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静临坐在座位上,看着课本上的文字,一遍又一遍,那些东西好像潮水撞到玻璃板上,走不到心里。她疲惫,失望,痛苦,又习以为常。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晚了,精神不好,累了吧。
邬静临不再挣扎,从头到尾将这页轻声读过,也不在意多少进了脑子,顺其自然地翻到下一页。
“老师还不来,按理说,这个点她该来了吧。”
“不知道,可能睡过了吧。”
邬静临抬头看了眼空空的讲台,隐约听到班主任的声音。
“我好像听到她声儿了。”
“我也听到了。”
“她来了。”
邬静临不再抬头看,好像有点进入状态了,她一个字一个字认认真真地读下去,门却被人推开了。
起先混杂在呜呜泱泱宛若潮水的背书声中的窃窃私语也在一瞬间偃旗息鼓。
班主任果然进来了,后面好像还跟了个人,不过……还是背书吧。
邬静临注意到前桌频繁地回头,她一抬头,瞬间发现好几个同学都在朝着后面看。
邬静临从众地一看,那一眼,心脏如遭重击。
她本以为新来的同学会像之前几个那样平凡普通,至少在她眼中是这样的,但回头看去,新同学的气质在一瞬间攫取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她回过头,不禁又转回去,反正这么多人都在看,倒显得她不怎么突兀。
少年身材修长,短发干净柔软,将将过眉,他眉与眼间的距离很近,眼神深邃,浓密柔软的头发也有些要遮过眼,却一点也不颓靡。少年皮肤白净,鼻子秀挺,嘴唇薄薄两片如同画出的一般好看,脸庞没有多余的肉,脖子瘦长身材修挺,穿这件稍微带点红色的黑色卫衣,除此之外,一身黑色。
那一眼只是一刹那,邬静临却被晃了眼。长得很好看啊,这是心里话。
班主任扫了眼众人的反应,随即提高嗓门道:“都看什么呢,背书!”
一上午马上过去。邬静临顺着走廊自己一个人走,她从走廊的窗户边,看到新同学在外面走。
如此一看,即便养眼,也没有早上那般惊艳了。新同学有点驼背,不过因为高,丝毫不影响气质,看得出他好像有点不修边幅,邬静临心里想,如果他用心打扮,一定会十分瞩目吧,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像一个拐角,就能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不过虽说他不怎么在意外貌,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年对外型上的注重,但也是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
邬静临忽然觉得他有点眼熟,又不觉得在哪里见过。
对了,今早班会上,班主任简短地介绍了他——说个名字罢了,他叫“楚迟修”,奇怪的名字。
楚迟修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无声地打量他,突地回头一瞥,邬静临早已收回目光,再抬头时,楚迟修又一个人不紧不慢地朝着学校门口走了,邬静临也出了走廊。
等到要下台阶,而道路上又来了好几个并排骑车的同学,楚迟修和邬静临都被迫停下脚步。
邬静临本想装作不认识,谁知楚迟修竟看着她,邬静临以为自己余光看错了,于是正眼看了眼楚迟修,他真的在看自己!
“楚迟修,咱们是不是见过?”
这话脱口而出,几秒沉默,邬静临一面怀疑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见,一面后悔自己这不知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纯粹是想跟他说句话,总之实在是唐突,又有点自取其辱的意味。楚迟修一看就有点难相处啊,她这是怎么了,她的形象也不像那会主动搭话的呀。
“嗯。”
邬静临不敢逼视他,因为实在有点好看,走神中,楚迟修已经走到了车区。
他刚刚说“嗯”?还是自己听错了
错愕中,邬静临也已经推出了自己的电车,照常骑车回了家。
回家邬静临早早睡了觉,可是过早睡觉还是不习惯,翻来覆去时又想起了楚迟修。
是真的眼熟。
她忽然想起前天晚上的那个雨夜。
雷雨轰鸣,却又有几声猫叫,她便走下了楼,即便撑着伞,身上还是被斜吹的寒风吹刮卷带起的雨给打湿了。昏黑的雨夜就有几盏灯亮着,她看到了躲在车下的湿漉漉的猫。蹲下身还没来得及看真切,便看到一个身穿黑衣带着兜帽的人蹲身将猫抱起。
她吓了一跳,那人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跟那猫一样,他站在面前,便让她有点儿害怕。
邬静临看着他抱着猫离开,呆愣了片刻便马上回了楼。
邬静临躺在床上,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呼吸一滞。雨夜的那个少年,好像就是楚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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