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叶簌簌作响，顾明城的钢笔在草稿纸上洇开墨点。
林念第三次伸手去够后排的橡皮时，马尾辫扫过他的课桌。
熟悉的茉莉香让他的喉结动了动，笔尖在纸上画出一道颤抖的波浪线。
这是重生的第七天，他仍会在半夜惊醒，指尖残留着太平间瓷砖的寒意。
此刻少女后颈细小的绒毛在阳光里泛着金色，随着写字的动作在蓝白校服领口若隐若现。
"作业。
"前桌突然转身，顾明城下意识捂住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林念"。
女孩的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掌心躺着他昨晚偷偷塞进她书包的牛奶糖。
英语练习册被推过来时，他看见她小拇指缠着的创可贴。
昨天美术课裁纸划伤的，顾明城在心底回答。
这个时空的林念不知道，有人比她更熟悉这具身体上的每一道伤痕。
"第七题。
"圆润的指甲点在阅读理解题上，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淡青的血管。
顾明城突然想起那个雨夜，就是这只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襟，温热的血顺着他的锁骨流进衬衫。
粉笔头砸在课桌的声响惊醒了他的恍惚，英语老师抱着教案从过道经过。
林念正要转回去，练习册里突然滑出一张信笺。
顾明城看着她耳尖瞬间涨红，慌忙把情书夹进单词本。
那是他今早用三种字体写了二十遍的情书，最后选了最不像自己笔迹的那封。
前世林念的日记本里，夹着十七张没送出的电影票票根。
放学时暴雨倾盆，顾明城撑开早就备好的长柄伞。
林念正在走廊踌躇，刘海沾了水汽贴在额角。
他数着她攥紧书包带的次数，在第三次时走上前："要蹭伞吗？
"雨滴在伞面敲出密集的鼓点，林念小心保持着半臂距离。
顾明城悄悄把伞倾斜，看着她帆布鞋踏过水洼，溅起的水珠沾湿裤脚。
前世他总抱怨她走路不看路，现在却觉得连她踩水的弧度都可爱。
"顾同学。
"在第三个路口，林念突然停住。
她的校服外套被雨水晕出深色痕迹，眼睛却亮得惊人，"你英语作业本里......"惊雷炸响的瞬间，顾明城握住她冰凉的手腕。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漫过玻璃，映出收银台边摞着的话梅糖——和她日记里写的一模一样。
"不是第七题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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