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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牌位

博浪锤博 著

其它小说连载

《数字牌位》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作者“博浪锤博”的原创精品许安林思诚主人精彩内容选节:1 空荡的病房清晨六点一林思诚的二手福特车在距离海文山庄疗养院大门外一公里的地方缓缓停他没有立刻开进只是摇下车让带着咸味的海风和清晨的薄雾灌入车远处的山崖那座哥特复兴式建筑群如同蛰伏的巨在晨光熹微中勾勒出尖顶与塔楼的黑色剪这是他每天的例行仪一个从现实世界过渡到那个“完美世界”的缓海文山一个听上去诗意盎然的名却是本省最昂贵、最神秘的私立精神康复中它...

主角:许安,林思诚   更新:2025-07-21 16: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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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空荡的病房清晨六点一刻,

林思诚的二手福特车在距离海文山庄疗养院大门外一公里的地方缓缓停下。

他没有立刻开进去,只是摇下车窗,让带着咸味的海风和清晨的薄雾灌入车内。

远处的山崖上,那座哥特复兴式建筑群如同蛰伏的巨兽,

在晨光熹微中勾勒出尖顶与塔楼的黑色剪影。这是他每天的例行仪式,

一个从现实世界过渡到那个“完美世界”的缓冲。海文山庄,一个听上去诗意盎然的名字,

却是本省最昂贵、最神秘的私立精神康复中心。它更像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而非医院。

它的病人名单是这座城市最顶级的秘密,

涵盖了那些不便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富豪、政客的子女,或是掌握了太多秘密的技术天才。

这里的治疗费用是一个天文数字,换来的是绝对的隐私和最高级别的安保。

林思诚当初怀揣着一腔理想主义来到这里。他以为凭借海文山庄无与伦比的资源,

他能真正帮助那些被心魔困扰的灵魂。但工作了两年后,

他那点可笑的理想主义早已被磨损得所剩无几。他渐渐明白,这里的主旋律不是治愈,

而是“管理”。管理麻烦,管理秘密,管理那些不该被听到的声音。今天,

空气中的宁静似乎比往常更加沉重。他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

驶向那扇由黑色锻铁铸成的、装饰着复杂花纹的宏伟门扉。摄像头无声地转动,

验证了他的车牌。大门缓缓滑开,仿佛巨兽张开了它的嘴。

穿过一片修剪得如同几何图形的巨大草坪,他将车停在员工停车场。

疗养院的主楼在他面前拔地而起,冷峻的灰色石材在晨光中泛着无机质的光泽。

这里没有公立医院的嘈杂与混乱,只有一种近乎于陵墓的、令人窒息的庄重与宁静。

空气中永远飘散着昂贵的、混杂了柠檬与薰衣草香型的消毒水气味,

试图掩盖住建筑深处那丝若有若无的、名为绝望的腐朽气息。

他和几个面带职业微笑的护士点头致意,穿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大厅。

墙上挂着的印象派画作是真迹,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却无法给这个地方带来一丝一毫的暖意。

它们更像是陈列在博物馆里的展品,冰冷而疏离。他真正的目的地,

是位于主楼西翼地下的“静默区”。刷开第一道钛合金门禁,

再通过一个如同太空舱气闸的缓冲通道,最后打开第二道厚重的隔音门,

他才算真正进入了这个疗养院的心脏。周遭的最后一丝声音都被隔绝了,连他自己的脚步声,

都被厚重的长绒地毯贪婪地吞噬。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比别处更加粘稠,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力。这里关押的,是海文-山庄最“重要”的病人,

他们的墙壁内嵌着吸音棉,他们的窗户是三层防弹玻璃,他们的存在本身,

就是一个个不能说的秘密。林思诚在607号病房前停下了脚步。门牌上没有任何名字,

只有一个冰冷的编号。他深吸了一口气,昨晚的谈话情景再次浮现在脑海。许安,

那个名义上患有严重“被害妄想症”的顶级程序员,在例行谈话的最后,

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年轻人的手心全是冷汗,

眼神里是林思诚从未见过的、清醒而纯粹的恐惧。“林医生,”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数据流……已经不是模拟了,是真的……他们明天,明天就要来了!

”林思诚当时只当是病人的又一次臆想发作,他熟练地运用着所学的技巧,

用温和的语气安抚他,并让护士给他注射了镇静剂。可不知为何,

许安那双印刻着极度恐惧的眼睛,像两枚滚烫的钉子,烙在了他的记忆里,

让他一整晚都辗转反侧。一种莫名的不安,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将磁卡贴在读卡器上,“嘀”的一声轻响后,他推开了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林思诚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第一反应是许安在洗手间,但洗手间的门虚掩着,

里面同样空空如也,甚至连镜面上都没有一丝水汽。他回过头,重新审视整个房间。

一切都整齐得可怕,被子叠成了完美的方块,平整得像一块豆腐,床单上没有一丝褶皱,

枕头摆放的角度精确得仿佛用量角器测量过。这绝不是一个病人应有的状态,

更像是一间从未有人入住过的、精心布置的样板间。

这种非自然的、被刻意营造出的“正常”,让林思-诚的后颈泛起一阵寒意。

他立刻反身冲到门边,检查门锁系统,绿色的指示灯平稳地亮着,没有任何报警记录,

意味着门是从外部正常锁闭的。他快步走向房间尽头的窗户,

厚重的防弹玻璃在晨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他伸手触摸从内部锁死的黄铜螺栓,

那冰冷而坚固的触感告诉他,这里没有丝毫被撬动的痕迹。

他又抬头看向墙角那个狭小的通风口,格栅上的积尘依旧均匀而完整,纹丝未动。

这是一个完美的、毫无破绽的密室。就在他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得有些恍惚时,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是吴院长。他总是这样,

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任何他想出现的地方。吴院长脸上挂着那永远不变的、如沐春风的微笑,

仿佛一位儒雅的学者。“林医生,这么早就开始查房了,真是我们医院的榜样。

”他的语气亲切温和,但那笑意却从未抵达过他深邃的眼底。“吴院长,

”林思诚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607号房的病人不见了。

”吴院长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房间,脸上的微笑纹丝不动,

仿佛在看一幅与自己无关的风景画。“哦,你说的是许安啊。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他家里人昨晚深夜临时决定,给他办了紧急转院手续,

送去国外接受一种新的实验性治疗。你也知道,他们这种家庭,总是有些雷厉风行的做派。

事情太突然,文书工作还没来得及录入系统。”他踱步上前,亲切地拍了拍林思诚的肩膀,

手上的力道却不容置疑。“思诚啊,我知道你对病人负责,这是好事。

但我们也要明白自己的位置。海文山庄的第一原则是什么?

是为我们的客户提供绝对的安宁和隐私。他们家族内部的决定,我们不打听,不议论。

遵守保密协议,就是对病人最大的负责,你明白吗?”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完美地解释了病人的去向,同时又用“保密协议”和“职业操守”这两座大山,

彻底堵死了林思诚可能提出的所有问题。它不是在解释,

而是在下达一个温和的命令:到此为止。林思诚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一个深夜的、没有救护车、没有交接记录、甚至主治医生都毫不知情的“紧急转院”?

这套说辞完美得像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他望着吴院长那张和蔼可亲的面具,

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刺骨的寒意。这不是一个院长在对下属解释工作,

更像是一个棋手,在将一枚碍事的棋子从棋盘上拿走,并告诫旁观者不要多言。

吴院长似乎很满意林思-诚的沉默,那是一种识时务的沉默。他又安抚了几句,

便转身离开了,脚步一如既往的轻缓,仿佛从未出现过。林思-诚独自站在空荡的病房里,

吴院长的话语像幽灵一样在房间中冰冷地回响。理性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忘记这件事,

将607号房的所有记录归档,然后等待下一个被送进来的“病人”。

这是在海文山庄生存下去的唯一法则。但他做不到。许安昨晚那充满恐惧的眼神,

那句“他们明天就要来了”的谶言,像毒针一样反复刺穿着他的良知。他像一头困兽,

在这个完美的密室里来回踱步,最终,一种近乎自毁的执拗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像是着了魔一般,开始对这个房间进行最后一次、也可能是最徒劳的检查。他跪在地上,

几乎是趴在地毯上,借着手机屏幕那微弱而冰冷的光,

一寸一寸地扫过床底、桌角和墙壁的缝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着秘密的角落。

就在床头柜与墙壁之间那道狭窄的、几乎永远不会被光照到的阴影里,

他的指尖触摸到了一丝粗糙的、不寻常的质感。那不是平滑的墙漆,

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刮擦过的痕迹。他将身体蜷缩起来,把手机光凑到那个角落。他看到了。

一行用指甲,或者其他更尖锐的物体,以一种同归于尽般的巨大力气,深深刮进墙皮里的字。

字迹歪歪扭扭,充满了刻写者在生命最后一刻的绝望与疯狂。那行字是:他们不是病人,

是祭品。2 虚假的病历吴院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隔音门悄无声息地合上,

仿佛一只巨兽合上了嘴,将林思诚独自囚禁在这片死寂之中。他依旧站在607号病房里,

那句“他们不是病人,是祭品”仿佛拥有了生命,从冰冷的墙壁上渗透出来,

化作无形的寒气,包裹住他的全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用医生的专业素养分析着眼前的局面。两种可能性在他脑中激烈交锋。第一种,

也是最理智、最安全的选择:相信吴院长。许安确实被家人接走了,

那行字不过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在妄想状态下的涂鸦,是他无数幻觉中的一个。

自己应该立刻离开这个房间,将档案归档,然后去喝杯热咖啡,

把这件事彻底从脑子里清除出去。这是在海文山庄明哲保身的生存法则。

他见过太多试图深究的同事,最后都以“精神压力过大”为由,“自愿”离职。

第二种可能性,则像一株疯狂滋长的黑色植物,盘踞在他的心底:吴院长在撒谎。

安的失踪、那行字、昨晚的警告……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他不敢深思的、庞大而黑暗的阴谋。

如果走上这条路,他将要对抗的,可能不仅仅是疗养院的管理层,

而是支撑着这座“完美囚笼”的、看不见的庞大势力。林思诚闭上眼睛,

深吸了一口带着消毒水味的冰冷空气。他想起了自己的导师,一位国内顶尖的精神病学专家,

曾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思诚,记住,我们面对的不仅是病人的心魔,更是人性的深渊。

有时候,疯狂的不是病人,而是这个世界。”他睁开眼,眼神中的犹豫和怯懦已经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他可以欺骗自己,但他无法欺骗自己的良知。

他做不到对许安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视而不见。他快步走出607号病房,

没有回自己的休息室,而是径直走向了位于行政区三楼的档案管理中心和他的个人办公室。

走廊里空无一人,昂贵的羊毛地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

只有墙壁上那些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在静静地注视着他。在海文山庄,

每一个摄像头都隐藏在天花板的装饰花纹背后,无处不在,像上帝的全知之眼。他知道,

从他怀疑的那一刻起,自己很可能就已经成为了被监视的对象。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没有窗户的狭小空间,

是这座豪华建筑里为数不多的、压抑而朴素的角落。他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心脏因为紧张和肾上腺素而剧烈跳动。他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坐到电脑前。

他的第一个目标:许安的电子病历。作为主治医生,他拥有最高级别的访问权限。

他熟练地输入账号和多层动态密码,疗养院内部那套复杂而冰冷的医疗系统界面弹了出来。

他点开“静默区”的病人列表,许安的名字依旧亮着,状态是“在院”。

吴院长所谓的“还没来得及录入系统”,本身就是一个破绽。他点开了许安的档案。

病历的第一页,是一张许安的证件照。照片上的年轻人面容清瘦,眼神锐利而聪慧,

带着一丝属于天才程序员的桀骜不驯。

这与他记忆中那个在药物影响下眼神涣散、时常陷入恐惧的病人判若两人。

接下来的病历记录写得“无懈可击”。许安,28岁,

著名跨国科技企业“苍穹科技 (Aether-Tech)”人工智能部门的高级程序员,

业内小有名气的天才。病症记录为“急性被害妄想症伴随重度焦虑及卡普格拉综合征”,

病历上详细描述他坚信公司高层被“外星智能”替换,并通过植入他大脑的微型芯片监控他,

试图窃取他构想中的一个“足以改变人类未来的救世算法”。诊断报告的附件里,

有本市最权威的三位精神病专家的联合签名,每一个签名都价值千金,

足以将任何一个正常人合法地定义为疯子。送他入院的是他的父母和哥哥,探视申请表上,

家人们的签名笔迹沉重,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许安“误入歧途”的痛心疾首。

一切都显得那么合理,合理得像一个被反复排练过的剧本。林思诚的目光在屏幕上逐行扫过,

指尖冰凉。他不是在看一份病历,而是在审视一份精心伪造的“死亡证明”,

一份对一个清醒灵魂的社会性谋杀判决书。

他点开了档案的最后一个分页——“财务与行政记录”。

这里的内容通常只有他和院方的财务主管有权查看。而正是这里,让他发现了魔鬼的尾巴。

第一条记录是治疗费用。许安的每日治疗、看护和“安保”费用高得离"谱,

几乎是其他“静默区”病人的十倍。这笔钱足以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地段租下一整层写字楼。

而付款方,不是他的家人,而是备注为“苍穹科技-人力资源发展基金”的账户。

更诡异的是,每一笔付款的备注都是一行小字:“特殊人才战略关怀计划”。“关怀?

”林思诚几乎要冷笑出声。什么样的“关怀”需要用这种方式进行?第二条记录是探视记录。

在许安入院的整整三个月里,那些在申请表上“痛心疾首”的家人,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他。

唯一的访客,

是公司的那位副总裁——一个在财经杂志上经常露面的、以冷酷和高效著称的男人。

而这次探访,在系统里被巧妙地归类为“家属授权探视”。林思诚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哪里是治疗,这分明是一场天衣无缝的囚禁。苍穹科技在用巨额金钱,

让海文山庄这座最顶级的精神病院,

为他们“合法”地囚禁一个可能发现了他们惊天秘密的核心员工。而许安的家人,

在这场交易中扮演了何种角色?是同谋,还是被蒙蔽的受害者?他必须把这些证据弄到手。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加密U盘,正准备开始拷贝这些文件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笃,笃。”林思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差点撞翻了桌上的水杯。他迅速关闭了许安的档案界面,切换到一个普通的医学论文网站。

“谁?”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林医生,是我,王洁。”是王姐的声音。

林思诚松了半口气,但另一半依旧悬着。王姐是“静幕区”资格最老的护士,

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比吴院长来的时间都长。她总是面无表情,沉默寡言,

像一座移动的冰山,但林思诚总觉得,在那副冷漠的面具之下,她什么都知道。

他走过去打开门。王姐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份文件。

“吴院长让我把这份关于许安的纸质档案拿去档案室销毁,需要你这个主治医生签个字。

”她的表情和往常一样,平静无波,像一潭死水。她的眼睛看着林思诚,

但目光似乎又穿过了他,落在了他身后的电脑屏幕上。林思诚接过文件,

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在他把文件递回去的时候,王姐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口型,

像一阵微风从他耳边拂过:“他的个人物品,按规定还在地下二层的储藏室里。今晚十二点,

清洁工会按‘废弃医疗垃圾’的流程把它们‘处理’掉。”她顿了顿,

补充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那个储物间的摄像头,你知道的,线路老化,

也总是‘电流干扰’。”说完,她接过文件,微微点了一下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转身沿着安静的走廊离开了。林思诚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他知道,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交接。这是王姐在用她唯一安全的方式,向他传递一个信息,一把钥匙。

她冒着巨大的风险,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真相的、可能也通往地狱的门。地下储藏室。

许安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今晚十二点。他看了看手表,距离午夜还有十四个小时。

这十四个小时,将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等待。他知道,从他决定走进那个储藏室开始,

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3 储藏室的魔方接下来的十四个小时,

林思诚体会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他强迫自己像往常一样工作,查房,写病历,

参加毫无意义的例会。每一个微笑,每一次颔首,都像戴着一副沉重的面具。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吴院长那不动声色的审视目光,像无形的探照灯一样,

不时地从他身上扫过。 paranoia (偏执),这个他每天用来诊断别人的词,

此刻正像藤蔓一样将他自己紧紧缠绕。他甚至不敢在办公室多待,

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去查阅许安的档案。午餐时,他坐在人声鼎沸的员工餐厅里,

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像一场默剧。食物在他嘴里味同嚼蜡,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地下的储藏室,和那句冰冷的“电流干扰”。是陷阱,还是机会?

他无从得知,但他已经没有选择。当午夜的钟声在远处的海事塔楼上敲响时,

林思诚正躲在自己办公室的黑暗中。疗养院在夜色里彻底沉寂下来,白天的伪装被卸下,

露出了它作为一座顶级监狱的本质。走廊里昏暗的应急灯光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仿佛潜伏着无数窥探的目光。他脱下白大褂,换上了一身深色的便装,将自己融入黑暗。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沿着一条只有维修工才会走的、狭窄的内部通道,

来到了通往地下的货运电梯前。这里的摄像头早在半年前就坏了,

至今无人修理——这是他两年来唯一庆幸疗养院效率低下的地方。

电梯下沉时发出的轻微吱嘎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地下二层的空气冰冷而潮湿,

混杂着浓重的消毒水、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这里是疗养院的“下水道”,

储存着所有被遗忘和被抛弃的东西。储藏室的门出现在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铁门,

上面挂着一把老式的大锁。林思诚的心沉了下去,但当他走近时,才发现那锁只是虚掩着,

并没有锁死。他轻轻一推,门轴发出“咿呀”一声轻响,开了一道缝。这是王姐为他留的门。

他闪身进入,迅速关上门,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室内。

一股更浓重的尘埃气息扑面而来。这里像一个巨大的金属坟场,一排排高耸的货架上,

堆满了贴着标签的纸箱。每一个纸箱,都代表着一个曾在这里停留过的、被世界遗忘的灵魂。

他屏住呼吸,在狭窄的过道里穿行,寻找着目标。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看到了那个贴着“许安-607”标签的纸箱。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将箱子搬了下来,

打开。里面东西不多:几件洗到发白的换洗衣物,一本被翻得很旧的《C++编程思想》,

还有一些诸如牙刷、毛巾之类的日常用品。就这些?林思诚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把所有东西都倒在地板上,一件一件地仔细检查。衣服的口袋是空的,

书里没有夹着任何纸条,一切都平平无奇,正常得令人绝望。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王姐的暗示,也只是一个巧合?就在他准备放弃,

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患上了某种偏执症时,

他的指尖在一个廉价的、六面颜色已经被磨掉大半的魔方上停住了。

这个魔方被胡乱地丢在箱子的角落,毫不起眼。但林思诚拿起来时,却察觉到了异样。

他自己也曾是魔方爱好者,一眼就看出这个魔方很奇怪。它的六个面都拼好了,

但每个面的中心块颜色都不对,一个标准的魔方,中心块的颜色是固定的,

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它被人拆开重组过。他试着扭动了一下,

发现魔方异常滞涩,内部似乎卡着什么东西,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用来竞速的魔方。

他把它拿到眼前,借着手机光仔细观察。在红色的那一面,他发现其中一个方块的贴纸边缘,

有极其轻微的、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的翘起。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探入缝隙,

将那块小小的塑料贴纸揭了下来。下面没有预想中的螺丝,却用针尖一类的东西,

刻着一个极小的、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二维码。找到了!林思诚的内心一阵狂喜,

巨大的成就感冲散了恐惧。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不属于他的脚步声,

清晰地从走廊尽头传来,伴随着一串金属钥匙相互碰撞的“叮当”声。有人来了!

而且听这沉稳有力的脚步,绝不是年迈的王姐。林思-诚的血液瞬间冲顶,让他头晕目眩。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他迅速将魔方塞进外套内侧的口袋,

把地板上的东西胡乱塞回箱子,环顾四周,寻找藏身之处。

只有一个高大的、废弃的文件柜和墙壁之间有道狭窄的缝隙。他立刻熄掉手机光,

像壁虎一样屏住呼吸,将自己死死地挤了进去。储藏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咔哒”一声,

清晰地锁上了。然后,脚步声没有停留,径直远去了。

林思诚在金属柜和墙壁之间的黑暗缝隙中,等待了足足十分钟,

直到他能再次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他被反锁在了这里。但比这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

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来人不是进来检查,他的目的,就是从外面锁上这扇门。

这意味着,他们知道有人会来。或者说,王姐的暗示,本身就是一个引诱他进入的陷阱。

他现在被困在了这个满是尘埃的“坟墓”里。

但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个、藏在口袋里的廉价魔方,却成了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希望。

4 铁锈与黑暗恐慌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林思诚的理智吞噬。黑暗、密闭、无处可逃,

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恐惧之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他被困住了,

像一只掉进捕兽夹的兔子,等待着猎人回来处置。

放弃、绝望、蜷缩在角落里等待被发现——这些念头疯狂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但他是一名医生。他曾面对过歇斯底里的病人,也曾在手术台上面对过濒死的生命。

他职业生涯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在极度的混乱和压力下,强迫自己冷静。

恐慌是奢侈品,他消费不起。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做了数次深呼吸,

强迫自己将狂跳的心率降下来。他开始分析局面:他被锁住了,敌人知道他在这里,

但暂时没有进来。这意味着,他们可能在等待某个时机,或者,他们认为他已经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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