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楼时,雨下得正大。
纸箱里装着我五年来的全部家当——一个马克杯,两本技术书籍,还有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保安老张递给我一把伞:"陈工,带着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 "不用了,谢谢。
"我把伞推回去。
反正都失业了,淋场雨算什么?
三十五岁,房建设计工程师,房贷还剩二十年。
这几个词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像恶毒的咒语。
HR刚才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公司经营困难...感谢你这十年的付出...这是补偿金..." 补偿金?
这两年一直在降薪,平均工资刚过最低工资标准,那点钱连三个月房贷都不够。
我浑浑噩噩地上了地铁,周围的人都低头玩手机,没人注意一个落汤鸡似的失业者。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妻子林晓发来的微信:"晚上想吃什么?
我早点下班去买菜。
"我盯着屏幕,手指发抖,不知该怎么回复。
上个月我们刚吵过一架,因为我说想换辆新车。
现在别说车了,工作都没了。
"随便。
"最后我只回了这两个字。
回到家,我冲了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扔进洗衣机。
林晓要六点才下班,我还有两个小时思考怎么告诉她这个噩耗。
冰箱里有半打啤酒,我拿出一罐,拉开拉环时太用力,啤酒沫喷了一手。
"操!
"我骂了一声,舔掉手上的泡沫。
电视里正在播就业难的新闻,我烦躁地换了台。
茶几上放着昨天的晚报,招聘版被我用红笔圈了几处。
三十五岁真的就是个坎,要么升管理层,要么被淘汰。
可惜我属于后者。
啤酒喝到第三罐时,我做了个决定——先不告诉林晓。
明天开始假装上班,实际上出去找工作。
能瞒多久是多久。
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穿上衬衫西裤,打领带时手有点抖。
林晓在厨房煎鸡蛋,香味飘进卧室。
"今天这么正式?
"她探头进来。
"有个重要客户。
"我扯谎,"可能回来晚点。
" 林晓点点头,没多问。
她在一家小学当老师,最近带毕业班,忙得脚不沾地。
我开车在城里转了半天,最后停在一家廉价旅馆前。
八十块一天,有Wi-Fi,适合假装上班。
前台是个满脸青春痘的小伙子,头也不抬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