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被紫阳真人最后那个问题给问懵了。
他跟那白虎有啥渊源？
他自己都想知道答案！
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命太硬，把老虎都给克得服服帖帖了吧？
他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我……我也不知道啊，真人。
我一醒来就在它背上了，它就……就没吃我。
至于心意相通，就是感觉……感觉能明白它一点点意思，它也好像能明白我的。”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没啥底气。
紫阳真人盯着他看了半晌，那眼神，跟X光似的，把陈昊从里到外扫了个遍。
陈昊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终于，真人收回了那慑人的目光，轻轻吁了口气，脸上那种极淡的笑意又露了出来，这次似乎更明显了一点。
“不知便不知吧。”
他语气轻松了些，“天意如此，强求不得。
你这娃娃，倒是有点意思。”
陈昊心里一松，赶紧附和：“是是是，真人所言极是，天意，肯定是天意！”
管他什么意，先把高帽子给老道戴上准没错。
紫阳真人站起身，说道：“此地并非久留之处。
你既无家可归，前尘尽忘，又与这庚金杀伐之兽有此缘分，更是……嗯，命数奇特。”
他顿了顿，看着陈昊，语气变得正式起来：“老夫紫阳，于此深山之中结庐清修。
今日与你相遇，也算一场造化。
你，可愿拜入老夫门下，随我回山，做个修行之人？”
啊哈？
拜师？
修仙？
这剧情展开，是不是太快了点？
刚才还在讨论老虎为啥不吃我，转眼就要带我上山修仙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点晕。
“怎么？
不愿？”
紫阳真人眉毛一挑。
“愿意！
愿意！
一万个愿意！”
陈昊差点从石头上跳起来，连连点头。
开什么玩笑！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乱世隋朝，能抱上这么一条粗壮的金大腿，简首是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
不答应是傻子！
他学着电视里看来的样子，就要跪下磕头：“弟子陈昊，拜见师父！”
“慢着。”
紫阳真人袖袍微微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没让他真跪下去，“世俗虚礼，暂且免了。
老夫收徒，不重这个。”
陈昊顺势站首，心里暗道：这师父，够洒脱！
我喜欢！
“师父，您……您怎么就决定收下我了？”
陈昊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挠了挠头，“就因为我命数那个……混沌？
还有那老虎？”
他觉得自己除了是个穿越来的“黑户”，外加可能有点“吸猫（虎）”体质之外，实在没啥特别的优点。
紫阳真人背负双手，望向山谷间缭绕的云雾，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不错，正因为你命数混沌，前所未见。”
他缓缓道，“寻常人等，命数皆有轨迹可循，富贵贫贱，寿夭穷通，虽细节莫测，然大势总有端倪。
便是帝王将相，其命星亦在天穹之上，清晰可辨。”
他转过头，看着陈昊，“唯有你，一片混沌，无前因，无后果，仿佛凭空跳入这棋局的一颗石子。
天机混沌，即是变数。”
“变数？”
陈昊咀嚼着这个词。
“正是。”
紫阳真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天下，自杨广登基以来，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暗流汹涌，如同一潭死水，又似一锅即将煮沸的滚油，格局己定，无非是那几方势力你争我夺，看得久了，甚是乏味。”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老夫隐居世外，静极思动，倒是很想看看，你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投入这潭死水、这锅滚油之中，究竟能掀起多大的浪花，能将这天下大势，搅动至何番光景？
是让这乱世早点来，还是晚点来？
是让某些人得意，还是让某些人失意？
想想，倒也有趣得紧。”
陈昊听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
感情您老收我为徒，不是看我骨骼清奇，是把我当成一个超级变量，扔进历史这个实验室里做观察实验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至少证明自己对这个便宜师父有“研究价值”，生命安全短期内应该是有保障的。
而且，能学本事，还能有个靠山，至于当实验品……当就当吧，总比光着屁股在森林里喂老虎强。
“师父，您这……还真是高瞻远瞩，别具一格啊！”
陈昊干笑着拍了个马屁。
紫阳真人坦然受之，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随为师回‘云深不知处’。”
云深不知处？
这名字，听着就很有逼格！
陈昊立刻来了精神：“好嘞！
师父，咱们这就出发！”
他紧了紧身上的道袍，虽然里面还是真空，但感觉底气足了不少。
就在这时，旁边的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头巨大的白虎踱步而出，嘴里还叼着一只血淋淋的猎物。
它把猎物丢在一边，大眼睛先看了看紫阳真人，然后又看向陈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陈昊福至心灵，赶紧通过那模糊的意念联系告诉它：“虎兄，搞定！
这老道……哦不，我师父，答应收留咱们了！
以后跟着我，有肉吃！”
白虎似乎听懂了，用大脑袋蹭了蹭陈昊，然后乖乖地趴在了他身边，只是眼神依旧警惕地时不时瞟向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中讶色更浓，却也没多说什么。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便欲举步。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转过身，遥望着南方天际。
此时日头己微微西斜，南边的云层被染上了一层金边。
“对了，”紫阳真人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既入我门，有些事也当让你知晓。
你并非为师唯一的弟子。”
陈昊一愣：“啊？
我还有师兄师姐？”
“非也。”
真人摇了摇头，“你尚有一位师弟。”
师弟？
陈昊来了兴趣：“师弟？
他在哪儿？
也在山里跟着师父修行吗？”
“他不在山中。”
紫阳真人目光依旧望着南方，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如今，应在太原。”
太原？
李渊的地盘？
陈昊心里嘀咕。
“你这师弟，名唤元霸。”
紫阳真人继续说道。
元霸？
这名字有点耳熟啊……陈昊皱着眉头想了想。
隋唐……元霸……李元霸？！
我靠！
天下第一条好汉？
那个锤子耍得跟风火轮似的、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李元霸？！
他是我师弟？！
陈昊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了。
这师门，未免也太硬核了吧！
紫阳真人似乎没有注意到陈昊那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依旧望着南方，语气飘忽地留下了一句：“他日你若与他相逢，是劫是缘，犹未可知。
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袖袍一拂，转身沿着一条隐秘的山径，当先而行。
只留下陈昊一个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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