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的意思,白梓余也只能这样了。
照做,送他回家。
兰淤弃报的那个小区就在便利店的附近,平常走路大概也是十来分钟左右的路程。
但这一点不平常。
白梓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硬是花了双倍时间才将他背到家门口。
两人就这么贴着,就连自己的身上都沾上了血迹。
这个人还比他高出不少,背着真的很费劲。
兰淤弃把自己的大拇指按在锁上,门“嘀”的一声自动开了。
白梓余把他背到沙发边上轻轻的放下,喘着粗气问他现在要怎么办?
兰淤弃看着他急躁的脸,心里面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陷入险境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只有他不会害自己,只有他会救自己。
白梓余看着他这样更急了,“你说话啊!
要怎么办?
要不还是把你送医院好了。”
这么说着,他又要蹲下去扶起他。
兰淤弃强打起精神,抓住他的手,说:“别,不去。”
白梓余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你要是死在我面前怎么办?”
兰淤弃朝他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我不会的,你……你去电视柜那,帮我找一下药箱。”
白梓余急急忙忙的“哦”了两声之后按照他的指示把药箱抱了过来。
“然后呢?
怎么办?”
“剪刀,把我的……衣服……剪了。”
白梓余照做,很快,他里面的T恤被剪开,露出腰侧的一大片血红,还有一条长长的刀口。
可想而知下手的那个人到底有多狠。
“然后呢?”
“找棉花沾碘伏,帮我……擦,擦擦,再帮我点个酒精灯。”
白梓余连忙照做。
兰淤弃慢慢坐起身,在药箱拿摸了个针线包出来,用镊子夹着把针烧红。
白梓余猜到他要做的,忙问:“不是吧,你打算自己缝?”
“嗯。”
过程中,兰淤弃一声不吭,最强烈的反应只有咬牙皱眉。
白梓余看着残忍,干脆别过头去。
等兰淤弃再叫他的时候,他的头上己经全是汗了,腰腹的针线像蛇骨一样在蜿蜒。
“好了,能帮我扎一下吗?”
白梓余赶忙应好,小心翼翼的用碘伏将周围的血擦干净,再用纱布覆在上面。
包扎过程很快就结束了,白梓余蹲在沙发前看着他白的像纸的脸,关切的问:“好点了吗?”
他只点头没应声,边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然后像他第一次帮助他那样,塞给他一叠钱。
“拿去,你走吧。”
白梓余看着他,又看着手里拿着的钱,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怎么自己的好心在他眼里都是可以用钱来等量替代的吗?
更何况,他都现在这样了。
他没有办法收了他的钱就一走了之,或者说,不可以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就不管了。
兰淤弃看着他还不走,又说:“走啊。”
“走?
我走个屁啊,你这样我怎么走啊?”
“钱不够?”
白梓余怒了,大声吼他,“我TM不是为了钱!
你没钱我也会帮助你,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想着钱!”
兰淤弃看着他发怒的脸,心里面对他的这一番话其实是有点不解的。
他这个人,唯一的价值就是有钱,除了钱他什么都没有。
他的潜意识里就觉得别人帮助了自己,是想要“等价代换”。
兰淤弃风平浪静的,“那你想干什么?”
白梓余想了想熄了火,毕竟没必要和他一个伤员脑子还有点不正常的过不去。
叹了口气提醒,“你才十九岁,去哪里惹到的这么些人啊?
下手也太狠了!
你以后避着点。”
“就是被划了一刀。
不急着走的话能不能再把我扶回房间?”
白梓余按照他的指示,把他带到他要去的地方。
兰淤弃躺上床,白梓余替他盖好了被子之后也没有急着离开。
兰淤弃睁着眼睛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你想问什么?
问吧。”
“那追你的那些是什么人啊?”
兰淤弃“噗呲”一声笑,牵扯到伤口疼了一瞬间又咳了两声。
“是我父亲的人,就想抓我回去呢。”
“父亲?”
兰淤弃不想再说下去了,他心里面真的很抗拒这个词。
当然,也不想想关于这个词的任何东西。
兰淤弃把头转过去不再看他,说:“好了,你回去吧。
很晚了。”
……往后的日子白梓余照常在便利店上班,另外一个不幸的消息便是现在住着的这套房子,房东并不打算租给他了。
问了原因人家也不愿意说。
迫不得己,他只能找中介带着重新挑房子。
不料这个破中介带他逛了一天,看的房子跟他所要求的完全不同。
要么就是贵到死,要么就是破到死。
要么就是又贵又破。
可是即使他这么的不满意,这个中介还是缠着他管他要中介费。
在一个人流量较少的街道上……“我今天没有挑到一间满意的房子,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交易不成功还要给钱的!”
中介是一个40岁左右的大叔,说话中气十足,还肥头大耳的。
“我不管,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带你逛了一天你怎么也得犒劳犒劳我。”
“呵!
带我逛了一天?
我还没找你要我这一天的损失呢,你带我逛的地方跟我或者跟你描述的有一处相同吗?!
你这就是明摆着骗人还想讹我!”
白梓余反驳道。
中介当然是不承认的,“我看你这个年纪也是刚出社会,毛头小子你懂不懂规矩?”
“我是刚出社会,不是刚出生!
休想骗我!”
说完他想走,可是被人家拉着双肩包的肩带拽了回去。
白梓余挣扎,“你要干什么!
难道你还想硬抢?”
“硬抢怎么了?”
挣扎了不过三分钟,白梓余感觉背上的力道突然轻了。
回头一看,中介的手被别人反折了起来。
疼得他嗷嗷首叫。
白梓余看着“别人”的背影,身影纤长,一身黑,头戴一个黑色兜帽……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中介,冷冷的说道:“是吗?
你要硬抢?”
他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咔”的一声关节响的声音传了出来。
“啊?
说话呀。”
中介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连忙求饶,“放过我吧,我开玩笑的!
我这就走,我这就离开!”
“你觉得很好笑吗?”
“不好笑不好笑,饶了我吧。”
他松开中介的手把他甩在地下,补了他一脚,然后咬牙切齿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滚”字。
白梓余OS:哇哦,挺帅。
兰淤弃转过身来面对他,眼睛快速的上下扫描了一下他的全身,问:“怎么样?
你有没有受伤?”
白梓余摇了摇头,“没有。”
“哦。”
又过去了一个月,再见到他,白梓余想问他身体恢复如何,但看样子也不需要多问了。
白梓余缓缓转身,“谢谢你啊,我走了。”
兰淤弃没说话。
可就在白梓余走出两步之后,身后又有股力量把他拉了回去。
兰淤弃满脸纠结,拉着他的手好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好像需要帮助,我可以。”
白梓余一脸疑惑,“我?
没有啊?”
“那刚刚那个人为什么缠着你?”
白梓余冷哼了一声,“就他呀,房屋中介想坑我钱。”
白梓余边说边翻了个白眼,“想钱想疯了,他要再缠我,我就去警察局告他,我说他诈骗!
只是很烦,这个家伙浪费了我一天的时间,我得抓紧时间搬家了。”
兰淤弃抓住了句子里的关键词——搬家。
“我家。”
“什么你家?”
白梓余疑惑道。
“搬去我家。”
白梓余看他的眼神很真诚,一点都不像客套的玩笑,但是随便去一个陌生人的家不好吧。
他果断拒绝,“不行不行,我还可以缓两天。”
兰淤弃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不顾他的意愿拽着他就往回走。
“不行?
我第1次邀请一个人回家,你不可以拒绝我!”
“我跟你很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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