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蝉鸣倦懒地趴在教室窗棂上,我咬着铅笔头,看阳光在周予安后颈跳跃。
他总爱把校服领子立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随着写字的动作微微晃动,像夏天最后一只不肯离去的白蝴蝶。
"陆小满,发什么呆呢?
"周予安突然转身,指尖的圆珠笔不轻不重敲在我额头上。
我慌忙捂住数学试卷上大片空白,他却已经抽走我的草稿本,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只戴眼镜的兔子。
"周三下午三点二十,北教学楼后墙。
"他忽然压低声音,睫毛在镜片上投下细密的影,"新来的橘猫,三花脸的那个,会在那等投喂。
"我眼睛倏地亮了,又急忙竖起课本挡住脸。
班主任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粉笔头精准地越过三排课桌,在我们中间划出一道白色抛物线。
这大概是我们相识的第十年。
五岁那年春天,我蹲在小区花园挖蒲公英,他骑着四轮脚踏车撞翻了我的塑料铲。
樱花落在他翘起的呆毛上,我哭得惊天动地,最后他抽抽搭搭地把珍藏的奥特曼卡片全塞给我当赔礼。
"予安哥哥最好啦!
"第二天我就挂着鼻涕泡跟在他身后喊,完全忘记自己昨天还发誓再也不理这个讨厌鬼。
妈妈笑着用虎皮兰的叶子点我鼻尖:"小满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蝉鸣忽然汹涌起来。
周予安把冰镇柠檬茶贴在我脸颊时,我正蹲在自行车棚后数蚂蚁。
他校服袖口卷到手肘,小臂上还留着物理竞赛班的蓝色印章。
"数学课又睡着了?
"他单膝点地,运动鞋带扫过水泥地,"老张说要给你加两张卷子。
"我哀嚎着往后仰,后脑勺却撞上他及时垫过来的手掌。
柠檬茶沁出的水珠顺着指缝流进袖口,他手腕上的四叶草链子闪了一下。
那是我送他十岁的生日礼物。
当时我们在操场捡了整整一个月,才凑齐四片心形的酢浆草。
银链子是我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串的时候手抖得厉害,最后是他握着我的手才穿进去。
"明天带你去天文馆。
"他突然说。
暮色漫过他泛红的耳尖,"不是说想看火星探测器模型吗?
"我数着他白衬衫第三颗纽扣上的十字纹路,听见自己心跳震落了香樟树的影子。
夕阳把我们重叠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像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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