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次拒绝

跟了司庭原八年，他八次拒绝娶我。怀孕后，我满心欢喜以为会迎来转机。

却听见他冷冰冰的一句：“你不配有我的孩子。”原因是，长得像他小青梅的替身也怀孕了。

我不过是他玩了多年的大龄残花败柳，何必大费周章娶我呢。我连夜消失在这座城市，

不再联系。没想到四年后的一次追尾，让我们再次见面。彼时的他已经独身了四年。“桑雪，

我们还有可能吗？”小我七岁的男友不留情面地替我婉拒：“大叔，你年纪太大了，

我老婆瞧不上。”他呕出一摊血：“桑雪，我快死了，其实我早就不恨你了。

”1司家的私人别院里，司庭原的朋友们纷纷给我送来贺礼。这是他小青梅死后第六年，

他给我过的第一个生日。“嫂子，你们在一起八年，庭原哥终于肯为你过生日了，

是不是打算娶你了？”“你看这场地，布置得多气派啊，跟婚礼现场一样，

等会儿怕不是要跟你求婚。”这八年，我问过他无数次什么时候结婚，他都搪塞了过去。

尽管我早已心力交瘁，可为了当年那个承诺，我还想再试试。生日的前几天，我查出来怀孕，

或许这个孩子能给我和他的关系带来转机。原本热闹的氛围安静下来。大门打开，

司庭原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他盛装出席，身边跟了个朝气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像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羞怯地往他怀里靠。“别怕。”司庭原柔情地哄着她，

这样的态度我已经许多年没见了。看到我站在人群中央，他的脸色极为诧异，

好像我不该出现在这里。“谁让你来的？”这场生日宴司庭原没有通知我，

是他的朋友说他在筹备我的生日，告诉了我地址。“这不是你给我办的生日宴吗？

”司庭原气笑了，“桑雪，你的脸可真大。”后面的条幅从阁楼上放下来，

上面写着闪亮的几个大字。祝清妍宝贝生日快乐悬着的心被摔得粉碎，我四肢已经麻木，

尽量不让自己失态。司庭原搂着小姑娘向我介绍。“桑雪，这位是柳清妍，我女朋友。

“这次不是玩玩，她有了我的孩子，我会对她负责。”我看着柳清妍，

和他的小青梅苏玉染太像了，除了性格不同，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苏玉染死后，

我容忍司庭原一次又一次出轨，只要他还愿意回家就行。

司庭原从来没有把那些女人带到我面前，谁要是敢不知死活找到我面前，他会立刻换一个。

这次把柳清妍带回来，还专门给她过生日，看来司庭原动真格了。“司庭原，她是你女朋友，

那我是谁？”2我的大声质问让柳清妍委屈地往他怀里缩。“你吼什么？别吓小姑娘，

有什么冲我来。”我上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司庭原，我是谁啊？

”原本他的兄弟都站在我这边，见庆生对象换了人，也纷纷倒戈。“嫂子，你别生气，

庭原哥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男人哪里经得住美色诱惑啊，以后还要过日子的。

”“嫂子这脾气，难怪咱哥喜欢外面的。”眼前这个男人冷得我发寒。他冷眼道：“桑雪，

我们分手吧。”“在一起八年，等不来一场婚礼，当初跟你在一起的时候，

不是说会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他把我推倒在地，像在打发一个疯子，

眼神嘲讽：“你的父母都那么作贱你，你还指望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来对你好吗？

苏玉染因你而死，你哪来的脸让我娶你？桑雪，请你自爱一点。”八年的付出，

换来一句不自爱。我看着柳清妍胸口上的那枚胸针，是苏玉染送给我的礼物，

她去世后司庭原就从我这里抢走，说我不配拥有她的东西。现在倒是送给柳清妍了。我起身，

强撑着体力。“好，分手可以，把玉染的胸针还给我。

”“清妍喜欢——”我知道他不会给我，在他没说完话之前，我已经冲上去取了下来。

“她再喜欢，也不配动玉染的遗物。”我收藏好那枚胸针，转身去了洗手间。

我靠在冰冷的墙面痛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狼狈至极，我把孕检单拿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每次问起什么时候结婚，他总会说再等等，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哪怕他因为苏玉染的死耿耿于怀，也从没和我提过分手。我以为我和他应该是相爱的，

最后输给了一个替身。我费尽心思怀上了他的孩子，最后也不了了之。我和他的结，

这辈子可能解不开了。我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司庭原，我和苏玉染的缘分尽了，

和你也该结束了。3我整理好仪容，准备离开。柳清妍还依偎在司庭原怀里哭泣。“宝宝，

你还怀着我的孩子呢，别哭了，老公给你讲个笑话好吗？”“笑话，我才是个笑话。

”司庭原一边说一边给他擦眼泪。“你知道桑雪的原名叫什么吗？

”柳清妍小鹿眼无辜地看着他。“什么啊？”“她原来叫桑贱仁，以前在学校，

老师每次点名，教室里就哄堂大笑。”柳清妍笑了：“什么呀，怎么还叫贱人了，

不过还真是名副其实。”我看着司庭原的脸冷了一瞬，在看见我后，又对着柳清妍笑了。

“宝宝说得没错，这些年都是她不要脸地缠着我。”他一旁的兄弟问他：“庭原哥，

你让我把嫂子骗过来，我挺内疚的，你当真不娶她了？”“她年纪大了，玩腻了，

八年都不结婚，以后也不用结了。不把她叫过来羞辱一番，

她继续没脸没皮缠着我一辈子怎么办？”我不会再纠缠你了。回到家，我已经彻底瘫软，

疲惫至极。躺在沙发上晕睡过去。我梦见苏玉染和司庭原了。我的人生中，

能出现他们两个人，是我之幸。我是家中的第三个女儿，因为妈妈没能生出男孩，

爸爸恼羞成怒给我取名为‘桑贱仁’。我的前十七年都顶着这个让我抬不起头的名字度过。

所有人都瞧不起我，贱人，桑贱人，小贱人，这样刺耳的名字我每天都在听。高二分班后，

同学们看着名单。口口相传。“你们快来看，咱们班进新人了，这名字也太奇怪了。

”“桑贱仁，这到底得多贱啊，哈哈哈。”第一节课后，我就被人逼到了角落。

“你别说这贱人长得还很好看，这么胆小，贱不起来啊。”“你们给我滚开！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是我第一次见苏玉染。4看起来病恹恹的，眼神凶极了。

她朝旁边的司庭原使了个眼色。司庭原把他们全部都赶走了。后来我才知道，

他们两个青梅竹马，家境优越，学校里没人敢惹。在他们的保护下，没有人再叫我的名字，

他们都叫我桑儿。我们三人形影不离，我成绩吊车尾，司庭原会帮我补课。

爸妈给的生活费不够，苏玉染会给我充饭卡。遇见他们，是我人生中最轻松快乐的时刻。

高二下学期，我的爸妈开始断掉我的学费，还有生活费。他们说女孩子读书没用，

准备拼个四胎，给我生个弟弟。司庭原是我同桌，看我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递给了我一颗棒棒糖。“桑儿，上课也不认真听讲，你是故意想让我给你补课，

然后累死我吗？”不可否认，在长期的相处和温暖下，我喜欢上了司庭原。“司庭原，

我念不成了。”“什么、意思？”他握笔的手紧了紧，“念不成什么？

”“爸妈不让我上学了，这两天我会申请退学。我成绩不好，家里也供不起。

”“你不读书要去干什么？”“他们说要么读书，要么嫁人。”“嫁人？我不同意！

”我不知道他反应为何那么大，声音大得连隔了好几排的苏玉染都听见了。苏玉染过来，

司庭原一脸委屈地说：“苏玉染，桑儿说不读书了，要去嫁人。”苏玉染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又问了我情况。最后是他们两人都不同意，司庭原用他的零花钱供我读书，

让我住进了他在学校附近的房子。“司庭原，这些钱，就当我借你的，等上大学，

我会去做兼职还给你的。”“那你得和我们考一个地方，不然怎么还钱。

”他和苏玉染成绩全年级数一数二，想去哪轻而易举，

我努努力说不定能上他们大学附近的大专。我做了个小玩偶，

本来是打算等司庭原生日那天送给他，放在抽屉里被他提早发现了，他挂在了书包拉链上。

苏玉染看见后，一脸八卦地问：“桑儿，你是不是喜欢司庭原啊？”“没有，

只是、只是朋友，我不会和你抢男朋友的。”5“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了？你这个人，

我们这么熟了，有什么事不敢来问，只会瞎猜是不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问东问西害怕他们讨厌我，和他们相处时我都保持着边界感，总是他们向我靠近。

苏玉染说她们的父母从小给他们定下了娃娃亲，司庭原又不喜欢被家里人安排，

曾经迁怒了苏玉染，大冬天的把苏玉染推进了家里的湖里，好让苏玉染记恨他，从此悔婚。

被捞起来后，苏玉染伤了根本，又有先天心脏病，医生断言她活不过25，司庭原心怀愧疚，

最后答应了这门亲事。苏玉染说：“我看得出来司庭原喜欢你，可能是顾忌到我们有婚约，

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你要是喜欢他，不妨大胆一点，

你要是能和他表白，他会很开心的。”后来，我终于鼓起勇气和他表白。“我喜欢你。

”少年模样的司庭原一直冲我笑。“我喜欢你......”眼前的少年人越来越模糊，

我睁开眼，司庭原一脸淡漠，皱着眉站在沙发前。

梦醒了......他愤怒地将我拽下沙发，把孕检单甩在我脸上。

“难怪能这么决然和我分手，原来是肚子里有了别人的种。”他双目猩红打量我。

“你刚才在梦里说喜欢谁？是你那个奸夫吗？”6我头昏脑涨得厉害，懒得和他争辩。

“都分手了，还这么斤斤计较做什么，我现在就搬出去。”他把我按在沙发上，

“我偏要计较！”“那个男人是谁？什么时候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我们好像已经分手了。”我已经累到和他多说一句话都疲惫的地步。

他打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派人来。”我被司庭原强行绑到司家的私人医院，在手术台上，

我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司庭原，这个孩子是你的。”“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就算是我的，

你也不配有我的孩子。”他坐在旁边，亲自看医生将胚胎取出才放心。等我醒来，

他像个胜利者在宣言：“和我分手得干干净净的，揣着别人的野种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无声地掉眼泪，没和他说一句话。术后他一直守在我床前，等能吃东西了，

又给我端来粥，他放软了态度。“吃点东西。”我把嘴偏向一边，柳清妍给他打来了电话。

“庭原哥，我心脏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来陪陪我？”他突然站起来，

热粥溅他一手也没反应。他吩咐护士好好照顾我，就马不停蹄地走了。出院后，

我回家收拾行李。我的东西已经被柳清妍胡乱扔到了杂物间。

原本我住的地方都被她换上了自己喜欢的风格。司庭原见我收拾东西，蹲下身来帮着我收拾。

“清妍怀孕了，以后也会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我知道你现在没地方去，

郊区的别墅还没人住，你可以住那边去，如果实在离不开我，我们可以继续保持以前的关系。

”我睨他一眼：“让我当三？你真恶心。“司庭原，我走了。”不会再回来。

7我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看着沿途的风景，风景没变，是人变了。

十八岁的司庭原要是知道现在的司庭原让我当他的小三，或许会冲上去揍他一拳吧。

当年鼓起勇气和司庭原表白，他热烈地奔向我，抱起我，吻我。他开心得一整晚都没睡觉，

最后顶着个黑眼圈抱着我。“桑儿，我好喜欢你。”后来，他送了我一份贵重的礼物。

他带我去改了名字。我曾求过我的父母无数次，我想要改名字。我不想叫桑贱仁，

迎来的却是一顿毒打。“赔钱货，你有什么资格改名字，老子生了你，你的一切都由不得你。

”我带着新名字高考，我们三人上了同一所大学。当我正在为新的人生雀跃不已时，

上天给了我沉痛一击。大二，父亲打死了妈妈，欠下巨额赌债。他入狱，

那些讨债人找到了我。司庭原在外面订好了餐厅，苏玉染来接我一起过去吃饭。

我们被追债人拖进了小巷子。她体弱多病，跑不快，最后她把我推出人群，让我去叫司庭原。

我们赶到时，苏玉染已经衣衫不整，地下都是血。等救护车途中，她支开了司庭原。“桑儿，

以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有件事，我其实没告诉你......其实，

我很喜欢司庭原，只可惜，他不喜欢我，哪怕她对我愧疚，说长大后会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