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阴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妈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经过我们身边时,顾廷停下脚步,那双浑浊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缠上姐姐。
“顾如萱,”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瘆人的寒意,“咱们俩之间,没完。”
妈妈在一旁瑟缩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避开了姐姐绝望的眼神。
回到家,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顾廷没再动手,甚至没再多说一句重话。
但他那种冰冷的、带着算计的眼神,比之前的打骂更让人毛骨悚然。
“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在酝酿更恶毒的手段。”
“打骂是低级的发泄,他现在想彻底毁了你。”
第二天,姐姐惴惴不安地去了学校。
刚进校门,异样的目光便从四面八方射来。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就是她啊……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啧啧,家里那种情况,能教出什么好女儿?”
“照片你看了吗?
虽然打了码,但那姿势……”几个平时就嫉妒姐姐成绩和样貌的女生故意围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哟,这不是我们的校花顾如萱吗?”
带头的女生抱着胳膊,语气刻薄。
“怎么还有脸来学校啊?
你家那点破事,全城都知道了!”
“就是,家风不正,女儿能好到哪儿去?
真会装!”
“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姐姐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紧紧咬着下唇,身体微微发抖,孤立无援地站在人群中央,像一只被围猎的小鹿。
“别怕,这是那禽兽的圈套。”
顾如萱想起昨晚我的劝告,努力稳住她濒临崩溃的情绪。
她的眼神从绝望转为一种冰冷的坚定。
面对周围越来越不堪的嘲讽和指指点点,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几个挑衅的女生。
“让开。”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几人被她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
她不再害怕,不再退缩,穿过那些异样的目光,一步步穿过所有人。
一天很快过去,直到回家看到我时,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而我已经查到了来源。
“看她们手机的匿名墙和群聊。
IP地址,指向我们家。”
“那禽兽不敢用原始视频,用了些模糊照片和剪辑的音频,目的只是教训你。”
“但他一定保留了所有原始数据,作为日后威胁你的把柄,或者……用于满足他更变态的癖好。”
姐姐的心沉了下去:“那我们怎么办?”
“我今天在家看他在书房待了一天。”
“拿着一个物理隔离的移动硬盘。
我想他所有的偷拍原件、发送记录,甚至……不仅仅是偷拍,我觉得他可能是某个小型色情网站的运营者或重要成员,那些视频和照片,也是他的资源和业绩。”
这个推断像一道惊雷,劈得顾如萱眼前发黑,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她一直以为,父亲的恶,是隐藏在家庭阴影里的、针对她个人的肮脏癖好。
可现在,我的话猛地撕开了那层遮羞布,露出了其后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冰山一角。
如果……如果那些让她夜不能寐的视频和照片,不仅仅是被私下传播,而是被明码标价,成为网络上无数陌生目光消费的商品……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刺骨的恶寒,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因为极度恐惧和愤怒而轻微打颤的声音。
“硬盘……在哪里?”
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追问。
仅仅拿到能证明父亲偷拍的证据已经不够了。
她必须拿到那个硬盘,必须知道里面到底藏着怎样一个深渊。
这不再仅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摧毁这个可能正在吞噬更多无辜者的黑洞。
我集中精神,回忆着顾廷在家中的活动轨迹,他书房里那些不寻常的触碰点……最终,画面定格在书柜后侧,一个极其隐蔽的、与墙面几乎融为一体的微型保险箱。
“书房,东面书柜从下往上数第三格,最里面。
用力推开,后面有一个嵌入式微型保险箱。
他所有的罪证,都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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