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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其它小说《记忆消防为什么记不住东西男女主角雅各冰冷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和贝小厮”所主要讲述的是:冰冷的液体顺着导管缓缓渗入雅各颈侧的神经接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麻他躺在这间诊所苍白无菌的治疗椅眼角的余光瞥见护士冷漠而精准的操作动这动和他卖掉自己那段“创业失败、被女友抛弃”的黯淡记忆时一模一交易员站在旁光滑的合成革西装一丝不脸上挂着仿佛经过精密计算的职业微像橱窗里的模完美却虚只有眼神深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评像探针一样刺探着交易的价唯...
主角:雅各,冰冷 更新:2025-07-29 12:2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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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液体顺着导管缓缓渗入雅各颈侧的神经接口,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麻木。
他躺在这间诊所苍白无菌的治疗椅上,眼角的余光瞥见护士冷漠而精准的操作动作。这动作,
和他卖掉自己那段“创业失败、被女友抛弃”的黯淡记忆时一模一样。交易员站在旁边,
光滑的合成革西装一丝不苟,脸上挂着仿佛经过精密计算的职业微笑,像橱窗里的模特,
完美却虚假。只有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评估,像探针一样刺探着交易的价值。
唯一的不同,是这次他身边坐着的“商品”来源——那个干枯瘦小的老妇人。
雅各的眼珠艰难地转动,目光落在那张布满沟壑、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上。她的眼睛浑浊,
像蒙着雾气的湖,却死死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专注,
凝视着他颈侧导管内流动的淡蓝色记忆萃取液。仿佛那流走的不是冰冷的溶液,
是她一生的血肉精华。雅各心头一阵莫名的抽紧。太贵了。
这几乎是他卖掉自己那段不愉快记忆、加上东拼西凑透支所有信用额度换来的钱的总和。
但他没办法。城市的光无使再璀璨,也无法照亮他心底那片冻土。失眠,焦躁,
对生活的倦怠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来越紧,每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痛楚。
他需要这个。
穿着白大褂、语调毫无起伏的“记忆顾问”克莱尔医生描述的——“编号‘晨曦’记忆样本,
经认证,情感峰值以‘温暖’‘宁静’为主,强度罕见”。“艾达·格伦维尔夫人,
”交易员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宣读一份商品说明书,“您确定出售这段核心生命记忆,
作为临终体验项目?根据协议,一旦完成交易,不可撤回。”老妇人——艾达,
她的脸皮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底深处,那片灰白的浓雾似乎被什么搅动了一下,
但迅速复归沉寂。她的视线终于从导管上挪开,转向雅各。那目光,空洞得像枯井。“是的,
确定。”艾达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铁片。她顿了顿,嘴唇蠕动着,
仿佛在咀嚼某个难以咽下的音节,
缓慢:“孩子……这是……一片好光……暖的……你会明白……”最后一个音调轻微地飘着,
毫无重量,落在无菌室的冰冷空气里,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雅各的心莫名下沉了一下,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那片好光?这形容带着一种古怪的、几乎不像是形容阳光的诗意,
反而透着股令人不安的阴森。但他努力把这不安压下去。顾问评估过了,仪器验证过了,
市场规则在这里。他需要这片“光”。他没得选了。交易员的手指在空气中快速点划,
悬浮在雅各眼前的半透明交易界面上跳动着绿色的最终确认符文。“程序认证完毕,
记忆转移即刻执行。”他的声调没有任何变化。一股强劲而冰冷的洪流猛地冲入雅各的意识!
剧烈的眩晕瞬间攫住了他,视野破碎成无数旋转的色块和刺耳的嗡鸣。
治疗椅仿佛在疯狂旋转、下坠。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指甲死死抠进冰冷的合成革扶手。眩晕的浪潮尚未完全退去,
另一种感觉便悄然无声地蔓延开来。像冻僵的肢体被小心翼翼放入温泉池水。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庞大到难以形容的暖意,柔和,蓬松,带着某种让人骨头都酥软的力量,
温柔而坚定地包裹了他。不是火炉那种滚烫的燥热,是春天午后被晒得暖洋洋的棉絮,
轻轻覆盖住灵魂深处每一个冰冷的角落。雅各急促的心跳,在这样磅礴的温柔里,
竟然奇迹般地、一点一点平复下来。他看到——或者更确切地说,
是感受到了——一个明亮的窗边。模糊的金色光线慷慨地泼洒进来,在地板上流淌。
空气中悬浮着细微的、舞蹈般的金色尘埃。一双布满深褐色老年斑的手出现在视野下方,
端着一个粗瓷杯,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那温暖的光线。
一种纯粹的、带着淡淡植物芬芳的温暖香气钻入鼻腔。宁静。像风暴过后的港湾,
绝对的平静包围着他。过去的焦虑、失眠,那些让他夜不能寐的尖锐碎片,
在这片无边的金色暖意中,像落入水中的沙砾,悄然沉入了意识最柔软、最沉寂的底层。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那张想象中铺着干净、散发着洗衣皂香气的棉布床单上,
彻底地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第一次松弛到可以沉入无梦的酣眠。
“这是……”雅各在意识深处喃喃自语,几乎要发出满足的叹息,
“……光……”他理解了艾达那干涩的话语所指。这片记忆,本身就是阳光的化身,
温暖得不可思议。护士拆除了他颈侧的接口贴片。冰冷的不适感消失了。雅各慢慢坐起身,
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看向艾达刚才坐着的角落。
那张简陋的合成材料椅子空着。“她走了,交易完成后即刻离场。
”克莱尔医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低头查看手腕上的便携式终端屏幕,
淡淡的蓝光映在她同样毫无表情的脸上,“您的生理数据读取良好,
‘晨曦’融合度初步反馈为优秀。”雅各没在意医生公式化的话语,
他的整个身心都被一种新生的、慵懒的满足感浸透了。
他走出那栋嵌满暗色玻璃、如同金属巨兽般的“伊甸园记忆诊所”大门,
深吸了一口城市浑浊的空气。往日闻起来充满汽车尾气和廉价食物混合物的空气,
此刻竟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的生命气息。傍晚灰蒙蒙的天色落在眼里,
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朦胧而柔和的滤镜。车水马龙的喧嚣钻入耳朵,不再刺耳烦躁,
反而形成一种规律而遥远的背景音,像某种低沉的摇篮曲。雅各知道,这感觉不对。
像一个滴酒不沾的人突然被灌下整瓶烈酒,那非自然的、汹涌而至的宁静与满足感,
庞大得令人心慌。它排山倒海地覆盖了一切,如同无边的金色海水,
礁石、不安的漩涡、甚至偶尔跳动的希望火花——彻底淹没在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汪洋之下。
他回到家,那间他为了省钱租下的单身公寓。墙壁剥落,角落里堆放着搬家箱,
一只蟑螂嚣张地从破水槽边缘爬过。这景象在以前会让他瞬间感到窒息和厌恶。现在?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像一个与己无关的冷漠看客。那些曾让他夜不能寐的焦虑,
那些在寂静深夜啃噬内心的尖锐绝望,此刻像被打包塞进了意识最遥远的储藏室,
还被上了十道沉甸甸的锁。
传来邻居激烈的争吵声——似乎是为了某笔电费账单——也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传进来,
模糊不清,无法激起丝毫波澜。他拉开冰箱,拿出一瓶合成营养饮料,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一种巨大的疲惫感袭来,但并非精疲力竭,更像是卸下了所有重负后的脱力。
他连外衣也没脱,重重地倒在床上。合上眼的瞬间,那窗边的温暖幻境就温柔地裹住了他。
阳光抚摸皮肤的感觉如此真实,粗瓷杯的温度透过记忆熨贴着掌心,
那种草木的清香仿佛依旧萦绕在鼻端。他放任自己沉入其中,像一个渴望温暖的赤子,
蜷缩在太阳底下最松软的那片草地。第二天清晨,雅各是被窗外穿透薄雾的阳光唤醒的。
没有闹钟的尖叫,没有惊醒后心脏狂跳的恐惧。他睁开眼睛,房间里光线充足,
尘埃在光柱中安静地悬浮着。一种奇异的平稳感扎根在他的胸腔,
像被一根无形的、坚固的轴稳稳贯穿。昨夜那汹涌而来的平静汪洋似乎退却了一些,
但并没有消失,而是沉淀下来,汇流成一条温暖而平缓的意识之河,在深处无声流淌。
他起身,走向狭小的洗手间镜子。镜中的男人穿着皱巴巴的旧T恤,头发凌乱,
眼底的乌青淡了许多,不再那么刺目狰狞。最明显的变化是眼神。
不再是过去那种被生活的砂轮反复打磨后的疲惫、焦虑和挣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停滞的沉静。像风暴平息后的海面,宽阔而缺乏生命涌动的迹象。
一阵饥饿感传来,很清晰。雅各意识到自己几乎一整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他犹豫了一下,
走进厨房角落那个仅容转身的窄小空间。冷硬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打开头顶上方那个老旧的电炉开关,幽蓝的火焰在冰冷的合金炉头上噗地点燃。
他拿出冰箱里仅剩的两枚鸡蛋和一小块廉价合成火腿。动作有些生涩,
磕鸡蛋时没控制好力道,一丝粘稠的蛋清溢流出来,沾染在他的指尖。他动作一顿。
一种奇异的温热感倏地流过那只沾着蛋清的手指,瞬间沿着手臂直冲脑门。那不是火的温度,
也不是窗外阳光的感觉。更柔和,更贴身……仿佛有另一只无形的手,
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甚至是珍惜和感伤的温柔,正轻轻地覆在他的手背上,
感受着他皮肤的温度和肌肉细微的颤动。雅各猛地抽回手,像被电流击中。
他环顾冰冷的厨房,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炉火上渐渐滋响的油声,空无一人。幻觉?
记忆残留的碎片?但那股被另一只“手”触抚的真实感,
甸甸的情绪重量——一种遥远、沧桑、带着岁月腐朽感的温柔——还清晰地印刻在神经末梢,
挥之不去。它像个细微的楔子,钉入了他意识深处那片完美的温暖平静。一丝冷意,
细小却尖锐,从他平静的意识河床深处悄然渗了出来。傍晚,他坐在狭窄的窗台上,
看着城市渐渐亮起的霓虹灯火。疲惫感再次涌来,带着暖意的倦怠,像温水一般浸泡着他。
那温暖窗台的幻象立刻如约而至。阳光,窗外的树影在微风里轻轻摇曳,
他或者说艾达记忆里的那具身体坐在那里,安稳,平静。这暖意是那么纯粹那么巨大,
如同有形的物质托举着他下沉的灵魂。就在这平静即将把他彻底拖入无梦深眠的温柔边缘时,
一个极其突兀的、冰冷的细节,如同寒冰碎片,猛地刺破了这幅温暖的图画!一只手。
同样是布满了深褐色老年斑、皮肤松弛的手,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视野下方,
搭在铺着粗糙棉布料的腿上。那手里捏着一把餐刀。
一把最普通不过的、镀铬银色已经磨损的餐刀。刀身冰冷,窄小,
刃口微微反着窗台透进的光线。一种绝对零度的死寂寒意,瞬间从这把刀上辐射开来,
刺穿了那层包裹一切的温暖屏障,直直扎进雅各昏沉的核心!温暖与冰冷的极端对立,
像两股电流在他灵魂深处疯狂对撞,瞬间产生的撕裂感让他全身僵硬,几乎窒息。温暖?
这画面里只有一片浸透骨髓的虚无冰海!这是什么?这是记忆的错误?
是那个所谓“临终关怀”的另一面?冷酷的现实?
没等雅各从那剧烈的撕裂感和彻骨寒意中挣扎出来,一个意识碎片,
微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残烛,却又无比清晰地飘了过来,
直接叩击在他狂跳的心脏上:“……再等等……”声音直接响起在意识最深处,
像被密封在万年冰川里的叹息。“……再……等等……光……”声音破碎,
充满一种精疲力竭到极点后、连绝望本身都已被消磨殆尽的……放弃。
仿佛已经走了太长太长的路,终点却依旧在黑暗中,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坚持的力气。
那不是哀恸的哭泣,更像一捧灰烬中散尽热力的最后一点余温,轻飘飘地宣告着终结。
雅各猛地睁开眼!心脏在他胸腔里像失控的重锤疯狂擂动,每一次撞击都带来冰冷的麻痹感,
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窗外的霓虹灯还在规律闪烁,
却再也驱不散这窄小房间内瞬间弥漫开的、如同棺木内壁般浓稠的恐惧。那温柔温暖的幻境,
此刻在他脑海里,如同一张精美的画皮,底下掩盖着漆黑冰冷的、通往地狱的真实入口。
他手脚冰凉,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冷汗瞬间浸透了贴身的T恤。第三天。
雅各感觉自己像站在一条绷紧的钢丝上。那条温暖的意识河流仍在流淌,却变得浑浊、滞涩。
暖意并未消失,却开始掺杂着无法言说的沉重粘稠感,仿佛河底淤积着厚厚一层冰冷的淤泥,
散发出无形的压力。头痛在清晨不期而至,并非那种尖锐的刺痛,而是沉闷的钝痛,
像一只无形的手从大脑内部缓慢而持续地挤压着、碾压着。
他试图用疯狂购物和暴饮暴食这种最直白廉价的刺激将自己拉回“现实”的轨道。
崭新的、闪着冰冷光泽的个人电脑,标签还没撕掉的名牌大衣和皮鞋随意地堆在客厅角落。
桌上散乱着高级餐厅送来的冷掉的餐盒残渣,昂贵的合成烤肉油腻地黏在一次性餐盘边缘。
这些,都是他用卖掉自己那段绝望记忆的信用额度支付的。
消费数字在账户通知界面疯狂跳动,透支的警报红光闪烁。但雅各的指尖划过去,
没有任何感觉。没有满足的快感,没有虚荣的膨胀,也没有债务压身的惶恐不安。
内心那个本该响起的警示声,被那庞大温吞的平静彻底屏蔽了。
他看着屏幕右上角那触目惊心的赤字提醒,像是在看一份与己无关的天气预报。麻木。
一种被浸泡在温水里慢慢煮透、连神经末梢都迟钝了的麻木。他倒在床上,
昂贵的、带着化工味香气的床品紧贴着脸颊。头依旧沉甸甸地痛着。他闭上眼,
渴望那熟悉的窗边阳光来中和这钝痛。温暖的幻境再度缓缓铺陈,窗边的光,
木质窗框触手可及的细微纹理,一切都带着令人沉溺的召唤力。画面稳定下来。
雅各的“视线”落在了那双布满老年斑的手上。就是这双手。今天,它没有端杯。
它只是安静地搁在铺着洗得发白、但干净平整的棉布床单上。深褐色的斑点像岁月的图章,
烙印在皮肤松弛的指节。一只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极细的素圈戒指,金属光泽暗淡。
雅各的意识体漂浮在这视角里,一种深切的疲惫感透过那双苍老的手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这时,另一个画面如同幽灵般闪现、叠合。同样是这双手,指节紧绷,
皮肤因为用力而更显苍老干瘪。它紧紧攥着一把银灰色的剃须刀片!刀片单薄、锋利。
握刀的姿态透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神经质般的僵硬。指甲微微陷进苍老的皮肤里。
两个画面在雅各的意识里交错、冲撞!那安放在床单上的平静,与那攥着夺命刀片的力量,
冰与火的极致对撞!一股冰冷的悸动如同细小的毒蛇,沿着雅各的脊柱猛然窜起!
他猛地睁开眼。房间内一片死寂。钝痛依旧在头颅深处沉闷地敲击着,带着回响。
冷汗再次顺着鬓角滑下。窗外的夜色已经浓稠如墨。他掀开带着香水气味的薄被,
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意识有些飘忽,
仿佛依旧游离在刚才那两个截然相反的、几乎撕裂他神经的画面边缘。
他需要一点实在的东西。一定能压下心头那诡异悸动的东西。脚趾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
是他那只陪伴多年的、已经落漆磨损严重的金属电热水壶。他下意识地弯腰拎起它。
壶身有点重,沉甸甸的,金属的冰冷触感透过薄薄的皮肤传入神经。就在这时,
极其突兀的——一阵冰凉!不是环境温度的冰冷,是另一种感受。
冰冷的、带着粘腻湿气的、极其沉重的织物质感,瞬间覆上了他拎着水壶的手背!
那只“手”覆盖得如此之紧,冰冷沉重,似乎要阻止他做某个动作!雅各像被毒蝎蜇了,
猛地一颤!手里的水壶脱手飞出!咣当!铛啷啷——!一声刺耳的巨响撕裂了夜的寂静!
热水壶沉重地砸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金属撞击地面后剧烈地弹跳旋转,
滚到了橱柜的角落里。壶盖摔开,保温的内胆在撞击下开裂,里面的水和茶垢飞溅开来,
淋湿了墙角堆着的几个还未拆开的快递纸箱,也溅到了雅各裸露的小腿上。
突如其来的巨大噪音、皮肤上传来的灼热刺痛——这些本该瞬间将人拉回现实的强烈刺激,
此刻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仅仅在他那潭温水般麻木的意识中荡开几圈微弱的涟漪,
随即消隐无踪。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腿皮肤被烫得刺痛,
黏糊糊的茶水顺着皮肤往下淌,他毫无反应。他的视线从一片狼藉的地面移开,
缓缓投向那个阴暗的、堆满杂物的厨房角落,
那把老旧的切菜刀正静静地插在角落置物架的木架子上。刀。这个词像一个无形的钩子,
准确无误地钩起了方才那幻象中死死攥着的剃须刀片。
冰冷的寒意与死亡的气息瞬间取代了小腿上那微不足道的灼痛。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无法抗拒的吸引拉拽着他。脚动了。身体不由自主。一步。拖着脚,
踩在湿漉漉的、溅满了茶垢的地板上,一步粘着一步,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
走向那个角落。目光粘在那把刀的钝角刀背上。两步。脑海里,
艾达最后那声破碎的叹息——“再等等……光……”——像被按下了播放键的录音机片段,
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放弃,不断地重复。这声音和他心底那片粘稠沉重的麻木搅拌在一起,
越来越混浊。三步。他站在了布满灰尘的置物架前。右手,
这只刚刚因为幻觉而被冰冷沉重“覆盖”的手,缓慢地抬起。指尖,
轻轻碰触到了那把切菜刀的木质刀柄。木质粗糙。冰凉。就在指尖与刀柄接触的刹那,
脑海中那片麻木的混沌猛地被某种庞大而无形的“意志”彻底洞穿!
视野瞬间被一片浓得化不开、令人窒息的血红占据!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凉的剃须刀片薄而尖锐的边缘,
正抵住自己左腕皮肤上那层衰老松软、薄得像纸的皮肤。冰冷刺骨。
刀锋陷进皮肤的凹陷感如此清晰。手腕微微颤抖着,带动着皮肤下的血管也一起跳动、绷紧。
然后——一种非人、纯粹的、撕裂一切的决绝意志降临了!
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平静”,那种最终放弃挣扎、彻底屈从于黑暗虚无的平静!刀片,
被那个“意志”控制着,猛地、精准地压下!皮肤肌肉如黄油般无声地裂开!“——啊!!!
!”一声凄厉、不属于他自己的惨嚎撕破了雅各的喉咙!那是一种灵魂被活活撕裂的剧痛!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涌出的温热滑腻感充斥了他所有的感官!
世界在鲜血喷涌的巨大暗红视野中急剧倾斜、崩塌!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那喷涌而出的血液疯狂抽离!“啪嗒!
”沉甸甸的切菜刀脱手砸在冰冷的地面上。雅各像断了线的木偶,
整个人向后重重摔倒在地板上!水壶溅出的残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和后颈,
冰凉的触感刺激得他浑身剧烈抽搐。他躺在一片冰冷的潮湿里,全身筛糠般地颤抖,
瞳孔因为极致的惊恐扩散到极致。眼前依旧血红一片,
手腕上那被刀片切入骨髓的幻痛还在持续燃烧、抽痛!更清晰的是脑海里那双“手”,
那双完全属于自己的手,正无比熟练地操控着刀片、制造着死亡!“她……她要带着我!
”雅各喉咙里挤出破裂的音节,带着血的铁锈味,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打磨过声带,
“她就在这儿……在我的手上!”他蜷缩着,
右手死死抓住自己毫发无伤、但却依旧残留着冰冷刀柄触感的左手腕,
指甲用力到深深嵌进皮肉里,留下渗血的月牙痕。仿佛如果不这样死死抓住,
手腕下一秒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拉向那锋利的边缘。他连滚带爬,浑身湿透,
沾染着地板上的污渍和冰冷水渍,像一头被无形猎枪击中的惊恐野兽,
撞开了公寓那扇单薄的门板。午夜的街道像被冻硬的墨块。风穿透廉价的外套,
带着金属的锐利刮过皮肤,却无法冷却他滚烫的皮肤和几乎要沸腾的血液。
身后那栋廉租公寓像是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每一个黑洞洞的窗户都像是艾达那双浑浊而冰冷的眼,无孔不入地凝视着他奔跑的背影。
幻觉还在燃烧!
手腕皮肤之下仿佛还残留着那把薄刀片切入肌肉血管时锐利的冰与撕裂的灼热感。
每一次迈步,每一次手臂的摆动,都感觉那把不存在的刀片要重新割开他自己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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