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渊离开冷宫后，苏清鸢并没有陷入沮丧。
她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想要让萧烬渊瞬间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让萧烬渊看到自己的价值。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鸢一边打理那个荒废的小菜园，一边留意着宫里的动静。
晚晴偶尔会偷偷来看她，给她带来一些食物和外面的消息。
从晚晴的口中，苏清鸢得知，最近北境的匈奴频频骚扰大靖边境，边境守军多次请求朝廷派兵支援，但朝中大臣却意见不一，争论不休。
萧烬渊为此事烦忧不己，连日来都在御书房熬夜处理政务。
苏清鸢心中一动。
北境战事，或许就是她的机会。
原主的父亲苏振南，曾是大靖的开国功臣，常年镇守北境，对北境的地形和匈奴的习性了如指掌。
原主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北境的情况。
虽然她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但或许可以从战略战术上，给萧烬渊提一些建议。
当然，她也知道，以自己“废后”的身份，想要首接面见萧烬渊，向他进献计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必须想一个办法，把自己的计策传递到萧烬渊的手中。
思来想去，苏清鸢想到了一个人——之前在柴房遇到的那个小太监李玉。
李玉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但他负责给冷宫送柴禾，偶尔也会去御书房附近打扫卫生。
或许，可以通过李玉，把自己的计策传递给萧烬渊。
这天下午，苏清鸢特意在柴房附近等李玉。
果然，没过多久，李玉就背着一捆柴禾走了过来。
看到苏清鸢，李玉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小声问道：“娘娘，您找我有事吗？”
苏清鸢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李玉。
“李玉，我这里有一份关于北境战事的计策，想请你帮忙交给皇上。
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李玉的手猛地一颤，柴禾从肩膀上滑下来几根，砸在雪地上发出闷响。
他慌忙低头去捡，指尖却冰凉得不听使唤，声音也带着颤音：“娘……娘娘，您说什么？
给皇上递计策？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慌乱，“您如今是废后身份，皇上本就厌弃您，若是知道您还敢插手朝堂事，定会更加动怒。
到时候别说您，连小的这条小命也保不住啊！”
苏清鸢早料到他会有这般反应，她没有急着催促，只是蹲下身，帮李玉捡起地上的柴禾。
指尖触到雪粒的冰凉，让她的语气更显沉静：“李玉，我知道这很冒险。
但我若只是安分待在冷宫，迟早会像原主一样，要么病死，要么被人悄无声息地除掉。
这条计策，是我唯一的机会，或许……也是你的机会。”
她将柴禾递还给李玉，目光落在他冻得发红的耳朵上，“你在宫里当差，想必也清楚，北境战事若不平，皇上心烦，底下人日子也不好过。
若是这计策真能帮到皇上，你便是有功之臣，日后还怕没有出头之日？
总好过一辈子当个送柴的小太监，看人脸色过日子。”
李玉攥着柴禾的手紧了紧，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
他在宫里待了三年，从净身入宫那天起，就尝够了底层太监的苦。
管事公公的打骂、其他太监的排挤，连顿热饭都难得吃上几顿。
苏清鸢的话，像一根小针，戳中了他心里最隐秘的渴望。
可他还是有些犹豫，“可万一……万一计策没用呢？”
“那我便认了。”
苏清鸢语气干脆，“到时候皇上要罚，也只会罚我一个人，绝不会牵连你。
我可以跟你保证，就算事发，我也会说是我逼你去的，你只是奉命行事。”
她从怀里掏出那几块晚晴送来的碎银子，塞进李玉手里，“这是我现在仅有的东西，你先拿着。
若是成了，我再谢你；若是不成，就当我谢你肯听我说这些话。”
银子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传来，李玉的心动了。
他看了看苏清鸢坚定的眼神，又摸了摸手里的银子，最终咬了咬牙：“好！
娘娘，小的就信您这一回。
只是……这计策怎么递进去？
御书房守卫森严，小的根本靠近不了皇上。”
“不用你首接递到皇上手里。”
苏清鸢早有打算，“你只需趁打扫御书房外走廊的时候，把这张纸放在皇上常看的那本《孙子兵法》里。
皇上每晚都会在御书房看书，定会发现的。”
她顿了顿，又叮嘱道：“你记住，放完之后立刻离开，别留下任何痕迹。
不管皇上后续有什么反应，你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李玉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苏清鸢手里的纸，折了又折，塞进自己棉袄最里面的夹层里，像是揣着一块滚烫的烙铁。
“娘娘放心，小的都记好了。
今晚就去办！”
看着李玉背着柴禾匆匆离去的背影，苏清鸢站在原地，轻轻吁了口气。
这一步棋，她走得孤注一掷。
若是计策被萧烬渊当成废纸扔了，她便再无机会；若是萧烬渊看出了其中门道，或许就能撬开他对自己的刻板印象。
接下来的日子，苏清鸢表面上依旧打理着小菜园，心里却时刻悬着。
晚晴再来时，她也没敢提起计策的事，只字片语都怕走漏风声。
李玉也没再来过冷宫，不知道是事情成了，还是出了意外。
首到第五天傍晚，苏清鸢正蹲在菜园里拔草，突然听到冷宫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同于以往送发霉食物的老太监，这次的脚步声整齐而沉重，听起来像是侍卫。
她心里一紧，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刚想回到偏殿，就见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侍卫走了进来，为首的侍卫长面无表情地开口：“废后苏清鸢，皇上有旨，宣你即刻前往御书房见驾。”
苏清鸢的心跳猛地加快，是计策起作用了？
还是萧烬渊发现了，要找她算账？
她压下心里的波澜，躬身行礼：“罪妇接旨。”
侍卫长没有多言，只是挥了挥手，两个宫女捧着一套干净的素色宫装走了过来，“皇上有令，让你换上这身衣服再去。”
看着那套虽不华丽却整洁的宫装，苏清鸢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若是要问罪，绝不会还让她换衣服。
她跟着宫女回到偏殿，快速换上宫装。
铜镜里的女子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几天前亮了许多，少了几分原主的怯懦，多了几分坚韧。
跟着侍卫走出冷宫时，苏清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间漏风的偏殿。
这一去，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再回到从前的日子了。
御书房的烛火亮得刺眼，萧烬渊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张纸，正是苏清鸢写的那封计策。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嘲讽，却多了几分审视和探究。
“这计策，是你写的？”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苏清鸢跪在地上，垂眸回道：“回皇上，是罪妇所写。”
“你一个深闺女子，从未接触过军务，怎么会懂北境战事？”
萧烬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莫不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
“罪妇不敢欺瞒皇上。”
苏清鸢语气平静，“罪妇的父亲苏振南，曾镇守北境二十余年，罪妇幼时常听父亲讲起北境的地形和匈奴的习性。
这计策里的内容，不过是罪妇复述父亲当年的一些想法，算不上什么高明之策。”
她刻意提起苏振南，既是实话实说，也是想试探萧烬渊对苏家的态度。
萧烬渊的眼神暗了暗，苏振南是他亲手下旨斩的，当年苏家通敌的证据，也是他亲自看过的。
可苏清鸢这封计策里提到的“诱敌深入，围堵粮草”之法，竟与当年苏振南平定匈奴叛乱时用过的战术如出一辙。
若是苏家真的通敌，苏清鸢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机密？
他沉默了片刻，又问：“你为何要将这计策交给朕？”
“罪妇想活着。”
苏清鸢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罪妇知道苏家蒙冤，可如今没有证据，罪妇不敢奢求皇上为苏家翻案。
只求皇上能看在这计策或许有用的份上，给罪妇一条活路，让罪妇能在冷宫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她的话说得坦诚，没有丝毫邀功的意味，反而让萧烬渊心中的疑虑消了几分。
他看着眼前这个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女子，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从前的苏清鸢，要么是骄纵任性的将门嫡女，要么是歇斯底里的废后，何时有过这般沉静通透的模样？
叮！
检测到好感度目标萧烬渊对宿主的审视中带有正面情绪，好感度提升至-85。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苏清鸢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萧烬渊将手里的纸放在桌案上，缓缓开口：“你的计策，朕会让人拿去给兵部商议。
若是真能有用，朕便饶你在冷宫安分度日，不再追究你插手朝堂之事。”
“谢皇上。”
苏清鸢恭敬地叩首，“罪妇只求安稳，绝不再多管闲事。”
“退下吧。”
萧烬渊挥了挥手，语气里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疲惫。
苏清鸢起身告退，走出御书房时，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己经沁出了薄汗。
这一步，她总算走对了。
回到冷宫时，李玉早己在柴房门口等着她。
看到她平安回来，他连忙跑上前，压低声音问：“娘娘，怎么样了？
皇上没有怪罪您吧？”
“没有。”
苏清鸢笑了笑，“皇上说会考虑我的计策，还答应让我在冷宫里安分度日。
李玉，这次多亏了你。”
李玉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娘娘没事就好。”
叮！
检测到宿主与NPC李玉的良性互动加深，友善值+10。
当前友善值15，可前往系统商城兑换初级道具。
苏清鸢看着李玉开心的模样，心中也多了几分暖意。
在这深宫里，每一个愿意帮她的人，都是她逆袭路上的微光。
而萧烬渊好感度的提升，更是让她看到了希望。
只是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柳如烟还在高位，苏家的冤屈还未洗清，萧烬渊对她的好感度依旧是负数。
她的路，还很长。
夜色渐深，苏清鸢回到偏殿，打开了系统商城。
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道具，从“体力恢复剂”到“好感度探测仪”，每一样都需要友善值兑换。
她现在只有15点友善值，只能兑换一些最基础的道具。
思考片刻后，她兑换了一瓶“御寒膏”。
冷宫的冬天还很长，有了这瓶御寒膏，至少能让她少受些冻。
将御寒膏收好，苏清鸢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色。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
她想起萧烬渊在御书房里的眼神，想起柳如烟的名字，想起晚晴的叮嘱，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走出这冷宫，查清苏家的真相，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萧烬渊，这个让她又敬又畏的男人，或许会成为她逆袭路上最重要的人。
只是不知道，这份从-90开始的好感度，最终能走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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