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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撕了结婚证后我失忆了冰冷顾衍热门小说阅读_好看的小说推荐完结他撕了结婚证后我失忆了冰冷顾衍

苏苏无心 著

言情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苏苏无心的《他撕了结婚证后我失忆了》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顾衍,冰冷,一种是著名作者苏苏无心成名小说作品《他撕了结婚证后我失忆了》中的主人翁,这部作品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应,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氛。那么顾衍,冰冷,一种的结局如何呢,我们继续往下看“他撕了结婚证后我失忆了”

主角:冰冷,顾衍   更新:2025-07-26 01:4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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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上,顾衍带着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他当众取下我戴了五年的项链:“这本来就是薇薇的东西。

”>我笑着咽下喉间腥甜:“离婚协议我签好了。”>后来他跪在我病床前,求我别忘记他。

>可我只记得十六岁樱花树下,那个为我折纸鹤的少年。>“顾先生?”我茫然眨眼,

“我们认识吗?”--水晶吊灯的光芒碎得刺眼,无数棱角切割着光线,

将整个宴会厅浸泡在一种虚假的、金碧辉煌的糖浆里。空气黏稠厚重,

带着昂贵香槟的甜腻和女士香水混合的复杂气息,沉沉地压在胸口。

我端着那碟精心挑选的、顾衍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指尖被水晶碟冰凉的边缘硌得发白。

周围衣香鬓影,笑语喧哗,汇成一片模糊的嗡嗡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今天是我的生日。顾衍说,要为我好好庆祝。我站在人群中央,却又仿佛站在孤岛之上,

目光下意识地在觥筹交错间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入口处那片刻意营造的昏暗区域,

光线被骤然撕裂。他来了。顾衍身姿挺拔,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勾勒出惯常的冷硬线条。

但他臂弯里,牢牢挽着另一个女人。灯光追逐着他们,像舞台上的追光灯,

精准地打在那张与我有着惊人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脸上。林薇。

那个名字像一枚烧红的铁钉,猝不及防地烫进我的脑海。照片里的影子,

顾衍午夜梦回时无意识低喃的名字,

他书房抽屉深处那份泛黄的病历……所有模糊的轮廓在这一刻被强光赋予了无比清晰的血肉。

她回来了。穿着一条月光般柔和的白色长裙,笑容温婉,依偎在顾衍身侧,

像一幅失而复得的珍贵名画。她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主人归位般的从容,最终,

轻轻落在我脸上。那目光里没有挑衅,没有得意,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空气凝滞了。喧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

只剩下死寂。无数道目光,惊讶的、探究的、了然的、看好戏的,如同冰冷的探针,

齐刷刷地刺向我,将我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中碟子的重量,

黑森林蛋糕甜腻的奶油香气混合着顶灯投下的灼热,熏得我鼻腔发酸。

喉咙深处涌上一股难以压制的腥甜铁锈味,我用力吞咽下去,舌尖尝到一片苦涩的冰凉。

顾衍挽着林薇,径直朝我走来。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晰、稳定、如同倒计时般的笃笃声,每一步都重重踏在我骤然失速的心跳上。

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冷硬外壳下翻涌着某种近乎偏执的炽热光芒,

紧紧锁在林薇身上,那目光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包括我,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他在我面前站定。距离很近,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冽的雪松气息,

此刻却混合了林薇身上陌生的、清雅的栀子花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冲突感。

他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于分给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倾注在臂弯里的珍宝上。“微微,

”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温柔,在死寂的大厅里异常清晰,

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神经,“回家了就好。”林薇温顺地依偎着他,微微颔首,

目光再次轻飘飘地掠过我的脸,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深处,

似乎藏着一丝极淡的、转瞬即逝的嘲弄。然后,顾衍的目光终于转向了我。

那眼神瞬间褪去了所有温度,只剩下冰封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心悸的决绝。

他朝我伸出手,目标明确——我的脖颈。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我颈后温热的皮肤,

激得我猛地一颤。那是我戴了整整五年的项链。细细的铂金链子,坠着一朵小巧玲珑的樱花,

花瓣中心镶嵌着一颗剔透的粉钻。他曾亲手为我戴上,指尖拂过我颈后的皮肤,

声音带着罕见的柔和:“它像你。” 那一刻的微光,曾是我在无数个冰冷长夜里的慰藉。

现在,那冰冷的指尖粗暴地勾住了项链的搭扣。“咔哒”一声轻响。

细微的声音在死寂中如同惊雷。搭扣弹开,项链被他毫不犹豫地抽离。颈间骤然一空,

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仿佛被生生剥去了一层保护壳,

留下赤裸裸的、被掠夺后的羞耻和空虚。顾衍将那条承载了我五年所有隐秘期盼的樱花项链,

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他微微侧身,面向林薇,

声音是我不曾拥有过的、近乎虔诚的温柔:“薇薇,你看,它一直在等你回来。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四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精准地贯穿我的心脏,瞬间冻结了所有的血液。

原来,我小心翼翼珍藏的五年时光,我视若珍宝的“像你”,从头到尾,

都只是一个关于“像她”的、残酷的替代品。

林薇脸上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怀念和惊喜的笑容,温顺地微微低下头。顾衍抬手,

极其温柔地将那条项链重新戴回她光洁优雅的颈项上。粉钻的樱花坠子垂落在她胸口,

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像一个无声的、宣告胜利的勋章。周围死寂的空气终于被打破,

压抑的窃窃私语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嘶嘶地蔓延开来,缠绕着我的脚踝,将我拖向窒息。

那些目光,同情、鄙夷、幸灾乐祸……像无数根针扎在皮肤上。

喉咙深处那股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再次翻涌而上,比之前更加汹涌。

我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用尽全身力气将它压下去。一股奇异的力量,

混合着极致的痛楚和冰冷的清醒,支撑着我的脊梁没有弯下去。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将手中那碟精心准备的、早已被遗忘的黑森林蛋糕,

放回旁边侍者僵持着的托盘里。奶油沾了一点在我的指尖,黏腻冰凉。然后,我抬起头。

脸上肌肉调动,扯出一个堪称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微笑。唇角上扬的弧度,眼神的平静,

都像是经过千百次的演练。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笑容之下,

是寸寸龟裂、轰然坍塌的世界废墟。“顾衍,”我的声音响起,出乎意料地平稳,

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轻松,清晰地穿透了嗡嗡的低语声,“正好。

”我从手包里拿出那份薄薄的文件。纸张边缘被我的指尖捏得有些发皱,带着我冰冷的体温。

我把它递到他面前,动作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离婚协议,” 我清晰地吐出这四个字,

每一个音节都像冰珠砸落地面,“我签好了。”我的目光掠过他瞬间僵硬的英俊侧脸,

掠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难以置信的惊愕,最终停留在林薇颈间那枚刺眼的樱花吊坠上,

补充道,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祝你们,百年好合。”说完,

我挺直了早已僵硬酸痛的脊背,像一株在狂风中强行站立的芦苇,

不再看他们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转身,踩着脚下那双细得足以杀人的高跟鞋,一步一步,

稳稳地,走向那片虚假辉煌灯光之外的、未知的黑暗。身后,

是死寂之后骤然爆发的、更加喧嚣的议论声浪。像一片沸腾的、充满恶意的海洋。

我冲进盥洗室,反手锁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世界瞬间被压缩在这个冰冷、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小小空间里。镜子里映出一张脸,

苍白得像鬼,唯有唇角那抹强行维持的笑容,僵硬地凝固着,如同一个拙劣的面具。

视线开始模糊,视野边缘泛起不祥的黑色斑点,像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晕染开来。

头骨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如同被电钻贯穿的剧痛,猛地攫住了我所有的神经。我踉跄一步,

手肘重重撞在冰冷的陶瓷洗手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喉咙口那股压抑了一整晚的腥甜再也无法遏制,如同熔岩冲破地壳。“呃……”我猛地弯腰,

对着光洁的白瓷盆剧烈地呛咳起来。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

在雪白的盆壁上绽开大片刺目、粘稠的猩红。一朵朵,像极了顾衍曾说过“像你”的樱花,

此刻却带着地狱般的灼热温度。视线彻底被翻涌的血色和黑暗吞噬,

身体里的力气被瞬间抽空。冰冷光滑的瓷砖地面急速向我迎面撞来,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瞬,

耳畔似乎捕捉到门外由远及近的、纷乱而惊惶的脚步声……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钻进鼻腔,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冰冷、生硬的刺激感。眼皮沉重得像压着铅块,

我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视野里是单调而刺眼的白——天花板,墙壁,还有身上盖着的被子。

各种仪器的低鸣声规律地响着,像某种冰冷的心跳。这里是医院。意识如同沉船,

缓慢地从混沌的深海上浮。记忆的碎片带着尖锐的棱角,

花、顾衍冰锥般的“物归原主”、还有自己递出离婚协议时那强撑的平静……心脏猛地一缩,

尖锐的痛楚瞬间盖过了麻醉消退后的钝痛。我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身体却沉重得不听使唤。

“醒了?

”一个低沉、熟悉到刻骨、此刻却带着某种令人作呕的、刻意放柔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我猛地转过头。顾衍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

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点疲惫的阴影。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但这都无法掩盖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掌控一切的气势。他手里,

正捏着一份眼熟的、薄薄的文件。我的离婚协议。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锁着我,

里面翻滚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审视,有探究,甚至……有一丝被冒犯般的愠怒?

仿佛我的清醒,只是他需要处理的另一个麻烦。“醒了就好。”他再次开口,声音低哑,

听不出太多真实的关切,更像是一种宣告,“医生说你情绪激动,引发了脑部旧疾,

需要静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手中的协议,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嘲讽的弧度,

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所以,沈微,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用进医院来威胁我?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刚刚苏醒的、脆弱不堪的神经。威胁?我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对我“闹脾气”的轻蔑,

看着他捏着我用尊严换来的解脱文件时那副理所当然的掌控姿态,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比这病房里的冷气更甚。

所有的疼痛、屈辱和积压了五年的绝望,在这一刻被他的话语彻底点燃,

烧成一片燎原的、毁灭性的火焰。“顾衍,”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清晰,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你让我恶心。

”他捏着协议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眼底的愠怒瞬间凝结成冰。“你以为你是谁?

”我继续道,目光毫不退缩地迎视着他,

仿佛要将这五年来所有的隐忍和委屈都化作利箭射回去,“你以为我躺在医院里,

是为了博取你那点可笑的怜悯?还是为了让你像施舍一样,收回这份协议?

”我抬起沉重得如同灌铅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指向他手中的文件,

指尖因愤怒和虚弱而剧烈颤抖:“把它给我!签了它!然后,滚出去!带着你的林薇,

滚出我的视线!我多看你一眼,都嫌脏!”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破音的嘶哑,

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尖锐刺耳。胸腔剧烈起伏,牵扯到不知名的伤口,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眼前又开始阵阵发黑,

那片不祥的黑色斑点再次在视野边缘蔓延。顾衍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阴鸷得可怕。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被彻底激怒的风暴。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病床前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沈微,

”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冰冷刺骨,带着雷霆般的怒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太知道了!”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回去,声音破碎不堪,

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我清醒了!顾衍!这五年,我受够了!

受够了当那个可悲的影子!受够了你的虚情假意!现在,我只要自由!把协议给我!

”“自由?”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猛地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逼近病床,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他捏着那份离婚协议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凸起,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仿佛要将那份文件,

连同我最后一点尊严,一同捏碎。“沈微,你以为签了这玩意儿,你就自由了?

”他俯视着我,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被冒犯的、高高在上的冷酷,“你是我顾衍的妻子!

你的名字写在我顾家的户口本上!这五年,是我顾家给了你安稳,给了你优渥的生活!

没有我顾衍,你什么都不是!”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

狠狠抽打在我早已血肉模糊的自尊上。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像海啸般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眼前阵阵发黑,那片黑色的斑点疯狂扩散,几乎要吞噬掉所有光线。

“呵……”我喉咙里溢出一声破碎的、绝望到极致的冷笑,混杂着浓重的血腥气,

“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

顾衍……你真可悲……”剧烈的眩晕和尖锐的头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我眼前一花,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就在这时,顾衍做出了一个让我血液瞬间冻结的动作。

他不再看我,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眼睛的玷污。他猛地低下头,

目光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盯住手中那份薄薄的离婚协议。然后,

他双手分别捏住纸张的两端。“嘶啦——!”刺耳的声音如同布帛碎裂,

又像绝望的灵魂在尖叫,狠狠刺破病房凝滞的空气。纸张被从中一分为二!他动作不停,

带着一种宣泄般的、残忍的快意,双手再次交错用力!“嘶啦——!嘶啦——!

”离婚协议书在他指间被彻底撕碎!洁白的纸片如同被狂风撕扯的枯叶,

又像一场绝望的、冰冷的雪,纷纷扬扬,飘落在纯白色的病床上,落在我的手臂上,

甚至有几片,轻轻地贴在我冰冷的脸颊上。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声音,失去了颜色。

我僵在那里,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声音,都被这漫天飞舞的纸屑冻结。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承载着我最后一点尊严和希望的碎片,

如同我五年来小心翼翼维系的可笑婚姻,在他手中被轻易地、残忍地、碾成齑粉。

纸片轻飘飘地落下,覆盖在我手背上,带着他指尖残留的一丝余温,却冰冷刺骨。

“想要自由?”顾衍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冰冷、残酷,如同地狱的宣判,

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除非我死。”“或者……你死。”“否则,沈微,

这辈子,你生是我顾家的人,死是我顾家的鬼。”“这枷锁,”他微微俯身,靠近我耳边,

气息冰冷地拂过我的耳廓,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毒蛇般的恶意,“你戴定了。

”“呃……”极致的愤怒、羞辱和那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喉咙深处那股压抑不住的腥甜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了上来。我身体剧烈地一颤,

眼前最后一丝光线被浓稠的黑暗彻底吞噬。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猛地向后拉扯,

重重地砸回病床,意识瞬间沉入无边无际、冰冷彻骨的深渊。黑暗,深不见底的黑暗。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粘稠的墨汁,感官被剥夺,时间失去意义。

只有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虚无。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感刺破了厚重的混沌。

耳边传来模糊的、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像某种生命顽强的倒计时。紧接着,

是消毒水那冰冷、生硬的气味,带着死亡和洁净的诡异混合,强势地钻入鼻腔。

眼皮沉重得像压着千钧巨石。我调动起全身仅存的力气,与那沉重的黑暗搏斗,

终于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视野朦胧,如同隔着一层沾满水汽的毛玻璃。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单调刺眼的天花板,惨白的光线从头顶倾泻而下。模糊的人影在视野边缘晃动。

“……她动了!医生!她眼睛动了!”一个陌生的、带着惊喜的女声响起,是护士。

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一张戴着口罩、只露出严肃眼睛的脸庞俯视下来,

手电筒的强光刺痛了我的瞳孔。“沈小姐?能听到我说话吗?试着眨眨眼。

”医生的声音沉稳而清晰。我努力地集中精神,依照指令,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眼睫摩擦,带来干涩的刺痛感。“很好!意识在恢复。”医生的声音透着一丝如释重负,

“沈小姐,你刚刚经历了一场非常复杂且凶险的脑部肿瘤切除手术。手术很成功,

但你现在需要绝对的静养,明白吗?不要试图说话或移动头部。”脑部……肿瘤?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只激起了微弱的涟漪,很快又归于一片茫然的平静。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被格式化后的硬盘,没有任何关于“肿瘤”的记忆,

也没有任何关于“凶险手术”的实感。身体沉重得像不属于自己,每一个关节都灌满了铅。

我试着转动眼球,视野一点点变得清晰。纯白色的病房,各种闪烁着指示灯的仪器,

透明的输液管里,淡黄色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缓慢地流入我的手背。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力道之大,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室外的冷风冲了进来,

带着一种几乎要将空气撕裂的焦灼和狂乱。他几步就冲到我的床边,带倒了旁边的椅子,

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是顾衍。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糟糕,甚至可以说是狼狈。头发凌乱,

眼窝深陷,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恐惧和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巨大希冀?

他身上的昂贵西装布满了褶皱,领带歪斜,

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濒临崩溃的、极度紧张的气息里。“沈微!”他扑到床边,

双手猛地抓住病床冰冷的金属栏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惨白。他的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哀求,“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别怕!

别怕……看着我!看着我!”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目光贪婪地、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死死地锁住我的眼睛,

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熟悉的回应。“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他语无伦次地低喃,

声音哽咽,“手术成功了……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不能有事!绝对不能再有事了!

薇薇……”他急切地呼唤着那个名字,那个刻在我五年屈辱里的名字。薇薇?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一下我茫然的心湖,却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只有一片空茫的陌生。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英俊却憔悴不堪、眼神狂乱的男人。他眼中的恐惧如此真实,他的哀求如此卑微,

与我记忆中那个冰冷撕碎离婚协议、宣告我是他私有物的冷酷掌控者判若两人。

巨大的反差带来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在看一场荒诞的默剧。他俯身靠近,

带着浓重烟草味和汗味的温热气息拂过我的脸颊。他伸出手,颤抖着,似乎想要触碰我的脸,

却又在咫尺之遥停住,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虔诚的卑微。“薇薇,”他再次呼唤,

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一个泡沫,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悔恨和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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