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谢殿下相助,若不是殿下,宝仪还不知道要在外头受寒多久。”姜宝仪说着,手中拿着手帕吸了吸鼻子,故作出几分娇柔之态。
“举手之劳罢了。”谢晏知眼眸温润看着她,不经意问道:“不过此地距离城中甚远,姜小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听着青年这话,姜宝仪不由看向他,在对上他那双漂亮的眸子后,她心中不禁冷笑。
她就知道这个病秧子从来不是什么善茬!
她一上马车,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试探她。
谢晏知从小身子便不好,听说在他三岁时差点儿一下子没熬过去,多亏了玉佛寺的空寂大师赠送了一道保命符,这才留住了他的性命,所以这个药罐子如今每个月初三都会来玉佛寺礼佛。
这就是为何她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同他“偶遇”了。
“我听人说此处的玉佛寺求姻缘甚灵,便想着来给自己求一下姻缘。”
姜宝仪说完这话,不由轻叹了一声,面露出几分苦涩,“可没想到刚求完返程途中马车就突然损坏,还遭了大雨,想必这也是菩萨在预示着我姻缘路不顺吧。”
“姜小姐为何这样想?”谢晏知指腹不自觉拨动着指间的玉戒,对上面前少女那一副纯良无害的面容,道:
“说不定这些都是菩萨设下的阻碍,熬过这一日险阻,说不定日后姜小姐的姻缘一路坦途,定遇良人。”
“真的吗?”少女听了他这话眼眸亮了亮,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在看向他时多了几分期待,“那宝仪就在此谢过殿下的吉言了。”
“姜小姐客气。”
姜宝仪盯着面前某个病秧子那带着笑意的面容,要不是知道他病弱纯良的外表只是他的伪装,恐怕她真的会被他的这一副伪善的面容所迷惑。
她今日不惜淋了一场雨演了这么一出戏,可不是只为了同这个表里不一的病秧子叙旧。
想着,姜宝仪捂着唇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语气有些沙哑道:“让殿下见笑了。”
话说间,她又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体下意识做了一个取暖的动作。
直到这时谢晏知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衣裙有几处暗色,是被雨水浸湿的痕迹。
少女瑟瑟发抖间脸色有些苍白,是冷的。
如今虽说是夏季,但淋雨之后潮湿的衣衫穿在身上,难免有些寒气入体。
谢晏知看着少女瑟瑟发抖间,将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他身上披着的披风上。
要是换做其他人,看着她冷成这个样子,铁定是要将披风递给她,但谁让他谢晏知也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呢。
他就像是没看见她那楚楚可怜的视线一般,移开了视线。
不过也亏他是个病秧子,所以他的马车上常年备着药汤和热水,他虽说没将披风借她,但却礼貌给她倒了一壶热茶让她驱寒。
姜宝仪看着那病秧子递过来的热茶,那双漂亮的狐狸眸子滑过一丝狡黠。
“啊——”
少女的一声尖叫让谢晏知下意识朝着她看去,看见她失手打翻的茶水淋湿了她的大半个胸口。
夏天的衣服本就穿着轻薄,只是一眼,谢晏知便移开了视线。
但一旁的姜宝仪显然是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拿出手帕有些慌乱地擦拭着座位上的水渍。
谢晏知将身上的披风取下递给了她。
姜宝仪看着他递过来的披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许是觉得不妥,急忙伸手拒绝:“殿下,不必……”
“姜小姐。”谢晏知打断她的话,目光看向还在下着雨的窗外,没看她,“穿上吧。”
见他目光一直看向窗外,原本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少女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被茶水浸湿的大片胸膛,依稀印出了里头白色小衣的影子,她吓得一声惊呼,急忙接过男人手中的披风遮挡,连同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对于少女这副反应,一旁谢晏知的脸一如往常的清冷,但倘若仔细瞧的话,依稀能从他的眼中看出几分冰冷。
对于这位姜府大小姐,谢晏知与她并不相识,至于说他为何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便认出了她,自然是因为这位姜小姐的名声在京城几乎无人不知。
在他刚回宫不久,便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这位被世人称之为太京第一美人的姜家大小姐,因为那张绝世美貌,不少权贵子弟都为她折腰,拜倒在她的罗裙之下。
直到今年三月宫中的百花宴上,谢晏知看着他那二皇兄借着酒意,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登上皇宫的望月台,对着天际的那轮明月向那姜家大小姐姜宝仪尽情诉说爱意,惹得父皇大怒。
也就是那一夜,他站在人群之中,看见了那身穿着一身翠绿色罗裙,被世人称之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姜大小姐姜宝仪。
少女相貌绝色、气质倾城,在旁人眼中确实是个美人。
不过当时在看见她时,他的脑海里只浮现了四个字:
庸脂俗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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