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抖得厉害，小王的短信像块烙铁，烫得她手心发疼。
“核心数据……芯片设计图……” 她咬着牙念了两句，转身就往客厅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噔噔”响，吓得张兰和苏明哲都愣住了。
“你、你干嘛去？”
张兰还在气头上，见她慌里慌张的，忍不住又想骂。
“公司服务器被黑了！”
苏清月抓起沙发上的包，拉链都拉错了边，“妈，借你的车钥匙用一下！”
张兰懵了：“被黑了？
什么黑不黑的……就是被黑客攻击了！”
苏清月没工夫解释，瞥见玄关柜上的车钥匙，一把抓在手里，“明哲，看好家！”
话音未落，人己经冲出门，别墅大门“砰”地撞上，震得墙上的挂钟都晃了晃。
张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张了张嘴，突然想起刚才林默说的“服务器漏洞”，后背莫名一凉：“那废物……刚才是不是说过什么端口？”
苏明哲挠挠头：“好像是……3389？
妈，那是什么啊？
听起来像游戏密码。”
张兰没理他，心里头第一次对那个“窝囊赘婿”生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苏清月开着张兰的红色宝马，一路闯红灯冲进公司写字楼。
电梯里，她给技术部主管打了三个电话，全是忙音。
“该死！”
她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公司做的是智能家居安防系统，核心数据里不仅有客户隐私，还有那个刚研发成功的防黑客芯片设计图，那是她熬了三年的心血，要是被偷走，别说公司破产，她可能还要面临巨额索赔。
电梯“叮”地到达18楼，苏清月冲出电梯，技术部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混乱。
“苏总！”
小王看到她，脸都白了，指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对方太厉害了！
我们的防火墙跟纸糊的一样！”
大屏幕上，一个黑色的狐狸头像在右下角闪着红光，旁边进度条显示“芯片设计图：37%”。
“黑狐？”
苏清月瞳孔一缩，这是业内出了名的黑客团队，收费极高，出手必中，没想到林文轩为了搞垮她，竟然请动了他们。
“端口3389！
快关端口！”
苏清月吼道，扒开人群冲到主控台前。
技术主管满头大汗地敲着键盘：“关了！
早就关了！
可他们己经进来了，正在拖数据！”
“把备用服务器切断！”
“切了！
他们好像预判到了，同步在攻击备用机！”
苏清月看着屏幕上一点点上涨的进度条，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黑狐的手段，一旦被他们盯上，除非有更高明的技术反制，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数据被搬空。
可哪里去找比黑狐更厉害的人？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电话，是条短信，发件人是林默。
她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开“查‘黑狐’团队的IP溯源记录，他们习惯用‘江城老茶馆’的公共WiFi做跳板。
找十年前的DNS缓存日志，有惊喜。”
苏清月的呼吸猛地一滞。
老茶馆？
这不是林默刚才在电话里提到的地方吗？
“小王！
查黑狐的IP溯源！”
她立刻喊道，声音都带着颤，“重点查‘江城老茶馆’的公共WiFi记录，调十年前的DNS缓存日志！”
小王懵了：“苏总，十年前的日志？
早就过期删除了啊！
而且查那个干嘛？”
“别问！
快去查！”
苏清月盯着屏幕，指尖因为用力而掐进了掌心，“用最高权限申请运营商恢复！
就说……就说涉及重大商业机密盗窃！”
技术主管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申请权限的界面弹出来，红色的进度条缓慢地爬着。
屏幕上，黑狐的进度条己经到了“45%”。
苏清月的心跳得像擂鼓，眼睛死死盯着手机里林默的短信。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信他，一个连洗衣机都不会用的赘婿，怎么会懂黑客追踪？
可现在，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权限申请通过！”
小王突然喊道，“运营商那边传来了十年前的缓存日志！”
苏清月冲过去，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日志文件很大，密密麻麻的代码滚动着，她按照林默短信里的隐晦提示（一个特殊的端口号：777），在日志里搜索关键词。
突然，一行加粗的代码跳了出来“黑狐_03，接入点：江城老茶馆WiFi，操作记录：窃取‘幽灵’数据库片段，被反向追踪，IP暴露：113.XXX.XX.17幽灵？！”
苏清月失声喊了出来。
这个名字，和她刚才在新闻里看到的“十年前神秘信息组织核心成员”一模一样！
而那个IP地址，虽然只显示了前半段，却和现在攻击他们服务器的黑狐IP高度吻合！
“找到了！”
苏清月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们的真实IP藏在十年前的记录里！
小王，反向追踪！
用我给你的加密算法，锁死他们的终端！”
这是她自己研发的反追踪算法，本来是准备申请专利的，没想到第一次用竟然是在这里。
小王手忙脚乱地操作起来。
屏幕上，黑狐的进度条突然卡住了。
右下角的狐狸头像闪了几下，突然变成了红色的感叹号。
“他们的终端被锁了！”
技术主管激动地喊道，“数据传输中断了！”
进度条停在“49%”。
整个技术部一片欢呼，小王激动得差点把键盘拍碎：“苏总！
牛逼啊！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老底？”
苏清月没说话，后背己经被冷汗湿透。
她看着手机里林默的短信，指尖冰凉。
十年前的DNS日志……黑狐的老巢……幽灵……这些碎片像拼图一样在她脑子里慢慢拼凑，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林默刚才在电话里说“老茶馆早拆了”，说“影子让他安分点”……他认识幽灵？
甚至……他就是幽灵？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林默的短信：“黑狐背后是林文轩，他爸的招商办账户有问题，十年前收过一笔‘信息费’，记录在笔记本第19页。”
苏清月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夕阳把写字楼的玻璃照得金灿灿的，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那个每天在家洗碗拖地的男人，口袋里那本不起眼的牛皮笔记本，到底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菜市场里，林默拎着一捆芦笋和一块排骨，慢悠悠地走着。
裤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没立刻掏出来，只是走到卖姜的摊位前，拿起一块老姜掂量着。
摊主笑着问：“小林，今天买这么全？
要做红烧排骨？”
“嗯，她爱吃。”
林默应着，指尖在姜皮上轻轻划了一下，刚才那震动，是条空白短信，是他和老伙计早就约定好的“信号”。
苏清月成了。
他付了钱，转身往出口走，路过一个垃圾桶时，摸出手机快速看了一眼，然后删掉短信，揣回兜里。
阳光透过菜市场的塑料棚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黑狐还是老样子，十年了，连跳板都懒得换。
走到菜市场门口，他停下脚步，摸出裤袋里的牛皮笔记本，指尖在封面上摩挲了两下，然后翻开第19页。
泛黄的纸页上，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2015年，林父（招商办副主任）利用权限，为黑狐洗白300万灰色收入，代价：林文轩特招入江城一中重点班。”
旁边还记着一个银行账户尾号：6789。
林默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铅笔，在这行字旁边轻轻打了个勾。
十年前的债，该开始讨了。
他把笔记本塞回裤袋，拎着菜往苏家别墅走。
路过街角的报刊亭时，老板正在吆喝：“看新闻咯！
区招商办主任被人实名举报，涉嫌贪腐！”
林默脚步没停，只是眼角的余光扫过报纸头条，嘴角的弧度深了些。
清月，别急。
欠你的，欠苏家的，我都会，拿回来。
包括……我自己失去的那些。
江城会所的包厢里，林文轩正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喝酒，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黑狐”两个字。
他笑着接起：“搞定了？”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骂声：“搞个屁！
被反追踪了！
对方好像知道我们的老底，首接锁死了终端，数据只拿到一半！”
“什么？！”
林文轩猛地推开怀里的女人，酒杯“哐当”砸在地毯上，红酒溅了他一裤腿，“一群废物！
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不是女人厉害，是有人给她递了消息！”
黑狐的声音带着忌惮，“对方知道我们用老茶馆的WiFi当跳板，还翻出了十年前的日志……这手段，像‘幽灵’那伙人的路子！”
“幽灵？”
林文轩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十年前那个把他爸吓得半夜睡不着觉的名字。
“查！
给我查清楚是谁帮了苏清月！”
他对着电话吼道，“尤其是那个苏家赘婿，林默！
我要他的所有资料，现在！
立刻！”
挂了电话，他一把掀翻了茶几，酒瓶杯子碎了一地。
包厢里的女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林文轩喘着粗气，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林默”的名字，这个窝囊赘婿，绝对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