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的婚姻的结局

订婚宴上，女友父亲突然把彩礼加到50万，我妈当场摔了酸菜面碗。“50万？

你闺女是镶金了还是嵌玉了？我儿子不娶了！”我被夹在中间劝了两句，

我妈甩手就给了我一耳光：“白眼狼！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脑子一热，

回手也甩了她一耳光。我妈愣了半秒，尖叫着撞向墙角，血顺着破旧墙皮往下淌。

邻居冲进来时只看我僵立原地，指尖滴着血，冷眼看着地上昏死的母亲。1.我叫陈大河，

生在巴掌大的柳溪村。女友林月牙，跟我一样是土里刨食长大的。

我俩的关系好比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榆树，根须在地下缠了十几年，钻得透透的。

月牙她爹林老栓，是个远近闻名的倔牛筋。订婚这天，我家灶火通红，

锅里炖着我妈王桂芬最拿手的酸菜白肉宽粉条子，

那浓郁的酸香霸道地挤满了三间老屋的每一道墙缝。几样荤素大盘子端上桌，

我妈还在厨房忙活，我爹闷头抽着旱烟。我和月牙在院子里拣豆子，手指偶尔碰一下，

她耳根子就红得要滴血。酒过三巡，菜也就吃了那么几轮。林老栓端着酒杯站起来，

粗壮的手指关节像老树的瘤疤。他清清嗓子：“桂芬、老陈兄弟，大河这孩子实诚，

月牙跟着他，我放心。就是这彩礼嘛，”他顿了顿，那眼神精明得像集市上掂量牲口的贩子，

“咱柳溪河上游靠山屯的老李家闺女，前些日子出门子，人家可是实打实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胡萝卜似的手指头，叉开着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凉气顺着脊椎往上爬。当初明明说好的是十万，添点金器。五十万？

把我家三间瓦房连带院子里的老母猪一起卖了，也凑不齐零头！我爸呛了口烟，

咳得惊天动地。我妈王桂芬端着刚煮好的一大碗酸菜面正要迈进堂屋门槛，

那冒着腾腾热气的粗瓷大碗“哐当”一声，干脆利落地砸在地上！酸菜白肉粉条子泼溅开来，

油腻的汤水溅湿了林老栓崭新的裤脚。“五十万？！”我妈尖利的声音像淬了火的锥子，

穿透屋顶，“林老栓！你闺女是镶了金子还是嵌了玉石？

还是你那张老脸贴了金箔面子要五十万来糊？！告诉你，我儿子——不娶了！

”空气瞬间凝固，比腊月河面的冰还硬。月牙“哇”地哭出声，捂着脸冲了出去。

林老栓的脸先是涨成猪肝色，接着又气得煞白，胡子直抖：“王桂芬！

你……你把唾沫给我舔回去！这门亲事是你家上竿子求来的！”我爸想站起来劝，

腿软了一下又跌坐回去。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像钻进了十只马蜂，

眼前是我妈叉着腰跳脚骂街的泼悍，耳边是月牙那绝望的哭声。

一股邪火“轰”地顶上了我的天灵盖：“妈！你少说两句！月牙她爹，

您也别……”话没说完，脸上猛地炸开一片火辣辣的钝痛！“啪！”响亮的一记耳光，

结结实实扇在我左脸上。我妈王桂芬那双常年干活布满老茧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一个趔趄撞到桌子角，半边脸瞬间麻了。“小畜生！翅膀硬了？

会跟你妈呛声了？！”我妈指着我鼻尖，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有了媳妇忘了娘是不是？！”脸颊火烧火燎地疼，耳朵里是她尖利刺耳的咒骂，

脑子里全是月牙哭着跑开的背影和林老栓那张贪婪算计的脸。

这些年被“听话懂事”压着的憋屈、被她“都是为了你好”操控的窒息感，

像地窖里发酵过度的酸菜，那股子憋闷的酸腐气猛地冲破了盖板！“够了！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变形。身体比脑子更快，胳膊抡圆了，

带着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和愤怒，狠狠回敬了过去！“啪！”这一声，比刚才那声更脆，

更响，仿佛能震碎屋顶的瓦片。时间，似乎被这记耳光抽得停滞了一瞬。2.我妈王桂芬，

那个永远腰板挺直、骂遍全村无敌手的强悍女人，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边。她捂着脸，

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我，眼神空洞得吓人，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几秒钟的死寂，静得能听到墙角蛐蛐的叫声。空气凝成了沉重的铅块，堵在每个人的喉咙口。

突然，她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像野兽濒死般的尖利嚎叫——“啊——！

”那声音凄厉得能划破夜空。下一秒，她像一枚失控的炮弹，猛地低头，不再看我，

不再看林老栓，不再看这屋里的一切，而是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堂屋黑黢黢、布满灰尘蛛网的墙角——狠狠地撞了过去！“砰！”一声闷响，沉重，

结实，带着骨头与硬物碰撞的令人牙酸的质感。我妈的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

靠在肮脏的墙角，像一袋被丢弃的破旧粮食。一道暗红的血线，沿着她花白的鬓角蜿蜒而下，

流过她灰白的脸颊，滴落在她洗得发白的旧蓝布褂子上，

最后无声地渗进墙角那道早已斑驳开裂的墙缝里。那面墙，黄泥混着麦秆，

曾经被我爹一遍遍修补过，此刻灰尘簌簌落下。整个屋子是死一样的寂静。

林老栓手里的酒杯“当啷”掉在地上，碎成几瓣。我爸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在椅子里，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邻居赵婶刚巧推门进来借盐，她手里攥着个空碗，

那声闷响和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手里的碗“哐当”摔得粉碎：“老天爷啊——！桂芬！！杀人了啊——！

”尖叫声像投入死水的巨石，砸开了凝固的场面。邻居们闻声蜂拥而至，

小小的堂屋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无数道目光像钢针一样扎在我后背——惊骇、鄙夷、恐惧、唾弃。

“大河……你把你妈……打死了？”赵婶颤抖着问，看着我的样子如同看着厉鬼。

我爸这才如梦初醒，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扑到我妈身边，笨拙地想把她抱起来，

又不敢动，只是抖着手去探鼻息。我站在原地，像一截被雷电劈焦的木桩。

脸上挨我妈打的地方还在火烧火燎地疼，那只甩出耳光的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着，

指甲缝里好像还残留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我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上。

指尖，一滴暗红的血珠，正缓慢地凝聚、变大，然后无声地坠落在地面的尘土里，

砸出一个深色的小点。冰冷，粘稠。那是我妈的血。堂屋里炸开了锅。

赵婶的尖叫引来更多人，邻居们像潮水般涌进窄小的门框，挤得屋里水泄不通。

无数道目光刀子一样剐在我身上，惊恐、嫌恶、唾弃，像泥巴糊住了我的口鼻。“天爷啊！

大河把他亲娘……打死了？！”有人低声惊呼。“畜生啊！白养这么大！

” “桂芬婶子命苦啊……”议论声嗡嗡作响，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爸陈老栓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双眼赤红，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老兽。

他一反平日的懦弱沉默，爆发出骇人的力气，抄起门后顶门的粗木棍，

咆哮着朝我抡过来：“小畜生！我活劈了你！！”棍风带着呼啸砸向我头顶，

那股疯劲是真的想要我的命。我下意识想躲，双脚却像被钉死在冰冷的地面上，动弹不得。

眼前晃过的是我妈撞墙前那空茫茫的眼神，还有月牙哭着跑走的背影。劈死也好，一了百了。

棍子没落下来。林老栓不知何时冲到我前面，

那常年扛木头打石头练就的粗壮胳膊死死架住了我爹的手腕。木棍悬在我头顶几寸，

剧烈地颤抖。“老陈！住手！”林老栓的声音粗嘎，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力道。

我爸像被抽了筋骨，粗木棍“哐当”掉地上。他猛地蹲下去，抱住头，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濒死般的呜咽，肩膀剧烈地抽动。

“我的桂芬啊……我的老婆子啊……”那哭声撕心裂肺，砸在每个人心上。“没死！

”林老栓吼了一嗓子，压过屋里的混乱。他探过我妈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虽然微弱，

但还在跳。“头上豁了个口子，赶紧送镇卫生院！”他吼完，猛地转头，

那双常年精明算计的眼睛死死盯在了我脸上。不再是看未来女婿的掂量，

也不是刚才谈彩礼时的贪婪，

那眼神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震惊、后怕、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你，

”他伸出手指，那根胡萝卜似的手指头此刻看起来有点抖，点着我的鼻子，“陈大河！

你等着！这事没完！”他不再看我，转身像个将军一样指挥起来：“老赵！

把你家三轮车推过来！二狗！搭把手抬人！轻点！小心头！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一动不动的我妈抬了出去。

脚步声、催促声、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渐渐远去。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屋子骤然空了，

只剩下摔碎的碗碟、泼洒的酸菜汤、墙角和地上刺眼的暗红血迹，

还有孤零零站在屋子中央的我。我慢慢走到墙角，蹲下身，伸出手指，

摸了摸那片黏腻、湿冷的暗红。3.我妈在镇卫生院昏迷了一天一夜。那记耳光，

还有她自己撞墙的决绝，终究没要了她的命，只在鬓角留下一条蜈蚣似的疤。

我成了柳溪村的瘟疫。没人愿意跟我说话，走在路上，背后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像冬天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