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备间里一片漆黑，只有门缝下方透进来一点应急灯的惨淡光芒。
林澈背靠着门板滑坐下来，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几乎湿透了衬衫。
连续两次使用能力，尤其是第二次对抗那个“巨口”怪谈，几乎榨干了他的精神力。
太阳穴像是被锥子刺穿一样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门外，那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持续了几分钟，终于渐渐远去。
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更杂乱的脚步声和嘶吼声从楼下传来，间或夹杂着人类的惨叫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栋大楼，正在彻底沦陷为一处废墟炼狱。
他必须尽快恢复体力，并弄清楚这个储备间里有什么。
休息了约莫十分钟，眩晕感稍退，林澈摸索着站起来，借助瑞士军刀上微弱的LED灯照亮西周。
这是一个大约二十平米的空间，堆放着一些纸箱。
他快速翻找起来。
运气不错。
他找到了两箱共24瓶500ml的矿泉水，一箱压缩饼干，还有一个急救箱，里面有一些基础药品和绷带。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根沉重的、原本用来固定仪器的空心铁棍，长约一米，一头还带着接口，这比瑞士军刀实用多了。
“水、食物、武器、药品……初期生存的基础有了。”
林澈将找到的物资归拢到角落，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拧开一瓶水，小口喝了几口，又吃了一块压缩饼干，感受着体力一点点恢复。
他不敢开灯，也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只能蜷缩在角落里，耳朵警惕地捕捉着门外的任何动静。
外面的混乱似乎没有平息的迹象，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甚至听到了某种沉重的、如同巨石滚动的声音从楼体传来，整栋建筑都在微微震动。
“规则灾变……这不仅仅是丧尸和物理破坏，连物理法则本身都可能变得不可靠了。”
林澈回想起内部简报里一些语焉不详的警告，结合自己的亲眼所见，对这个世界的新规则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在这里，常识可能是致命的。
他再次尝试内视那股奇异的力量。
精神力似乎恢复了一些，但距离饱满状态还差得远。
他抬起手指，没有实际书写，只是在心中默念、模拟。
“规则的书写，需要支付‘代价’，目前看来主要是精神力。
书写的内容必须逻辑自洽，否则可能无效甚至反噬？
比如，我不能首接书写‘我无敌’，这显然不符合现状逻辑。”
他默默分析，“范围似乎有限，刚才两次都是在很近的距离内生效。
持续时间……止步效果似乎只持续到丧尸离开？
沉默效果好像也只维持了很短时间……”他需要一个更安全的据点。
这个储备间只有一扇门，一旦被堵死，就是绝地。
他轻轻挪到门边，再次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
外面的走廊似乎暂时安静了。
他小心地拧开门锁，拉开一条极细的缝隙。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某种东西腐烂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走廊里依旧昏暗，但借着应急灯，他看到不远处躺着一具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尸体，看衣着像是楼里的清洁工。
而在对面墙壁上，之前看到的血色涂鸦旁边，又多了一些新的痕迹——那是一些用不明粘液书写的、扭曲的符号，看上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
林澈立刻移开目光，心中警铃大作。
这些符号本身，似乎就携带着某种规则性的污染。
他轻轻关上门，重新锁好，心情沉重。
外面的危险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不仅有物理意义上的丧尸，还有更诡异、更难以理解的规则怪谈，甚至连环境本身都充满了恶意。
他握紧了手中的铁棍，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
现有的力量还太弱小，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也远远不够。
莽撞外出，等于送死。
他退回角落，决定暂时固守。
至少这里还有物资，有一扇可以据守的门。
他需要时间，需要更多地了解自己的能力，也需要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
他将铁棍横在膝上，一边警惕着门外的动静，一边在脑海中不断推演、模拟着规则书写的各种可能性。
这是他目前唯一的依仗，他必须尽快掌握它。
然而，寂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阵细微的、仿佛婴儿哭泣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从通风管道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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