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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我的证据(许明川程暖)完结版小说推荐_最新完结小说推荐她爱我的证据许明川程暖

紫痕8023 著

言情小说连载

现代言情《她爱我的证据》,讲述主角许明川程暖的爱恨纠葛,作者“紫痕8023”倾心编著中,本站纯净无广告,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程暖,许明川是作者紫痕8023小说《她死后,丈夫递来她爱我的证据》里面的主人公,这部作品共计17491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25 20:21:58。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应,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氛。内容主要讲述:她死后,丈夫递来她爱我的证据..

主角:许明川,程暖   更新:2025-07-25 22:4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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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钢琴比赛输给许明川那天,我在镜子上写了“讨厌你”。>此后二十年,

我们争夺第一的战场从考场蔓延到人生每个角落。>直到他西装革履站在我的婚礼红毯尽头,

我才读懂他眼中落寞的重量。>二十年后,丈夫递来一个泛黄日记本:“她临终前说,

该物归原主了。”>我颤抖着翻开少女时代的字迹——>“今天又故意和他吵了一架,

这样他就能多看我三分钟...”>“他篮球赛受伤时,

我躲在树后哭湿了整包纸巾...”>最后一页贴着高中毕业照,

我的侧影被他用钢笔小心圈起来。>背面是褪色的字迹:“胆小鬼许明川,永远不敢告诉她。

”1七岁的程暖穿着蓬蓬的粉色纱裙,站在少年宫后台,小小的拳头攥得死紧,

骨节泛着用力过度的白。空气里弥漫着松香、汗水和廉价化妆品的混合气味,

嗡嗡的嘈杂声浪冲击着耳膜。妈妈蹲下来,

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脑袋上那个有些歪斜的粉色大蝴蝶结,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别怕暖暖,

就当是平时在琴房给妈妈弹,好不好?我们暖暖最棒了。”“我才没怕!”程暖扬起下巴,

努力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乌溜溜的眼睛却忍不住扫过走廊里那些同样盛装打扮的对手们。

目光最终定定地落在一个穿深蓝色小西装的男孩身上。他独自站在角落的光影交界处,

微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垂着,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正专注地翻看着手里的乐谱,周遭的喧嚣似乎与他无关。“喏,那就是许明川,

”妈妈顺着她的视线,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去年市里少儿钢琴比赛的第一名呢。” 妈妈轻轻抚了抚程暖的背,

“不过我们暖暖也弹得特别好,一点儿不比他差!”程暖抿紧了嘴唇,没吭声。

她当然认得他。少年宫每次重要的汇演,压轴的那个名字永远是他。老师的嘴里,

“看看人家许明川”就像一句紧箍咒,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小孩都该活成他那个闪闪发光的样子才算成功。那种无形的压力,

沉甸甸地压在她小小的肩膀上。“下面有请7号选手,程暖小朋友,演奏《小星星变奏曲》!

” 报幕员清亮的声音穿透后台的嘈杂,像一道冰冷的指令。镁光灯烤得人脸发烫。

程暖一步一步走上舞台中央那架巨大的黑色三角钢琴前,小小的身体陷进琴凳里。

手指触碰到光滑微凉的琴键,心却跳得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第一个音符落下还算清晰,

可到了第三个变奏,不知怎的,一个滑音突兀地跑了调。

她清晰地听到评委席方向传来一声极轻、却又无比刺耳的叹息,像根细针扎进了耳朵里。

最后一个和弦勉强落下,台下响起的掌声稀稀拉拉,带着点敷衍的礼貌。

她僵硬地站起来鞠躬,视线慌乱地扫过侧幕,却正正撞上许明川的目光。

他不知何时站到了那里,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绝非善意的鼓励,

更像是一种了然于胸的、居高临下的无声评判。那天,许明川弹的是肖邦的《小狗圆舞曲》。

灵巧跳跃的音符从他指尖流淌出来,充满童趣的活力。评委们交头接耳,

后台:“行云流水…天才啊…这孩子前途无量…”程暖把自己锁在后台狭小闷热的洗手间里。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的小脸,精心梳好的头发有些凌乱,腮红被泪水冲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她盯着镜中那个失败者,巨大的委屈和一种被彻底比下去的羞耻感像潮水般涌上来。

小小的身体因抽泣而剧烈颤抖。她猛地拉开自己的小挎包,掏出一支妈妈常用的口红,

旋出艳红的膏体,用尽全身力气,在蒙着水汽的镜面上,一笔一划,

重重地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讨厌许明川!”鲜红的字迹如同泣血的控诉,

印在模糊的镜面上,也深深烙进了她七岁的夏天。命运的齿轮,就在这童稚的厌恶里,

带着尖锐的摩擦声,轰然转动,将他们未来的二十年紧紧咬合,却又在每一次看似靠近时,

错身而过。2初中开学典礼,空气里还残留着暑假末尾最后一丝燥热。

程暖作为新生代表之一,捏着精心准备了半个月的发言稿,

特意提前半小时就赶到了学校礼堂后台。她深吸一口气,刚要推开那扇虚掩的门,

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微微踮着脚,

专注地调试着立式话筒的高度。深蓝色的校服外套随意地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袖T恤。

“许明川?”程暖脱口而出,眼睛瞪得溜圆,“你怎么在这儿?”许明川闻声转过头,

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慢条斯理的模样。他放下手,

目光扫过她手里卷成筒状的发言稿,嘴角又挂上了程暖最讨厌的那种了然于胸的弧度:“哦,

学生会副主席,提前来调试设备。”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下,带着点探究,

“听说你暑假作文比赛拿了省一等奖?恭喜啊。”那语气听起来平淡无奇,可在程暖耳朵里,

怎么听都像是漫不经心的揶揄。她正要梗着脖子反驳,礼堂的广播喇叭突然滋滋响了两声,

紧接着教导主任严肃的声音传了出来:“请新生代表许明川同学,

立刻到主席台就座准备发言!重复一遍,请许明川同学……”后面的话程暖一个字也没听清。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原来新生代表有两个!

而她那个兴高采烈的妈妈,昨天还在饭桌上只眉飞色舞地强调“你是代表!”,

压根儿没提许明川这茬!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夹杂着竞争意识瞬间冲上头顶。

九月初秋老虎的威力不容小觑,阳光毒辣地炙烤着毫无遮拦的露天主席台。

程暖穿着崭新的校服短袖衬衫和及膝裙,站在主席台右侧,汗水顺着额角滑下,痒痒的,

后背更是早已湿透一片,黏腻地贴着皮肤。

她听着左侧许明川用那把清朗沉稳、带着恰到好处少年朝气的嗓音,

清晰地念着发言稿里的句子:“恰同学少年,

风华正茂……”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她捏着稿子的手越来越用力,

精心打印的稿纸边缘被捏出了深深的褶皱,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终于轮到她。

程暖几乎是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一步跨到话筒前。

大概是心里的憋屈和燥热让她失了分寸,她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

想让自己的声音压过那个讨厌的家伙。然而——“滋——!!!

”一声尖锐刺耳、足以划破耳膜的啸叫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来,瞬间撕裂了操场上的宁静。

台下的学生们纷纷捂住耳朵,发出一片痛苦的哀嚎和抱怨。程暖僵在原地,

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慌乱地后退一步,啸叫声才戛然而止。

教导主任皱着眉快步过来查看设备,许明川站在她旁边,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深了。

后来程暖才知道,那天话筒的音量旋钮,是许明川调试设备时,“顺手”拧到了最大。

放学路上,程暖气鼓鼓地把沉甸甸的书包狠狠摔在路旁那棵古老的银杏树下,

金黄的扇形叶子被震得簌簌落下几片。“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百分之百!

”她对着闺蜜林小雨咬牙切齿地控诉,胸口剧烈起伏。林小雨弯腰替她捡起摔出来的语文书,

拍了拍灰,眨眨眼:“但人家开学摸底考,总分确实比你多三分嘛。

” 看到程暖瞬间射过来的、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她赶紧缩了缩脖子,笑嘻嘻地补充,

“不过你英语比他高五分!厉害着呢!”“重点根本不是分数!”程暖烦躁地跺了跺脚,

弯腰从地上揪起一把刚落下的银杏叶,用力揉搓着,金黄的碎片从指缝间纷纷扬扬地飘落,

有几片轻飘飘地落在她雪白的球鞋鞋面上,“是他那种……那种样子!

好像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好像他赢我天经地义!那种胜券在握、云淡风轻的死样子!

”叶子像一群不知好歹的黄蝴蝶,停在她鞋面上,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狼狈。

初三那年的冬天来得又急又冷。全市中学生辩论赛决赛在实验中学灯火通明的礼堂里进行,

暖气开得很足,烘得人脸颊发烫。辩题是关于青少年自主选择权的边界。程暖作为反方一辩,

立场坚定地强调个体选择的自由意志。然而在自由辩论环节,她被正方三辩许明川步步紧逼,

几乎毫无招架之力。许明川从容地站起身,走到聚光灯下。他脱掉了臃肿的校服外套,

只穿着熨帖的白色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卷到小臂中间,

露出线条清晰流畅、属于少年人特有的劲瘦手臂。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到礼堂每个角落,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力量:“对方辩友反复强调自由选择权的重要性,

却刻意忽视了一个基本事实——青少年群体在心智成熟度和社会认知能力上,

尚未达到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标准。这并非剥夺,而是保护。

正如我们不会允许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独自在车水马龙的危险路口穿行,

同样……”他的话像一张无形的网,将程暖牢牢困住。她手心冒汗,

大脑飞快运转却找不到突破口。就在许明川准备进行最后一击,彻底锁定胜局时,

程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站了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请问对方辩友,你去年是不是也偷偷翻墙,

跑到学校后巷的黑网吧通宵打过游戏?这种行为,

算不算你口中所谓的‘具备完全判断力’的自主选择?”“哗——!”全场瞬间哗然!

惊讶的低语声浪般扩散开。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评委席上那些严肃的老师,

都齐刷刷地聚焦到许明川身上。许明川脸上那副从容镇定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变得通红一片。

评委席上甚至隐约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看热闹的低笑声。“请反方辩友注意辩论规则!

不得进行与辩题无关的人身攻击!”主席急促地敲响了警示铃铛。最终,

正方凭借整体实力获胜。但颁奖环节,程暖意外地获得了“最佳辩手”的奖状。

当许明川作为获胜方代表,面无表情地将那张薄薄的、却沉甸甸的奖状递到她手中时,

两人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短暂相触。就在那一瞬间,程暖清晰地感觉到,许明川冰凉的指尖,

在她掌心极其轻微地、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轻轻挠了一下。“卑鄙。”他低下头,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彼此彼此。

”程暖毫不示弱地挑眉回敬,迅速抽回手,指尖残留的那一丝微痒却挥之不去。

走出闷热的礼堂大门,一股裹挟着雪粒的凛冽寒风扑面而来,吹散了里面的喧嚣和燥热。

外面竟不知何时飘起了那年的第一场雪。细小的雪粒在昏黄的路灯光晕里飞舞旋转。

程暖把那张来之不易的“最佳辩手”奖状胡乱塞进书包侧袋,

手指却意外地触碰到一个不属于书本的、叠得方方正正的小硬块。她疑惑地掏出来,

展开——“下次,用正当手段赢我。——A”字迹清峻有力。她猛地转过身,

目光急切地扫过人群。纷扬的初雪中,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短款羽绒服的挺拔背影,

撑着一把深蓝色的伞,正不疾不徐地走向校门外朦胧的雪幕。

路灯的光晕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细密的雪花无声地落在他宽阔的肩头,积了薄薄一层。

3高二文理分科,像一道无形的鸿沟,将原本同班的少男少女们分隔开来。

程暖毫不犹豫地选了文科班,教室被安排在逸夫楼的二楼最西侧。开学第一天,

搬着沉甸甸的新课本穿过走廊,

她习惯性地向下望了一眼——心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理科尖子班的牌子,

赫然钉在她们正下方的教室门口。每天早晨七点整,楼下准时响起英语早读声。

那个清朗熟悉、带着标准伦敦腔的领读声音,穿过并不十分隔音的地板缝隙,

带着轻微的震动,像一根最柔软的羽毛,固执地、一下下地搔刮着她的耳膜,让她心烦意乱,

又忍不住屏息去捕捉每一个单词的尾音。十月的天空高远湛蓝,

一年一度的校运会点燃了沉寂的校园。程暖几乎是赌气般地,

在女子三千米长跑的项目栏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比赛那天却风云突变,气温骤降,

深秋的寒风刮在裸露的皮肤上像小刀子。程暖穿着单薄的田径短裤和背心,

孤零零地站在起跑线上,冻得牙齿微微打颤,

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迅速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现在弃权还来得及。

”一个带着点戏谑的声音自身侧响起。程暖猛地转头,许明川不知何时站到了她旁边,

手里捏着刚领到的号码布,正慢条斯理地用别针别在自己胸前。他穿着长袖运动服,

整个人显得清爽利落,眼神扫过她微微发青的嘴唇,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

“我初中是校田径队的,主攻中长跑。”这句话像一簇小火苗,

“腾”地一下点燃了程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

她一把夺过志愿者递来的属于自己的号码布,动作近乎粗鲁地往胸前别,针尖差点戳到手指。

“巧了,”她抬起下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因为寒冷和刻意拔高而显得有些尖利,

“我小学可是校马拉松兴趣组的冠军!这点路,小意思!

”发令枪“砰”地在冷冽的空气中炸响。程暖咬着牙冲了出去,

将许明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甩在身后。前三圈,

她凭借着憋着的那股气还能勉强跟上第一梯队。但到了第四圈,

刺骨的寒风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肺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更糟糕的是,

左小腿后侧传来一阵熟悉的、令人绝望的抽筋感,肌肉瞬间绷紧、僵硬。她痛苦地皱紧眉头,

步伐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视线有些模糊,

却依然能清晰地看到跑在内道最前面的那个身影——许明川。

他的背影在跑道上显得异常挺拔、稳定,像一棵逆风而立的年轻白杨,

带着一种她此刻无比渴望却遥不可及的从容。最后一圈。体力早已透支,

双腿沉重得像灌满了铅。天空阴沉得厉害,细密的雨丝开始飘落,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

和汗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世界在她眼前旋转、晃动,

只剩下跑道前方那道模糊的终点线,和耳边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

她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冲过终点线的瞬间,眼前猛地一黑,脚下像踩进了棉花堆,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湿漉漉的塑胶跑道上。意识沉入黑暗前,

她似乎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干净的肥皂味混着汗水的味道。消毒水的味道强势地钻入鼻腔。

程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医务室有些发黄的天花板,头顶一盏白炽灯发出嗡嗡的低鸣。窗户开着一条缝,

素色的窗帘被秋风吹得鼓胀起来,像一张飘摇的帆。床边坐着一个身影,正低着头,

专注地削着一只红富士苹果。修长的手指稳定地握着水果刀,

薄薄的果皮连成一条均匀不断的螺旋,长长地垂落下来。“醒了?”许明川头也没抬,

声音是一贯的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低血糖,加上运动过量。

医生说你早饭没吃多少?” 他手腕灵巧地一转,将最后一点果皮削断,

然后开始把苹果切成均匀的小块。程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只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尤其是摔到的膝盖和手肘,

火辣辣地疼。许明川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自顾自地切好苹果,用水果刀的刀尖插起一块,

递到她嘴边。“逞能也要有个限度。”他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

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程暖想扭开头拒绝这份“嗟来之食”,

却因为牵动伤口而痛得“嘶”了一声。就在她下意识地偏头时,

目光不经意扫过许明川递苹果的右手。他右手食指的指关节上,赫然贴着一块崭新的创可贴,

边缘整齐。“削苹果划的?”她哑着嗓子问,声音干涩得厉害。

许明川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把那块苹果又往前送了送,

几乎碰到了她的嘴唇:“某人晕倒的时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命抓着我的手,

指甲该剪了。”一股热气“轰”地冲上程暖的脸颊。她猛地别过脸去,

目光慌乱地扫过床头柜。一个蓝色的塑料胸牌静静地躺在那里——“志愿者:许明川”。

原来他根本没报名参加比赛!他只是个志愿者!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大了,

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玻璃窗上。许明川站起身,走到窗边,

伸手去关那扇被风吹得哐当作响的窗户。他背对着她,

背影在灰蒙蒙的天光里被勾勒得格外清晰、挺拔,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瘦轮廓。

程暖的目光落在他宽阔的肩背上,停留了几秒。趁他关窗的间隙,她飞快地伸出手,

从床头柜上的小碟子里抓起一小块他切好的苹果,迅速塞进了自己枕头底下。

苹果冰凉清甜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枕套传来,像藏起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4高三的春天,

校园里那几棵老樱花树开得如云似雾,空气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程暖的一幅水彩画《春樱》被美术老师力荐,选送参加省青少年艺术展。布展那天,

天空阴沉得厉害,厚重的铅灰色云层沉沉地压在城市上空。程暖抱着精心装裱好的画框,

刚走出校门没多远,豆大的雨点就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瞬间连成了瓢泼大雨。

她护着画框在雨幕中狼狈地奔跑,等冲进市美术馆高大却空旷的走廊时,

整个人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怀里的画框也无法幸免。

她颤抖着撕开外面那层湿透的保护纸,心瞬间沉到了冰冷的谷底。画面上,

那几株她倾注了无数个夜晚心血的樱花树,被无情的雨水浸染开来。

原本清晰柔美的粉色花瓣晕染成模糊混沌的一片,枝干的线条也变得模糊不清,

整幅画像是蒙上了一层悲伤的泪痕。

“完了……全完了……” 她无力地蹲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看着自己三个通宵的心血毁于一旦。巨大的失望和委屈排山倒海般涌来,

视线迅速被滚烫的泪水模糊。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手背上,又溅落到那幅被毁掉的画上,

洇开更深的绝望。这幅画,她原本是打算送给……“给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程暖愕然地抬起头,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滴进眼睛里,

模糊的视线里,许明川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她面前,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

手里却提着一个看起来相当专业的黑色画具箱。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眉头微蹙着。

“我爸是美院教授,我跟他学过一点修复。”他言简意赅地解释,同时朝她伸出手,

目标明确——是那幅惨不忍睹的画。程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下意识地把画递了过去。

许明川接过画,环顾了一下空旷的走廊,目光锁定在走廊尽头一间开着门的杂物间。

“去那里。”他率先迈开步子。狭小的杂物间堆满了废弃的展架和蒙尘的画布,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颜料混合的陈旧气味。

许明川把画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一张还算干净的旧桌子上,打开他的画具箱,

动作熟练地取出吸水棉纸、干净的软毛刷、调色盘和几支细小的画笔。

他拧开一盏便携式的强光台灯,暖白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惨遭蹂躏的画面。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时间仿佛凝固了。许明川微微弓着背,凑得离画面很近,神情是程暖从未见过的专注,

近乎一种虔诚的肃穆。他用棉签蘸着特制的吸水溶剂,屏住呼吸,

极其轻柔地、一点点地吸掉花瓣上多余的水分。晕染开的地方,他再用最细的勾线笔,

蘸着调好的颜料,小心翼翼地在模糊的边缘重新勾勒出枝干的轮廓和花瓣的形状。

他的动作异常稳定,眼神锐利得像鹰,额前几缕微湿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

灯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一侧投下清晰的阴影,

程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左眉梢那颗小小的、平时几乎注意不到的褐色痣上。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只有棉签摩擦纸面的细微声响和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为什么帮我?”程暖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盘旋了很久。许明川手中的画笔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在即将晕染开的粉色边缘留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停顿。他没有抬头,

目光依旧牢牢锁在画面上,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怕你输了又哭鼻子,

麻烦。”程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酸酸涩涩的,堵在胸口。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拿起另一支干净的棉签,学着他的样子,

帮忙处理另一片被雨水模糊的枝叶。灯光下,两个年轻的身影靠得很近,

影子在堆满杂物的墙壁上交叠。那幅被雨水毁掉的《春樱》,

最终竟意外地获得了省展的二等奖。颁奖典礼在市美术馆宽敞明亮的主厅举行,

程暖从评委手中接过证书,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她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典礼结束后,她抱着证书和重新装裱好的画,脚步有些迟疑地绕到了美术馆的后院。

后院很安静,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叶子在暮春的风里沙沙作响。

她一眼就看到许明川倚在一棵老槐树粗糙的树干上,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

袅袅的青烟在昏黄的光线里升腾、飘散。他微微仰着头,望着远处天空残留的最后一线晚霞,

侧脸的线条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程暖的脚步惊动了他。他迅速转过头,看到是她,

眼神里掠过一丝意外,随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手里的烟在粗糙的树干上摁灭,

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仓促。程暖几步走过去,在他下意识想把剩下的半截烟藏到身后时,

出其不意地伸手一把抢了过来。她学着他平时那种略带嘲讽的语气,板着小脸:“喂,

这位同学,校规第十条,未成年禁止吸烟!教导主任没找你谈话?

”她故意模仿教导主任那严肃的腔调,带着点赌气的意味,说完,竟真的把烟凑到唇边,

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挑衅,用力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辛辣刺鼻的烟雾猛地呛入喉咙,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她弯下腰,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呵……”头顶传来一声清晰的、毫不掩饰的轻笑。

程暖又羞又恼地抬起头,正对上许明川那双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睛。

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甚至伸出手,力道不轻不重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笨蛋。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暮春的风带着暖意,卷起地上零落的樱花花瓣,

粉白色的花瓣像一场温柔的雪,无声地飘落,有几片沾在了程暖的头发上,

也落在了许明川微湿的肩头。咳嗽渐渐平息,脸颊的热度却久久不退。程暖直起身,

看着眼前这张带着促狭笑意的脸,

心中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得奖的喜悦、被帮助的感激、被他嘲笑的羞恼,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蠢蠢欲动的冲动。暮色四合,光线越来越暗,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柔和。“许明川。”她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打破了两人之间那层微妙的薄纱。许明川拍着她背的手停了下来,

脸上的笑意也微微凝滞,带着一丝询问看向她。“我们……”程暖深吸一口气,

迎上他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

”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自己心里也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许明川明显愣了一下,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和审视的眼睛里,清晰地闪过一丝愕然,

随即又被更深的东西覆盖。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

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模糊的车流声。

就在程暖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嘲讽她不自量力时,

他却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包装简单的白色薄荷糖,动作有些粗鲁地剥开糖纸,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塞进了她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嘴里。

冰凉刺激的薄荷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冲散了方才那口烟带来的苦涩呛辣感,直冲脑门。

“行啊,”他看着她被薄荷激得皱起小脸的模样,

嘴角又勾起了那个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弧度,“输了别哭。”5高考放榜日,

市一中门口巨大的红色光荣榜前人山人海,喧嚣震天。程暖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

目光急切地在榜首搜寻。当看到自己和许明川的名字并排出现在文科总分榜眼的位置,

后面紧跟着同一个醒目的分数时,她猛地转过身,一把将旁边正准备看理科榜的许明川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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