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瞬间没过头顶的感觉，仍旧让沈清漪心有余悸。
她咳了几声，秦嬷嬷立刻递上热茶。
“姑娘，慢些喝，仔细着凉。”
秦嬷嬷心疼地看着沈清漪苍白的小脸。
沈清漪接过茶，小口抿着，暖意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意。
“嬷嬷，你说这湖水，为何偏偏将我卷了进去？”
她放下茶杯，眼神锐利，哪里还有半分柔弱？
秦嬷嬷闻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姑娘，这沈府的水深着呢，可不是什么风吹草动就能解释的。”
沈清漪点点头，她自然知道。
落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查得如何了？”
她问。
“姑娘落水那日，湖边当值的婆子说，看见二小姐身边的丫鬟玲儿，鬼鬼祟祟地在那里徘徊。”
秦嬷嬷道。
沈清漪眼神一冷，沈清婉！
果然是她！
“可有证据？”
“那婆子不敢作证，二小姐毕竟是嫡女，她一个小小的下人，哪里敢得罪？”
秦嬷嬷叹了口气。
沈清漪早料到会是如此。
沈清婉在沈府，一手遮天惯了。
“母亲的死，可有查到什么？”
沈清漪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查清的。
秦嬷嬷脸色凝重起来，语气也变得更加小心：“姑娘，当年夫人的死，的确有些蹊跷。
夫人身子一向康健，怎会突然暴病而亡？
而且……”她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道，“当年夫人去世后，老奴曾偷偷看过夫人的遗物，发现夫人的贴身帕子上，似乎沾染了某种不明的粉末。”
“不明粉末？”
沈清漪眉头紧锁。
“老奴当时不敢声张，偷偷将帕子藏了起来。
只是后来，帕子却不翼而飞了。”
秦嬷嬷懊恼道。
“丢了？”
沈清漪有些失望，但也明白，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想要找到证据，谈何容易？
“丢了就丢了吧，留着反而危险。
嬷嬷，你做的很好，以后凡事小心为上。”
沈清漪安慰道。
“姑娘放心，老奴知道。”
秦嬷嬷点头。
沈清漪陷入沉思。
母亲的死，绝非偶然。
沈清婉的陷害，只是一个开始。
她要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沈府，生存下去，并且查明真相，为母亲报仇！
“姑娘，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来了，说是请姑娘去松鹤堂。”
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沈清漪眼神微动，老夫人？
她来做什么？
“知道了，我这就去。”
沈清漪起身，理了理衣衫。
松鹤堂是老夫人的住所，也是沈府的权力中心。
沈清漪深吸一口气，跟随刘嬷嬷来到松鹤堂。
堂内，老夫人正闭目养神，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是沈清婉。
“清漪给老夫人请安，给姐姐请安。”
沈清漪规规矩矩地行礼。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沈清漪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起来吧。”
老夫人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谢老夫人。”
“听闻你前些日子落水了，身子可好些了？”
老夫人问道。
“多谢老夫人关心，清漪己经无碍了。”
沈清漪恭敬地回答。
“无碍就好。
你母亲去世多年，你一个人在府里，难免孤单。
以后要多和你姐姐亲近亲近，姐妹之间，互相扶持，才是正理。”
老夫人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清漪心里冷笑，亲近？
沈清婉恨不得她去死，哪里来的亲近？
“老夫人说的是，清漪谨记在心。”
她表面上却不敢违抗，乖巧地应道。
沈清婉在一旁冷哼一声，脸上带着不屑。
“清漪妹妹，你可要记住老夫人的话，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的。”
沈清婉故意加重了“教导”二字，带着明显的挑衅。
沈清漪抬眼，迎上沈清婉充满恶意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
老夫人今日叫她来，恐怕不仅仅是问候这么简单，恐怕是想借沈清婉之手，给她一个下马威。
“多谢姐姐，清漪一定虚心学习。”
沈清漪低眉顺眼，不露声色。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们姐妹之间，多说说话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们。
刘嬷嬷会意，带着沈清漪和沈清婉来到一旁的偏厅。
“沈清漪，你别以为落水一次，就能博得老夫人的同情。
我告诉你，就算你装得再可怜，也改变不了你庶女的身份！”
沈清婉一进偏厅，就撕下了伪装，语气尖酸刻薄。
沈清漪淡淡一笑：“姐姐说的是，清漪从未想过改变自己的身份，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在沈府度日而己。”
“安稳度日？
哼，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吗？”
沈清婉眼神阴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沈府！
你娘那个贱人，狐媚惑主，死了还不安生，留下你这个孽种！
我告诉你，有我在，你永远也别想翻身！”
沈清漪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姐姐慎言，母亲己经去世多年，还望姐姐口下留情。”
她声音平静，但语气却带着一丝警告。
“口下留情？
哈哈哈……”沈清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清漪，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也配让我口下留情？
我告诉你，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命一条！”
沈清婉说着，扬手就要打沈清漪。
沈清漪早有防备，身子一闪，躲过了沈清婉的攻击。
沈清婉一击不中，更加恼怒，朝着沈清漪扑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我要撕烂你的脸！”
沈清漪一边躲闪，一边暗暗思忖。
她不能和沈清婉硬碰硬，否则只会吃亏。
“姐姐，你冷静一点！”
沈清漪一边后退，一边试图劝说。
“冷静？
我怎么冷静？
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恨不得杀了你！”
沈清婉怒吼道。
就在这时，偏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俊朗的面容，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
“哟，这是在做什么？
姐妹情深，大打出手吗？”
陆景行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沈清漪看到陆景行，心中一惊。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清婉看到陆景行，立刻收起了怒容，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景行哥哥，你来了。”
她娇滴滴地说道，仿佛刚才那个怒火中烧的人不是她。
陆景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却越过沈清婉，落在了沈清漪身上。
“清漪妹妹，没事吧？”
他问道，语气带着一丝关切，眼神却深不见底。
沈清漪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知道，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大的风暴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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