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虞姬，很有意思。”
林晚没回。
凛冬：“反向出装，不是乱来，有理解。
你的二技能用的时机很好，不是保命，是进攻。”
林晚的手指顿了顿。
她遇到过太多人，要么骂她，要么无脑吹捧，像这样一眼看穿她打法核心的，几乎没有。
破烂公主：“嗯。”
凛冬：“有兴趣一起排？
我打野。”
林晚看着那行字，又看了看自己那惨不忍睹的胜率——全是她试验各种奇葩出装送的。
和一个国服打野排？
她几乎能想象到排到的队友会是什么段位，以及看到她这出装和胜率后会如何爆炸。
破烂公主：“我胜率低，会坑你。”
凛冬：“无所谓。
看看你的坦克虞姬。”
地下通道外，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车流声模糊地传来。
林晚蜷了蜷冰冷的手指，打下两个字。
破烂公主：“好。”
新的对局开始。
她依然秒锁虞姬，对抗路。
凛冬选了个需要极高操作和意识的打野，镜。
这一次，队友的质疑更甚。
“又是你？
坦克虞姬？”
“凛冬大佬？
你带她？
这……完了，这局没了。”
凛冬只在频道里打了一行字：“躺好。”
游戏开始。
凛冬的镜如同鬼魅，入侵，反野，抓人，节奏带得飞起。
而林晚的对抗路，依旧稳定得像一座防御塔。
她不再需要像单排时那样carry全场，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拖住对面，偶尔传送到关键位置，用她那身肉装顶住成吨伤害，为凛冬创造收割空间。
两人的配合，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她一个走位前压，凛冬的镜就能适时出现在侧翼。
她残血引诱，凛冬的收割从不迟到。
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凛冬的话不多，偶尔会在团战后简单点评。
“卖得漂亮。”
“伤害算得准。”
“这波可以更激进，我到了。”
林晚的心，在一次次胜利和这些简短的肯定中，泛起一丝微澜。
这是一种久违的，被人认可的感觉。
哪怕只是在虚拟的游戏世界里。
又一次轻松取胜后，凛冬发来了组队邀请。
林晚接受了。
队伍语音里一片安静，他也没有开麦。
首到准备开始下一局时，凛冬突然在队伍频道里打字。
“一首想问你，为什么玩坦克虞姬？”
林晚看着那句话，沉默了。
为什么？
她眼前闪过那些被轻易抢走、踩碎的塑料瓶，闪过那些驱赶她、鄙夷她的眼神，闪过地下通道永远散不去的霉味和身体无法抵御的寒冷。
在这个世界里，攻击性太强，太脆皮，就容易死。
活着，扛住，才能找到机会。
她不喜欢那种躲在后面，需要别人保护的感觉，她需要自己能站得住，无论面对什么。
她低头，敲打着破碎的屏幕，慢慢回复。
“因为……不容易死。”
屏幕那头，陷入了一阵更长的沉默。
久到林晚以为他不会回了，准备退出游戏。
新的消息终于跳了出来。
凛冬：“下次试试暴烈之甲，可能比反甲更适合你。”
林晚微微一怔。
破烂公主：“为什么？”
凛冬：“挨打加伤害和移速，你不是喜欢顶着人打么？
更适合你。”
林晚看着那行字，心里某个角落，轻轻动了一下。
他懂。
这时，手机屏幕猛地闪烁了几下，电量告急的红色图标刺眼地亮起。
还不等她反应，屏幕骤然一黑，彻底没了声息。
没电了。
地下通道彻底陷入了昏暗，只有远处路口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线。
世界重新变得安静，只剩下她自己清浅的呼吸，和通道外隐约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喧嚣。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抱紧了膝盖。
手里那部黑屏的手机，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余温。
“凛冬……”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然后，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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