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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魏明仁大神“风诺里”将黄世虎萧逸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我是沈家家继承家业第二三弟因为嫉向官府造谣我与义军私豪强入鱼肉我家中几十人口被“这就是女人当家的下”义兄冷眼旁家贼落井下以为我墙倒如蝼再无东山再起之直到乱世终帝权归于皇城朝上见我身居丞相之方知不死不1大火在我家烧了一整把昨日的凌虐、折辱烧得一干二我与家妹闷在一口水井泡了一翌终于等到官府派人来正要呼就听到...
主角:黄世虎,萧逸 更新:2025-09-10 04: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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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沈家家主。继承家业第二年,三弟因为嫉妒,向官府造谣我与义军私通。豪强入室,
鱼肉我族,家中几十人口被斩。“这就是女人当家的下场。”义兄冷眼旁观,家贼落井下石,
以为我墙倒如蝼蚁,再无东山再起之日。直到乱世终结,帝权归位,
于皇城朝上见我身居丞相之位。方知我,不死不休。1大火在我家烧了一整晚。
把昨日的凌虐、折辱烧得一干二净。我与家妹闷在一口水井里,泡了一夜。翌日,
终于等到官府派人来救。正要呼喊,就听到县尉贾观仁的声音。“与义军私通,活该。
沈氏择一女人当家,就该料到如此下场。”贾观仁乃是曾与我结拜的义兄,此刻却啐痰嘲讽,
声色满是快意。我怔住,未能出声。直到官兵离去,下唇已被咬出淋漓鲜血。
我抱紧家妹冰冷身体,将所有屈辱悔恨一并咽下。2昨日未时。府上有人敲门。
男丁们数日前去邻县采买木材铜料,护院小徒以为是他们归来,欣喜应门。
却被一刀劈在脑上。丫鬟惊叫声中,黄世虎带人涌入我家。“叫你们当家的出来!
”听闻院中骚乱,我从正厅快步走出。庭院中一片狼藉。豪强黄世虎见到我,
一脸横肉笑得狂傲,他往小徒尸体上一坐,指我。“有人告发,你与义军首领私通,
大爷我特来此为民除害。”当今世道,官府与豪强联手欺压百姓,反而是义军屡屡救济穷苦,
却被官豪视作眼中钉,处处打压。黄世虎口中所说私通,我完全不知。然而,豪强欺压民众,
从不需要一个能坐实的理由。看着护院小徒的尸体,我双目凛然,怒火在胃中灼烧。然而,
如今多数男丁外出,我深知不能硬碰。“沈家乃匠户,是本县根基,农具铁器,河道修缮,
样样不离。“然而你无凭无据,造谣生事,不问缘由斩我家丁,相当于动了本县基业,
是想和官府过不去?”黄世虎怒笑,向前两步,猛然抓住我脖颈,面色狰狞。“你以为,
你和那个贾观仁拜把子,我就怕你一届骚妇?”混浊恶气涌到面前,就如腐坏死肉。我偏头,
气势不减,与其瞪视。搬出官府,本意是震慑黄世虎。然而我并未料到,他根本不惧。
更未料到,他此行意图,乃是灭门敛财。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活口。
3沈家家中常驻数十人口。我爹常年做工,熬坏了眼睛,尚不知何人闯入家中时,
就被黄世虎从卧房拖出,拦腰砍成两段。我娘在后厨烧饭,被两个私兵摁入油锅,
眨眼变成肉人。家中女眷被虏,男匠被抓,凡是不从者皆砍去双手。又是一把大火,
将所有恶行付之一炬。我腹部被黄世虎砍刀所穿,钉在地上,鲜血四溢不止。
家妹就在不远处,为歹人所奸。绝望之中,我尚不明白,究竟为何如此。
是谁造谣我与义军关系。又是谁,告知黄世虎,家中男丁今日不在。火光中,
沈景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我三弟,本应与男丁一同出门采买,
此刻却出现在这炼狱当口。他哆哆嗦嗦,向黄世虎攀炎附势。“杀得好,
杀得好……看到了吗?这就是乱传家业的下场!”沈景昭素来记恨这个家,
只因大多数人都曾推举我为家主。那一刻,我什么都懂了。大火烧起来,
我却感知不到痛与热。唯有无尽悔恨。若早些注意到沈景昭阴暗心思,或许能规避今日惨剧。
意识朦胧间,只见受辱的家妹从地上撑起半身,如厉鬼般向我爬来,抓住我的衣襟。转瞬,
我二人一同坠入深井之中。4我在傍晚时爬出。双眼所见,所谓地狱。
原本人烟鼎盛的一座府,现只剩遍地黑炭。我听见声声呜咽。以为身在黄泉。恍惚半晌,
发觉声音来自近处。定睛望去,就见一个人影匐在家门口,抱着那焦黑的门柱哭。
“怎会这样,阿瑾,阿篱……”那是我未婚夫,吴明樾,父母双亡,是我爹匠法的亲传弟子。
吴明樾几日前与男丁们一同离家,不知为何提前回来了。他终于发现井口旁残喘的我,
踉跄着扑上来,痛惜地上下查看,一张俊美的脸哭得不成样子。“还活着,你还活着……!
“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变成这般惨状?我今早听闻府上出事,连忙赶回,
路中见贾观仁扣押了好多匠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阿篱,
我们该怎么办啊……”吴明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震惊、混乱与急剧的悲伤揉在一起,
让他失去了往常的镇定。如果可以,我也想像他那般放声大哭。但我不能。
眼泪救不回我家中几十口人,也讨不回公道。“明樾。”我的手搭上他的肩,有种劝慰之意,
毕竟他在哭,”我不是沈尽篱,我是沈怀瑾。”吴明樾哭声一滞,眨眼,愣愣看我。
我与家妹沈尽篱长得很像,本就是同胎同胞。但因为性格不同,我沉稳冷静,她火暴急躁,
所以一般很难认错。吴明樾大抵是悲伤至极,泪眼婆娑,所以一时没能看清。
我拭去他眼角泪滴,轻声安抚,仿佛那亲历地狱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家妹尚在井中,
你去将她捞上来。她伤得很重,今晚便在府内休息,明日再择出路。”吴明樾愣怔,
像是讶于我的镇定,他看着井口,喃喃,”妹妹……?”“快去。”5明月高悬,
我在简单包扎后,与家妹齐齐躺在卧房床上。被褥枕席均被烧毁,只留黑黢黢的石基,然而,
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睡处。家妹将我拽进井中时,为了保护我,后脑撞到石壁,
因此昏迷。我未曾想,她会来救我。因为我二人曾水火不容。沈尽篱生性鲁莽暴躁,
偏爱军略打仗,对匠人家业毫无兴趣,自由不羁,常常抵触家法,向来不从。
任何管教都无用,只会惹得她下次更凶。打爹骂娘,也没少对我动手。都以为,
她是家中那个害群之马。却没想到,她的叛逆与无羁,最终竟能换来我的一线生机。如今,
沈家不再,我们仅剩彼此。我轻抚家妹惨白的脸庞,像关系融洽的姐妹那般,在她耳旁轻诉。
“我向你保证,你为我争取来的这条命,我绝不会贱费。“从此往后,
我们绝不要再躺在这冰冷的石台。“也绝不会再经历昨日那般炼狱苦楚。
”就算是曾经那段拳脚相加的日子,我也想要找回来。为此,势必流更多的血。官府也好,
豪强也罢,又或是家中小人。凡是犯我者,必将付出代价。6夜深。我在床上睡得很沉。
一声鸟鸣啼过,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黑影窜进房内,来到我卧眠的床侧。“果真没死,
真是命硬。”一把长刀高举当空,眼见就要砍向我的脖颈。千钧一发之际,
吴明樾从门后飞扑而来,将不速之客制服在地。吾夫吴明樾虽感性,却也是铁骨铮铮的男儿。
此刻,他坚实臂膀肌肉蓬发,入室歹徒毫无还手之力。“你——放开!”当啷一声,
歹徒的刀掉在地上。我被吵醒。我从床上坐起,没有夜半惊醒的惶然,
仿若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淡漠看向地上三弟。沈景昭挣扎间抬头,见我于床畔正襟危坐,
瞳孔骤然紧缩。“你、你醒着?”我拾起地上长刀,月光银白,镀我亦镀刀。垂眸冷眼。
“沈景昭,你还真敢回来。”……我早知道沈景昭会来。家妹拖着我跳井时,
被沈景昭看见了。他断不会留我一命。我这个三弟,向来满肚子坏水,
但却没生得一个配得上的脑子。幼时,他被沈尽篱欺负,便想毒害之。然而手段拙劣,
被家妹发现,打得半身不遂。后来突发奇想,要自己成家立业。却被神棍骗去身上全部家当,
赖账万钱,最后还是家中帮他填上。曾有钟情的姑娘,却因急躁,迫人强要,
说什么睡后再定姻亲。姑娘却觉受辱,一头撞死在院墙。然而,沈景昭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嚣张跋扈,愚蠢至极。昨日他见我姐妹二人未死,肯定会伺机折返,只为杜绝后患。
但他不会想到,吴明樾回来得这么快。又因愚傲,所以只身前来。而我,只需守株待兔,
安排吴明樾在卧房值守。沈景昭自会自投罗网。7“沈景昭,我待你如何?”我执刀问他,
音色冷硬。“家中缺过你什么,还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以至你这般怀恨在心,
连爹娘都不放过。”面对我的责问,沈景昭从震惊中回神。而后,满脸怒容。
“你还问我哪里不好,可曾好过!?“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吗?
说我是靠女人养着的,说我还不如条狗!“我求了爹多少次了,把头磕破了多少回?
然而他还是把家业传给了你。那我呢,叫我怎么活?!”吴明樾闻言,手中力道不由加深,
像恨不得压断沈景昭脖颈。“那你就引黄世虎入门?”吴明樾怒问,”就是因为你,
全家人都死了!”沈景昭梗着脖子反驳,”黄世虎不是我招来的!我只向官府告发了私通,
谁曾想豪强会上门!”听闻此话,吴明樾脸色更差。“什么告发,分明是诬陷!
”两人争执之际,我将长刀一把插入焦裂地面。巨响过后,房内一时安静。我开口。
“沈景昭,家中近日少人,这事也是你告诉黄世虎的?”沈景昭被吴明樾拘于地面,
挣扎几番无法逃脱,见武器易主,似是才觉察此身危局,不由双目惶恐。
“不是我……其他我什么都没说!”我了然。那就是贾观仁了。男丁去邻县采买一事,
我曾向官府报备过。只因县尉贾观仁是我结拜义兄,家中琐事,他都知道一二。却没曾想,
错竟在此处。联想今日启明时,贾观仁在井旁留下的那番”女人当家”的贬损之话。大抵,
从一开始就未曾与我交心,甚至打心底里蔑视。“我明白了。”已经没什么可问,
我垂眸望向三弟。隐蔽的怒火在胃中灼烧,虽面上不显,但它已将我体内烧得亏空,
只留一具满是憎怨的外壳。我将长刀立于沈景昭颈侧,作势就要下切。
似乎没料到我如此决绝,沈景昭登时叫嚷起来,声音凄厉。“姐,姐!你不能杀我,
黄世虎会找上你的!”我手中一滞。“我告诉了他,我看到你跳井。我要是没回去,
他就会知道你还活着。”沈景昭声音颤抖,看着近在咫尺的刃片,
方才与我对峙的凶煞劲都不见了。“姐,你放我一马吧,我也恨黄世虎,我也什么都没了啊。
只要你能放了我,让我做牛做马,做什么都可以。”他说着,
脸上还浮现出一种受害者的可怜意味。着实让人恶心。不过,有一点沈景昭倒是没说错。
现在杀他没什么用。就连沈景昭自己也没看清,沈家已倒,他对黄世虎根本没有价值。
对我也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现在的他就是条野狗。野狗随便丢在哪里不管,
也会自生自灭。我撤走了刀。“沈景昭。”沈景昭见我态度柔和几许,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讪讪叫着,”姐。”“你以后会听话吗?”“我听,我都听的。”得此承诺,
我示意吴明樾松手,将三弟从地上搀扶起来。沈景昭脸上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沉稳地托住沈景昭的双臂,像个大家长那般,亲和地微微勾起嘴角。“早这样多好。
“不至于到现在,一个愿意信你的人,都不在了。”而后,将刀刃推进他心脏。
沈景昭双眼蓦然大睁,嘴唇翕动,神色怆然,似是要说些什么。可最终无言,
直挺挺倒在血泊中。8沈景昭死了。但事情还没结束。
如果沈景昭当真将我与家妹跳井一事告知黄世虎,那么,沈景昭没能回去复命,
黄世虎那暴徒不过多久就会觉察出异样。也绝不会放过我们姐妹二人。
黄世虎乃是谯安县的县上豪强,一家独大,没少欺压百姓,敛财劫色。凡是有求不应者,
男不愿斩男,女不愿奸女,男女均不愿,扒光绑在一起,吊于城门墙上,活活晒成人干。
黄世虎对我家妹沈尽篱有好感,但碍于沈家地位,只得多番骚扰,却一直未能得手。
灭门那日,他将我家妹压在身下的场景,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我身为沈家家主,
见惯世间鄙劣诸事,应当镇定自若。可每每思及此处,憎恶、屈辱却依然填满整个胸腔。
久久不散。当下要紧之事,乃是找个地方安置昏迷的沈尽篱。沈家宅子肯定是不能久待。
带着她一个伤患也走不了多远。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夜半三更,
我敲响了匠人家属的门。门打开,女主人季姑探出半身,见是我,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人是鬼?”见她这副模样,显然是已经听说了沈家遭遇。
我家匠人大多被县尉抓走,然而,匠人家属却不敢有所怨言。当今乱世,皇权失威,
地方为大,百姓皆为草芥。不敢怒,不敢言。对沈家之事自然也是避之不提。
甚至有可能为了自保,向官府揭发。“季姑,我想请你收留家妹,她病得厉害。
”吴明樾走上来,怀中抱着昏迷的沈尽篱。季姑曾开过医馆,诞子后便回归家中,
对多数病症一扫便知。她看到沈尽篱的模样后,脸色登时难看。原本双目惶惶,
只肯侧目与我低语,却在此刻敞开大门。“进来……快进来!”我们进了院。夜色中,
门悄然掩蔽。季姑将家妹安置在客舍,点上炭火,忙前忙后照应。
家中原还有她丈夫和大儿子,可奈何两人都是我府上匠人,全都被贾观仁抓了去。
如今季姑家中,除了她和小儿子,就只剩几个残烛老人。后半夜,我守在家妹身边。季姑说,
家妹撞到脑袋,伤口又在水中泡了太久,感染得很重,能否康复全看天意。沈尽篱双目紧闭,
体温偏低。月不留情,将她脸色映得更加惨淡。我轻抚她侧颊,低声自言自语。
“沈景昭死了,是我杀了他。“我记得,你曾经很宠他,总是护着他。“可他是个没用的,
因他的愚昧,整个家都毁了。”沈尽篱躺在床上,静悄悄的。根本无法想象,
曾经的她是多么意气风发、生龙活虎、难以制服。我握紧家妹冰凉的手。“但我发誓,
一定会将一切都夺回来。“只要你我还在,这个家就不算消亡。”9第二日,我从街坊听闻,
黄世虎在醉春楼逍遥。似是侵吞沈家家产后,欢欣之至,乐不可支。
沈景昭是在我家中悄悄死的。可能没那么悄悄,但除我与吴明樾以外,没人看到他的死状。
我将他扔进了家里那口井,用土石埋了。大约很长时间都不会有人发现他。沈景昭已死,
消息还没有传到黄世虎那里去,否则,黄世虎若知道我还活着,不会这么逍遥放肆。然,
也有可能已知,但并不在意。毕竟,我只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家主。形单影只,无依无靠。
黄世虎必然认定,我无法再起什么风浪。也低估了被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追魂索命的下场。
得知黄世虎的消息后,我动身前往醉春楼。然而,吴明樾却拦住了我。他商量着,
劝我说:”之前去采买的男丁们很快就会回来,不如等那时再做打算。”我看着他,
胃里又是一阵不适。但与先前对沈景昭等人的愤怒不同,而是些别的情绪。我这个未婚夫,
总是瞻前顾后,思虑繁多。我能理解他是为我着想,可又怨他不懂我心中迫切。家亡,
他为何还能坐得住?然而,这些我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用宽慰口吻对他说:”我一人去即可,
你在这里陪着尽篱。”吴明樾惊讶,俊美的脸庞有所受伤,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你不打算带我?”我有自己的想法,带着吴明樾反而是个累赘。
而且我知道……他虽是我未婚夫,但心里惦记的,是我妹妹沈尽篱。带他办事,
他再记挂病榻上的尽篱,反而会分心。我用力按了按吴明樾的肩膀,压住某些不安。
露出使人信服的笑容。“只是去探探风,不是真要在此一举杀掉黄世虎。
黄世虎身边总有侍卫,就算我们一起去也杀不掉吧。”听闻此句,吴明樾心安几许,
但似乎还有话要反驳。我未听他再说什么,转而吩咐。“将季姑和家中父老叫到侧房,
我有要事。”……不到片刻,家中几口人已来到我面前。我已经是无家的家主,
然而他们敬我,一如往昔。在这天地不闻的简陋一隅,我掷地有声地诉说了一番话。
话音落下时,众人泫然欲泣,而季姑已是泪眼朦胧,只有小儿子不知发生什么,
睁着一双纯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手执一把短刃,倏然在众人面前下跪。垂眸道。
“我未能顾好大家,导致如今局面。“匠人被官府擒拿不说,
还要让各位担受窝藏家人的风险。“怀瑾先致歉。”我一刀划向手臂内侧,汩汩鲜血溢出,
深可见骨。季姑扑上来,用布满老茧的双手捉住我。“……”她摇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季姑无言为我包扎,默默流泪。她可怜我。也可怜自己身处的卑渺境遇。但不论如何,
这些都该结束了。方才那番致辞的末尾,是这样一段话。“……故而,
我以沈家家主的名义发誓,会为众人在这乱世中辟出一条生路。“无论多久,多难。
“从此往后,世上再无沈怀瑾,只有前夜未瞑人。”10我乔装一番,化为男相。
又在袖中藏了暗剑。沈家原就是武器制造出身,但因不想助纣为虐,近年都只生产农械器具。
贾观仁多次上门,意图恢复军工器械的制造线,然而都被爹与我回绝。大抵从那时起,
贾观仁便生了歹心。当下,被官府抓走的那些匠人,恐怕正被贾观仁关在深府某处,
强迫做工。闺房内,我乔装完成。因个头不矮,不笑时面容凌厉,将发尾一吊,
竟有一番别样姿色。盯着镜中自己时,发现吴明樾也在看我。我离镜直视他,他却偏头,
耳根略红。……我身着男装离开季姑的家。以娼客身份进了醉春楼。其实,
我对吴明樾说了谎。我说只是去探风,而非去与黄世虎硬碰硬。但我就是去硬碰硬的。
不早一日手刃仇人,我一日无眠。趁黄世虎还沉浸在花天酒地里,现在是解决他的最佳时机。
进了醉春楼正门,老鸨一眼看出是我。我曾助她办过一些修缮之事,彼时往来密切,
她熟知我面容。我不好问她黄世虎在哪个厢房,唯恐牵连。然而却见老鸨朝我摇头,
眼神中带着恐惧。我没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登上二层。黄世虎身边经常带着两个侍卫,
无论做什么也不离身。然而纵观所有厢房门口,却不见有哪个有私兵把守。情况不太正常。
我放轻脚步,一间间掠过。在一间名叫”蝶舞轩”的厢房外停下。门缝微敞开,
里面飘来丝丝血腥气。我屏息敞门,就见厢房地面躺着四五男尸,另有一女子陷于卧床之上,
血漫如蝶翼。心中一惊,进门。忽然,颈旁刮来一阵强风。我下意识出手,袖剑亮出,
将袭来的刀刃弹开。然而没等再做反应,双手突然被人从背后缚住。“别动。
”身后响起低沉嗓音。我断不会听从,猛然往身后一蹬,拉开距离,与偷袭之人怒目而视。
然而却发觉,这人,并不是黄世虎。对方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刚毅,神色如鹰般锐利,
虽然身着简朴,却挡不住一身正气。“你是谁?”我与他异口同声,均困惑不已。
然而没等再说什么,突然,窗外传来一阵金戈交鸣。“围起来,一个也别放出去!
义军在此行凶,官府奉命捉拿,包庇者同罪!”我与他二人对视一眼,
立刻贴近窗缝向下望去。醉春楼外站满了衙役,全都是贾观仁的人。
我瞥了一眼床上已经断气的舞姬,心下明白过来。这是个局。显然,我来之前,
已经有人来刺杀黄世虎了。然而,地上并没有黄世虎的尸首,就意味着他已经顺利逃脱,
甚至有可能,他今天根本没来醉春楼,放出去的消息是假的。官府的人来得如此之快,
大概是知道今日醉春楼会发生什么。这么看,黄世虎也不完全是个莽夫。
“我们被瓮中捉鳖了。”那男子低声说道,语气凝重。我立于他身侧,
近乎能感受到这人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气,显然他方才也经过了一番激烈交战。我看向男子,
声色冷静,”你也是来杀黄世虎的?”“是。”他干脆承认,目光扫过我手腕内侧的袖剑,
神色微动,”恕我冒昧,阁下看样子与我目的相同……但,就凭这个?
”黄世虎身为地痞豪强,悍勇异常,三五个寻常壮汉都无法奈他何。一把小小袖剑,
在他面前无异于儿戏。我未反驳,眼见官兵迫近,转头就要寻路而逃。可那人却叫住我。
“阁下若信我,且随我来!”我转头望他,眼中带着怀疑与警惕,毕竟我们仅有一面之缘。
那人将单手置于胸口,状似作誓。“此局是为我而设,抱歉连累阁下。
“我即是官兵口中义军首领,萧逸。”11萧逸居然就这么把身份暴露给了我,我有些意外。
听说萧逸是从别的地方打过来的义军。起义军被官府与豪强忌惮,民众虽支持义军,
但从不敢面上显露出来。否则,下场就如我家。萧逸直接暴露身份,
大概是因为我想杀黄世虎。他觉得我是同类。我们从醉春楼一条地下暗道爬了出去。
萧逸提前打通了老鸨等人,但他不知,这条路是我家曾经帮忙修建的。
原是为了帮助走投无路的可怜人,却在冥冥之中救了自己一命。“阁下之后有何打算?
”萧逸将我从洞口拽出来,他当我是男人,手掌撑在我束胸胸口。我并未在意,说道。
“黄世虎已被惊动,常规手段不会再有效,接下来要声东击西才行。”萧逸眸色一亮,
”我与阁下想法相同,黄世虎缩回龟壳,恐怕只有贾观仁才能将他引出来。
”没想到萧逸竟能与我想到一起,意外地看他一眼。“贾观仁……扣押了沈家诸多匠人,
如果能将他们解救出来,必将在军械供给上有所帮助。”我有意暗示。
因为我知道义军手里有军队,当下,也只有他们能与官府抗衡,解救我家匠人。
萧逸脸色深沉,”我听说了沈家灭门惨剧,那些匠人心智受创,还会愿意提供援助吗?
”“会,只要我在。”“……”萧逸愣了下,”我还没问过阁下大名。”“沈怀瑾。
”话出的时候,他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立刻抽回揽在我肩上的手,整个人变得拘谨起来。
“原来是沈家家主……冒犯了。”我不以为意地一笑。看他这副模样,
大概是已经听说了”沈家家主与义军首领私通”那番鬼话。然而可笑的是,
今日之前我们从未见过。萧逸:”既如此,我明白你为什么想杀黄世虎了。可是,
一个人会不会太过犯险?你可是整个沈家的脊梁。”“你是义军的首领,不也一个人去了吗。
”“我本不是一个人,但是部将均被黄世虎的人所杀。”回想起”蝶舞轩”地上那几具男尸,
我心下了然。“我是一个人。”我说。萧逸又愣了愣,嘴唇翕张,
像是想从肺腑里掏出些安慰之词。可大抵是看出我并不需要,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道。
“要不要来我们据点看看?”12萧逸又在做我无法理解的事情。到底是有多么容易轻信,
才会带着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前往义军的大本营。
我在”相信他人”这点上吃了很大的苦头。可是想来,曾经的我也和萧逸一样,
愿意相信别人。所以,我也没资格嘲讽他什么。……据点隐蔽在城外的山坡后。
萧逸将我介绍给了义军要员。然而,并没有受到多少欢迎。“主帅,我们只想打倒黄世虎,
未曾想与贾观仁发生冲突。现在突然改变目标是为何?”萧逸:”就如方才所说,
将贾府上的沈家匠人解救出来,会对我们的军略后备有非常大的帮助。”“主帅,
你信这个女人?”高层们审慎地看我。他们都是外地来的,没见过我,
从未听闻女人可做家主,对我背景十分怀疑。有人更是直言不讳,”她定是贾观仁派来,
探明我方据点的细作!”萧逸似乎有些烦躁,但身为首领,还是沉着冷静地回答。
“她是沈家家主,这点我已确认无疑。沈家发生了什么你们都有所耳闻,
如果这还不能构成动机,那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信。”一名要员看向我,面露疑色,
”并非不信首领,只是,她身为亡家之主,看起来……太过镇定。”我很镇定?
那一定是我装得太好了。我道:”我理解诸位的担忧,若放心不下,可派人整日盯防我。
正好,我也需要人手。”底下一阵喧哗。“不合适吧,
她是个女人啊……”“总不能你吃饭睡觉、沐浴更衣,我们都盯着吧?”话音未落,我抬手,
毫不犹豫解开了自己的外衫。“你做什么?”萧逸讶然看我。我未回答,动作利落,
将自己剥得一干二净。体肤,胎记,疤痕,烧伤,一览无余。坦然立于彪然大汉之间,
毫无羞怯。在男女之前,我是个人。在人之前,我是沈家家主。此仇一日不报,
我一日不配为人。有人移走目光,不敢看我,也有人毫不留情地上下打量。
而萧逸则目光炯炯盯着我的脸,侧颊的肌肉鼓动,后牙槽咬得死紧。我漠然开口。
“不过一副肉体凡躯,如此而已。这下,还有什么男女有别的顾虑吗?
”要员们似乎被我的气场震慑住,一片哑然。萧逸猛然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我身上。
我感受到肩上那只手在微微颤抖。萧逸:”段雷,你跟着沈家主。
”一个动作利落的男人上前,单膝下跪,”是!”“他是我最得力的部下。”萧逸对我说。
我点头应了。这一刻,我知道木已成舟,胜者是我。这就是沈景昭无法成为家主,
而我沈怀瑾可以的原因。他被人看扁,太过顾及自身形象,被各种不必要的想法而轻易桎梏。
可我不会。我有且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走在最前,以怎样的姿态都可以,跪着也好,
匍匐也好,还是堂堂正正站起来也好。我必须以己身之躯,为身后众人,
在这条漫漫血河中淌出一条清路。13我与义军彻夜商讨战术。他们不弱,只是频繁打仗,
导致资源严重匮乏。萧逸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在这个乱世中走得更远。
或许我也可以借他的东风。最终,我们想出了一个拿下黄世虎的办法。夜将尽。
我要离开义军营地时。他们熙熙攘攘抓来一个人。说,有贼人在门口徘徊,
可能是官府打探到了义军的位置。问,要不要宰了。萧逸命令把人带上来。
贼人被两个义军架了过来,模样甚惨,眉骨磕破了,满脸是泪。我见到他,轻轻地啊了一声。
萧逸看到我的反应,”你认识?”“嗯。”我看着那个惨兮兮的人,缓缓说,
”他是我的未婚夫。”萧逸神色一滞。吴明樾看到我,眼睛亮起来,泪涌得更凶了,
一张可用美丽形容的脸蛋,如今变得凄凄戚戚。“阿……阿瑾,你没事,太好了。
我好担心你,你让我留在家里陪阿篱,但我还是按捺不住出来了,对不起。“我去醉春楼,
却发现那里被官兵包围了,想着你可能是顺着暗道逃了,就直接去往暗道出口。“到了那里,
我看到你跟着不认识的人离开,我便追上来。然后,然后,
就被这些人抓了……”萧逸听到这番话,沉默半晌,问我:”他可信吗?”“嗯,可信。
”我向吴明樾走去,抹去他脸上泪水。“我没事。明樾,我们回家吧。
”义军们看了萧逸一眼。萧逸给了个眼神,示意放开吴明樾。吴明樾不再受拘束,
一把抱住我,怀抱很紧很热,也很狼狈,”好,好,
我们回家……”萧逸看着我二人相拥的背影,默然,不知在想些什么。14某日。
街道上流传起义军动乱的消息。说是要直取官府。贾观仁急了,将所有兵力调回老宅。此外,
他还下令,命黄世虎增援。然而,黄世虎并不情愿,在贾观仁的威逼利诱下,这才勉强出动。
……我站在黄世虎宅邸外。与段雷一同远观。果不其然,黄世虎其实很胆小,
他把精锐都留在府上,自己躲藏起来,只给贾观仁派去一些虾兵蟹将。这种人欺软怕硬,
侵占沈家时也是,确认家中多数力壮者不在,才敢逍遥放肆。我换上一身白色衣裳,
袖剑不离手。段雷在旁颔首,”在下已带人将磷粉撒好,仅听沈家主吩咐。”“烧吧。
”我说。……黄世虎听到手下人慌慌张张说,起火了。觉得蹊跷,便出门上街来看。
街道空空荡荡,四处都是鬼火,像有冤情未了,升起缕缕死人魂。黄世虎顿感恶寒,
低骂一声”邪祟”,紧接着,就见一白衣身影飘在巷口。乱发披肩,面容惨白。黄世虎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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