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沙凉书阁!手机版

沙凉书阁 > > 偷我命格(沈玉茹冰冷)完整版免费阅读_(偷我命格)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偷我命格(沈玉茹冰冷)完整版免费阅读_(偷我命格)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繁香墨客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偷我命格》男女主角沈玉茹冰冷,是小说写手枕星遥所写。精彩内容:主角是冰冷,沈玉茹的悬疑灵异小说《偷我命格,我葬她入七煞坟》,这是网络小说家“枕星遥”的又一力作,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险,本站无广告TXT全本,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116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22 06:28:16。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偷我命格,我葬她入七煞坟

主角:周铭,顾少   更新:2025-07-22 07:44:52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抱着金毛尸体在雨里崩溃时,盲眼大师的伞停在我头顶。 “姑娘,你的命灯要灭了。

” 他算出我本该富贵双全,家人安康,如今却家破人亡,连狗都为我挡灾而死。

“有人偷了你的命格,用至亲骨血做祭。

” 七岁落水被小姨“救起”的记忆突然刺痛——那是第一次换命仪式。

我拜入大师门下修习玄术,亲手在仇人庭院埋下引煞铜钱。 当小姨全家惨死时,

我站在她灵堂微笑举杯。 “这杯,敬我爸妈,还有我的狗。”雨,不是落下来的,

是砸下来的。豆大的雨点裹挟着初秋的寒意,狠狠撞击着水泥路面,溅起浑浊冰冷的水花,

迅速汇成一片片绝望的水洼。路灯昏黄的光在密集的雨幕里艰难地晕开一小圈模糊的光晕,

像垂死者最后一口浑浊的喘息,微弱得几乎要被这倾泻而下的黑暗彻底吞噬。

空气里弥漫着城市被雨水浸泡后特有的腥气,混杂着轮胎碾压湿漉漉路面散发的橡胶焦糊味,

冰冷刺鼻,直往人肺腑里钻。我跪在这片冰冷的水洼中央。怀里抱着它。我的金毛,豆豆。

它不久前还那么温暖、蓬松,像一团阳光揉成的毛球,总是用湿漉漉的鼻子蹭我的手心,

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毫无保留的依赖和欢喜。

它喜欢叼着它那个被咬得有些脱线的胡萝卜玩具,摇着尾巴,笨拙地追着院子里的落叶跑。

现在,那点阳光彻底熄灭了。它的身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软在我怀里,

曾经柔顺闪亮的金毛被冰冷的雨水和暗红的血污黏成一绺一绺,

湿漉漉地紧贴在失去温度的身体上。雨水冲刷着它小小的头颅,

也冲淡了它嘴边淌出的、那抹刺眼的暗红,

但那份粘稠的、带着生命最后余温的液体似乎永远也流不尽,混着雨水,沿着我的手臂,

浸透了我单薄的衬衫,一直凉到骨头缝里。它的眼睛半睁着,琥珀色的光泽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凝固的、茫然的空洞,倒映着城市冰冷扭曲的霓虹光影。雨水不停地落进去,

又溢出来,像无声的泪。世界的声音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浸透了水的棉絮包裹住了。

的哗啦声、远处车辆不耐烦的尖锐鸣笛、路人匆匆跑过溅起水花的脚步声……所有这些喧嚣,

都变得遥远而模糊,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膜。只有一种声音清晰无比,像无数把生锈的锯子,

在我的神经上来回拉扯,发出刺耳欲聋的尖啸。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一种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从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混合着咸涩的雨水和更咸涩的液体。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溺水般的痛苦抽噎,

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绝望的嘶哑。我死死抱着它僵硬的身体,手臂勒得死紧,

仿佛这样就能把最后一丝残存的、属于它的温暖从这冰冷的躯壳里挤出来。

身体因为寒冷和巨大的悲痛而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牵扯着五脏六腑,

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豆豆……豆豆……” 我把脸深深埋进它湿透的、冰冷僵硬的颈毛里,

声音被雨水和哽咽砸得支离破碎,“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又是我……”是我。

这个念头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脏。又是我。爸爸。妈妈。奶奶。现在,是豆豆。

每一次,每一次厄运降临,都像精准的导弹,摧毁我身边最珍视的一切。而我自己,

却像个被诅咒的旁观者,一次次被推离爆炸中心,带着满身擦伤,孤零零地站在废墟里,

承受那比死亡更甚的、噬骨的绝望和愧疚。雨水冰冷地冲刷着我的脸,

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世界在眼前扭曲、旋转、碎裂。

巨大的悲恸和冰冷的绝望像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几乎要将我彻底碾碎在这肮脏冰冷的雨夜里。豆豆的身体在我怀里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

那点微弱的、属于它的最后气息,终于彻底消散在冰冷的雨水中。

抱着这具小小的、为保护我而失去生命的躯壳,一种巨大的、灭顶的虚无感彻底淹没了我。

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支撑着身体的最后一丝意志轰然崩塌。我抱着豆豆,向前倒去,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湿滑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冰凉的雨水和地面的脏污瞬间糊满了我的脸。整个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和死寂。没有光,

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和绝望。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意识在一片混沌的泥沼里挣扎。感官迟钝地恢复着。冰冷的雨水还在持续不断地砸在背上,

浸透的衣服紧紧贴着皮肤,寒意深入骨髓。脸颊贴着的地面粗糙而湿冷,

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尘土和机油混合的味道。然后,雨声变了。那铺天盖地砸落的雨点声,

在头顶上方,突兀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雨滴敲打在某种坚实布料上的、沉闷而规律的“噗噗”声。一片干燥的阴影笼罩下来,

隔绝了那冰冷的鞭挞。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睫毛被雨水黏在一起,

视野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片深色的、厚实的布料悬在头顶很近的地方。

有人……撑了一把伞?这个认知迟钝地传递到麻木的大脑。是谁?路人?警察?

还是……肇事者?我甚至没有力气抬头去看。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高,甚至算得上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轻易地穿透了哗哗的雨幕,直接落在我的耳畔,清晰得如同耳语。“姑娘。”那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被岁月磨砺过的古木。“你的命灯……” 声音顿了顿,

似乎在仔细感受着什么,“……快要灭了。”命灯?这个词像一道微弱却奇异的电流,

窜过我几乎被绝望冻结的神经末梢。它在混沌的意识里激起一丝微澜,

一种源自古老血脉深处的、模糊的悸动。不是警察。也不是肇事者。我挣扎着,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一点点抬起头。动作牵扯着麻木僵硬的脖颈,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沾满泥水的、极其破旧的黑色布鞋。鞋面磨损严重,

边缘甚至开了线,露出里面同样破旧的白色袜子。裤腿是深灰色的,同样洗得发白,

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干瘦的脚踝上。视线艰难地向上移动。

一件同样洗得发白、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粗布长衫,样式极其古朴。长衫的主人很瘦,

像一根历经风霜的竹子。他微微佝偻着背,一只手拄着一根磨得油光发亮的深褐色竹杖,

杖头雕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纹路。另一只手,稳稳地擎着一把宽大的、同样古旧的油纸伞。

伞面深褐色,边缘有些破损,但骨架依旧结实,

稳稳地将冰冷的雨水隔绝在我头顶上方这片小小的空间之外。最后,

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

每一道纹路都刻满了沧桑。肤色是长期日晒风吹后的古铜色。而最让人心头一窒的,

是那双眼睛。空洞。没有任何焦距。灰白色的眼珠,像蒙上了一层永不消散的浓雾,

静静地、茫然地“望”着我这个方向。他明明没有看我,却给我一种被彻底洞穿的错觉。

一个盲人。一个在深夜暴雨中,准确地将伞停在一个崩溃倒地的陌生人头顶的盲人。

他微微侧着头,似乎仅凭声音和气流在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包括我的存在和状态。

“命灯……灭了?” 我喃喃地重复,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呵……早就灭了……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灭了……”我的家人,我的温暖,

我的豆豆……所有支撑我活着的灯,一盏接一盏,早就熄灭了。连带着我自己,

也只剩下一具在风雨里腐烂的空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盲人老者平静地问。

他的声音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探寻某种客观事实的平静。

雨水敲打伞面的“噗噗”声,是此刻唯一的背景音。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问题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了我记忆深处那扇早已锈死、落满尘埃的门。

“七岁……大概七岁……”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雨中飘荡,虚弱而遥远,

进了外婆家后面的野河里……很深……差点淹死……”尘封的画面带着水底的冰冷和窒息感,

猛地冲破堤坝,汹涌而来。浑浊冰冷的河水,带着水草腐烂的腥气,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灌入口鼻。身体沉重地下坠,手脚胡乱地扑腾,却抓不到任何东西。肺像要炸开,

视线被水泡得模糊,只能看到水面之上刺眼的阳光,那么远,那么不真实。

绝望像黑色的水草,缠住脚踝,

要把我拖向更深的黑暗……“后来……” 喉咙被记忆的碎片哽住,我艰难地喘息了一下,

雨水呛进气管,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是我小姨……跳下去……把我捞了上来……她呛了好几口水……差点也……”我猛地顿住,

剧烈的咳嗽让我蜷缩起来,紧紧抱住怀里冰冷的豆豆,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那记忆里的冰冷河水,似乎再次将我淹没。小姨那张带着后怕和庆幸的脸,

在混乱的记忆碎片中一闪而过,此刻却莫名地让我心脏一阵抽紧。

“之后……就开始了……” 咳嗽稍平,我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冰冷的绝望,

…高空坠物……他推开了旁边的工友……”那个总是乐呵呵、用粗糙大手揉乱我头发的男人,

变成了一张盖着白布、冰冷僵硬的轮廓。

“妈妈……车祸……为了赶回来给我过生日……”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痛得无法呼吸。那晚桌上精心准备的、最后冷透的蛋糕,成了我记忆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到我的录取通知书……笑着笑着……就倒下了……” 奶奶枯瘦的手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纸,

布满皱纹的脸上绽放出骄傲的光彩,下一秒,那光彩瞬间凝固、熄灭。

“现在……” 我低下头,脸颊贴着豆豆冰冷湿透的皮毛,眼泪汹涌而出,和雨水混在一起,

“轮到它了……为了推开我……被车……”后面的话被巨大的哽咽彻底堵死。每一次失去,

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早已血肉模糊的灵魂。而每一次,我都像个被诅咒的灾星,

毫发无损地站在废墟中心。“太久了……太多次了……” 我抬起头,

透过朦胧的泪水和雨幕,看向那双空洞的灰白眼睛,

声音里充满了连自己都厌恶的疲惫和死寂,

“大师……您告诉我……这世上……真有所谓的‘命’吗?

如果真的有……为什么我的命……会是这样?为什么死的……永远不是我?!”最后一句,

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积压了二十年的血泪和不解,在空旷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盲人老者沉默地“听”着。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周围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帘。

他空洞的眼珠没有任何转动,只是静静地对着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张布满深刻沟壑的脸上,

没有任何表情的波澜,像一尊历经风雨剥蚀的石像。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

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才再次穿透雨幕,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笃定。

“把你的生辰八字,报给我听听。”生辰八字?我愣了一下。

这个名字只存在于奶奶偶尔的念叨里,带着一种遥远的神秘色彩。我从未真正在意过。

但此刻,在这个抱着死去爱犬、跪在冰冷雨夜的绝境中,在这个神秘盲人平静的要求下,

这四个字仿佛具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分量。“我……” 我努力在混乱冰冷的思绪里翻找着,

“乙亥年……丁亥月……辛未日……应该是……未时?下午…两点多?

”奶奶曾经拉着我的手,在阳光下絮叨过:“我们安安啊,是亥年亥月未日未时的金猪命,

福气厚着呢……” 那时阳光正好,奶奶的笑容温暖而笃定,

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如今想来,那笑容里的暖意,竟像隔着千山万水的幻梦,

遥远得令人心碎。我断断续续地报出那串代表我降临时刻的天干地支。盲人老者静静地听着。

他那双灰白的、空洞的眼睛依旧“望”着前方,但神情却似乎微微凝滞了一瞬。

他握着竹杖的枯瘦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指节微微泛白。他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微微侧着头,像是在倾听某种常人无法捕捉的声音,

又像是在一片虚无中进行着极其复杂的推演。雨点密集地敲打在伞面上,

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更衬托出他沉默的诡异。时间在冰冷的雨水中缓慢流淌,

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终于,他缓缓地、极轻微地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很小,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否定意味。“不对。”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

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不对?我的心猛地一沉。报错了?时辰记混了?

这唯一的、似乎能解释这一切荒谬痛苦的线索,也要断了吗?“乙亥年,丁亥月,辛未日,

乙未时……” 他清晰地复述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咬得很准,“金水相涵,亥水润局,

未土培根……坐下未土财库,透出乙木食神生财……”他的语速不快,吐出的词汇玄奥艰涩,

仿佛在念诵某种古老的经文。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我死寂的心湖。

“此命……辛金坐未,得印生,得食神生财,财星归库……” 他微微顿了一下,

空洞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惋惜的情绪,“若得运助,当是富贵双全,

福泽深厚之格。父母康泰,家宅安宁,自身聪慧通达,一生……少灾少厄,顺遂和美。

”富贵双全?福泽深厚?父母康泰?家宅安宁?少灾少厄?顺遂和美?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早已伤痕累累的记忆上。爸爸血肉模糊的脸。

妈妈冰冷的身体。奶奶凝固的笑容。还有此刻怀里,豆豆僵硬的小小身体……荒谬!

巨大的荒谬感伴随着灭顶的愤怒和悲凉,瞬间冲垮了我仅存的理智。“胡说八道!

” 我猛地抬起头,雨水混合着泪水疯狂地冲刷着脸颊,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尖锐得变了调,像濒死野兽的哀嚎,“顺遂和美?富贵双全?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看看我怀里的是什么?!

”我几乎是失控地将豆豆冰冷僵硬的身体往前送了送,

似乎要让他那双盲眼也“看”清这血淋淋的现实。“我的命要是那么好!

我的家人怎么会一个接一个死得那么惨!我的狗怎么会为了推开我死在这里!

我怎么会……” 巨大的哽咽堵住了喉咙,我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

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般的控诉,“……我怎么会活得像个行走的灾星!

走到哪里……就把死亡带到哪里!”“大师!您告诉我!这算哪门子的好命?!

” 最后的质问,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颓然地垂下头,额头再次抵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

肩膀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无法抑制地颤抖着。盲人老者静静地承受着我的爆发。

他手中的油纸伞依旧稳稳地擎着,在我头顶隔绝出一方小小的、干燥却充斥着绝望的空间。

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待我歇斯底里的爆发稍稍平息,只剩下绝望的呜咽时,

他才缓缓地、用一种更低沉的声音开口。“命格显示如此,不会错。”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玄奥权威,“但你的遭遇……更不会错。

”他微微抬起那只拄着竹杖的手,摸索着探入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内侧口袋。

动作很慢,却很稳。片刻后,他枯瘦的手指从口袋里取出了几枚东西。三枚铜钱。很旧,

边缘被摩挲得异常圆润光滑,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的古铜色光泽。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

隐约可见钱身上模糊的方孔和难以辨认的篆字痕迹。它们静静地躺在他布满老茧的掌心,

仿佛沉淀着漫长岁月的重量。“天意难测,卦象可窥。” 他低低说了一句,声音沉凝。

随即,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将那三枚温润的古铜钱合拢在掌心之中。他微微垂下头,

对着合拢的双手,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像是在默念着什么古老的祷词或咒语。

雨水顺着他花白的鬓角和深刻的皱纹蜿蜒流下,滴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他却浑然不觉。

整个人的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极其沉凝,仿佛与周围喧嚣的雨夜隔离开来,

自成一方静谧而肃穆的天地。然后,他手腕轻轻一抖。

“哗啦——”一声清脆、带着金属特有颤音的轻响,骤然穿透了沉闷的雨声。

三枚铜钱从他合拢的掌心滑落,撞击在冰冷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上,发出短暂而清晰的鸣响。

它们滴溜溜地旋转着,在浑浊的水洼和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跳动了几下,最终静止下来,

以一种奇异的姿态定格。两枚铜钱正面字面朝上,一枚反面幕面朝上。

雨水立刻打湿了它们古朴的表面。盲人老者没有低头去看。他根本看不见。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侧耳倾听着铜钱落地的声音、它们旋转跳动时的细微摩擦声、以及最终静止那一刻的方位。

他那只握着竹杖的手,

几根枯瘦的手指在深褐色的光滑杖身上极其轻微地、快速地捻动了几下。

指节的动作细微而精准,像是在拨动某种无形的算筹。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一切。我屏住了呼吸,

所有的悲恸、愤怒、绝望都暂时被一种巨大的、未知的紧张感压了下去。

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三枚被雨水浸湿的铜钱,

又看向盲人老者那张毫无表情、只有专注聆听的脸。他那空洞的灰白眼珠,

仿佛能穿透这物理的黑暗,直接“看”到那卦象背后的玄机。几秒钟的寂静,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他捻动竹杖的手指,停了下来。他那张如同风干树皮般的脸上,

所有的皱纹似乎都在一瞬间加深、绷紧。一种极其凝重,甚至可以说是肃杀的气息,

从他佝偻的身体里弥漫开来。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那双空洞的眼睛再次“望”向我声音的方向。这一次,那灰白的眼瞳深处,

似乎翻涌起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震惊、了然、愤怒,还有一丝……冰冷的怜悯?

“难怪……” 他低低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难怪命格大吉,

运途却如坠渊薮,至亲替死,自身如履薄冰……”我的心跳骤然停止,

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一种冰冷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

“大师……您……算出什么了?”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盲人老者沉默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词句。当他再次开口时,那低沉沙哑的声音里,

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不是命格错了。” “是你的命格……” 他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耳膜,“……被人换了。”被人……换了?

这几个字像一道惨白的、撕裂一切的闪电,猛地劈开了我混乱绝望的意识。刹那间,

所有的不解、所有亲人离世时那无法解释的巧合和诡异感……仿佛都找到了一个汇聚的源头!

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找到了那个致命的巢穴!我的身体猛地一颤,

抱着豆豆的手臂骤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换……命?

”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干涩得像砂砾摩擦,“怎么……可能?谁……谁换的?

”盲人老者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在昏黄破碎的路灯光晕下,显得更加凝重,

如同石刻的判官。“偷天换日,移花接木。” 他缓缓吐出八个字,

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地底,“此为玄门大忌,阴损至极的邪术。施术者需通晓命理,

手段狠绝,更要……心肠歹毒,六亲不认!

”“至亲骨血……” 他空洞的灰白眼珠仿佛穿透了雨幕,也穿透了我混乱的记忆,

直指那最黑暗的核心,“……是绝佳的媒介,也是……祭品!”至亲骨血……媒介……祭品!

轰——!七岁那年落水时的冰冷记忆碎片,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再次狠狠撞进我的脑海!

浑浊刺骨的河水,疯狂灌入口鼻的窒息感。身体沉重下坠,手脚无力的挣扎。意识模糊时,

脚踝处……那清晰的、冰冷的、如同铁箍般的抓握感!不是水草!是人的手!

那只手……在把我往下拖!用力地往下拖!

然后……是另一双手的拉扯……小姨的“拯救”……当时年幼的恐惧和混乱,

掩盖了这致命的细节。那份脚踝被冰冷人手死死攥住、拖向深渊的绝望触感,

此刻在“祭品”两个字的催化下,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恐怖!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炸开,

沿着脊椎疯狂上窜,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七岁……落水……” 我的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次……是……是第一次?”“第一次‘换命’的引子。” 盲人老者声音冰冷,

“以‘水劫’为引,强行撕开你命格的一角缝隙,种下邪术的种子。那时,你父母尚在,

祖辈康健,命格稳固,一次不足以成事。但此术一旦种下,便如附骨之疽,

会不断汲取你身边至亲的生气和……命数,来削弱、污染你自身的命格壁垒。”他顿了顿,

空洞的眼睛似乎穿透了雨幕,也穿透了时间,看到了那隐藏在岁月尘埃下的血腥脉络。

“你父亲横死,是此术第一次真正的‘血祭’。至亲横死,怨气冲天,

冲垮了你命格中最重要的‘印星’根基——那是庇佑你父母康泰、家宅安宁的根本。

”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字字如刀,切割着我早已破碎的心,“你母亲紧随其后,

是第二次血祭。印星崩塌,财星便无所依托,

你母亲……便是你命格里那颗代表财富、也代表母亲的‘财星’。

”爸爸……妈妈……他们不是死于意外?他们是……被献祭了?为了……偷走我的命?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铁锈味,

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干呕。“你奶奶……” 盲人老者继续说着,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灵魂上,

“……是你命格中最后一道屏障——根基深厚的‘印星’。她的离世,

代表着最后的庇护彻底崩塌。至此,你的命格……已被彻底蛀空,

成了一个徒有其表、内里早已千疮百孔的空壳。”“而今日……” 他微微侧头,

“听”向我怀中冰冷的豆豆,“此犬性灵纯善,与你朝夕相伴,气息相连。它为你挡下死劫,

便是那邪术最后的反噬……它在榨干你最后一丝残存的‘福德’,同时,

也预示着……”他空洞的灰白眼珠“看”着我,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寒意:“……真正的换命,已近尾声。待它彻底完成,

你便是那施术者命格彻底稳固的最后一块垫脚石。你……必死无疑。”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夜幕,瞬间将天地映照得一片刺眼惨白!紧随其后的,

是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苍穹的惊雷!雷光映亮了盲人老者那张毫无表情、如同石刻的脸,

也映亮了我怀中豆豆那僵硬、冰冷的尸体。雨水冰冷地冲刷着一切。而我,抱着我的狗,

跪在冰冷的地狱中心,

从七岁开始就笼罩在我头顶、吸食着我至亲骨血、步步将我推向深渊的……巨大而狰狞的网。

祭品。垫脚石。必死无疑。每一个词,都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我的灵魂深处。

极致的冰冷之后,是焚尽一切的、足以燎原的滔天恨火!

“换命……” 我抱着豆豆冰冷的尸体,跪在冰冷的雨地里,咀嚼着这两个字,

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血泪和淬毒的恨意,“怎么破?”声音嘶哑,却不再颤抖。

那灭顶的绝望被另一种更汹涌、更冰冷的东西取代了——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恨火,

在灵魂深处熊熊燃烧。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盲人老者那双空洞的灰白眼珠,

像濒死的野兽盯着唯一的生路,又像地狱归来的复仇者,索要着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盲人老者沉默着,他那张布满深刻沟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凝重。

雨水顺着他花白的鬓角滑落,滴在他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他握着竹杖的手,指节微微收紧。“此术阴毒,根基已深,缠绕你身二十年。

”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冰冷的雨夜里,

“非大决心、大毅力、大……因果,不能破之。”“决心?毅力?” 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惨笑,低头看着怀里早已僵硬冰冷的豆豆,看着它空洞无神的眼睛,

感受着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粘稠的血腥气,“大师,您告诉我,我现在……除了这条烂命,

除了这点烧不尽的恨,我还剩下什么?只要能破!只要能让他们付出代价!刀山火海,

魂飞魄散,我沈安,绝不皱一下眉头!”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决绝的腥甜。盲人老者空洞的眼珠“望”向我声音的方向,似乎在无声地审视、权衡着。

片刻,他缓缓点头。“好。” 他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他那只握着竹杖的手松开,

枯瘦的手指再次探入粗布长衫的内侧口袋。这一次,他摸索的时间稍长。当他摊开掌心时,

里面静静地躺着七枚铜钱。与之前卜卦用的三枚不同。这七枚铜钱更小,颜色更深沉,

近乎墨黑。边缘依旧圆润,但表面却布满了极其细密、繁复的暗红色纹路,

像是干涸了无数岁月的血丝,又像是某种古老神秘的符文烙印。

它们静静地躺在他布满老茧的掌心,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寒与肃杀之气,

周围的雨点似乎都畏惧地避开了些许。“此为‘七杀引煞钱’。

” 盲人老者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郑重,“以百年沉棺铜,

浸泡黑狗心头血,再刻以引煞破运的秘咒,经地煞之气蕴养而成。一枚已是凶物,

七枚成阵……凶上加凶,煞上加煞!”他顿了顿,空洞的眼珠“看”向我,仿佛能穿透皮囊,

直视我灵魂深处翻腾的恨意。“破换命邪术,需以毒攻毒,以煞破煞!

”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判词,“那偷你命格之人,借你至亲骨血为祭,

享你二十年富贵康宁。如今命格将成,根基看似稳固,实则因其根基乃窃取而来,

如同无根浮萍,最惧凶煞冲撞!此阵,便是要引动天地间最凶戾的七杀星煞之力,

强行冲垮她那偷来的命格根基!将其窃取的福泽、强加的厄运……悉数反噬其身!

”引煞破运!反噬其身!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复仇的意志上。

一股冰冷又灼热的战栗感,瞬间窜遍全身。“怎么做?” 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渴望而紧绷。

“找到她。” 盲人老者言简意赅,“找到她如今居住的‘福地’,

那承载着她窃来福泽的核心之所。必是风水上佳、旺财旺丁之地。此阵,

需埋于其宅院风水眼位,对应天上七杀凶星。”风水眼位?七杀凶星?我茫然了一瞬。

玄门术数,于我如同天书。仿佛看透了我的无知,

盲人老者缓缓伸出他那枯瘦如柴、布满老茧的左手。“手给我。” 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我迟疑了一下,将抱着豆豆的一只手臂艰难地抽出,在冰冷的雨水和血污中擦了擦,

迟疑地、颤抖着,递了过去。他的手异常冰冷,像一块浸透了寒泉的石头。

粗糙的指腹准确无误地按在了我的掌心。然后,

一股尖锐的、仿佛被烧红铁丝穿透皮肉的剧痛,猛地从掌心炸开!“唔——!”我闷哼一声,

身体瞬间绷紧,牙齿深深咬入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那股剧痛并非纯粹的物理伤害,

更像是一种带着强烈意志烙印的灼烧感,直接烙进灵魂深处!盲人老者枯瘦的食指,

如同最锋利的刻刀,带着一种奇异的、灼热的能量,在我湿冷的掌心里飞快地划动、勾勒!

指尖所过之处,皮肤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留下滚烫的印记。

剧痛伴随着一种奇异的胀麻感,沿着手臂的经络向上蔓延,直冲脑际。

眼前似乎有无数混乱的光影碎片闪过,

的画面、奶奶凝固的笑容、豆豆被撞飞瞬间的眼神……所有深埋的痛苦记忆被强行翻搅出来,

化作燃料,注入那正在形成的印记之中。整个过程不过几息,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当那灼热的剧痛骤然停止时,盲人老者收回了手。我剧烈地喘息着,

冷汗混合着雨水浸透了后背。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一个极其复杂的图案烙印在那里。

由七个扭曲的、如同滴血利刃般的奇异符号组成,以一种玄奥的轨迹相互勾连、旋转,

最终汇聚于掌心中央,形成一个微微凹陷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漩涡核心。

整个印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如同刚刚凝固的血液,

边缘散发着微弱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灼热气息。它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

像一只沉睡的凶兽之眼,带着令人心悸的煞气。“此为‘七星引煞阵’心印。

” 盲人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此印与七枚‘七杀引煞钱’相连。

当你找到那窃命者的‘福地’,只需手持铜钱,此印自会感应风水煞位,

指引你布阵埋钱之方位。”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森寒:“埋钱之时,需心念合一。

” 他空洞的灰白眼珠仿佛能刺穿我的灵魂,“想着你至亲惨死的模样!想着他们因何而亡!

想着那窃命者此刻正如何享受着你本该拥有的一切!恨意越浓,心念越坚,

引动的七杀星煞……便越凶!越厉!越……致命!”恨意越浓,煞气越凶!

我死死盯着掌心那枚滚烫的、如同活物的暗红印记,

感受着它传递来的冰冷杀意和灵魂深处被点燃的、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我明白了。

” 我缓缓收拢五指,将那灼热的印记紧紧攥在掌心。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头恨火的万分之一。“大师……” 我抬起头,

雨水冲刷着脸颊,眼神却异常清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此恩……沈安无以为报!

若此事能了,我愿……”“拜师?” 盲人老者似乎早已洞悉我的想法,那张石刻般的脸上,

竟极其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一种苍凉的叹息,“老夫……不过是一双被天机灼瞎的招子,

一个在因果孽海里挣扎的残魂。玄门五术,山医命相卜,窥天机,改命数,

每一步都踩在阴阳线上,动辄……万劫不复。”他空洞的眼珠“望”着无尽漆黑的雨夜,

仿佛看到了常人无法触及的恐怖景象。“你命格被夺,因果纠缠已深如渊海。踏入此门,

便再无回头之路。你……可想清楚了?”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幽冥的诘问。再无回头之路?

我低头,看着怀里豆豆冰冷僵硬的身体,感受着掌心那枚灼热的、烙印着血海深仇的印记。

爸爸推开工友时最后的眼神。 妈妈车祸前打来的、带着笑意的电话。

奶奶攥着录取通知书倒下时,脸上凝固的骄傲。 豆豆扑向失控汽车时,

那声短促而决绝的呜咽……所有的温暖都已熄灭,所有的退路早已断绝。“想清楚了。

”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这条路,无论通向地狱还是深渊,

我都走定了。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雨水冰冷地砸落。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资讯推荐

吉ICP备2023002220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