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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父亲写一段话

遥望千年 著

都市小说连载

《沉默的父亲写一段话》男女主角白菜丝明是小说写手遥望千年所精彩内容:一、遗物周六上女儿来她拎来一袋水还有一条刚钓上来的鲫鳞片上闪着湿漉漉的“中午烧鱼”父亲“嗯”了一接过进了厨他刮剖冲水声哗填满了厨房的空女儿在客厅收抹桌拖两人没什么只有水流声、抹布拧干的水滴还有窗外偶尔几声麻雀饭吃得安鱼很但细刺父女俩都吃得挑得仔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拖拖延饭后必然会到来的、那个悬...

主角:白菜丝,明明   更新:2025-09-20 19:4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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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遗物周六上午,女儿来了。她拎来一袋水果,还有一条刚钓上来的鲫鱼,

鳞片上闪着湿漉漉的光。“爸,中午烧鱼吃。”父亲“嗯”了一声,接过鱼,进了厨房。

他刮鳞,剖肚,冲洗。水声哗哗,填满了厨房的空旷。女儿在客厅收拾,抹桌子,拖地。

两人没什么话,只有水流声、抹布拧干的水滴声,还有窗外偶尔几声麻雀叫。饭吃得安静。

鱼很鲜,但细刺多。父女俩都吃得慢,挑得仔细,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拖延,

拖延饭后必然会到来的、那个悬而未决的话题。碗筷收进水池。女儿终于开口。“爸,

”她声音放得轻,手里擦着一只碗,没看他,“天有点返潮了。

妈的衣柜……里头衣服那么多,是不是该收拾一下了?”父亲正把茶杯递到嘴边。

他的手停在空中,顿了两秒,然后“嗯”了一声,杯子没喝,又原样搁回桌上。

客厅角落那座老钟的钟摆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嗒。嗒。嗒。“有些衣服放着也是放着,

好的理出来,也是个念想。其他的……”女儿没再说下去。“不急。”父亲说,

眼睛看着电视屏幕。里头正播着一场球赛,球员奔跑嘶吼,声音却被调得很低,

像一幕无声的皮影戏。“总要整理的。”女儿擦干了那只碗,又拿起另一只,

反复擦着同一个地方。“里面不潮。”父亲打断她,语气有点硬,像扔出一块小石头,

砸断了对话。女儿不擦了。她放下碗,看着父亲的背影。他坐得直,肩膀有些绷着。

沉默了几分钟。或许更久。只有钟摆声和电视里模糊的喧闹。“我去看看。

”父亲忽然站起来,没看女儿,径直朝卧室走去。女儿愣了一下,赶紧擦干手,跟过去。

卧室门开着。父亲站在衣柜前,手搭在柜门把手上,没动。女儿停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也没催。衣柜是老式的,深红色,漆面有些暗了,像凝固的血。他终于拉动把手,

门轴发出干涩的、悠长的“吱呀”一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涌出来。是樟脑丸的涩,

淡淡的尘味,还有一丝极微弱的、她常用的那种雪花膏的暖香,几乎要被时间吃光了。

衣服挤得满满当当。大多是她的,也有几件他的,混在一起。女儿吸了口气,开始动手。

她先拿出一件母亲的驼色大衣,料子很好,但肩线的地方明显被虫蛀了几个小洞。“哎呀,

蛀了。”女儿小声说,语气里是惋惜,也像是一种证明,证明整理的必要性。父亲没应声。

他靠在门框上,双手抱在胸前,

看着女儿一件件往外拿:连衣裙、衬衫、毛衣……每一件都在空中短暂地展开一个轮廓,

又很快被叠好,分门别类放在床上。像一场无声的展览。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咽下一口什么也没有的口水。女儿的动作很快,几乎有点匆忙,想尽快结束这场煎熬。

直到她从一个角落里,摸出一个旧的铁皮饼干盒,方方的,红底上印着白色的牡丹花,

漆掉了不少。“这什么呀?”女儿有些意外,把盒子拿出来,分量不轻,“妈还藏饼干呐?

”她打开盒盖。里面没有饼干。父亲的目光从满床的衣服上移开,落在那盒子上。

女儿从里面拿出几张硬纸板样的旧车票,票面模糊得几乎看不清字迹;一枚铜顶针,

表面蒙着厚厚的暗绿色铜锈,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最底下是几张照片,边角发黄,

染着几块陈年的水渍。她拿起顶针,笑了:“这玩意儿还留着呀。”父亲看着那顶针,

抱在胸前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他走过来,脚步很沉。他从女儿手里拿过那顶针,

没说话,只是用右手拇指的指腹,一遍又一遍,反复地、用力地摩挲着上面凹凸不平的锈迹。

好像那样就能把时光磨掉,露出它原本光亮的样子。女儿又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

一对年轻的男女并肩站着,背后是浩渺的江水和一座大桥的钢梁。

男人穿着不合身的旧中山装,女人梳着两条粗辫子,两人都笑得有点拘谨,眼睛里却闪着光。

“这是在哪啊?你俩真年轻。”女儿看着照片笑,手指点着那个年轻的父亲。

父亲的目光停在照片上,看了很久。窗外一只麻雀飞过,叫了一声。“武汉。”他说,

声音比平时软塌一些,像卸了点力气,“长江大桥。”他的目光越过照片,仿佛穿透了墙壁,

看到了半个多世纪前的那江风。女儿“哦”了一声,没再问,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盒底。

清理接近尾声。大部分衣服都叠好分成了两摞,一摞待捐,一摞待扔。

原本满登登的衣柜空了一大半,露出暗色的背板,像个被掏空了内脏的巨人。

女儿拿起最后一件衣服。是件手织的毛衣,旧的深紫色,肘部磨得起了毛球,

下摆也有点松了。是母亲晚年常穿的一件。“这件呢?”女儿问,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犹豫。

这衣服,实在旧得不像样了。父亲没立刻回答。他伸出手,不是去接那件毛衣,

而是握住了毛衣的一只袖子,捏在手里。绒线的触感有点扎,又有点软。他捏着,

轻轻拽了一下,又松开。“留下吧。”他说。女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毛衣,

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把它仔细叠好,放回了空荡荡的衣柜最底层。那一点旧紫色,

在空阔的衣柜里,显得很小,很孤单。柜门重新关上,“咔哒”一声轻响。

父亲看着地上那几大袋鼓鼓囊囊的衣物,沉默地看了半晌。

卧室里仿佛还弥漫着那股樟脑和旧时光的味道。“累了,”他忽然说,声音有点哑,

“歇会儿吧。”他说完,没等女儿回应,先转身走了出去。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水壶,

把女儿那杯没喝完的、早已凉透的茶,续上了热水。白气袅袅地升起来,模糊了一下他的脸。

二、电话客厅里,父女俩相对无言,杯中升起的热气仿佛是唯一活络的东西,慢慢扭动,

然后消散。父亲端起杯子,吹了吹,呷了一口。茶是温的,咽下去,一路暖到胃里,

稍稍化开了一些淤积在胸口的沉闷。女儿也捧起杯子,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就在这片被疲惫熨得有些平整的寂静里,客厅茶几上的老式电话机,猛地炸响起来。

铃声尖锐、急促,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这短暂而脆弱的平静。

父亲的身子几不可查地惊顿了一下,杯里的茶水晃出来些许,烫在手背上。

他下意识地看向女儿,女儿也正看着他,

两人眼神里都带着一种刚从很深的地方被强行拽出来的茫然。“我去接吧。”女儿说着,

放下茶杯就要起身。“我来。”父亲摆了摆手,声音还带着一点刚才整理衣柜后的沙哑。

他将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发出“磕”的一声轻响,然后站起来,走向墙边那个声音的来源。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冗长的号码,带着一连串的“+”号和国际区号。他吸了口气,

像是要准备做什么重活一样,胸腔微微鼓起,然后才拿起听筒。“喂?”“喂?老林啊!

是我啊,淑芬!谢天谢地总算通了!这长途信号一阵好一阵坏的……快叫你老婆来听电话,

我跟她念叨念叨她让我带的鱼油!我这刚到家,时差还没倒过来呢!”电话那头,

一个爽利又急切的老太太声音洪亮地传了出来,语速快得像撒豆子,

带着久别重逢的欢欣和一点点抱怨,几乎不需要听筒,那股热乎劲儿就溢出来,

填满了整个刚刚沉寂下来的客厅。父亲的手猛地攥紧了听筒,指节瞬间绷得发白。

他张了张嘴,却没立刻发出声音,好像那股远渡重洋而来的热情堵住了他的喉咙。他侧过身,

背微微佝偻起来,形成了一个躲避的姿态。“淑芬……”他终于挤出两个字,

声音干涩得像是用砂纸磨过。“哎!听见了!怎么样,家里都好吧?

我这次可算见着真格的了,那枫叶红得,哎呦喂,照片根本拍不出来!对了,

鱼油我买了好几大瓶,绝对够她吃上一年的!她人呢?又跑哪儿串门去了?快叫她,

我得好好跟她汇报汇报!” 老太太兀自兴奋地说着,完全没有察觉到电话这头异样的沉默。

女儿的呼吸屏住了。她看着父亲的背影,

那背影僵硬的线条里透出一种巨大的为难和正在积蓄的痛苦。她站起来,

无声地走到父亲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紧绷的胳膊上。

她能感觉到他手臂的肌肉在微微颤抖。父亲感受到女儿的触碰,像是获得了一点支撑。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缓慢,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很深的地方费力地拖出来:“淑芬……你……你刚回来,

还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怎么了?” 老太太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点疑惑,

语速也放缓了。“她……”父亲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仿佛正承受着某种生理上的剧痛,“……她没了。”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是一种戛然而止的、完全真空般的死寂。仿佛能听到电流嘶嘶的杂音,

以及万里之外骤然凝固的呼吸。好几秒钟后,那个爽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完全变了调,

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变得虚弱、迟疑,甚至带上了几分哀求:“……老林?

你……你刚说什么?谁没了?你开玩笑呢……这……这什么时候的事?”“上个月,初七。

”父亲的回答简短得像是在宣读判决,但他握着女儿手臂的手,却冰冷得吓人。

“……上个月……初七……” 对方喃喃地重复着,像是在消化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信息。

接着,听筒里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吸气声,

然后是再也无法控制的哽咽和嚎啕:“怎么会……怎么这样啊!什么病啊!怎么不告诉我啊!

天一起去……去香山看叶子的啊……她说话不算数……不算数啊……”那哭声通过电波传来,

扭曲,遥远,却又无比真切,像冰冷的潮水一样淹没过来。父亲一言不发地听着。

他只是听着,佝偻着背,像一棵被狂风暴雨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老树。

女儿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眼泪也无声地滑落下来。他听着那位老友从无法置信的质问,

到崩溃的痛哭,再到语无伦次的回忆和喃喃自语。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他不知道。

他只感觉握听筒的手已经麻木。最后,那边的哭声渐渐低落下去,

只剩下疲惫的、断断续续的抽噎。

“……老林……对不住……我……我实在是……”对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没事。

”父亲打断她,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一种经历过极致风暴后的死寂般的平静,

“……都过去了。你……自己保重身体。

”“……哎……哎……你们也是……保重……”电话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嘟——嘟——嘟——”,规律而空洞。父亲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握着听筒,听着忙音,

好像那里面还残留着什么未说完的话。女儿轻轻从他手中取下听筒,放回电话机上。

“咔哒”一声轻响后,世界重新归于寂静。父亲慢慢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眼眶通红得厉害。他没看女儿,也没说话,只是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回沙发,

重重地坐了下去,身体陷进靠垫里。他抬起一只手,用手掌的后部,

死死地压住了自己的双眼,压得很用力。肩膀微微地、无法控制地耸动着,但没有一点声音。

女儿去卫生间拧了一把热毛巾过来,递给他。他没有接,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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