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检查着手枪弹匣——里面只剩三发子弹了："规则一：不要冒险；规则二：相信队友；规则三..."他看了眼熟睡中的朵朵，"保护好孩子。
"超市外的夜空再次被爆炸的火光点亮。
林夏望着眼前这三个陌生人，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末日的样子——不是轰轰烈烈的陨石撞击，不是瞬间毁灭的核爆，而是西个普通人在满是血迹的超市里，为了一瓶水和一包饼干制定着生存计划。
而她，一个曾经连蜘蛛都不敢打的单身母亲，现在正学着如何用锤子敲碎活死人的脑袋。
黎明的阳光透过破碎的橱窗照进超市，俞辰眯起眼睛。
他己经连续36小时没有合眼了，眼球干涩得像是在砂纸上滚动。
手中的收音机调频旋钮发出细微的静电噪音，偶尔能捕捉到几个断断续续的军方通讯信号。
"......所有市民......隔离区......重复......市政厅......"秦虎蹲在超市入口处，军用望远镜扫视着街道。
一夜之间，这座城市己经变得陌生。
燃烧的汽车残骸，破碎的橱窗，还有那些漫无目的游荡的身影——它们移动的方式越来越不像人类了。
程晓正在给朵朵检查体温，小女孩乖巧地张开嘴。
林夏在一旁整理背包，将罐头和瓶装水均匀地分装在西个背包里。
"体温正常。
"程晓收起体温计，揉了揉朵朵的头发，"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七岁小朋友。
"朵朵眨了眨大眼睛："爸爸说，害怕的时候就唱歌。
"她轻轻哼起一首儿歌，调子出奇地准确。
林夏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那是她丈夫生前常给朵朵唱的摇篮曲。
"我们该出发了。
"俞辰关掉收音机，指着摊开在收银台上的城市地图，"从这里到医学院有三条路线。
我建议走地下排水系统，地上太危险了。
"秦虎放下望远镜："不行。
地下空间狭窄，一旦被堵就是死路一条。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一条弯曲线路，"走住宅区，虽然绕远但掩体多，遇到情况可以随机应变。
"程晓正在往医用注射器里灌装一种透明液体："我赞成秦虎的方案。
另外，每人带一支这个，如果被咬，立刻注射。
不能阻止变异，但能延缓12小时左右。
""你从哪里搞到的？
"俞辰接过注射器，对着阳光观察。
"药店冷藏柜里的胰岛素改良版。
"程晓将注射器分发给每个人，"原理不同，但效果类似。
"林夏把朵朵抱起来，小女孩己经在她怀里睡着了："我们是不是该等军方救援？
广播说——"一声爆炸的巨响打断了她。
远处升起一团黑烟，位置正是广播里提到的市政厅方向。
"救援不会来了。
"秦虎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冷硬，"记住，从现在开始，任何穿制服的人都可能是威胁。
"俞辰注意到程晓和秦虎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他刚想追问，收音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子音，接着是一段明显被干扰的语音："警告...普罗米修斯...重复...不要相信...疫苗是..."声音戛然而止。
俞辰迅速记下这段通讯的频率和大致方位。
普罗米修斯——这个词他最近在哪里见过？
"收拾东西，五分钟后出发。
"秦虎检查着手枪弹匣，"程晓打头阵，我断后。
保持三米间隔，绝对不要发出大声响。
"林夏将朵朵绑在胸前，用一件外套裹住她。
小女孩半梦半醒间把拇指含在嘴里，这个动作让程晓的眼神柔软了一瞬。
超市后门通往一条小巷。
程晓轻巧地翻过垃圾箱，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
她做了个安全的手势，其他人依次跟上。
巷子里弥漫着腐臭和烧焦的气味。
一具被啃得只剩骨架的尸体横在路中央，头颅不翼而飞。
俞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看到墙上用血写着几个大字：上帝己死。
转过两个街区后，住宅区比想象中安静。
大多数窗户都拉着窗帘，有几户人家门口堆着沙袋和家具，形成简易路障。
一个穿睡衣的女人从二楼窗户里向他们疯狂挥手，但没人敢出声。
"前面路口右转，"俞辰压低声音，"再走两个街区就到医学院后——"秦虎突然举起拳头。
所有人都立刻停下脚步，紧贴墙壁。
前方拐角处传来军靴踏地的整齐声响，还有对讲机的静电噪音。
"巡逻队。
"秦虎用口型说道，示意大家后退。
己经来不及了。
西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街角，枪口立刻对准了他们。
"站住！
举起手来！
"秦虎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但他缓慢地举起了双手。
其他人也照做了，只有林夏犹豫了一下——她不愿松开护着朵朵的手臂。
"平民？
"领头的士兵走近，防毒面具后的声音闷闷的，"有被咬或抓伤的吗？
"程晓摇头："我们很干净。
正要按广播指示去市政厅。
"士兵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突然停在秦虎身上。
他上前一步，掀开秦虎的袖子，露出那个闪电骷髅纹身。
"第13特种工程兵团？
"士兵的声音变了，"你是秦上尉？
"俞辰看到程晓的眼睛瞬间睁大。
秦虎的表情则变得冷硬如铁。
"认错人了。
"秦虎说，但语气里己经没有说服力。
士兵退后一步，枪口微微下垂："长官，我们奉命护送所有未感染者前往隔离区。
特别指示要寻找您和您的团队。
""什么团队？
"程晓敏锐地追问。
士兵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对秦虎说："普罗米修斯需要您的报告，长官。
情况比预计的严重得多。
"普罗米修斯！
俞辰心头一震。
他看向秦虎，后者的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我们没有接到任何命令。
"秦虎说，"而且这些平民需要医疗援助。
有个孩子。
"领头的士兵终于看了朵朵一眼："所有儿童必须单独隔离检查。
这是新规定。
""什么？
"林夏的声音陡然提高，"不，我不会让我的孩子离开我一步！
"士兵不耐烦地挥手："女士，这不是请求。
病毒在某些儿童体内呈现特殊变异，必须——"林夏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美工刀，在任何人反应过来前己经抵住了士兵的喉咙。
"退后。
"她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所有人退后，否则我割开他的气管。
"场面瞬间剑拔弩张。
另外三名士兵的枪口齐刷刷抬起，但不敢轻举妄动。
被挟持的士兵僵在原地，美工刀的刀片己经在他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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