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的秋雨混着血腥气,陆九渊蜷缩在断墙阴影里,手中紧攥的半块玉玺碎片硌得掌心生疼。
远处节度使府的冲天火光中,一阵恍惚之间,他分明看见父亲的头颅被长槊挑起,那杆幽州玄甲军的黑龙旗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陆氏私藏传国玉玺,当诛九族!"禁军统领的暴喝穿透雨幕,陆九渊死死咬住下唇,浑身瑟瑟发抖。
掌心玉玺碎片突然滚烫,血脉深处似有苍龙长吟,眼前浮现出祖父临终前的画面——老人枯槁的手指蘸着心头血,在他胸前缓缓画下七星阵图。
马蹄声逼近时,少年突然听到瓦当碎裂的轻响。
抬头便见一袭素白道袍悬在檐角,月光映出来人腰间青玉葫芦,葫芦口吞吐着若有若无的剑气。
"苍龙七宿现,离火照幽都。
"道士屈指弹开追兵的箭矢,声音清冷如寒潭,"小子,可愿随我修这斩龙剑道?
"陆九渊正要开口,喉间突然腥甜翻涌。
玉玺碎片化作流光没入胸膛,七星阵图骤然亮起,夜空中的北斗星竟偏移三寸。
远处幽州军中传来战马惊嘶,他看见那位不可一世的禁军统领突然七窍流血,手中长槊寸寸龟裂。
"竟是星命反噬..."白衣道士瞳孔微缩,袖中飞出三十六道剑光结成囚龙阵,"速走!天机阁的望气士半炷香后便到!"话音未落,汴河突然掀起十丈浊浪。
浪涛中隐现玄甲轮廓,竟是幽州军供奉的黄河水伯显化法相。
陆九渊感觉怀中玉玺碎片剧烈震颤,某种源自洪荒的威压自血脉深处苏醒。
"昂——"龙吟声响彻汴梁,少年双眸化作鎏金色。
白衣道士的剑阵应声而碎,黄河水伯法相竟在空中凝滞。
陆九渊踏着瓦当跃上屋脊,脚下青砖浮现龟甲纹路,每一步都暗合九宫方位。
当他跃过汴河刹那,怀中的玉玺碎片突然映出山河虚影,整条汴河竟逆流倒卷!幽州军中飞起三道黑影,手中符箓化作囚天锁链。
陆九渊本能地并指为剑,指尖流转的星光凝成三尺青锋。
剑锋划过处,符链寸断,余势竟将百丈外的谯楼一分为二。
白衣道士倒吸冷气:"未入道门竟能引动周天星力,此子莫非是..."暴雨中忽然传来环佩叮咚,一顶青纱轿凌空飞来。
轿帘无风自启,露出半张倾世容颜。
女子葱白手指轻叩轿窗,汴梁城的雨幕瞬间凝结成冰,连那黄河水伯法相都被冻在半空。
"慕白,你越界了。
"女子声音空灵如寒泉,"这个孩子,我们玄霜宫要了。
"被称作慕白的白衣道士苦笑,腰间青玉葫芦突然炸裂,万千剑气化作游龙:"苏宫主,二十年不见,你的冰魄寒光剑愈发凌厉了。
"轿中女子轻笑,漫天冰晶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晕。
陆九渊只觉意识模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青纱轿中飞出的雪绫,如银河倒卷般将他裹入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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