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的雨像淬毒的银针扎在铁皮屋顶上。
江沉把缠手绷带又紧了半圈，八角笼顶的钨丝灯在他后颈烫出晃动的光斑。
这是他在勐拉地下拳场的第217场，看台上俄罗斯赌客的伏特加气味混着血腥味，像某种发酵的死亡预告。
"五分钟。
"他默念着战术口诀，瞳孔随着泰拳手查猜的摆拳节奏收缩。
对手右肩那道弹孔增生组织不太自然——这是他在蛟龙突击队学到的：观察疤痕走向能预判攻击角度。
查猜的鞭腿扫来时，江沉闻到了硝酸甘油的气息。
这不是普通拳手该有的味道。
他侧身用肘关节硬接这一击，胫骨与尺骨相撞的闷响让前排矿主们亢奋起来。
第二回合铃响时，江沉发现查猜的瞳孔正在扩散。
这不是疲劳该有的体征，更像是他曾在金三角见过的"狂战士"药剂反应。
当泰拳手第三次用头槌撞向笼柱，江沉终于确认对方后颈的针孔——有人在给拳手静脉注射军用兴奋剂。
"砰！
"江沉故意卖了个破绽，当查猜的膝撞袭来时，他抓住对方失衡的瞬间锁住喉管。
缠手布下的刀片抵住颈动脉，这是他藏在绷带里的最后底牌。
"谁给你的药？
"江沉用缅甸语低吼，查猜的喉结在他掌心跳动得像濒死的鱼。
泰拳手突然露出诡异的笑，齿缝间闪过金属冷光。
江沉翻身滚开的刹那，查猜咬碎了后槽牙里的氰化物胶囊。
紫色泡沫从泰拳手嘴角涌出时，整个场馆响起刺耳的警报。
穿防弹西装的警卫开始封锁出口，但江沉的眼睛死死盯着查猜正在溃烂的右手——那上面有道新鲜的弹片划痕，边缘呈锯齿状。
这是他在南海见过的制式手雷破片痕迹。
当江沉被押进老板办公室时，暴雨正冲刷着窗外的改装悍马。
赌场老板吴山坐在整张鳄鱼皮包裹的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一枚变形的子弹。
"蛟龙突击队的前狙击手。
"吴山弹了弹烟灰，桌面上散落的照片赫然是江沉在海军陆战队的受训记录，"查猜指甲里提取的生物样本，和你在勐腊河留下的血样DNA匹配率99.8%。
"江沉的瞳孔猛地收缩。
三个月前那场边境缉毒战，他确实在河里留下过血迹。
但眼前这个毒枭不可能接触到军方数据库，除非……"你漏看了这个。
"吴山突然掀开地毯，水泥地上用血画着歪扭的锚链图案——这是蛟龙突击队侦查小组的死亡讯号。
凌晨三点的停尸房，江沉用军刀挑开查猜溃烂的皮肤。
在第三根肋骨下方，他找到了想要的印记：用腐蚀性药剂烙刻的锚链图腾，边缘的灼伤显示这是七天内新烙的。
冰柜突然传出电流声。
当江沉抬头时，冷藏柜的液晶屏闪过一串数字：N12°41 E98°45。
这是他们小组在南海失踪的坐标，此刻正在尸柜温度显示栏上跳动。
暴雨中传来车辆急刹的声响。
江沉握紧查猜尸体里挖出的微型胶卷，翻身从气窗跃出。
在落地前的瞬间，他看见三个穿丛林迷彩的男人正在检查悍马车的轮胎纹路——他们的作战靴上沾着南海特有的红珊瑚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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