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珍藏在心底

林砚之指尖划过平板上的监控画面时，沈砚正在公寓厨房里烤饼干。

他穿着她让人送来的米白色羊绒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面粉。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连带着那些不太规整的曲奇面团，都染上了点暖意。

“他倒适应得快。”林砚之淡淡开口，视线停在画面角落——那里摆着个玻璃罐，

装着她昨天随口说“有点酸”的蓝莓。沈砚今天买了新的，正一颗颗挑拣着，

把有瑕疵的都丢进垃圾桶。助理在旁边汇报：“剧组那边说沈砚进步很快，

昨天拍的夜戏一条过，导演夸他有灵气。”她顿了顿，补充道，“就是男二替补有点不满，

私下说沈砚是靠您……”“让他闭嘴。”林砚之打断她，指尖在平板上敲了敲，

画面切换到沈砚的卧室。书桌上摆着摊开的剧本，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旁边压着张便签，

是她的字迹——上周在片场随手写的“此处情绪要收”。这张便签本该被助理收进文件袋，

现在却被沈砚压在剧本下，边角都磨得发皱了。“他倒是细心。”林砚之收回目光，

端起咖啡抿了口。她喜欢这种被在意的感觉，不是下属对上司的谄媚，

而是带着点隐秘的、近乎虔诚的注视。就像博物馆里的藏品突然有了意识，

悄悄记住了每个来看它的人的模样。下午去剧组时，林砚之特意绕到化妆间。

沈砚正坐在镜子前，化妆师在给他上妆。他今天穿了身月白锦袍，长发束起，

露出光洁的额头，镜中的人眉眼清俊，倒真有几分古装剧里贵公子的模样。“林总。

”他从镜子里看见她，眼睛立刻亮了，像藏了星子，“您来了。”化妆师识趣地退到一边。

沈砚转过身，袍子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点淡淡的檀香——是她喜欢的香氛味，

不知他什么时候换了发油。“今天拍重头戏？”林砚之打量他的妆发，

指尖无意识地碰了下他耳后的碎发。那里的皮肤很烫，像有团火藏在底下。“嗯，

拍我发现女主身份的那场。”沈砚仰头看她，睫毛长而密，在眼睑下投出浅影，

“我琢磨了好几天，您要不要看看回放？”他说话时，林砚之注意到他下唇有个极浅的伤口，

像被牙齿咬出来的。“怎么弄的？”她指尖停在他唇上，没碰到，只悬在半寸外。

沈砚愣了下，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昨晚对词太用力，自己咬到的。”他笑起来，

梨涡浅浅的，“不疼。”林砚之收回手，在他转身时，

却看见他后颈有块淡红色的印记——不是过敏，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她没问，

只对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心领神会，等林砚之离开后，立刻去查了沈砚的行程。半小时后，

消息发到林砚之手机上：“昨天收工后，沈砚在停车场碰到那个说闲话的替补演员，

两人聊了十分钟。替补演员今天没来剧组，说是‘意外摔伤’。”林砚之看着消息，

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她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沈砚大概还是笑着的，语气温和，

眼神却像淬了冰，能把人冻得发僵。这种藏在阳光底下的狠劲，

比那些明晃晃的戾气更对她胃口。傍晚拍外景时，突然下起了雨。剧组忙乱着收设备，

沈砚却拉着林砚之躲进了道具棚。棚里堆着些旧家具，空气里有股木头受潮的味道。

“别淋着。”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羊绒衫被雨水打湿了些，贴在背上，

勾勒出清瘦的轮廓。“您要是感冒了，我该担心了。”林砚之看着他滴水的发梢，

忽然问：“那个替补演员，是你弄伤的？”沈砚正用纸巾给她擦溅到鞋上的泥点，

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抬头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怎么会？他自己下楼梯没站稳。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委屈，“林总，您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看着她的眼神干净又无辜，像只被冤枉的小狗。

林砚之却注意到他捏着纸巾的手指泛白，指节都在用力——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昨天在办公室递饼干时也这样。“我不在乎你坏不坏。”林砚之抬手，

指尖擦掉他睫毛上的水珠，“我只在乎你是不是听话。”沈砚的呼吸顿了半拍。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映着他的影子，清晰又专注。

他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我听话。”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骨处的皮肤，

那里有块浅褐色的胎记，是他在财经杂志的高清图里放大了十几次才看清的。

“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声音很轻，带着点黏腻的、近乎偏执的意味，

“就算是……让我把那些说您坏话的人，都变成哑巴。”雨还在下，

棚外传来剧组人员的吆喝声。沈砚的掌心烫得像火，林砚之却没抽回手。

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不是害怕，是兴奋，像终于找到出口的野兽，

在她面前暴露了藏了许久的獠牙。“没必要。”林砚之抽回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我的人，

不用脏了自己的手。”沈砚看着她起身的背影，手腕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凉意。

他低头笑了笑，把刚才擦过她鞋子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外套口袋。

口袋里还装着样东西——枚小小的银质书签，刻着她名字的缩写，

是他跑了三家银饰店才定做的。雨停时，林砚之要回公司。沈砚追出来，

把书签塞进她手里：“送您的。看书的时候能用。”书签被他揣得温热，边角打磨得很光滑。

林砚之捏着书签，指尖划过上面的刻字：“有心了。”“那您明天还来吗？”他看着她，

眼睛亮晶晶的，像在等糖的孩子。“看心情。”林砚之坐进车里，车窗缓缓升起时，

她看见沈砚还站在原地，对着车的方向挥手，笑容灿烂得像雨后的太阳。车开出很远后，

林砚之把书签放进手包，忽然问司机：“刚才道具棚里的旧衣柜，是谁的？

”司机愣了下：“好像是之前拍民国戏剩下的，锁坏了，一直堆在那儿。”林砚之没再说话。

她刚才瞥见衣柜门缝里，露着半只黑色运动鞋——和那个“摔伤”的替补演员穿的那双，

一模一样。沈砚回化妆间换衣服时，替补演员的助理正站在门口，脸色发白。看见沈砚过来，

他立刻迎上来，声音发颤：“沈老师，我老板……他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高抬贵手。

”沈砚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说什么呢？大家都是同事。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不过下次再让我听见他说林总坏话，

你知道道具棚的衣柜有多深吧？”助理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连连点头。沈砚收回手，

笑得更温和了：“去吧，好好照顾你老板。”等人走后，沈砚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尾泛红，是刚才在棚里被雨气熏的，倒添了点脆弱感。

他指尖划过镜中自己的唇，那里的伤口还没好，是昨晚咬的。昨晚在停车场，

替补演员骂林砚之“靠家世上位”“玩男人”，他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咬了下唇。

血腥味漫开时，他突然笑了，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说“我知道个近路，送你回去”。

后来那人从楼梯上滚下去时，他就站在转角，手里还捏着颗刚买的糖。糖纸被雨水泡软了，

黏在掌心，像块化不开的疤。手机响时，沈砚正把换下的锦袍挂好。

是林砚之发来的消息：“明天带两盒蓝莓来公司。”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

指尖在对话框里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个“好”。然后点开相册，

最新一张是刚才在道具棚拍的——林砚之站在旧衣柜前，侧脸被棚顶漏下的阳光照着，

睫毛上像落了金粉。这张照片他调了亮度，加了层柔光滤镜，看起来比实际更温和些。

他设成屏保，又点开那个加密相册，翻到最开始的页面。除了财经杂志的封面，

还有张更旧的照片——是两年前的慈善晚宴，林砚之穿着黑色长裙，站在台上致辞，

灯光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冷光。照片是从很远的角度拍的，边缘都模糊了。

下面写着一行字：那天我在宴会厅后门洗盘子，透过玻璃看见她，觉得她像月亮。

沈砚指尖划过照片上的人，忽然笑了。现在月亮走到他身边了，哪怕带着点凉，

也是属于他的。第二天沈砚去公司时，林砚之正在开视频会议。他没打扰，

安静地坐在会客区，把蓝莓洗干净装在玻璃碗里，

又从包里拿出个保温杯——里面是炖了整夜的雪梨汤，他记得林砚之昨天咳嗽了两声。

会议结束时，已经过了午休。林砚之揉着眉心走出办公室，看见沈砚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大概是赶早班机回来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睫毛很长，垂着的时候像只敛了翅的蝶。

桌上的蓝莓还冒着冷气，保温杯放在手边，没动过。林砚之放轻脚步走过去，

指尖刚要碰到他的发顶，沈砚忽然醒了。他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点没散去的戾气，

看见是她，才瞬间软下来，像被按了开关的玩偶。“林总，您结束了？”他揉了揉眼睛，

声音还有点哑，“汤可能凉了，我去热——”“不用。”林砚之按住他的手，“坐会儿。

”她拿起颗蓝莓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漫开。沈砚看着她的动作，喉结轻轻动了下，

忽然说：“我昨天查了，蓝莓能保护视力，您总看文件，该多吃点。”“有心了。

”林砚之又拿了颗，递到他嘴边，“你也吃。”沈砚愣了下，慢慢张开嘴。蓝莓碰到唇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