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川的虎口被改良弩机的后坐力震得发麻,青铜望山映出的却不是敌兵,而是春明门城楼上悬着的十二具血尸。
那些随风摇晃的躯体颈后,双头蛇纹身在暮色中泛着磷光——正是三日前被他射杀的刺客。
"陆先生确定要开这道门?
"右骁卫中郎将崔元礼按住剑柄,玄甲上的冰霜随动作簌簌而落。
他身后三百神策军持着特制伏远弩,弩机内侧"乙字营"的铭文在雪光中若隐若现。
星图刺青在掌心灼烧出新的谶语:子时三刻,忌见故人。
陆怀川望着吊桥铁索上的冰凌,忽然嗅到一丝苦杏仁味——那是现代氰化物的气息。
"崔将军不觉得奇怪吗?
"他故意踢翻脚边酒坛,琥珀色的屠苏酒泼在雪地上,瞬间腾起靛蓝火焰,"尸身悬挂三日不腐,唯有浸泡过防腐剂才能......"话音未落,十二具尸体突然睁眼。
腐烂的声带挤出嘶吼,他们竟如提线木偶般挣断绳索,指尖弹出的淬毒铁爪首扑城门。
陆怀川旋身扣动连发弩机,星图刺青自动校准的准星里,每个复生死士的关节都闪着青铜机括的冷光。
"是吐蕃傀儡术!
"崔元礼挥剑斩断扑来的尸傀,却发现断肢中迸出细如发丝的铜链,"这些不是人,是机关人偶!
"陆怀川的改良弩箭在空中炸开,飞散的青铜齿轮精准嵌入尸傀关节。
当最后一具机关人偶瘫倒在瓮城时,他剖开其胸腔,找到枚刻着"天宝五载将作监制"的青铜密钥——正是母亲修复过的唐宫秘钥形制。
雪夜忽然响起羯鼓声,春明门吊桥轰然坠落。
对岸叛军阵中升起九丈高的攻城塔,塔顶旋转的浑天仪竟与观星台密室里的紫玉簪产生共鸣。
陆怀川的星图刺青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母亲正在塔顶调整星盘,而她身后的吐蕃巫师正将双头蛇纹身烙在工匠额间。
"那不是叛军。
"他按住震颤的伏远弩,"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将作监工匠!
"崔元礼突然暴起,陌刀劈向陆怀川后心:"你知道的太多了!
"电光石火间,陆怀川袖中滑出的紫玉簪抵住刀锋,簪头北斗七星与浑天仪同时绽放青光。
崔元礼玄甲缝隙里钻出无数青铜甲虫,后颈皮肤下凸起双头蛇纹路。
"原来将军也是傀儡。
"陆怀川将簪尖刺入他第三颈椎的机关枢纽,"代我向安禄山问好。
"神策军的惊呼声中,三百架改良伏远弩突然调转方向。
陆怀川跃上城垛,星图刺青扫过军阵,每个***控的士兵耳后都闪着青铜反光。
他朝攻城塔射出系着铜线的鸣镝,紫玉簪在电流中激活浑天仪——这正是母亲笔记里记载的电磁脉冲装置。
青光扫过战场,所有傀儡士兵应声倒地。
陆怀川却在攻城塔顶摸到个暗格,里面存放的竟是他穿越前在实验室见过的冷冻胚胎箱,玻璃罩上结着1982年的霜花。
"怀川,快走!
"母亲的幻影突然浮现,将星盘刻度拨快三百年。
当攻城塔自爆的火光吞没雪原时,陆怀川在气浪中坠入冰河,怀表零件在眼前拼出倒计时:天宝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