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了5000万末世来临

我买彩票中了五千万，家里人还不知道，平日在大学无事时跑周边兼职跑腿，本是好事。

这年六月中旬正送外卖，微信发来消息，‘生了，喜得麟儿’再一看发布者，我亲妹。

问了一下，她帮我妈转发的。与此同时，家族群同步更新消息，所有家族成员献上祝福，

除了我。关键我妈怀胎十月的消息我压根不知道。而且昨天凌晨就生了，

全家瞒着屏蔽了我一天一夜!!!1夜晚十点，我赶紧跑着把手里最后一单送上楼，

边喘气边边打电话，不是?!妈，朋友圈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

我妈尖利的火车鸣叫音传来，我现在要坐月子，

假过来帮忙照顾你小弟!那我算什么!为什么瞒着!外卖拍照送达后我走在小区门口，

气的浑身发抖，质问着她，钱旭阳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儿子吗!为什么现在还要生一个？

你和你老公就这么着急把我拴在身边，是不是我死在外面你们才满意。我把手机拿远，

果不其然声嘶力竭如冤魂索命大吼大叫从电话那头传来，钱歆!你个白眼狼怎么跟说话的，

爸妈累死累活把你养这么大，你说话就这个态度是吧？!你弟旭阳没兄弟帮衬怎么行，

我和你爸未来指望儿子养老呢!让你回来就回来，哪那么多废话，

你要是这周末不回来看我怎么跟你导师说!嘟——电话被挂断。盯着熄灭的屏幕，

喉间仿佛有几双看不见的大手要将我彻底溺毙在一汪深潭间，寒冷又窒息。

一连几天食堂口兼职都无精打采，店长问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了，本想告诉，

可想起小时候周围人冷漠的眼神，我最终笑着摇了摇头。日子安然无恙的度过，

我并没听我妈的话回去。直到刚结束周末的第一天下午，

导员在班级群艾特我立即赶去他办公室。敲了敲门，我低着头走进面色严肃的导师，

你父母上午跟我打电话了，钱歆，你这种行为很恶劣!闻言，我大脑懵了，后颈发凉，

耳边顿时一阵嗡鸣。导员什么意思，不抚养耀祖还成我的错了?！他们说你很久不回家，

私生活混乱，为了钱，甘愿在外伏低做小。你妈妈哭得很心碎，

说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就这么学坏了，她还刚产子没多久，希望能想想办法。钱歆，

我劝你……那是如此失望的眼神望过来，能迅速扼住了我颤抖的心，老师，

我、我不是这样……不管怎样!我给你批一个星期假，你回趟家看看吧，到底为人父母，

为儿女奔波劳碌不容易，总归爱你的，敞开心扉多聊聊，好吧？我退出来，

带上了办公室的大门。失魂落魄走在校园，脑海昏昏沉沉，

苦涩的水包裹挟着要将我卷进深海。踉跄着坐在长椅，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我从小到大护着的妹妹，姐，你要回家不？也是她，把我的联系方式偷偷告诉爸妈。

胸腔跟着哀伤与怨愤情绪不断起伏，我紧紧咬住手腕，

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2出生没几个月就留在奶奶身边，生父在我3岁时在工地猝死，

不久奶奶悲伤过度心脏病突发去世，妈妈只好抱着妹妹从城里赶回来接我，

半年后带着我们投奔了继父。我4岁多时，她在保健院诞下弟弟。一定得让着小的，

知道吗？我妈最喜欢念叨这句。不管弟弟妹妹多顽皮多闹腾，

我这个长女得起的比他们早、睡的比他们晚，为一大家子收拾布置好一切。

还记得某天我看着他在楼下玩，6岁的钱旭阳和他小伙伴嘲笑我和妹妹，

我跟她们才不是一家的，她们爸早死了，没人要。我妈最爱我和我爸。我忍下，没计较。

可他为逞威风，扔石头，我额头磕破流血了。那次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回去后我却换来了毒打。你要打死你弟吗!钱歆，小小年纪，

你心真恶毒!咬着牙跪在门口，

整栋楼都能听见我妈装作哽咽心疼的样子用藤条和棍子抽打我，皮开肉绽，

让你坏!叫你欺负你弟弟!她如泣如诉，仿佛我就是没有心的恶人。而钱旭阳做的一切，

无论多坏，在我妈和继父那里就以‘他小!还不懂事’而翻篇。

当老大不让着弟弟妹妹怎么行?钱歆你不这样不如去死!你弟弟哪里故意的？

他知道什么，

歆你没带好教好!废物!早知道你这架子当年还不如掐死你!怎么不给你爸盛好饭？

!在那里装模作样洗什么衣服!懂不懂孝敬长辈!……妹妹可以在地上撒娇打滚，

弟弟可以被搂在怀里哄睡。而我，

只是弯腰收拾一地散落的玩具、狼藉一片的餐桌、地上被撕毁的我的作业本……每次挨打，

要是我妈没有听到我的求饶，便打的愈发凶狠，直到我哭着喊着让所有邻居能听见我认错了，

才会收手。然后关上门，留我在黑暗中跪上一晚。妈妈!我错了——妈妈，我错了!！

!妈妈!我错了……妈…妈…我…错…了…我…想……回……家……错了，

我的世界，早都不要我。3我曾遇见过个温暖乐观的男孩，那年高一。因长期缺少营养，

军训时低血糖头昏眼花跌倒在泥地，他主动弯下腰，将我背去了医务室。许珩，他的名字。

成绩优秀，才思斐然，阴云密布的生活中，追寻这样一个人的脚步，成为我的目标。

继父晚上用餐后，总坐在沙发盯着我收拾家务的身影，沉默不语，对我的关注好像又多了。

有天我妈带着妹妹和钱旭阳去游乐场玩，我周末在家里写试卷，继父特意在家一天。

干嘛呢？他突然推门进来，在我床边坐着，点了根烟，徐徐瞧着我。

继父喜欢跟踪或偷窥我一举一动。想到初二时每次放学经过楼下小区时，

那里围绕了很多流浪猫，我会故意留点饭下楼偷偷喂它们。虽然不多，但它们吃的也很香。

某天我带着食物下楼喂它们，看见的却是尸体惨然一片，它们吃了带耗子药的肉粥，

倒在血泊中。出去抽!心上发毛，我起身把门打开，冷脸皱眉看他。低咒一声，

他过来抓起我头发，扯我衣领，赔钱货！给你脸了！你敢不敢让我妈知道?！

这一瞬确定脑海疑虑，我死死盯住他恼羞成怒的丑恶嘴脸。他反手一巴掌，我脸偏过，

唇边出了血，要敢让你妈知道，给劳资等着!4暑假我找了工作去餐厅帮忙，

高二开学跟学校提交了住宿申请。到家长确认环节，我妈没签，抱臂冷笑，翅膀硬了，

还没成人呢，这就想丢下家人了。我垂眸，我要沉下心学习，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我和你爸整天累死累活为了你们一口饭吃，就得出你一句，真不愧是他说的白眼狼，

不如养一条狗。狗还能看家，你能干什么？气死我和你爸吗？不堪的话语听过太多，

我甚至习惯到麻木了。但我仍期待着，说不清是怎样复杂的情绪望着她，提起继父的肖想。

你个女孩子要不要脸!这么说你爸?!闻言，她上下扫视我片刻，眸中怨愤越来越多，

随即暴怒地站起把我推开，下贱货!这么侮辱你爸是吧！

是不是自己发s才看男人都这样!我们家有你真造孽，

为什么当初要有你!为什么不去死?!没有你都会好好的!擦不尽的泪光中，

我不可置信抬头，听着她振聋发聩的喊声，是不是你勾引的？!你说啊！她颤抖着发疯，

顺手把桌上东西全一股脑砸在我身体上，

都是你!本来好好的!为什么要说出来!你弟弟他该怎么办!茶杯狠砸在背上，

我痛的蜷倒，不知是身体还是内心。缓了片刻，我起身，拽住我妈要走的手腕，一字一句，

那你为什么把我生下来，

又这么对我!为什么不好好养我?我也是你的孩子!就这么不相信你的女儿!情绪激动下，

我浑身发抖，把积攒的委屈全都喊出，

—是你把我视为仇人!是你不待见我!是你们对不起我!我TM到底做错了什么!5‘啪，

’声音瞬间消失不见，我捂上左颊，耳朵嗡嗡作响。

…滚远……没有你……幸福……死在外……临走前，她签了名字，

把住宿申请表丢在我脚边。然后把房间内有关我的东西扔出来，不过我的东西从来不多，

正好凑成个行李箱而已。反正我妈从来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身上。

跟附近打过交道的收废品婆婆要了大袋子，我装了衣服和课本就走。可天总不遂人愿，

滂沱大雨骤然而下，我想是上天在嘲笑。过了斑马线，就到校门口，袋子支撑不住破了口子，

书本衣服散在地面，我回头弯腰抱起。周围人快速后退躲开，雨水在我脸上坠落。

当我抬起头，却与人群后方撑着黑伞目睹狼狈的许珩对上了视线。他沉默不语，

上前几步将伞递给我，转身离去。望着逐渐远去的模糊背影，

一切不堪与隐忍在瞬间将我击溃，紧握着伞，泣不成声。我继续没日没夜地学习，

利用假期打工，只想远离继父一家。因牵挂妹妹，我仍跟她保持联系。

独自赚钱煎熬过两年考进大学。可谁成想，到现在大二不过三年多日月，

妹妹竟学会帮着他们，过来对付我这个亲姐姐。6仰头泪水倒流，望着灰色的天穹，

手机放在耳边，我让钱星冉别劝了。她在那头哽咽的厉害，齿间冷颤，可怜兮兮，姐，

其实真的就想你，我也很想见见你……还有小时候我们玩得好的小圆姐，她快临盆了，

上个月她遇见我还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不回来。

我一会儿再让妈好好打个电话…她知道错了。我也是！我不骗你，

姐你难道不相信我了吗……听着哭声，想起小时候继父或我妈揍我的时候，

这个跟屁虫她起初会捂着耳朵瑟瑟发抖躲在一旁，中途大着胆子来到身边护着我，

张大嘴哭喊，别打我姐姐!停手吧！我好怕!姐姐流血了，

我怕……会在我跪了一夜的早晨悄悄打开房门，偷偷递过来包子或煮熟的鸡蛋，

明亮的眼睛期待地望着我，姐姐!吃了这个你就不累身上不疼了，快吃一口吧！

好吃!还跟我一起埋葬了流浪猫的尸体，见着手上沾染的鲜血后撕心裂肺得上气不接下气，

它们……死的好惨呀!姐姐，我们以后呜呜…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一天哇……思及此，

手背反复揩了揩眼泪，我缓缓开口，回答她，好。钱星冉说的没问题，

我妈确实又打了电话过来，语气温和了不少。恍然如梦，还以为出现幻觉。

7汽车沿途风景乏味，心不在焉下我打开背包检查了一番。确认没少东西，把心收了回去。

这次要回的是老家，继父已经带着她们回农村探望腿脚不便的继奶奶。我很少见继奶奶，

为数不多的记忆性格阴沉。每次来继父家就是直冲钱旭日而去，佝偻拄拐，迈着外八，

一口一个，乖孙儿，乖孙儿，让奶搂搂!将我和妹妹视透明不存在。迎着朝阳，

我背包出了汽车站。姐，我在这儿。钱星冉站在出租车旁欢快的挥手招呼我。

时间真是不等人，我离开家前她还是发育不良的豆芽菜，目前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秀丽可人，

比我小一岁六个月，却比我高上十厘米左右。把包抱在怀中，我听她叽叽喳喳询问，姐，

你们学校怎么样呀，你以后想当什么呀，校园好不好看，

过的怎么样呀……学校整体还不错吧，饭菜可口，活动多，

还能拿奖学金……以后我想当个老师……起初还能有精神回话，

到后面我便有一茬没一茬地回答了。可钱星冉渐渐沉默起来。抬起眼皮，我疑惑，

你学了什么，现在考上哪里了？高三复读了一年，高考完到现在就在家里，

我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学的……她有点排斥这个问题。到了。给钱下车，

司机在水泥路上扬长而去。8红漆大门敞开，色彩斑斓的几只公鸡窝在这儿瞧着我们。

回头看了妹妹一眼，发现她也在盯着我。而后对我吐了吐舌，冲里面喊着，

爸妈!奶!我们回来了!院内迅速窜出来个黢黑老人，二话不说开始拿扫帚朝我拍来，

大老远回来，该除除一身风尘!不然晦气!奶!松开!你老糊涂了吧。

钱星冉过来虚虚掩着我，爸!妈！现在不能冲动。我忍着疼，一声不吭。

大概一盏茶时间过去了，我妈终于舍得从自建房出来了。磕着瓜子，

戴着针织帽穿一身月子服，缓缓走到大门口。呸了一声，接着把钱星冉拉到一边去，瞪她，

你奶拍她就拍呗，一会儿不就好了。前者在我妈耳边说了点悄悄话。赔钱货！

野心倒不小。我妈白了我一眼。等继奶奶拍累了，命令我搀着颤颤巍巍的她往屋里走。

一群陌生亲戚正坐在房内沙发上，见我来了，起身打量了几眼，对我妈点了点头，又坐下。

我笑着问，看也看过了，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妈转头冷呵，

待会儿你爸和你弟都回来，吃顿饭再走吧。不一会儿，

继父身后跟着染着一头红发的钱旭阳回来了。这小子表面人模狗样，但眼中不少阴戾气。

哟！丧家之犬还知道回来。一出口就毫不客气，一会儿我就不吃了，看见她就倒胃口，

犯恶心。说完，转身就走。害人精!都是你!继奶奶拐杖一锤，

抬手往我脸上泼了杯水，然后蹒跚着去追钱旭阳了。幸好水是温的。9我抬脚踹开板凳，

紧皱眉头，你们留吃饭，就想让我看这一出伪装情深?！几年不联系，

管不住下半身又造个‘耀祖’出来，就想起来我，让我给擦屁股?我可没那本事，

也不可能!今天就当散伙饭!我不欠你们你们也别欠我!攥了攥拳，

我紧盯着黑脸的我妈和继父。扶了扶鬓角，我妈捂着胸口一拍桌子，理所应当，

你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怎么不求着我给你流掉呢!那要我生下来干嘛，

连着骨!要是搁在以前我和你爸都能对你这种行为喊打喊杀!你个该死的不孝女!跑不了的，

别想离开!谁让我们一家人呢!不管多远!!!除非我们都死了或你死了，

别想抛弃我们!别吵了！收拾下桌子。继父习惯性指挥我，话出口意识到不对，

皱了皱眉出门喊他妈，妈，还没好吗!赶紧端菜上桌，开饭!饭桌上，我一口筷子没动，

继奶奶不断用胳膊肘击我，

死丫头!赔钱货!哪有你上桌的份!去去去!到边上蹲着吃!继父看着我，

给我妈甩了个眼色，后者撇了撇嘴，扶着腰进内屋去了。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看着我妈怀抱出生不久的婴儿过来了，用影后级别的演技边走边泪莹莹，我们小宝太惨了！

马上要被抛弃了，你姐姐讨厌你讨厌我们所有人，不跟一家人亲近，

小宝不伤心不伤心啊……突然‘哇’一声，本熟睡的婴儿开始哭嚎起来。

小宝不哭是妈妈没用呜…妈妈要是像你姐姐一样有精力有时间就好啦！钱歆你小弟哭，

看来是认出你啦……软乎乎的婴儿投入手中，下意识接过，还真的很快不哭了。

我妈弯下腰逗着他，看来你弟喜欢你这老大，你也算有用了。旭阳小时候你也帮着带大，

相信这个一定也可以做的好，对吧？我学不上了，是吧。咽了口唾沫，我咬着腮帮子。

继父吧唧吃着流油的红烧肉，喝起酒，在一旁搭腔，咱家这不重学历，

一个大学生差不多了，你妹刚高考过九月能入学，你在家帮忙带孩子就好!要是不愿意，

别怪我们翻脸无情!家里欠了外债没啥钱，我还得出去赚钱!等未来你弟旭阳娶妻生子，

你也能帮忙带小外甥!你这三年一定存了不少钱，

拿出来给你弟弟用不正正好?!再说你个女孩子这么喜欢抛头露面干什么，就不喜欢待在家，

非要和我们男人争东争西，这么高学历干嘛？最后不还得嫁人吗？

外面的人早想讲你们这些是叫sao、lang货……极力遏制内心的怒火，

我当即起身把婴儿放到床上，回到桌前把饭菜全砸地上，随即提包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