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怕,爹爹永远都护着你。”
姜宁莞尔。
“爹爹,女儿今天就要嫁人了,得长大了,不能时刻仰仗着爹爹的护佑,这样去到婆家也会遭人笑话,您说是不是?”
她拽着父亲的衣袖撒着娇,心中难以言说的酸楚。
“好,你没事就好。
时候不早了!
我的宁儿得上个妆当个美美的新娘子。”
说着姜平远忍不住哽咽了,满眼的爱怜。
“爹爹要去前厅招呼客人了……”姜平远一面拂袖拭泪,一面转身朝门外走去。
姜宁泪如雨下。
“小姐,我们上妆吧,快来不及了。”
木槿从没见过小姐哭的如此厉害过,以往最多也就会为祁家少爷没有多与她说话哭上一鼻子,但很快就会好,今日的小姐哭的让人心疼。
她擦了擦眼泪为姜宁准备梳妆。
“把青煜叫来。”
唤来了青煜将通商令牌交予他手,耳语片刻,人便走了。
姜宁整理好情绪,走到几个看起来就异常贵重的箱子前,一一打开,将里面最为贵重的珍宝,以及田产铺子取出。
“木槿,给我找几个空箱来。”
此时的木槿虽不理解,就听话照做。
姜宁将这些贵重的物件都重新装箱,放在了自己房间里的暗阁。
“小姐,这是您的嫁妆,您都不带上?”
“我就是让祁家的希望落空。”
她银牙碎咬,眸中噙着恨意。
既然必须得嫁,那么她就好好的去当祁家的少奶奶。
她要让他们祁家怎么起势的就怎么落败!
长青街上热闹非凡,一路吹吹打打,祁晏川就将新娘子娶回了家。
同样的场景,相同的经历,姜宁不免心有余悸,毕竟她才刚刚死过。
虽死而复活,如今又不得不踏入这虎狼之地,不免让她心中有些不适。
拜堂仪式结束,姜宁被送入了婚房,刚坐下没多久,祁家二夫人叶金莲便笑靥如花的走进来了。
“哎哟,我们晏川真是有福气,能娶到姜家的掌上明珠。”
姜宁掀起了盖头福了福身。
“二夫人好。”
叶金莲上前拉上姜宁的手,姜宁下意识的往回抽,上一世便是这般,此时姜宁只觉刺骨的寒。
“晏川虽非我亲生,但跟亲生的别无二致,你们佳偶天成,我们做长辈的别提有多高兴。”
姜宁知道叶金莲此时来的目的。
“二夫人是有什么要吩咐吗?”
脸上带着笑意的姜宁己经问候了叶金莲的八辈祖宗。
听到这,叶金莲猝不及防的笑了起来。
“倒不是瞎说,姜家就是好教养,你这孩子真是贴心的,今天是有点小事要同你说一下。”
姜宁冷笑着重新听完了一遍跟死前一模一样的话。
大致意思是今日是祁晏川大婚之日,渡口的货急着要出,只能由她小儿子去奔走一趟,但是行有行规,处处都有辖制,若是能有通商令牌在手,便没了这些后顾之忧,祁晏川就能安心成婚。
死之前,她甘心交出通商令牌的重要原因,就是祁晏川能够安心与她成婚。
只要关系到祁晏川,她便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要能让祁晏川安心与自己成婚,通商令牌又算什么。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忍不住骂自己蠢。
姜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既己嫁入祁家,往后便是一家人了。
祁家的大小事便也是我的事。
木槿,将通商令牌交与二夫人。”
姜宁吩咐道。
很快木槿就取了过来递到了叶金莲的手里。
她如获至宝一般,反复查验摩挲着。
姜宁晶莹的冷眸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通商令牌己经到手,叶金莲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看向木槿。
“前厅今日太过繁忙,得力的人手还是差了些,姜家出来的人定然不会错的,木槿,你去前头帮帮忙教一下我们家那些不中用的,你家小姐这边我自会找人看护着。”
果然!
新婚当晚,婚房所在的后院竟没有一个下人在,木槿就是这样被支出去的。
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等到事发之后,再来个当场捉奸,污她名声,定她死活,她便无可辩驳。
上一世,顶着祁家少夫人的头衔,被关在柴房凄惨度日的屈辱,她怎么能忘?!
木槿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回复。
“木槿是我的陪嫁丫鬟,今日不便去前厅的,还望二夫人莫要怪罪。”
叶金莲见状,自知不合礼法,也不好再强求,讪笑道:“好好好,那你就好好伺候你家小姐吧,我就先走了,这个家离我一会都能乱了套!”
她的目的己经达成,巴不得赶紧离开。
“什么姜家大小姐,祁家的媳妇,过得了今晚才算,哼!
瞧把你矜贵的……”这是叶金莲的心声。
姜宁己经猜到了始末,一切都是阴谋。
送走叶金莲,姜宁让木槿唤来了青煜。
“青煜,你去前厅找一个大概与你一般高矮,身着墨绿长袍,侧脸有一处刀疤的男人,身形粗犷……”她努力的回想着那个男人的肮脏模样,即使内心极致煎熬恶心。
“找到之后,我要他死在祁家的婚宴上,并且要惊动官府,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她在木槿和青煜的诧异中回到婚床正襟危坐。
胸中是无尽的愤恨,战栗的身体如坠冰窖仿佛又置身在那个噩梦一般充斥着血腥的新婚夜。
抄家害命之仇,她会一分不落的讨回来。
她要叫祁家从她姜宁踏进门的那一步便再无安宁!
“是!
小姐!”
青煜领命便转身出门。
她看出了木槿的异样安慰道:“木槿,你不要担心,我只是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一心只想着祁晏川的小姐了。”
木槿虽不明白姜宁的意思,但是小姐说什么她便照做。
很快,便听到屋外的叫嚷声,隐约听到‘出人命’的话。
姜宁便知,青煜己经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