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荣立一等功奖励118万后续

为国家找到稀有矿脉的庆功宴上，我的男人被授予功勋队员称号，

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他十八岁的小青梅。为了哄她一笑，

他把我用伤病换来的家和情谊，全给了她。1一九八零年四月，省地质局大院，锣鼓喧天，

红旗招展。我，许湄，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左耳廓缺了半块，用头发仔细遮着，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里面是两本崭新的“先进工作者”证书——一本我的，

一本梁北骁的。三个月前，鹰嘴崖矿脉勘探发生特大塌方，碎石削掉我半只耳朵，

另一块巨石砸中我右肩，当时我正死命地把梁北骁推开。他头部受到重创，

昏迷前死死攥着我的手，眼睛红得像要滴血：“许湄……撑住……回去，

我……好好……”后面的话被塌方的轰鸣淹没，但我懂。我们是夫妻，是战友，

是崇山峻岭里能把性命交给对方的人。庆功的队伍回来了，梁北骁走在最前面，

胸前戴着大红花，手里捧着“功勋勘探队员”的奖状。他瘦了些，眉骨上添了一道新疤，

但眼神依旧锐利，像山里的鹰。我拨开人群，挤到他面前，

喉咙发紧：“北骁……”他闻声低头，目光落在我脸上，陌生，审视。“同志，你谁？

”他皱眉，声音冷硬。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我愣在原地，怀里的证书硌得胸口生疼。

“我是许湄啊……”我下意识去拉他的袖子，想让他看看我胳膊上还没拆线的伤口，

那是为他挡开滚落矿石留下的，“北骁，你看看我……”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

让我踉跄了一下。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可他看着那伤口，眼神依旧陌生。

“这位女同志，请你自重。”他语气带着不耐。就在这时，林杏像只蝴蝶一样扑了过来，

带着哭腔：“北骁哥！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梁北骁冰冷的脸色瞬间融化，

反手一把将林杏紧紧抱住，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杏儿，别怕，哥没事，哥回来了。

”他搂着林杏的肩膀就要走：“不相干的人。杏儿，我们回家。”回家？哪个家？

我和他那个在地质局家属院，一砖一瓦亲手布置起来的小家吗？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看着功勋队员拥着他的“青梅”离去，留下我像个笑话，站在喧嚣的凯旋曲里，浑身冰冷。

怀里的荣誉证书，沉甸甸的，讽刺般地烫着我的心口。

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回到家属院的。也许是残存的本能，

也许是心底那点不肯死心的妄念。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我临走前种下的蒜苗已经冒了青。

可一进门，我就感觉不对劲。屋里多了许多不属于我的东西。林杏的花手绢，

林杏的雪花膏瓶子，甚至……沙发上还扔着林杏的一件内衣。梁北骁皱着眉，

像检查陌生人的领地一样，打量着这个家。他从抽屉里翻出我们的结婚证，那张薄薄的纸，

上面有我们并排的头像，盖着鲜红的公章。他拿起结婚证，对着灯光看了又看，

然后猛地摔在我面前，眼神像刀子：“伪造的？说！谁让你这么干的？冒充勘探队员家属，

什么目的？”我如遭雷击，血液都冻住了。“伪造？梁北骁，你看着我！这上面是你和我！

我们是打了报告，组织批准的合法夫妻！”林杏怯生生地拽了拽梁北骁的胳膊，

声音带着哭音：“北骁哥，你别这样……也许……也许许湄姐只是太喜欢你了……我听说，

她以前救过你的命，你是不是……是不是为了报恩才……如果是这样，你别勉强自己，

我……我没关系的……”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梨花带雨。这话看似劝解，

实则句句都在往火上浇油。梁北骁的脸色果然更沉，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报恩？

呵，原来如此。用救命之恩要挟，逼我娶你？好深的心机！”他拿起那张结婚证，

当着我的面，“刺啦”一声，撕成两半，又叠起来，再撕一下，变成三瓣单薄的碎片。

他走到灶膛前，划燃火柴，橘黄色的火苗舔舐着那代表我们婚姻的纸片，瞬间焦黑、卷曲，

化为灰烬。火光映着他冰冷的侧脸，也映着我瞬间惨白的脸。那堆灰烬里，

不仅有我们的婚书，还有我藏在抽屉底层，写了半年，刚刚通过审核的“随队申请”。

我原本想着，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我们可以真正朝夕相处了。3滇北的天气说变就变，

白天还晴着，夜里就下起了冻雨，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梁北骁以“杏儿怕生，

需要人照顾”为由，理所当然地让林杏住了下来。而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却成了多余的。他把我赶到了以前堆放杂物的小隔间，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潮湿阴冷。

我抱着单薄的被褥，站在堂屋门口，看着他和林杏坐在温暖的灯下，林杏正给他削苹果，

笑语晏晏。那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右肩的旧伤在阴冷天气里开始隐隐作痛，

连带着左耳残缺的地方也一阵阵发凉。我咬了咬牙，转身想回小隔间。

身后传来林杏压低的声音，带着某种试探：“北骁哥……许湄姐一直住这里，

会不会……不太好？万一……万一她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怎么办？

毕竟你们以前……”我脚步一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

我听到了梁北骁冰冷刻薄，足以将我彻底摧毁的冷笑：“孩子？哼，真怀了，

也分不清是谁的。勘探队在野外都是混住，谁知道她……”后面的话，我没听清。

耳朵里嗡嗡作响，冻雨好像直接浇进了我的心里，冰封了五脏六腑。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我许湄行得正坐得端，在勘探前线救死扶伤，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守护的是医生的尊严和生命的底线！却被他，我的丈夫，用最肮脏的念头来揣测！

我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他。梁北骁似乎被我的眼神慑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冷漠，

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看什么看？还不回去睡觉？”林杏依偎在他身边，

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我什么也没说，抱着冰冷的被褥，

一步步挪回那个透风撒气的小隔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却感觉不到疼。眼泪在眼眶里打了无数个转，被我硬生生逼了回去。连续几天的阴冷、气郁，

加上旧伤复发，我开始低烧，吃什么吐什么。起初以为是受了风寒，直到月事迟了快半个月，

一个可怕的念头攫住了我。我偷偷去了趟公社卫生所，找到相熟的女医生。检查结果出来，

她脸色凝重：“许湄，你怀孕了，快四十天了。但是……情况很不好，你先兆流产，

必须绝对卧床休息，不能再受刺激，否则……”后面的话，像重锤砸在我头上。

孩子……在我对他彻底绝望的时候，这个孩子来了。是那天他去勘探前，

短暂回家探视时留下的……是那段短暂温情唯一的证据。我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悸动，牵连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留，还是不留？留，我怎么留？

在一个视我为陌路、污蔑我清白的父亲身边，在这个充满屈辱和冰冷的家里？

不留……这毕竟是一条小生命，是我和梁北骁曾经感情的见证……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卫生所，

天上又飘起了冰冷的雨丝。我站在路边，扶着树干，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眼泪混着雨水，糊了满脸。孩子，妈妈该怎么办？4最终，一种近乎本能的不舍压倒了一切。

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也许，这是上天给我最后的一点念想。我变得更加沉默，

尽量避开梁北骁和林杏，在小隔间里苟延残喘，想办法弄点有营养的东西，哪怕是为了孩子。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林杏开始变本加厉。她先是“不小心”打翻了我熬的粥，

然后又“无意间”把我晾晒的衣服弄到地上。梁北骁看在眼里，只会更厌烦我，

觉得我“阴魂不散”、“碍眼”。那天下午，林杏突然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晕倒在院子里。

梁北骁慌得一把抱起她，冲我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医生！”公社医院的医生来了，

检查一番，说可能是贫血引起的眩晕，需要静养，补充营养。林杏靠在梁北骁怀里，

气若游丝：“北骁哥……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以前在家，

偶尔也会这样……”梁北骁心疼得不行，目光一转，落到我身上，忽然说：“抽她的血！

许湄身体好，抽点血给杏儿补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北骁！我怀孕了！

不能抽血！”我几乎是尖叫出声，护住自己的小腹。他眼神一厉，大步走过来，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怀孕？呵，又拿孩子当挡箭牌？

你身体健康，抽点血怎么了？杏儿要是有什么事，你负得起责吗？”“我说的是真的！

医生可以证明！”我挣扎着，绝望地看向旁边的医生。医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梁北骁却根本不听，直接对医生说：“抽！400cc！这是命令！

”他用了在部队里的口气。医生不敢违抗这个功勋劳模，战战兢兢地拿出了针管。

冰冷的酒精棉擦过我的皮肤，我浑身发抖，看着那粗大的针头扎进我的血管，

鲜红的血液顺着胶管流进血袋。每一滴，都像是我和孩子生命在流逝。我咬着牙，

嘴唇被咬出了血，腥甜味在嘴里弥漫。眼睛死死地盯着梁北骁，他正小心翼翼地给林杏喂水，

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5抽完400cc血，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小腹传来阵阵绞痛。

我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想去找医生看看孩子。刚走到走廊，

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涌出。我低头，看见鲜红的血顺着裤腿滴落在地上，

蜿蜒成一串触目惊心的脚印。我慌了，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梁北骁抱着林杏，

从病房里出来，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往外面走。林杏在他怀里，偷偷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冰冷而得意。“梁……北骁……孩子……”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衣角。

他厌恶地甩开我的手：“别碰我！晦气！”他们走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我，

和地上一路血红的脚印。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回卫生所那个简陋的处置室的。

医生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把我扶上床检查。“流产了……必须马上清宫，

不然大出血会要命的！”医生脸色发白，“可是……公社医院条件有限，现在又停电了，

麻药也没有……”停电？没有麻药？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

感觉自己像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来吧……直接做……”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冰冷的器械。我抓过一块毛巾，塞进嘴里，死死咬住。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酷刑。冰冷的器械在身体里搅动，刮擦，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汗水瞬间浸透了我的衣服，指甲抠进了掌心的肉里。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耳边是器械碰撞的金属声和自己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咽。我死死咬着毛巾，没有哭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酷刑终于结束。医生递给我一个搪瓷盆，里面是一团模糊的血块。

“才40天……造孽啊……”医生红着眼圈别过头。我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坐起来，

看着那团小小的，已经失去生命的血肉。我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

就被他的亲生父亲，亲手扼杀了。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异常平静地穿上衣服，下了床。

回去后我找了一个小小的花盆，那是窗台上废弃的，里面有点干涸的土。然后，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团血块埋进了花盆里。那花盆，是梁北骁回来休探亲假时，

送给我的一盆山茶花。他说山茶花耐寒，像我的性子。花早就死了，只剩下这个空盆。现在，

我用它，埋葬了我未出世的孩子，也埋葬了我对梁北骁最后一丝感情。6流产后，

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梁北骁对我更加不耐烦，似乎我活着就是一种错误。

林杏的表演还在继续。她丢了一枚金戒指，哭哭啼啼地说那是她娘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梁北骁第一个怀疑我。他冲进我的小隔间，不顾我虚弱得站都站不稳，粗暴地翻找。

“是不是你偷的？因为嫉妒杏儿？许湄，我没想到你不仅心机深，手脚还不干净！

”我看着他，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心死了，大概就是这样吧。他最终没有找到戒指，

但却以“偷窃军属财物，嫌疑重大”为由，向部队政委报告。第二天，他亲自押着我，

去了地质局设在附近的“劳动教养队”。路上，我听见他对前来询问的党委书记说：“书记，

她以前是救过我，我感激她。但一码归一码，犯了错误，就该接受惩罚。

我不能因为她对我有恩，就包庇纵容。”恩将仇报。莫过于此。劳改队的生活，暗无天日。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搬砖、和泥、干各种重体力活。我右肩的旧伤在流产后更加脆弱，

在一次搬运重砖时，彻底撕裂。剧痛让我几乎昏厥，但监管的人只当我是偷懒，

呵斥着让我继续。没有药，没有治疗，我只能硬扛。一个月后，当我从军劳队出来时，

我的右臂，再也无法抬到九十度以上。我这个曾经能在勘探前线，

连续手术十几个小时的随队医生，废了。劳改结束那天，是深秋了。树叶枯黄，

风里带着萧瑟。我拿着早就写好的“离婚协议书”，回到那个早已不属于我的家。

7梁北骁和林杏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林杏在织毛衣，梁北骁在看报纸，画面刺眼地和谐。

我把协议书拍在他面前的石桌上：“签字吧。”他拿起协议，扫了一眼，有些意外，

随即冷笑：“终于想通了？算你识相。”林杏凑过来，假惺惺地说：“许湄姐，

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她说着，突然抓起协议书，

哭着就往院子外面的河边跑，“北骁哥，不要签，我把协议还给她，我走！

我不能再破坏你们的感情了！”梁北骁急了，狠狠瞪了我一眼，追了出去。河边，

林杏拿着那张纸，对着梁北骁哭喊：“北骁哥，我死了你就清净了！”说完，

她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梁北骁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把她捞了上来。林杏浑身湿透，

紧紧抱着他，瑟瑟发抖。梁北骁把她抱上岸，转头看向我，

眼神里的厌恶达到了顶点：“许湄！你看看你把杏儿逼成什么样子了！签字！立刻！马上！

然后滚！别再来打扰我们！”他浑身湿透，却先忙着给林杏拍背顺气，给她做人工呼吸，

动作急切而温柔。我站在那里，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毫不掩饰的紧张和爱护，

心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了。他从林杏湿透的口袋里掏出那份被水浸湿的离婚协议，

又拿出笔，塞到我手里，几乎是吼着：“签！”我接过笔，手很稳，

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许湄。然后，按下红手印。抬头，我冲他笑了笑，

那笑容大概比哭还难看：“梁北骁，你最好永远别想起来。”梁北骁看着我脸上的笑，

愣了一下，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林杏的咳嗽声立刻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他把我签好字的协议夺过去，看也没看，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把自己胸前那枚代表着荣誉的功勋奖章取了下来，别在了林杏的胸前，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杏儿，别怕，以后哥守着你。你才是我活着回来的意义。

”8签完字，我一身轻松，也一身空洞。当晚，我就收拾了仅有的几件东西，

买了南下的火车票。这个地方，这个人，我再也不想有任何瓜葛。离开前，我去了趟院子，

把那个埋着孩子、曾经种过山茶花的花盆，端到了火车站台。夜色深沉，站台上灯光昏暗，

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我抱着那个小小的花盆，像是抱着我死去的爱情和孩子。突然，

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冲了过来，是老杜，他以前是梁北骁的队友，也是我半个师父，

教过我不少现场急救的知识。“许丫头！等等！”老杜气喘吁吁，

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封面的本子。“老杜？”我有些诧异。老杜没多解释，

直接把本子塞进我怀里，压低声音，

语速极快：“这个……是梁北骁那小子遗落在勘探指挥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