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是天河决了堤,疯狂地倾泻在这片被上帝遗忘的土地上。
浑浊的泥水卷着枯枝败叶,在起伏不平的山路上肆意奔流,冲刷着一切痕迹。
空气又湿又重,带着浓烈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粘稠的液体。
一条身影,比这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更深沉,在雨幕和密林的边缘高速移动。
是轻夜。
他的动作精确、迅捷,每一个脚步落下都仿佛计算过千百遍,踏在泥水与碎石之间最稳定的那一点,发出的声响却被震耳欲聋的雨声和远处湄公河低沉的咆哮完全吞噬。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紧贴身体的黑色作战服,勾勒出紧绷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雨水不断从额发淌下,流过紧抿的薄唇和棱角分明的下颌,最后滴落。
那双眼睛,在雨幕中锐利得惊人,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穿透层层叠叠的雨帘和浓密的枝叶,死死锁定着前方丛林边缘一栋孤零零的水泥建筑——一栋在雷暴的惨白电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如同巨大墓碑的简陋小楼。
目标就在里面。
一个背叛了整个“影蛇”组织,卷走了足以让半个金三角地下世界疯狂的秘密和财富的叛徒。
这份追杀令的赏金,高到足以买下一个小国。
轻夜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无声地贴到了粗糙冰冷的水泥墙根下。
墙内传来模糊的谈话声,夹杂着劣质烟草的气味和一种……浓重的不安气息。
他像壁虎一样游上墙壁,指间特制的合金钩爪在粗糙墙面上只发出极其细微的刮擦声。
他悬停在二楼一个透出昏黄灯光的窗口上方,屏息凝神。
“……风声太紧,‘蝰蛇’那边的人像是嗅到味儿了……妈的,这鬼地方也不能久待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带着烦躁。
“怕什么?
拿到钱,明天一早就走水路,去老挝……”另一个声音相对冷静些。
就是现在!
轻夜的判断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
他身体猛地向下一坠,双脚狠狠蹬在窗框上缘,整个人撞碎玻璃,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和玻璃碎片,如同炮弹般射入房间!
“谁?!”
屋内的两人惊跳起来。
一个是干瘦的中年人,眼神慌乱,正是目标“灰鼠”;另一个是身材魁梧的保镖,反应极快,手己经摸向腰间。
轻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落地翻滚的瞬间,他左手闪电般甩出,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银光一闪而逝。
噗!
一声轻响,保镖摸枪的手被一支三棱钢钉狠狠贯穿,钉在了身后的木桌上,鲜血瞬间涌出。
保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灰鼠”魂飞魄散,转身就想扑向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保险柜。
轻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右手五指张开,精准地扣住了“灰鼠”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灰鼠”的双眼因为窒息和恐惧而暴突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东西。”
轻夜的声音比窗外的雨还要冰冷,没有丝毫起伏。
“嗬……在……在……”灰鼠艰难地指向保险柜。
轻夜手指微松,让他能勉强说话。
“密码……左三……右七……”灰鼠急促地喘息着报出一串数字。
轻夜拖着他,几步来到保险柜前,单手飞快地输入密码。
咔哒一声,厚重的柜门弹开。
里面没有成捆的钞票,只有一个密封的银色金属匣。
目标确认。
轻夜眼中寒光一闪,扣住“灰鼠”喉咙的手指骤然发力!
咔嚓!
一声清晰的颈骨断裂声响起。
“灰鼠”眼中的光瞬间熄灭,身体软软地瘫了下去。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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