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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背叛后我被赖上了角色

梨吧啦 著

都市小说连载

都市小说《被背叛后我被赖上了角色讲述主角苏蔓贺承的爱恨纠作者“梨吧啦”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我盯着手机屏那行字像烧红的烙烫得我指尖发“你老婆在丽景酒店1608,速”发信未知号时下午三点十七今是我和苏蔓结婚三周年的纪念一个小时她还发微撒娇说晚上要给我个惊让我早点回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猛地一随即是死寂的麻血液冲上头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只剩下一种奇异的、嗡嗡作响的空办公室的空调冷气吹在脖子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

主角:苏蔓,贺承   更新:2025-09-06 14:3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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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手机屏幕,那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

“你老婆在丽景酒店1608,速来。”

发信人,未知号码。时间,下午三点十七分。今天,是我和苏蔓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一个小时前,她还发微信,撒娇说晚上要给我个惊喜,让我早点回家。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一抽,随即是死寂的麻木。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奇异的、嗡嗡作响的空白。办公室的空调冷气吹在脖子上,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丽景酒店。1608。

我抓起车钥匙,动作快得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电梯下行时,镜面墙壁映出我的脸,苍白,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脑子里闪过无数碎片:苏蔓最近总说加班到很晚,身上偶尔有陌生的、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她解释说是新换的沐浴露;贺承,我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最近来我家串门时,看苏蔓的眼神……当时只觉得是自己多心。

现在想来,那眼神黏腻得让人恶心。

引擎发出低吼,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斑。红灯刺眼,我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短促刺耳的鸣叫。后面的车不满地按着喇叭催促。我死死盯着前方跳动的红色数字,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丽景酒店的金色招牌在下午的阳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旋转门无声地吞吐着衣着光鲜的男女。我直接冲向电梯,手指用力戳在“16”那个按钮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电梯平稳上升,数字不断跳动,金属厢壁冰冷地映着我紧绷的下颌线。

十六楼。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1608。深棕色的房门就在眼前。

门,是虚掩着的。

一条窄窄的缝隙,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里面隐约传来压抑的、急促的喘息,还有女人带着哭腔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贺承……慢点……嗯……”

那声音,烧成灰我都认得。是苏蔓。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涌上喉咙。我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钉死在原地的石像,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走廊尽头窗户透进来的光,白得晃眼。

几秒钟,或者一个世纪。我抬起手,没有犹豫,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门板,轻轻一推。

“吱呀——”

门开了更大的缝隙。

房间里的景象,毫无遮拦地撞进我的眼底。

凌乱的大床上,昂贵的丝绒被褥纠缠着滑落在地。两具身体像藤蔓一样死死交缠在一起。苏蔓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而压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正埋首在她颈间,发出粗重的喘息。

贺承。

我的好兄弟。此刻正用最卑劣的方式,践踏着我的一切。

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离。只剩下那令人作呕的喘息和心跳在耳膜里疯狂擂鼓的声音。一股暴戾的冲动直冲头顶,几乎要炸开我的颅骨。我想冲进去,把这对狗男女从床上扯下来,用拳头砸烂贺承那张虚伪的脸,质问苏蔓为什么!

但就在脚步即将迈出的瞬间,一股更深的、更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来,瞬间冻结了所有的冲动。

打他们一顿?然后呢?

让他们痛哭流涕地道歉?上演一出狗血的撕逼大战?最后在苏蔓的眼泪和贺承的“一时糊涂”中,我像个傻逼一样原谅?或者干脆离婚,让他们拿着我的钱双宿双飞?

不。

太便宜他们了。

我爸躺在医院冰冷的太平间里的样子,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三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所有人都说他是投资失败,资金链断裂,承受不住压力。只有我知道,那份致命的、导致他公司被恶意做空的关键数据,是从我的私人电脑里泄露出去的。而当时,能轻易接触到我电脑的人,只有苏蔓。贺承,他爸的公司,是那次做空最大的受益者。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却又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愤怒的火焰被这冰冷的恨意浇灭,沉淀下来,凝成一块坚硬的、带着棱角的冰。

我悄无声息地后退半步,隐在门框的阴影里。动作冷静得可怕。掏出手机,解锁,点开相机,调到录像模式。手指稳定,没有一丝颤抖。

镜头对准了床上那对忘我的男女。

苏蔓迷醉地仰着头,白皙的脖颈拉出脆弱的弧度。贺承的手在她光滑的背上肆意游走,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蔓蔓”。高清的镜头,清晰地捕捉着每一个不堪的细节,每一个令人作呕的表情。

三十秒。一分钟。足够清晰,足够成为铁证。

录完。保存。手机屏幕暗下去,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张混乱的大床,苏蔓脸上那种全然陌生的、沉溺于情欲的表情,深深烙进眼底。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和荒芜之下,开始疯狂滋生的、冰冷的算计。

轻轻带上那扇虚掩的门。

“咔哒。”

一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内是肮脏的温床,门外,是我即将为他们铺就的、通往地狱的路。

走廊依旧安静,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我走向电梯,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淬了剧毒的剑。

手机在口袋里,沉甸甸的,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一颗已经启动倒计时的炸弹。

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缓慢得像在爬行。车窗紧闭,隔绝了外面嘈杂的喇叭声和城市的喧嚣。车里死寂一片,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单调的嘶嘶声。

我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机就放在副驾驶座上,屏幕漆黑,像一只沉默的、窥伺的眼睛。刚才录下的画面,那些声音,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循环播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刺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苏蔓迷离的眼神,贺承得意的喘息……还有三年前,我爸躺在太平间里,那张毫无生气的、灰败的脸。两幅画面在我脑海里疯狂撕扯、重叠。

“操!” 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又是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短促刺耳的尖叫,引来旁边车道司机不满的侧目。

不能失控。周凛,你不能失控。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暴怒。恨意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带来尖锐的痛楚,却也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报复。必须报复。但不是现在。现在冲回去,除了把自己变成一个可悲的、被愤怒支配的绿帽小丑,没有任何意义。

我需要冷静。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苏蔓的来电。屏幕上跳动着“老婆”两个字,此刻看起来无比讽刺。

我盯着那两个字,眼神冷得像冰窟。任由铃声在死寂的车厢里响了十几秒,直到自动挂断。很快,一条微信弹了出来。

苏蔓:老公,你到哪儿啦?我快到家了哦!今晚的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爱心][爱心]

后面还跟着一个俏皮眨眼的表情。

看着这条信息,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攫住了我。快到家了?惊喜?我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样子,或许刚从酒店出来,正对着镜子补妆,擦掉贺承留下的痕迹,然后若无其事地给我发这种甜腻的信息。

演技真好。好得让人心寒,好得让人……想毁灭。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微微颤抖。最终,我没有回复。一个字都没有。只是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副驾驶座上。眼不见为净。

车子终于驶入小区地下车库。停好车,熄火。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让那冰冷的恨意和疯狂滋生的计划,一点点沉淀、成型。

几分钟后,我推开车门。脸上的表情已经调整好,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工作后的疲惫。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金属门映出我的影子,眼神深处,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门开了。

暖黄的灯光倾泻出来,带着家的气息。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着精致的烛台,中间放着一瓶醒好的红酒。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还有……苏蔓身上那款她常用的、甜腻的香水味。

“老公!你回来啦!” 苏蔓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从厨房跑出来,身上系着那条我送她的、印着小雏菊的围裙。她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扑过来就想抱我。

在她靠近的瞬间,我闻到了。那丝极其淡薄、几乎被香水味掩盖的、属于贺承的古龙水味——一款叫“大地”的木质香调,贺承用了很多年。

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搅。

我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了她的拥抱,顺势把脱下的西装外套递给她,声音平静无波:“嗯,刚停好车。今天有点累。”

苏蔓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冷淡,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接过外套,嗔怪道:“累也要吃饭呀!今天可是我们的大日子!快去洗手,菜马上就好,都是你爱吃的!” 她转身走向厨房,脚步轻快,围裙的带子在纤细的腰后轻轻晃动。

我看着她毫无破绽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那甜美的笑容,那温柔的语气,此刻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

“好。” 我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发涩。转身走向洗手间。

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手掌,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像一头濒临绝境、却强行压抑着凶性的困兽。

苏蔓在厨房里哼着歌,锅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那么“家”。

我扯了扯嘴角,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极其冰冷、毫无温度的笑容。

好戏,才刚刚开始。我的“好老婆”,还有我的“好兄弟”,你们精心编织的这张网,我会亲手……一寸寸,把它撕碎。用你们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晚餐的气氛,诡异得如同裹着蜜糖的砒霜。

烛光摇曳,映着苏蔓精心烹制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她坐在我对面,巧笑倩兮,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像等待夸奖的孩子。

“老公,尝尝这个红酒烩牛尾,我炖了快四个小时呢!” 她殷勤地夹了一大块软烂的牛肉,放进我面前的骨瓷碟里。深褐色的酱汁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我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肉,送进嘴里。肉质确实酥烂,酱汁浓郁醇厚。味蕾尝到了美味,大脑却只反馈出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厌恶。胃里像塞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嗯,不错。” 我咀嚼着,咽下,声音平淡得像在评价一份外卖。

苏蔓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举起红酒杯:“来,老公,纪念日快乐!谢谢你一直包容我,爱我。” 她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眼神真挚得毫无破绽。

猩红的酒液在高脚杯里晃动,像血。我端起杯,与她轻轻一碰。玻璃相撞,发出清脆却空洞的声响。

“纪念日快乐。” 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目光掠过她精心修饰过的眉眼,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里,靠近锁骨下方,有一小块极其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红痕,被粉底小心地遮盖过,但在烛光下,靠近了还是能窥见端倪。

是吻痕?还是……别的什么?

心脏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我移开视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像点燃了一把火,烧得五脏六腑都灼痛起来。

“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感觉你今晚……不太开心?” 苏蔓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伸手想碰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缩回了手,避开了她的触碰。动作快得有些突兀。

苏蔓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担忧瞬间变成了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周凛?”

“没事。” 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刻意放慢,掩饰着刚才的失态,“下午开了个长会,头有点疼。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我揉了揉太阳穴,做出疲惫的样子。

“啊,这样啊……” 苏蔓松了口气,收回手,但眼神里那点慌乱并未完全褪去,她试探着问,“那……我待会儿给你按按头?或者早点休息?”

“不用了。” 我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吃完饭我想去书房处理点邮件,积压了不少。”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捕捉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对了,你今天……不是说加班吗?怎么回来这么早,还有时间做这么一大桌子菜?”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苏蔓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直视。她端起酒杯,掩饰性地抿了一口,才笑着说:“哦,那个……项目临时取消了嘛!组长说不用加班了,我就赶紧溜回来准备啦!想给你个惊喜嘛!” 她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带着刻意的轻松。

“临时取消?” 我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这么巧?我记得你早上还说那个项目很急,要赶进度。”

“是啊,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苏蔓放下酒杯,拿起筷子,低头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声音低了些,“谁知道甲方那边突然改主意了……也好,正好能回来陪你。” 她抬起头,努力扬起一个更灿烂的笑容,试图驱散这莫名的紧张感。

我看着她的表演,心底的寒意一层层漫上来。谎话连篇,面不改色。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

“是吗?” 我扯了扯嘴角,没再追问,只是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她的杯子添上,“那挺好。来,再喝一杯。”

苏蔓看着重新满上的酒杯,眼神里掠过一丝犹豫,但还是端了起来:“好,老公,我敬你。”

又是一杯酒下肚。烛光下,她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眼神也带上了一丝迷离的醉意,话似乎也多了起来。

“老公,” 她忽然放下酒杯,双手托着下巴,眼神迷蒙地看着我,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说……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好吗?你会一直……一直这么爱我吗?”

爱?

这个字眼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再用力搅动。下午酒店房间里那不堪的画面再次冲击着脑海。我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几乎要将玻璃捏碎。

“当然。”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你是我老婆,我不爱你,爱谁?”

苏蔓似乎被我的“温柔”安抚了,满足地笑了,眼神更加迷离:“我就知道……老公最好了……” 她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身体有些摇晃,“你知道吗……我今天……其实……”

我的心猛地一沉,屏住了呼吸。她要说什么?酒后吐真言?承认下午的事?

“……其实……偷偷给你买了块表……” 她吃吃地笑起来,眼神涣散,“江诗丹顿的……你上次……看杂志……说喜欢……我攒了好久的钱呢……惊喜吧……”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身体一软,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惊喜……老公……爱你……”,很快就没了声息,只剩下均匀的呼吸。

睡着了。

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烛光跳跃着,映着她沉睡的侧脸,恬静,美好,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谁能想到,这张纯真的面孔下,藏着怎样肮脏的背叛?

江诗丹顿?用谁的钱买的?我的?还是……贺承的“心意”?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喉咙。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看着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苏蔓,看着她领口下那若隐若现的红痕,下午在酒店录下的视频画面和声音,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再次清晰无比地回响在耳边。

恨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最后一丝残存的、名为“夫妻情分”的浮木。

我俯下身,凑近她耳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一字一顿地低语:

“苏蔓,你的‘惊喜’,我收到了。”

“我的‘惊喜’,你……准备好了吗?”

声音消散在寂静的餐厅里。我直起身,眼神彻底冷硬下来,再无一丝波澜。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书房,关上了门。

门内,是复仇的起点。门外,是虚伪婚姻的残骸。

我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没有立刻工作,而是点开了加密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下午录下的那段视频。我盯着那个文件图标,眼神幽深。

仅仅一个视频,不够。远远不够。这只能让他们身败名裂,但无法伤筋动骨。贺承家底厚实,苏蔓脸皮够厚。我要的,是让他们彻底失去一切,像三年前的我爸一样,坠入深渊,永无翻身之日!

贺承……贺承……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贺承现在是他父亲公司“启晟资本”的副总,分管投资和部分财务。启晟资本……三年前,就是他们联手做空了我爸的公司“恒远科技”,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闪现的火花,骤然亮起。

财务……投资……

贺承这个人,表面光鲜,骨子里却是个被惯坏了的赌徒。他喜欢刺激,喜欢高风险高回报的“捷径”。以前一起喝酒时,他就不止一次吹嘘过自己眼光毒辣,在灰色地带“玩”得转,赚过快钱。他爸把他放在这个位置,是信任,也是最大的隐患。

如果……能抓住他在财务上的把柄呢?挪用?违规操作?甚至……更严重的?

我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下午在酒店,除了愤怒和恶心,我还听到了什么?在推开门的瞬间,贺承似乎喘着气说过一句:“……放心,那笔钱……很快就能转出来……神不知鬼不觉……”

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没细想。现在回忆起来,那句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了锁孔!

钱?什么钱?转去哪里?神不知鬼不觉?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我脑海中迅速勾勒出雏形。心脏因为兴奋和冰冷的恨意而剧烈跳动。

我需要证据。需要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需要一把能把他和他背后的启晟资本,一起拖入地狱的刀!

我的目光,缓缓移向书桌角落。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支不起眼的、银灰色的录音笔。第二章书房的门隔绝了外面那个虚伪的世界。电脑屏幕的冷光是我唯一的光源,映在脸上,像一层冰霜。

我点开那个加密文件夹,下午录下的视频缩略图静静躺在那里。没有点开播放,光是看着那个图标,胃里就一阵翻搅。我把它拖进一个更深的、多重加密的隐藏分区,像埋葬一具腐烂的尸体。

现在,不是沉溺于愤怒和恶心的时候。愤怒是燃料,但需要精准的导火索。

贺承那句在酒店里、夹杂在喘息中的话,像毒蛇的信子,在我脑海里反复嘶鸣:“……放心,那笔钱……很快就能转出来……神不知鬼不觉……”

钱。转出来。神不知鬼不觉。

启晟资本。副总。分管投资和财务。贺承那副被金钱和欲望喂养出来的、狂妄又贪婪的嘴脸清晰地浮现出来。他骨子里就是个赌徒,信奉高风险高回报,以前在牌桌上就输红过眼,后来更是吹嘘过自己“玩转”某些灰色地带的“战绩”。他爸把他放在这个油水丰厚又监管相对宽松的位置上,简直是给饿狼看守羊圈。

一个计划,带着冰冷的锋芒,在我心底迅速成型。我需要知道他到底在动哪块“奶酪”,动了多少,怎么动的。我需要一把能把他和他背后的启晟资本钉死的铁证。

目光落在书桌角落那支银灰色的录音笔上。这是以前做项目访谈时用的,小巧,灵敏,续航长。我拿起来,检查了一下电量,满格。很好。

但光有录音笔不够。贺承不是傻子,尤其是在涉及核心利益的时候,他比狐狸还狡猾。我需要一个“饵”,一个能让他放松警惕、甚至主动向我“炫耀”的饵。

我的手指在冰冷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打开的财经新闻页面。一条不起眼的快讯跳入眼帘:“政策利好预期,新能源上游材料或迎风口。”

新能源……上游材料……锂矿?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骤然亮起。

贺承最近不止一次在酒桌上抱怨过,说他爸老古董,守着传统行业不敢放手,错过了多少新能源的暴富机会。他眼里那种对“风口”和“快钱”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我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相关信息。贺承有个发小,叫赵斌,家里在西南有点小矿的关系,但一直没混出什么名堂。贺承以前提过一嘴,说赵斌手里好像有个“还不错”的锂矿勘探资料,想拉他一起“搞点事情”,但被他爸以“风险太大”为由按住了。

风险?对急于证明自己、更急于填补“窟窿”的贺承来说,高风险恰恰意味着高回报的诱惑!

一个“完美”的诱饵,在我脑海中勾勒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拿起手机,翻出贺承的号码。看着屏幕上“贺承”两个字,下午酒店房间里那不堪的一幕再次冲击而来,恨意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拨号。

“嘟…嘟…”

响了几声,电话被接起。贺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慵懒和……不易察觉的餍足?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某个娱乐场所。

“喂?凛子?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是在家陪嫂子过甜蜜纪念日吗?” 他语气轻佻,带着惯有的、令人作呕的亲昵。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声音却刻意带上了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烦躁:“别提了。刚吵了一架,烦得很。出来喝一杯?老地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吵架?跟嫂子?不能吧,嫂子那么温柔贤惠……” 他话里带着试探,还有一丝……心虚?

“温柔贤惠?” 我冷笑一声,声音里恰到好处地透出被背叛的怨愤,“知人知面不知心!算了,不想提她。你就说,出不出来?不出来我找别人。”

“别别别!” 贺承立刻接话,语气恢复了那种“好兄弟”的爽快,“多大点事儿!兄弟陪你!老地方是吧?我这就过去!等我!” 他答应得飞快,带着一种急于确认什么、或者……安抚什么的急切。

挂了电话,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鱼儿,闻到腥味了。

我拿起那支银灰色的录音笔,塞进西装内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冰冷的金属外壳,带来一种奇异的镇定感。

推开书房门,客厅里一片寂静。苏蔓还趴在餐桌上,睡得很沉,烛光映着她毫无防备的侧脸。我面无表情地走过,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拿起玄关的车钥匙,开门,离开。

“砰。”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那个虚假的“家”。

老地方是市中心一家格调不错的清吧,叫“琥珀”。灯光昏暗,音乐舒缓,卡座之间有足够的私密性。我到的时候,贺承已经在了,面前摆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里沉浮。他看到我,立刻扬起一个热情的笑容,站起身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凛子!这儿!” 他拉我坐下,眼神在我脸上飞快地扫视,像是在寻找吵架的痕迹,“怎么了这是?脸这么臭?跟嫂子真闹别扭了?”

他身上那股“大地”香水的味道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下午在酒店房间里闻到的,就是这股味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强忍着,拿起他推过来的另一杯威士忌,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也压下了那股恶心。

“妈的!” 我重重放下杯子,发出“咚”的一声,脸上适时地堆起被激怒的烦躁,“女人心,海底针!我他妈累死累活,就想给她个好日子,结果呢?一点小事就跟我甩脸子!嫌我陪她时间少?我他妈不工作,哪来的钱养家!” 我刻意把话题引向“钱”和“工作”,声音带着被误解的愤懑。

贺承眼神闪烁了一下,立刻附和,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就是!嫂子这也太不懂事了!咱们男人在外面拼死拼活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让她们过得好点吗?不理解就算了,还闹脾气!不像话!” 他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来,兄弟,喝!一醉解千愁!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我跟他碰杯,又喝了一口,眼神“颓丧”地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仿佛陷入了某种“低落”的情绪。沉默了几秒,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用一种带着点不甘和试探的语气,压低声音问:“承子,你路子广,消息灵通。最近……有没有什么来钱快、又比较稳当的门路?”

贺承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像嗅到猎物的鬣狗。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也压低了,带着一种“兄弟间分享秘密”的亲昵:“怎么?缺钱了?还是……想搞点副业?”

我苦笑了一下,揉了揉眉心,显得很“疲惫”:“别提了。家里那位,开销越来越大,眼光越来越高。光靠那点死工资,压力山大。而且……”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透出一点“野心”的微光,“你也知道,我爸那事……我心里一直憋着股劲儿。总想着,得做出点样子来,不能让人看扁了。”

提到我爸,贺承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心虚,但立刻被他用更热切的笑容掩盖过去:“理解!太理解了!兄弟,你这想法就对了!男人嘛,就得有野心!” 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说到门路……嘿,还真有个现成的‘金矿’!就看兄弟你敢不敢玩了!”

来了!我心脏猛地一跳,内袋里的录音笔仿佛在发烫。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被勾起兴趣的疑惑:“金矿?什么路子?靠谱吗?”

贺承神秘一笑,左右看了看,确保没人注意我们这边,才用气声说道:“锂矿!知道吧?新能源的命根子!现在政策风口正猛,价格一天一个样!我有个铁磁儿,赵斌,家里在西南那边有关系,手里攥着一个刚探明储量的优质锂矿!绝对的一手资源!现在就想找靠谱的合伙人,一起开发,或者……直接转手,赚个快钱!”

他唾沫横飞,眼睛发亮,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关键是,这矿的手续……嘿嘿,有点‘历史遗留问题’,所以价格比市场价低一大截!但绝对安全!只要资金到位,运作一下,转手就是几倍的利润!神不知鬼不觉!” 他最后那句“神不知鬼不觉”,语气和下午在酒店里说“那笔钱”时,如出一辙!

我强压着心头的激动和冰冷的恨意,脸上露出既心动又犹豫的表情:“这……听着是诱人。但‘历史遗留问题’……风险不小吧?而且,启动资金得多少?”

“风险?” 贺承嗤笑一声,带着一种“你太保守”的优越感,“富贵险中求!没风险哪来高回报?至于资金……”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前期运作,这个数,三千万。我这边能解决大头!你只要跟投一部分,占个小股,等转手了,分你红利,绝对比你吭哧吭哧干十年赚得多!”

三千万!他解决大头?我心底冷笑。启晟资本的钱,就是他爸的钱!他所谓的“解决大头”,恐怕就是挪用公款!

“三千万……” 我皱紧眉头,显得很为难,“这可不是小数目。我得想想,还得……凑凑。”

“哎呀,想什么想!” 贺承急了,生怕我退缩,用力拍着我的肩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赵斌那边盯着的人可不少!我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才第一个告诉你!这样,” 他眼珠一转,压低声音,“你先准备个意向,不用太多,几百万意思一下,表示个诚意!剩下的,我这边搞定!等矿权一过户,转手卖掉,钱立马回来!快得很!到时候,嫂子想要什么表买不起?还用看人脸色?”

他极力描绘着暴富的蓝图,用金钱和“面子”诱惑我。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被内袋里那支冰冷的录音笔,清晰地捕捉下来。

我看着他因兴奋而微微涨红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下午他和苏蔓滚在一起的画面再次与眼前这张虚伪的脸重叠。恨意如同冰冷的岩浆,在胸腔里奔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但我只是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然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个被“说服”的、带着点“豁出去”的笑容。

“行!承子,我信你!这票,我干了!”

“好兄弟!够意思!” 贺承大喜过望,用力跟我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放心!跟着哥,保证让你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都他妈傻眼!”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志得意满。

我也将杯中辛辣的液体灌下喉咙,灼烧感一路蔓延到胃里。灯光下,贺承那张得意忘形的脸,在我眼中渐渐扭曲,变成一张通往地狱的通行证。

饵,已经抛下。鱼,咬钩了。

接下来,就是耐心地收线,看着他如何在贪婪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最“称职”的演员。

在苏蔓面前,我依旧是那个“工作繁忙”、“压力山大”的丈夫。只是“忙”得更彻底,回家更晚,话更少。面对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刻意的讨好,我保持着一种疏离的客气,偶尔流露出被“工作”困扰的烦躁,让她以为我所有的冷淡都源于此。

她眼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像受惊的兔子。她开始更频繁地发信息“关心”我,变着花样做菜,甚至笨拙地学着给我按摩肩膀。每一次触碰,都让我身体僵硬,胃里翻腾。但我忍住了,只是在她靠近时,不着痕迹地避开,或者用“累了”搪塞过去。

我需要她保持这种焦虑和不确定。这种状态下的她,更容易被贺承利用,也更容易……成为我计划中一枚不自觉的棋子。

和贺承的“合作”也在“顺利”推进。我按照他的要求,东拼西凑主要是做样子,象征性地打了两百万到一个他指定的、新开的皮包公司账户里,作为“诚意金”。贺承收到钱后,电话里的笑声都透着得意。

“凛子,爽快!钱收到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赵斌那边我已经搞定了,矿权过户就在这几天!快了!”

“嗯,承子,全靠你了。” 我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信任”和“期待”,手指却冰冷地划过手机屏幕,调出那个皮包公司的注册信息——法人代表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注册地在遥远的边陲小城。典型的洗钱通道。

我同步进行的,是另一条更隐秘的线。我通过一个绝对可靠、且与贺家毫无瓜葛的私人调查渠道,开始深挖贺承在启晟资本的财务操作。钱撒出去,信息碎片开始一点点汇聚。

调查结果触目惊心。

贺承利用职务之便,在启晟资本内部编织了一张复杂的资金网络。他通过虚增项目预算、伪造合同、关联交易等手段,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陆陆续续挪用了近五千万的公款!这些钱,一部分流入了他在境外开设的私人账户,一部分则流向了几个高风险的地下赌盘和非法集资项目,试图“钱生钱”,结果自然是血本无归!

而最近最大的一笔,正是他准备用来“运作”那个锂矿项目的三千万!这笔钱,已经通过几个空壳公司,转到了赵斌控制的那个皮包公司账上!所谓的“优质锂矿”,根本就是赵斌和贺承联手炮制的骗局!那个矿,要么是子虚乌有,要么就是毫无开采价值的废矿!他们的目的,就是利用这个“项目”做幌子,把挪用的巨额公款“洗白”成“投资利润”!

贪婪!愚蠢!疯狂!

看着调查员发来的、附带部分银行流水和合同扫描件的加密报告,我坐在黑暗的书房里,无声地笑了。笑容冰冷,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即将收网的兴奋。

贺承,你真是自寻死路!五千万的窟窿,足够你把牢底坐穿!连同你那个引以为傲的启晟资本,也要跟着你一起陪葬!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蔓发来的微信。

苏蔓:老公,你还在公司吗?我给你炖了汤,要不要给你送过去?[可怜]

我看着那条信息,眼神幽深。时机,快到了。

我回复:不用,快忙完了。你先睡。

放下手机,我拨通了贺承的电话。

“承子,”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焦虑”,“我这边……遇到点麻烦。”

“怎么了凛子?” 贺承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背景音里还有隐约的音乐声。

“我投那两百万……是挪用了公司一个项目的短期周转金。” 我语速加快,显得很“慌张”,“本来以为几天就能回笼,结果……项目那边出了点岔子,钱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财务总监好像察觉了,在查账!我这边快兜不住了!”

“什么?!” 贺承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惊怒,“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关键的时候!”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懊恼”地说,“承子,现在怎么办?那笔钱……矿权那边,能不能再快点?或者……你先帮我垫一下?等矿一出手,我连本带利还你!不然我这边要是被查出来,挪用公款,我就完了!”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默。我能想象贺承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他挪用的窟窿比我大百倍,他比我更怕“查账”这两个字!

几秒钟后,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被逼到墙角的狠厉:“妈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垫钱?我他妈现在哪还有活钱?!钱都砸在矿上了!”

“那……那怎么办?” 我“六神无主”地问。

贺承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似乎在飞快地权衡利弊。最终,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这样!你听着!你那个窟窿,两百万是吧?我想办法!但你必须给我稳住!绝对不能让财务查下去!拖!给我拖住!矿权过户就在这两天了!只要一过户,我立刻找下家!钱马上就能回来!到时候别说两百万,两千万都给你填上!”

“真的?承子,全靠你了!” 我“感激涕零”。

“废话!你是我兄弟!我能看着你死?” 贺承的声音带着一种虚假的义气,“记住!稳住!等我消息!这两天别他妈再给我出幺蛾子!”

“好!好!我一定稳住!” 我连声答应。

挂了电话,书房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计划,正在按照我的剧本,一步步走向高潮。贺承被我“逼”得狗急跳墙了。他所谓的“想办法”,无非是拆东墙补西墙,从他那个已经千疮百孔的资金池里,再冒险挪出一笔来堵我的“窟窿”。这只会让他的罪证链条更加清晰,更加致命!

而苏蔓……我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她发来的那条带着可怜表情的信息。她,也该上场了。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老公?” 苏蔓的声音带着惊喜和小心翼翼。

“蔓蔓,” 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甚至带着一丝沙哑的“脆弱”,“你……现在能来公司一趟吗?帮我送份文件回家,很重要。我……我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你怎么了?我马上来!” 苏蔓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担忧。

“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虚弱”地说,“文件在我办公桌左边第一个抽屉,一个牛皮纸袋,上面写着‘启晟-锂矿合作备忘’。你帮我拿回家,锁进我书房的保险柜里。钥匙在……在我书桌右边笔筒最下面。”

“启晟?锂矿?” 苏蔓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很快被担忧掩盖,“好,好,我马上去拿!老公你等着,我送完文件就回来照顾你!”

“嗯……路上小心。” 我“疲惫”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没有一丝慌乱,只有冰冷的算计在流淌。

那份所谓的“启晟-锂矿合作备忘”,是我精心准备的“礼物”。里面只有薄薄几页纸,内容半真半假,重点突出了项目的“暴利前景”和贺承在其中“举足轻重”的作用,还“不经意”地提到了资金已经“到位”三千万正是贺承挪用的那笔,以及“即将完成矿权过户”的关键节点。

这份文件,本身没什么法律效力。但它是一个信号,一个诱饵,一个……专门为苏蔓和贺承准备的,点燃猜忌和恐慌的导火索。

苏蔓看到“启晟”、“贺承”、“锂矿”、“三千万”这些字眼,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联想到贺承最近可能的“资金紧张”?会不会担心贺承出事?以她对贺承的“关心”,她一定会忍不住,把这份“重要文件”的内容,透露给贺承!

而贺承,这个惊弓之鸟,在听到“锂矿合作备忘”这几个字,尤其是听到“三千万资金到位”时,会是什么反应?他只会更加确信,我对他那个骗局深信不疑,并且“不小心”把这么“重要”的文件泄露给了苏蔓!他会更加疯狂地催促赵斌完成那个虚假的矿权过户,好尽快套现跑路!同时,他也会更加警惕,甚至可能……对苏蔓这个“知情人”产生别样的心思。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恐惧的土壤里疯狂生长。

我睁开眼,看着电脑屏幕上加密文件夹里那些冰冷的证据——录音、银行流水、虚假合同、调查报告……它们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静静地等待着,刺向猎物咽喉的那一刻。

网,已经收紧。猎物,在陷阱中疯狂挣扎。

好戏,就要开场了。

苏蔓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不到一个小时,我的手机就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息:老公,文件拿到了,已经锁进保险柜了。你怎么样?我这就回家陪你!

我没有回复。只是调出了书房的远程监控画面一个极其隐蔽的针孔摄像头,安装已久,从未启用过。画面里,苏蔓正站在我的书桌前,手里紧紧攥着她的手机,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恐惧。她显然已经看过了那份“备忘”的内容。

她犹豫了几秒钟,手指颤抖着,飞快地在手机上按动着,似乎在发信息。发完,她像被烫到一样把手机丢回包里,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

鱼儿,上钩了。

我关掉监控画面,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现在,只需要等待。等待贺承的反应,等待他们自乱阵脚。

等待,是猎手最残忍的温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钝刀子割肉。我强迫自己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邮件,但心思全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上。

终于,在临近午夜的时候,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贺承。

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按下录音键。

“周凛!你他妈什么意思?!” 贺承的咆哮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充满了气急败坏和一种被背叛的狂怒,“那份‘备忘’是怎么回事?!苏蔓怎么会看到?!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我“懵”了一下,声音带着被吵醒的“迷糊”和“不解”:“承子?大半夜的……什么备忘?什么苏蔓看到?你在说什么?”

“装!你他妈还给我装!” 贺承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苏蔓都告诉我了!你让她去你公司拿了一份什么‘启晟-锂矿合作备忘’!还他妈锁进保险柜了!周凛!你搞什么鬼?!那东西能随便给人看吗?!尤其是给苏蔓?!”

“啊?那份文件?” 我“恍然大悟”,随即语气变得“懊恼”和“自责”,“哎呀!坏了!我……我下午头疼得厉害,晕乎乎的,忘了那份东西还在桌上!蔓蔓问我有没有重要文件要拿,我就顺口说了……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承子,对不起!我……”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贺承怒吼着打断我,“你知不知道那里面写了什么?!资金到位三千万!矿权马上过户!这他妈要是泄露出去……”

“不会的不会的!” 我“急切”地打断他,声音带着“保证”,“蔓蔓是我老婆!她不会乱说的!而且我跟她说了那是机密,让她锁好!承子,你放心!我保证她不会……”

“你保证个屁!” 贺承的声音充满了不信任和恐慌,“周凛!我告诉你!这事要是出了岔子,咱们谁都别想好过!那三千万……那三千万要是……”

他猛地刹住了话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电话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他压抑不住的、带着恐惧的喘息声。

我握着手机,无声地笑了。他慌了。彻底慌了。那三千万,就是他挪用的公款!他怕了!

“承子?” 我“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声音带着“担忧”,“你……你没事吧?那三千万……怎么了?是不是……项目出问题了?”

“没……没有!” 贺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强硬,“项目好得很!过户很顺利!钱……钱也没问题!你少他妈瞎操心!管好你老婆的嘴!要是让我知道她乱说一个字……”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浓得化不开。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管好她!” 我连声“保证”,语气“卑微”。

“哼!” 贺承重重哼了一声,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这两天给我安分点!等我消息!” 然后“啪”地挂断了电话。

忙音传来。我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结束的录音界面,眼神冰冷如刀。

贺承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他对苏蔓的威胁,更是赤裸裸。很好。猜忌和恐慌的毒药,已经开始在他们之间发酵。

我调出苏蔓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老公?” 苏蔓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刚哭过,充满了惊魂未定和恐惧。

“蔓蔓,” 我的声音异常“低沉”和“沙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你……睡了吗?”

“没……没有。” 她的声音在发抖。

“刚才……贺承给我打电话了。” 我“艰难”地开口。

电话那头传来苏蔓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压抑的啜泣。“他……他骂你了?他……他好凶……他刚才也给我打电话了……他……他威胁我……” 她的恐惧几乎要溢出听筒。

“别怕,蔓蔓。” 我“安慰”道,声音带着一种强撑的“镇定”,“他……他也是太紧张那个项目了。毕竟……涉及的钱太多了。三千万啊……万一出点差错,谁都担不起。”

我刻意强调了“三千万”这个数字。

“三千万……” 苏蔓喃喃地重复着,声音里的恐惧更深了,“老公……那个项目……真的没问题吗?贺承他……他刚才的语气好可怕……他会不会……会不会……”

“别瞎想!” 我“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心”,“贺承是我兄弟!他路子广,有把握!虽然……虽然这次他挪用的钱是有点……” 我“不小心”说漏了嘴,立刻“懊恼”地停住。

“挪用?!” 苏蔓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老公!你说什么?贺承他……他挪用了钱?挪用了公司的钱?!那三千万……是……是……”

“嘘——!” 我“紧张”地制止她,“蔓蔓!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也是……也是猜的!贺承他最近资金调动是有点……不太寻常。但他是启晟的太子爷,也许……也许有别的门路呢?总之,这事你知道就行,千万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贺承!不然……不然我们可能真的会有大麻烦!贺承他……他现在就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我半真半假,半是警告半是恐吓,将“贺承挪用巨额公款”和“他正处于疯狂危险边缘”的信息,清晰地烙印在苏蔓惊恐的脑海里。

电话那头,苏蔓的呼吸急促得像是要窒息,只剩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她显然被彻底吓坏了。

“好了,蔓蔓,别哭了。” 我“温柔”地安抚,“记住我的话,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等矿权一过户,钱回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安心睡觉,好吗?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晚点回去。”

“……好……老公……你……你小心点……” 苏蔓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依赖。

“嗯,睡吧。” 我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书房里一片死寂。我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闪烁,冰冷而遥远。

苏蔓的恐惧,贺承的狂躁,都被我精准地操控着。猜忌的毒藤已经缠绕住他们,恐慌的火焰正在他们心底燃烧。

贺承为了尽快“填坑”和“脱身”,只会更加疯狂地催促那个虚假的矿权过户。而苏蔓,这个被吓破了胆的“知情人”,在巨大的恐惧和贺承的威胁下,会做出什么?她会不会为了自保,或者……为了“帮助”贺承,而做出更愚蠢的事情?

无论她做什么,都只会加速他们滑向深渊。

我拿起书桌上的相框。里面是我爸意气风发的照片,笑容爽朗。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玻璃表面。

“爸,” 我对着照片,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刻骨的寒意,“再等等。很快,那些欠你的,欠我们的……我会让他们,连本带利,血债血偿。”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一场毁灭的风暴,正在这虚假的平静下,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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