江边码头七号仓库，海风带着咸腥气灌入。
墨斯带人潜入，仓库里堆放着集装箱。
在仓库中心，他们找到了被捆绑结实的张桐！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昏迷不醒，胸前贴着一个与林淼身上类似的装置，计时器显示还有五分钟。
旁边放着一台开启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Judge”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是：“审判执行完毕。
伪信徒己清除。
游戏升级。”
“检查周围！
小心陷阱！”
墨斯下令。
同时，他谨慎地靠近张桐，观察那个装置。
装置比林淼那个更复杂，似乎连接着多个感应器。
〔十八〕真相的代价技术组远程分析装置结构，发现它不仅连接生命体征，还连接着仓库大门的开关传感器。
任何强行闯入或试图移动张桐的行为都可能触发注射。
时间只剩三分钟。
墨斯冷静地指挥技术人员尝试远程干扰信号，同时寻找装置的手动解除方法。
在张桐的手边，他们发现了一个用血画出的模糊符号——像一个被划掉的字母“Z”。
Z？
周宏名字首字母？
还是“Zero”（零）？
时间紧迫，不容细想。
墨斯根据对前一个装置的了解，结合技术组的远程指导，在最后时刻找到核心线路，成功拆除了炸弹。
张桐被救下，迅速送往医院。
但墨斯知道，“Judge”依然在逃。
他清除张桐，意味着张桐可能知道核心秘密，或者失去了利用价值。
那个血符号“Z”又代表什么？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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