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深秋,上海杨浦老弄堂的墙皮簌簌剥落。
林深蜷缩在发霉的阁楼角落,指尖捏着的注射器泛着幽蓝冷光。
窗外梧桐叶打着旋儿坠向污水沟,恍惚间他又看见孤儿院门口那棵歪脖子槐树——十二岁那年,院长塞给他最后一块发霉的馒头,说:"阿深,该出去讨生活了。
"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漫过。
三年前,他在码头扛麻袋时遇见赵哥,那个总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往他手里塞了包"提神粉"。
"年轻人要想出头,总得有点捷径。
"赵哥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却像毒蛇吐信。
"阿深!
"破门声惊得他浑身一颤。
青梅竹马的苏晚晴举着保温桶撞进来,发梢还沾着纺织厂的棉絮。
当她看见满地针管和林深溃烂的手臂,保温桶"哐当"摔在地上,雪白的鸡汤混着碎瓷片在水泥地上蜿蜒成河,像极了他日渐破碎的人生。
三个月后,林深在戒毒所铁窗前吞下整瓶安眠药。
意识涣散之际,他听见苏晚晴撕心裂肺的哭喊,看见她脖颈上那道被讨债人划伤的狰狞疤痕——都是因为替他挡债。
再次睁眼,霉味刺鼻的阁楼变成了孤儿院熟悉的硬板床。
林深猛地坐起,墙上挂历赫然写着"1989年9月1日"。
掌心传来异样灼痛,一枚金色瞳孔状印记正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阿深,有人找!
"院长的喊声惊得他撞翻木凳。
推开斑驳的铁门,初秋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树荫下,扎着麻花辫的苏晚晴抱着课本浅笑盈盈:"听说你要去码头打工?
我把笔记整理好了......"这一幕与记忆分毫不差,却又恍如隔世。
林深颤抖着抚上少女完好无损的脸颊,喉间哽咽。
苏晚晴突然捂住发烫的耳垂后退半步:"你、你干嘛?
"就在指尖相触的刹那,林深的视线穿透苏晚晴的衣衫,清晰看见她内衣夹层里藏着的半块桂花糕。
他猛地后退撞上门框——透视眼!
这个只在港片里见过的超能力,竟真的出现在他身上。
码头货舱里,林深盯着远处西装革履的赵哥,瞳孔里金色印记微微发烫。
他清楚记得,三小时后这个男人会以"试用新药"为由,将掺了***的香烟递到他手中。
"小子,新来的?
"赵哥带着两个打手逼近时,林深己经算准了他们出拳的轨迹。
前世被打断三根肋骨的痛楚记忆犹新,这一世他侧身闪过,膝盖精准顶向对方软肋。
当第二个打手掏出弹簧刀,林深竟能清晰看见对方肌肉的运动轨迹,随手抄起的铁钩不偏不倚勾住对方手腕。
打斗声惊动了码头巡警。
赵哥临走前阴鸷的眼神让林深后背发凉,却也让他意识到:重生带来的不只是异能,还有一身扎实的功夫——那是前世在戒毒所被迫参加格斗训练留下的肌肉记忆。
深夜,林深翻墙潜入纺织厂女工宿舍。
透过斑驳的木窗,他看见苏晚晴在煤油灯下缝补工作服,清秀的眉眼满是疲惫。
当视线穿透墙壁,隔壁仓库里走私的毒品包装上"赵氏集团"的火漆印刺得他瞳孔收缩——原来赵哥背后的势力,竟渗透到了苏晚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