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凡平的耳朵里闹哄哄的，女护士在叫喊着什么，男医生在说着什么，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像是不锈钢盆，或许是饭盒。
还有……还有父亲的哀求声。
800度的双眼微微眯着，世界是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要死了吗？”
后背猛然被人推了一下，“凡平，发什么呆，快进教室。”
是父亲的声音。
双眼渐渐清晰，耳朵里还是闹哄哄的。
是下课后，教室里的那种喧闹。
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声音很陌生，“最后进来的这位同学，请把教室门关一下。”
男人的嗓门提高了一些，“家长们都回去吧，孩子们11点放学。”
鞠凡平没有去关门，取下眼镜，站在原地，用力地揉，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别揉眼睛，不卫生。”
“快找位置坐下。”
身后，是父亲压低嗓门的声音。
鞠凡平拿着黑框眼镜，回过头去。
模模糊糊中，鞠凡平看见父亲站在教室门口，挥了挥手，随后把教室门关上了。
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老师说了，11点放学，家长们可以回去了。”
门外又是一阵嘈杂声。
鞠凡平就那么拿着黑框眼镜，呆愣愣地站在教室门前。
“临死前的梦，好真实。”
男人的声音又传来，“同学，别站着了，赶紧找到你的位置坐下。”
“课桌上贴了你的名字，对号入座，别乱坐。”
男人停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讲台左边的课桌。
“不用找了，你叫鞠凡平吧？
只剩这个位置了，赶紧坐下。”
鞠凡平戴上眼镜，看见留着斯内普同款发型的高大男人，指了指讲台边的座位。
是的，就是那个左右护法宝座。
以同学的角度看，鞠凡平是‘右护法’。
鞠凡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坐下了，连那空空的灰色新书包，也没有放到课桌里。
“各位同学，大家好，欢迎入学万江市第二武系中学，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男人开始讲话，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
鞠凡平低着头，看着崭新的课桌，耳朵里还在嗡鸣。
好多奇奇怪怪的记忆涌入脑海。
“是我的童年记忆？”
“不对，好像有些不同。”
“不对，爸爸不是医生吗？
怎么变成卖卤菜的了？”
“妈妈……妈妈呢？”
“妈妈的记忆，只存在于冰冷的视频电话里？”
“妹妹？”
“我不是独生子吗？
怎么会有妹妹？”
“怎么会这样？
记忆中熟悉的人，除了他们的名字和样子没变，一切都变了。”
“还多出个妹妹。”
“亲妹妹……这梦，也太真实了。”
鞠凡平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把课桌弄出了声响。
讲台上的男人，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鞠凡平，微微皱眉，继续他的演讲。
此时的鞠凡平，内心是震惊的。
“系统？”
“我有系统了？”
记忆中，全世界20%的人类，都有系统。
系统分为武系和法系。
鞠凡平从记事起，就觉醒了武系系统。
在蓝星，只要一个人觉醒了系统，他注定会走上辉煌的人生。
鞠凡平，当然也成为家族里的骄傲。
只是。
鞠凡平太调皮，根本不好好练级和学习，妥妥的学渣，各科成绩常年倒数第一。
小学毕业时，系统等级才47级，60级的及格线都没有达到。
导致划区域分配的初中都去不了，只能下调去民办初中。
是父亲找关系、托人情，花了五万块，走后门才将鞠凡平弄到了重点中学，万江市第二武系中学。
鞠凡平微微皱眉，心中苦笑。
“不是，怎么和我在小学里的人设截然相反？”
“我可是以双百分考入重点中学的顶级学霸啊。”
鞠凡平摸了摸课桌，磨砂桌面，触感丝滑。
“太真实了，这绝不是在做梦。”
“是我重生了。”
“只是重生到了一个与地球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个人类拥有系统，能成就超凡的世界。”
震惊与兴奋，在鞠凡平的内心翻涌。
“感谢老天爷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这一世，我绝不会虚度人生。”
“这一世，我发誓，绝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遗憾。”
“绝不……”鞠凡平默默立下誓言，抬起了头，看向老师。
有着斯内普同款发型的老师，正在安排班干部。
以系统等级高低，安排出来的班干部，当然没有右护法鞠凡平的位置。
班干部任命结束后，老师让班长带着几个班级‘高层’，发放课本。
第一本课本，‘砰’的一声扔到了鞠凡平的课桌上。
若不是鞠凡平反应迅速，摁住了课本，课本铁定会掉到地上。
鞠凡平的第一本课本，是班长扔过来的。
鞠凡平摁着课本，不爽地看了班长一眼。
班长在冷笑。
鞠凡平能感受到，班长的目光中，全是轻蔑。
是啊，这个系统等级122级，在七年级新生中，排名全市第三的小男孩，是应该轻蔑自己。
鞠凡平的内心，淡然一笑。
他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孩计较。
毕竟自己是活了40年的大人，这点胸怀还是有的。
“小屁孩，别以为122级就了不起了，叔叔是重生者，指定是有点说法的，迟早超越你。”
收回目光，落到名为《武论》的课本上。
拿起课本翻看。
书很厚，彩印，带着印刷的气味，内容让鞠凡平颇为震惊。
书本的内容，很多都是蓝星的武道先贤们，留下的文章，还有文言文和古诗词。
文言文大多是古武者对武道的见解。
古诗词，首接就是修炼口诀。
整本书，大体上分为武道心得和武道技法。
可以说，这就是一本武功秘籍。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语文吗？”
又一本书放到了鞠凡平的课桌上，放得很轻，同时传来一个好听又熟悉的女孩声。
“同学，你的书。”
鞠凡平抬头，看到了那张曾经暗恋了六年的脸。
是的。
这个女孩，就是鞠凡平中学时期的白月光。
也是很多男生的白月光。
鞠凡平记得很清楚，当年，她的课桌下，塞满了男生们为她写的情书。
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另一个她。
这个曾经让少年时期的鞠凡平，魂牵梦绕六年的女孩。
鞠凡平再次看到她时，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江雪舟。”
女孩愣了一下，“你认得我？”
鞠凡平笑了，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是啊，我认得你，你是我曾经暗恋了六年的女孩。”
“情窦初开的年纪，你就是我心中那一朵雪莲，美到不敢靠近，不敢触及。”
心中一笑，早己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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