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沈先生，这个案子我们接不了。”
“沈先生，您也知道，天宇娱乐是我们得罪不起的。”
“要不……您考虑一下和解？”
一上午，沈练打了七八个电话，联系了魔都好几家小有名气的律所，得到的答复千篇一律。
一听到被告是当红天后张碧辰和她背后的天宇娱乐，对方的态度就变得极其敷衍。
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名不见经inud的“幕后小人物”，去得罪一尊庞然大物。
沈练并不意外，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他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惫。
系统里的情绪值还在缓慢增长，显然，张碧辰的“唯一原唱”宣言还在持续发酵，网上对他的嘲讽和谩骂也越来越多。
他需要尽快找到破局点。
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他大学时的恩师，京都音乐学院的李宗明教授。
李教授是业内的老前辈，为人刚正不阿，最是看不得这种龌龊事。
电话拨通，沈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李教授沉默了很久，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糊涂啊！
沈练，我早就跟你说过，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你的才华不该这么轻易地送给别人！”
老教授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和愤怒。
“老师，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沈练的声音很平静。
“好！
有骨气！”
李教授赞了一声，“律师的事，你别找那些大律所了，他们和娱乐公司盘根错节，不会真心帮你。
我给你推荐个人。”
“她叫苏清颜，是我一个老友的女儿，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不过她没搞音乐，去当了律师。”
“这丫头，是个狠角色，刚从一家顶尖律所出来，自己开了个工作室。
性格有点冷，但专业能力没得说，在圈子里有个外号，叫‘不败鲨鱼’，专打知识产权的官司。
最关键的是，她跟我一样，也最恨抄袭和背叛。”
李教授把苏清颜的电话给了沈练。
“就说是我介绍的，她会见你。”
挂了电话，沈练没有犹豫，立刻拨通了那个号码。
“您好，苏清颜。”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清冷、干脆，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像一块敲击的冰。
“苏律师您好，我是沈练，李宗明教授推荐我联系您的。”
“李教授？”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了一丝波动，“嗯，我知道了。
什么事？”
“我遇到了一些版权纠纷，想请您做我的代理律师。”
“被告是谁？”
苏清颜首截了当。
“张碧辰，和天宇娱乐。”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沈练的心提了起来，他怕听到又一句“抱歉”。
“有点意思。”
苏清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带上你所有的证据，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来。
地址我稍后发给你。”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沈练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她至少愿意见自己。
下午两点五十，沈练按照地址来到了一栋位于市中心的写字楼。
苏清颜的工作室在顶层，不大，但装修风格极其简约现代，黑白灰的色调，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专业感。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正在处理文件。
她抬起头，看向沈练。
这就是苏清颜。
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头利落的及肩短发，五官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整个人就像她办公室的风格一样，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
“沈先生？
请坐。”
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沈练坐下，将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
“苏律师，这里是《年轮》的创作手稿、不同阶段的DEMO小样，以及我和张碧辰这些年的部分聊天记录。”
苏清颜没有立刻去看文件，而是看着他，目光锐利。
“在看证据之前，我想听你亲口把事情说一遍。”
她的眼神有一种穿透力，仿佛能看穿人心。
沈练没有回避，将自己和张碧辰从大学相识，到他如何创作《年-轮》，如何将署名权当做礼物送出，再到昨晚的彻底决裂，一五一十，不带任何情绪色彩地叙述了一遍。
他讲得很平静，但苏清颜却从这平静中，听出了一座火山。
等他说完，苏清颜才拿起文件袋，开始仔细翻阅。
她看得非常慢，每一个字，每一张截图都不放过。
最后，她戴上耳机，开始听那些DEMO。
从最初只有一段简单旋律的哼唱，到后来加入吉他弹唱的完整版，再到最终成品前的编曲小样……这些录音，是沈练五年心血最首接的证明。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苏清颜摘下耳机，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证据链很完整。”
她做出了初步判断，“但还不够致命。
天宇的公关团队很强，他们可以把这些都解释为‘共同创作’或者‘早期灵感交流’。”
沈练点了点头，他知道，所以他才留了后手。
“苏律师，我这里还有一份录音，我想，这应该是最致命的。”
说着，他拿出了手机，点开了系统赠送的那份“新手大礼包”。
他将手机推到苏清颜面前。
“沈练，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
《年轮》这首歌，现在是我的立身之本…………你一个幕后的人，就安安分分待在幕后拿你的钱不好吗？”
张碧辰那段充满傲慢和不耐烦的话，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格外刺耳。
苏清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她握着笔的手，指节收紧了。
当录音播放完毕，她抬眼看向沈练，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别样的光彩。
那是一种鲨鱼闻到血腥味的光彩。
“这个案子，我接了。”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沈先生，你想得到什么结果？”
“我要收回《年轮》的全部版权，禁止张碧辰以任何形式演唱。
我要她公开道歉，承认她撒了谎。”
沈练一字一句地说。
“很好。”
苏清颜转过身，“但仅仅这样，还不够解气。”
她走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
“他们让你在舆论中身败名裂，我们就得在舆论中把他们钉在耻辱柱上。”
“这场仗，第一战场不在法庭，在微博。”
她看着沈练，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准备好了吗？
沈先生，我们要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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