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季司禹功成名就后,就将白月光接了回来。而从古代穿越而来,陪他打拼十年,
助他创立商业帝国的云疏月,却被他嫁给了一个坏了身子的中年司机。……“疏月,
阿光早年坏了身体,早就不能行房事了,你也不必跟他扮演一对恩爱夫妻,生儿育女。
”大厅内,季司禹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着。
“我不愿让青漾多想,让你跟阿光结婚,是万全之策。”他冰冷的声音,
如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冷得云疏月浑身颤抖。明明心里在滴血,云疏月却握紧了手指,
装作无所谓地问。“季司禹,那你现在贵为首富,亲自操心我的婚事,
又该给我准备多少嫁妆呢?”季司禹眼底掠过一丝讥讽。“你给我暖了十年床,
还给我生下一双可爱的儿女,我自然不会亏待你。”“除了浅水湾这两套房产,
我再给你准备三百万陪嫁,让你风风光光出嫁。”季司禹起身,温凉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
声音低沉。“疏月,当初你从天而降出现在我面前,说你为我而来,只求我称心如意,
我都记得。”“我保证,不会让你忍耐太久,等青漾不再介意你的存在,我再让你跟他离婚。
”云疏月看着他这张清隽俊美的脸,想起这十年间的种种。初见时,她看着惊诧的季司禹,
笑得一脸绚烂:“我叫云疏月,来自千年前,专为你而来。”相恋时,她拉着他来到北极,
声音穿透微凉的夜风:“季司禹,我对着这漫天星辰和人间烟火起誓,朝朝暮暮,只为你。
”结婚时,她温柔且甜蜜地回应着他的吻,笑得满足:“季司禹,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丈夫了,这辈子都跑不掉!”画面闪过,犹如细密的针扎进云疏月心口,
疼得她皱眉。她垂下眸子,用力压下心中泛起的苦涩。“好,如你所愿。
”季司禹满意地走了,云疏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怔怔望着门口。她自幼父母双亡,
和祖母相依为命,祖母疼她,但只有一个规矩不许打破。不许她进老屋的书房。祖母去世前,
抓着她的手殷殷叮嘱:“小月,记住,不要进书房。”直到祖母去世第二年,
她意外闯进书房。而书房最大的秘密,是一扇门,
一扇通往未来世界的门……云疏月推开了这扇门,来到现代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季司禹,
爱上的第一个人,也是季司禹。可她没想到,她以为的一辈子,不过十年。云疏月捂着胸口,
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钝刀一点点割开,疼得连呼吸都困难。“都滚开!”云疏月抬头,
就看到儿子季承安气冲冲走进来。八岁的孩子,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
稚气的笑脸难掩英气,对她怒目而视。“爸爸说你放着好好的季太太不当,
非要去跟一个低贱的打手卿卿我我,你恶不恶心!”云疏月静静看着自己的儿子:“季承安,
我教过你的,不要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要学会自己去判定。”季承安记得笑脸通红,
不服气地反驳:“爸爸对我那么好,怎么会骗我?倒是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怪物,
才不值得我信任!”云疏月惊讶地睁大双眼,用手指着自己,低声喃喃:“我是……怪物?
”“在这里只有你没有户籍,连个亲人都没有,你不是怪物是什么?
”像是有人用钝刀在一点点剜她的血肉,可疼得极致,她反而觉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甚至还扯出一个笑意。是啊,在这里,谁会爱她云疏月呢?自从祖母去世后,她苦苦追求的,
不就是一份偏爱吗?为此她不惜跨越千年,放弃堂堂郡主的身份,来到陌生的世界,
陪季司禹辛苦打拼。她所求的,不过是有人爱。可到最后,她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
让她另嫁。她的儿子,骂她是怪物。云疏月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季承安,
很快,你就不会有个怪物母亲了。”季承安嫌恶地拧眉:“装什么可怜!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云疏月这才抬眸看向卧室的方向。没人知道,她卧室后面有一扇门,
只要她拉开走进去,就能回家了。02后湖的那扇门,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
就连季司禹都不知道。云疏月想起季司禹得知她来自千年前,曾患得患失地问过他:“疏月,
我好怕哪天睁开眼,你就不见了,你可不可以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那时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最真挚的感情,认真地回答他:“这里有你,有承安和雨棠,
我不会走。”那时,她全身心都扑在季司禹身上。她是真心,
想跟季司禹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一生一世的。可原来爱这个字对她来说,永远都是奢望。
从地上爬起来,云疏月浑身冰冷冻到麻木,可她丝毫不在意,径直朝卧室走去。
刚走到楼梯拐角,一道娇柔的声音叫住她。“云疏月!”云疏月循声望去,
就看见许青漾在众人的簇拥下,众星捧月般款款走来。她笑得春风得意,
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听说你陪了司禹十年,最了解他的喜好,所以想问问你,
司禹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是西式还是中式?”云疏月被问得一怔,她抬眸看着对方,
将心中的苦涩尽数吞下,才轻声开口。“他喜欢你,自然什么都会以你为先。
”毕竟季司禹是那样会爱人的一个人。跟她在一起时,明明不喜欢吃辣,
却因为她喜欢辛辣而改了口味,哪怕胃疼也不在乎。当时所有人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他父母嫌弃她来历不明,怕她是对家派来的卧底。
季司禹笑得云淡风轻:“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我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真心,
我爱疏月,即便日后死在她手上,我也认了。”过往在心间翻涌出血色浪花,
疼得云疏月攥紧手指。许青漾看着她这张精致漂亮的脸,眼里闪过嫉妒。“云疏月,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还有,我马上就要跟司禹结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云疏月回过神来,
却冷眸微抬:“司禹已经把这里送给我作为陪嫁,该从这里离开的是你。
”看到云疏月笃定的模样,许青漾咬紧唇瓣。她刚准备带人离开,
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季司禹牵着许青漾的手,声音温柔:“你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没有任何人能让你离开这里。”他眼中只装得下许青漾的样子,让云疏月不由掐紧了手指。
许青漾委屈巴巴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为能……”季司禹握紧许青漾的手,
再看向云疏月时,眼底只剩下彻骨的寒意。“道歉。”他面色微沉,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
让云疏月心中狠狠一抽。她之间掐入掌心,直直看着季司禹。“我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她忍着眼中的涩意,一字一句道:“是你说要把这里给我做陪嫁,
是你说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季司禹一怔,他忽然想起之前飞机失事那次,
她亲自求了一串保平安的佛珠给他,当时他还无情地嗤笑她,说她天真。云疏月耳朵通红,
伸手想收回去,却被他直接戴到了手上。“给了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回忆到这里,
季司禹眯了眯眼,收起眼底的恍惚。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云疏月。“云疏月,
今天我就再教给你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上位者随意决定一切,
而下位者除了妥协和顺从,别无选择。”“来人,把她压到外面跪着,
什么时候认错就什么时候起来!”云疏月看着一脸冷漠的季司禹,脸上血色尽褪。
她激力挣扎,却被保镖死死按住手臂,粗鲁地拖了出去。院子里,云疏月不肯屈服,
保镖一脚踹在她膝弯处,她重重跪了下去。季司禹连一个余光都没给她,
只是拉着许青漾回房,语气温柔。“还有七日就是婚礼,你马上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季太太,
不用在她面前卑躬屈膝。”“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云疏月看着他熟悉刻骨的侧脸,
喉间涌起一股悲哀至极的腥甜。季司禹说得对,这个世界同样强者通知一切,弱者寸步难行。
这里是季司禹的地盘,所以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任何人,随意带女人回家。
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季司禹给补了,也不想给。天色暗沉,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
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瞬间将云疏月身上浇透,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
透出彻骨的寒意。她盯着二楼主卧熄灭了的灯光,心顿时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冰冷。十年撕心裂肺的爱也不过如此。云疏月笑了笑,泪水无声滚落。
她自嘲地勾唇:“季司禹,你我的结局,也不过如此……”03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
季司禹从别墅里出来。云疏月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昏昏沉沉,摇摇欲坠。
季司禹走到她跟前,清冷矜贵的脸上没有丝毫温情:“知错了吗?”云疏月缓缓抬头,
迎着季司禹淡漠的眼神,笑得悲凉。“季司禹,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奢望你只爱我一个。
”季司禹脸色一变,看着她悲凉的笑,只觉得刺眼。他冷嗤一声:“到现在还死不悔改?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气?”“从今天开始,你就负责在这里伺候青漾的起居,
省得你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看着季司禹快步离开,云疏月只觉心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
冷到发疼。她低声喃喃:“谢谢你给我机会。”让她有靠近那扇门的机会,
也谢他……给她离开这里的机会。云疏月迎着晨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一幕,
正好落在刚走进来的季承安眼中,只觉得刺眼至极。他板着脸走到云疏月面前,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被罚跪还笑得出来,真是丢人现眼!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生母!”他身旁的季雨棠不禁拉了他一下:“哥,
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云疏月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眸光微动,就听她开口。
“这些话私下说说就算了,在这么多保镖面前,万一让人以为你是顽劣不堪的性子,传出去,
得不偿失。”季雨棠看向云疏月,神色埋怨:“你受罚结束后,就赶紧回佣人房间去,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拉着云疏月的手,
一脸真诚:“爸爸的意思是让我和哥哥叫青漾阿姨妈妈,以后我们就跟你毫无瓜葛了。
”“不管你曾经是什么身份,但到底我和哥哥身上流的血有一半是你的,
你总该盼着我们好的是不是?”云疏月看着自己从小悉心呵护的一双儿女,心脏骤然一痛。
曾经,她觉得这双儿女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儿子季承安沉稳睿智,女儿季雨棠率直活泼。
可她没想到,她以为的恩赐,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刀,一点点剜她的血肉。
云疏月看着季雨棠握着自己的手,声音沙哑地道:“自然。
”她很快就会从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离开,任何不值得的人和事,都该抛在身后。
季雨棠这才露出笑颜,欢欢喜喜拉着季承安走进大厅。云疏月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看着他们的身影,转身往佣人住处走去。背影单薄而萧瑟……等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时,
却被季司禹身边的保镖拦住。“许小姐让你过去。”云疏月被带到大厅,
只见许青漾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身边站着个满脸谄媚的男人。蓦地,她眉心一跳,
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许青漾笑盈盈看着她:“云疏月,这就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夫婿。
”“阿光,这就是我为了嘉奖你多年的辛苦付出的奖赏,你可还满意?
”魏世光看了看眼前清丽漂亮的云疏月,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多谢夫人美意!
”许青漾指了指桌上的药瓶。“这是我特意让人给你调制的秘药,左右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今晚就先让你们洞房,你也很久没有夜生活了吧,这药可以重新让你振作起来。
”魏世光看向云疏月,露出淫邪的目光。云疏月只觉得恶心透顶,她正要直接转身离开,
身边的保镖立即拦住她。这些都是季司禹派来保护许青漾的人。她拼命挣扎,
却直接被他们绑起来扔到了客房的床上。当云疏月再次挣扎着起身,想逃时,
魏世光已经喝了药,一脸急不可耐地推开房门。“生得倒是水润,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
”“来吧美人儿,让我好好伺候你……”门外,许青漾带人守在门口,
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眼中划过得逞的笑意。“让人去叫司禹过来!
”就在这里,季司禹低沉的声音响起:“青漾,找我做什么?”许青漾连忙抓住季司禹的手,
面色微红难掩尴尬。“司禹,你让云疏月来找我,可没想到她一见到阿光就被迷住,
竟然急不可耐地跟阿光在客房……”许青漾每说一个字,季司禹脸色就沉一分。
他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心中怒意翻涌:“愣住做什么,开门!
”身旁的人立即拿来钥匙开门。客厅的灯光照入客房,
照亮了捂着***疼得满地打滚的魏世光。也照亮了坐在魏世光不远处,
握着染血匕首的云疏月。04云疏月眼尾还沾着血迹,有种诡异的美感。听见动静她回头,
看到一脸阴鸷的季司禹时,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季司禹,我不过是想让他清醒清醒,放心,
人还没死!”一旁的许青漾被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竟直接晕了过去。
季司禹忙一把扶住许青漾,眼里又慌又怒:“快,叫家庭医生过来!”说完,他看向云疏月,
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声音:“青漾不能见血,你却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幕!要是她有事,
我要你的命!”看着他拦腰抱起许青漾,匆匆离开的背影,
云疏月手中的匕首“哐当”医生掉落在地。她垂眸看着自己满手的血,鼻尖陡然一酸。
她从小父母双亡,跟祖母相依为命,同龄孩子说她是克死父母的丧门星,聚众欺负她是常态。
她不想告诉祖母让祖母伤心,自己偷偷学了几招防身术。后来到了季司禹身边,
第一次遇到袭击,季司禹想也没想就用身体护住她。可云疏月毫不犹豫推开了他,
三两人就制服了混混。那时她不敢看季司禹,怕他不喜欢自己粗鲁暴力的一面。
可季司禹只是轻轻拉过她的手,问她疼不疼,温柔怜惜的吻落在她青紫的伤痕上。“疏月,
不管你手上沾染多少人的血,我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
”云疏月低头看着匕首上没有干透的血迹,被那片鲜红刺得眼尾泛红。
一旁的保镖上前将她压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季司禹才从楼上主卧下来。
“把阿光送去医院,别死了,他还得活着结婚。”云疏月僵硬地抬头,
就见季司禹走到自己面前,斜睨着自己。“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客厅寂静无声,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对上那双漠然的眼,云疏月像条离了水的鱼,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她哑声道:“季司禹,你要我解释什么?”她眼眶泛红,
心口的痛如同潮水冲破防线,痛得她整个人都恍惚起来。“是说明明是你将我留在身边,
现在却要把我推向别人?”“还是说你没有跟我商量,就让两个孩子叫许青漾妈妈?
”“抑或是许青漾想害我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害自己晕倒?”云疏月一字一句,
明明是在阐述事实,却又像是在亲手挖出自己的心。她不明白,
自己明明看清了季司禹不爱自己,也决定离开他回到自己的世界,
为什么此刻心脏还是会痛得像是要裂开。是不是人总是这样,越痛苦,越清醒,越清醒,
越痛苦。心脏痛得让她忍不住声音发颤,也让她后知后觉想起祖母叮嘱的那句——“小月,
不要进书房。”季司禹冷眸怔愣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青漾性子和善,她只是太爱我,
所以才排斥你的存在,等她想通了,我恨你还是能回到从前。”“所以,你好好在这里待着,
等大婚之后,你再继续陪在我身边。”云疏月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她才吐出带着苦涩的四个字。“好,我等着。”等大婚之日,
等到七星连珠她呢跟打开那扇门时,她与季司禹,就再无瓜葛了。05第二天云疏月刚醒,
就被叫去了许青漾房间。她一进屋就看到许青漾坐在床榻上,而季司禹就坐在她身旁。
见她进来,许青漾脸上带着笑:“云疏月,听说你会医术,当初司禹受伤高烧不退,
就是你照顾的司禹。”“我现在怎么都没胃口,你给我煮一碗开胃的药可好?
”云疏月下意识看了季司禹一眼,想起那次严重到快丢了半条命的伤势。
他们在赫尔曼德镇遇到袭击,为了保护她,季司禹肋骨断了两根,浑身遍布密密麻麻的伤痕,
偏僻的小镇只有一个兽医。而他高烧不退,情况危急。是她根据医书记载,
就地取材熬了一副中药给他,才终于让季司禹醒来。可季司禹知道这件事后,
第一时间封了所有人的口,不许任何人往外传。他说:“疏远,这样的药方太过几个人,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不愿你受到任何伤害。”可现在许青漾仅仅是吃不下饭,
他就说出曾严防死守的秘密。这一刻,心脏像被一只大攥住,连呼吸都寸寸发紧。
季司禹不耐地挥手:“我让你去熬药,保镖全程跟随,断了你做手脚的可能,
你不用担心有人陷害你。”云疏月看着季司禹冷漠阴鸷的侧脸,浑身血液都冷了下来。
她听见自己说:“好,我去。”出门前,她听见季司禹温声哄着许青漾:“是我不好,
在没遇到你的时候惹了桃花债,我用一生补偿你好不好?
”云疏月胸口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剜了一下,痛到浑身发寒。十年相伴生死相随,
原来在季司禹眼里,只是轻飘飘一句“桃花债”。她从厨房端回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时,
许青漾只看了一眼就说:“这药闻着刺鼻,司禹,我不想喝。”季司禹看都没看一眼,
就冷声开口:“换一副方子。”第二碗药端过来时,许青漾说:“司禹,我看着就想吐。
”季司禹依旧纵容:“再换!”林宛秋自然纵容:“再换!”就这样整整换了十次药,
夕阳西下,云疏月的十指也被药罐烫得全是水泡。许青漾终于喝下一碗“开胃药”。
她看着季司禹:“司禹,云疏月的药方果然有用。”季司禹神色舒展,
声音尽是温柔:“那就让你继续留在这里伺候你,还有三天就是婚礼,
我要让你安安心心做我的新娘。”云疏月静静站在一旁,将这些尽收眼底,
任由痛意蔓延全身。接下来两天,云疏月被逼待在许青漾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她看着从来以事业为重的季司禹,一下班就赶回来陪许青漾,呵护备至,
百无聊赖听着许青漾说她小时候闹出的趣事。看着季司禹像是十***岁情窦初开的模样。
看着季司禹去公司后,季承安和季雨棠贴心地陪着许青漾玩闹,
说的全是她曾给他们念过的睡前故事。晚上,许青漾吃完饭后,
带着季承安和季雨棠去花园散步。云疏月跟在后面,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指尖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痛。她下意识放慢脚步,远远落在后面。可下一秒,
她就听见一声惊呼和两道落水声。她连忙上前,就看见许青漾站在泳池边,
前面是落水挣扎的两个孩子。云疏月不可置信:“许青漾,你疯了!他们只是孩子!
”许青漾笑意盈盈却难掩恶毒。“那又怎样,我以后跟司禹会有自己的孩子,
这两个都是你的孽种,我可不稀罕!”“我不过说了句项链掉水里去了,他们就兴冲冲去捞,
两个蠢货,不如早点死了!”说完,她还得意扬扬晃着从头到尾死死攥在手心的宝石项链。
云疏月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然后毫不犹豫跳入池中。深秋的水冰冷刺骨,
衣服浸水后沉得令人心慌。她拼命游到两个孩子身边,一个接一个地将他们送上岸。
就在她脱力地趴在泳池边喘息时,季司禹带着人匆忙赶来。他一眼就看到抱着两个孩子啜泣,
脸上还带着伤的许青漾,顿时慌了神。“青漾,发生了什么?”许青漾还没开口,
她怀中冻得脸色发白的季承安率先哭出声。“爸爸,是她!她不仅把我和妹妹推进泳池,
还打了妈妈!”06云疏月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季承安,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她又看向季雨棠,却只看见她埋在许青漾怀中的头顶。一瞬间,云疏月只觉得荒谬,
荒谬到她忍不住扯开嘴角,露出悲哀至极的笑。这就是她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孩子!
季司禹见他竟然还在笑,脸色阴沉到极点,下颌紧绷成一条凌厉的线,
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来人,将云疏月鞭打九十九下,再丢进水牢受罚!
”十云疏月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两名保镖架起来。“啪!”第一鞭抽下来时,
云疏月痛得弓起背。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啪!啪!啪!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每一记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抽得她皮开肉绽。
曾说舍不得她受丝毫伤害的季司禹,拥着许青漾说:“青漾,我给你出气了。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一双儿女,环在许青漾膝下,声音稚嫩纯真。“妈妈,这不怪你,
都是那个女人太恶毒了。”云疏月眼前阵阵发黑,血腥气弥漫口腔,最后终于支撑不住,
晕死过去。等云疏月再次醒来,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是漂浮在半空中,
可鼻间萦绕的腐烂味,又将她拉回到地狱。她缓缓睁开眼,就从水牢浑浊的水里,
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此刻,她身上和脸上结着血痂,双手被铁链吊着,头发散乱,衣衫破碎。
狼狈不堪,丑陋至极。云疏月苦笑一声,却听水牢那个小窗外,隐约响起了烟花炸开的声音。
而门口保镖的抱怨也传入她耳中。“听说今日是许小姐的生日,
季总特意为许小姐举办了生日宴,北城权贵尽数到场,足以看出许小姐在季总心中的位置,
只可惜我们被派来守着这个女人,没能在许小姐面前露脸。
”“看来这以后这季家都是许小姐的天下,好好折磨这个妄想跟许小姐争宠的女人,
替许小姐出气才好!”“明天就是婚宴,连小姐和少爷都已经改口叫许小姐母亲,
咱们也该叫一声夫人才是!”“外面可真热闹,听说季总耗费十亿,
特意为夫人制造出蓝色烟花,上面还刻着夫人的名字……”云疏月怔住一瞬,恍惚中想起来,
10月27日也是她的生日。去年今天,季司禹推了几十亿的单子,
兴冲冲拉着她去了星栖屿,给她放了一场美得惊心动魄的烟花。璀璨烟花下,
季司禹吻上她的唇:“疏月,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来到我身边的日子,每年今天,
我都会为你放一场烟花。”不过短短一年,那个说要给他放烟花的人,
就给了别人一场更盛大的烟花。死寂的水牢中,云疏月垂眸,盯着水面喃喃自语:“很难受,
是不是?”水牢之外的烟花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她仿佛能听到人群欢呼“季太太”的声音。可那声音太过喧闹,闹得她有些恍惚。
直到季司禹的声音在水牢里荡开:“放她出来。”云疏月浑身都被冰冷的水冻得毫无知觉,
只能被侍卫拖到季司禹面前。季司禹西装革履,冷漠开口:“要不是青漾替你求情,
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饶过你。”“是我从前惯得你不成样子,
竟让你恶毒到连自己孩子都能下手!”云疏月艰难抬头,看着满脸冷意的季司禹,
干涸的唇动了动。“季司禹,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季司禹厌烦地看着她,
嗤笑一声:“不就是你当初来到我身边的日子,很重要吗?”云疏月怔怔看着他,
一室寂静中,她听见自己心脏狠狠碎裂的声音。
直到季司禹冷声开口:“你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这才收回悲凉的视线。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只不过……不在意而已。07云疏月的心顿时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冰冷。浑浑噩噩中,她被带到大厅内。
季司禹眼中浮现温柔:“明天就是我跟青漾大婚之日,我本想将你关起来,省得你出来闹事,
坏了青漾的心情。”“可青漾却说,你陪了我十年,该见证我的幸福。”季司禹看向她,
眼中温柔消散,覆上一片漠然:“青漾善解人意,你可不要辜负了她的心意。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以及眼中对明天婚礼的期待,如同一根刺,
狠狠扎进云疏月早已破烂不堪的胸腔。云疏月咬着牙,将那些痛意一点点压回心底,
声音几不可闻:“我知道了。”季司禹,十年夫妻,儿女双全,我最后能做的,
竟是看着你和别人幸福。她缓缓地靠在墙上,眼底一片湿润。一整夜,
云疏月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仰头望着窗外的月色。手边放着她收拾出来的行李,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季承安第一颗掉下的乳牙,季雨棠的一缕胎发。除了这些,
她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再也没有想带走的东西。一轮残月挂在天边,云疏月抬手,
低声呢喃:“爹,娘,你们别担心,我很快……很快就能回家了。
”“祖母说你们活着的时候很相爱,我一直以为我也能找到一个人,过上跟你们一样的生活。
”“可到头来,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要是当时我听了祖母的话,
没有踏进那间书房就好了……”寂静的大厅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无人能给她任何回应。
翌日清晨,云疏月被院子里喧闹的气氛扯得回神。她看向厅外,
季司禹几个好兄弟和季家长辈都一脸喜色,浩浩荡荡而来。突然客厅门被推开,
季司禹的保镖走到她跟前。“季总说婚礼在宴会厅举行,叫你过去观礼。”伴随着他的声音,
云疏月看到季司禹正牵着许青漾的手出门,她身上那套镶满三千颗钻石的婚纱,
是她当初的设计。当初她幻想着穿着这套婚纱一步步走向季司禹,却始终没能如愿。
现在却好端端穿在许青漾身上。原来爱与不爱早有预示。许青漾一如既往的众星捧月,
喧哗声渐渐远离。世界又恢复了寂静,云疏月站起身,坐了一夜的腿脚,
让她僵的踉跄了两步。可七星连珠在即,她想再看季司禹一眼,见他最后一面,
跟他说一句“永别”。十年相濡以沫的爱,他们至少有个正式的告别。
告别她曾孤注一掷的爱。就在她刚走出大门时,就被两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季承安和季雨棠穿着崭新的衣服,双双冷脸拦在她面前。“妈妈说了,让你在这里等着,
等她和爸爸举行完婚礼,你再出去。”“都怪你,让我和哥哥不能跟在妈妈身边,
参加她此生最重要的婚礼!”看着两人和季司禹如出一辙的冰冷眼神,云疏月心脏骤然一痛。
原来,最后她唯一的愿望,也要被季司禹亲手掐断。云疏月溢出苦涩,张了张嘴,
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边,季承安鼓着气呼呼的脸,摸出一串佛珠递到她面前。
“真不知道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有什么好!爸爸竟然还为了你,让人修复了这串佛珠送过来,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搞笑?”云疏月看着他手里那块明显被修复过的佛珠,却没有伸手去接。
沉默半晌,她终于出声:“承安,破镜难重圆,已经坏了的东西,就算修好了也不能复原。
”季承安仰着头看她,脸上的困惑一闪而过,可随即他就皱起了眉。“你回房间待着去,
爸爸说让我们带你去宴会厅,等婚礼结束,他再来找你。
”云疏月看着眼前他跟季司禹相似的容貌,扯开一个极淡的笑。要她等季司禹的婚礼结束?
不,她不会再等一个早就不爱自己的人,季司禹也注定再也寻不到她。
云疏月低头看着连余光都没落在自己身上的孩子,眼神一点点平静下去。今天之后,
这里没有人会因为她不开心。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了房间。拿起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她透过落地窗,往宴会中心的方向看了眼,红唇微动,无声地吐出一句话。“再也不见,
季司禹……”而后,她走到卧室的衣帽间,拉开了门。整个人迈入门内,
银白色的光陡然大盛。光芒散去后,整个卧室,空无一人!下一秒,
门外忽然响起保镖惊诧的声音。“季总,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您怎么回来了?
”08云疏月再睁开眼时,眼前是那间熟悉的书房。她看着书架上蒙尘的书,和熟悉的环境,
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回头看,只见来时那扇门依旧开着,可门外,
是属于古代的青山绿水。这时书房门被人推开,老管家看到她好端端站在自己跟前,
激动得抹泪。“小姐,您上哪去了,这几天老奴让人快把郡王府翻了个底朝天,
所幸您安然无恙。”云疏月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在现代世界过了十年,
在古代竟只过了几天。她心潮澎湃,望着这扇门,坚定地道:“把这里烧干净!
”管家虽有不解,但对于主子的吩咐他只得照做。灼烫的热浪扑面而来,
夹杂着木料燃烧特有的噼啪爆裂声,几乎燎到云疏月的睫毛。她站在庭院中央,
火光映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十年,镜花水月,痴心错付。季司禹冰冷嫌恶的眼神,
季承安刻薄的咒骂,许青漾淬毒的得意,水牢鞭笞的冰冷刺骨与皮开肉绽的剧痛,
还有那场为另一个女人绽放的盛大蓝色烟花……无数画面在炽热的火光中翻腾,
最终被烈焰无情吞噬。灰烬被热浪卷起,打着旋儿飘散,如同她那些早已死透的妄念。
烧得好!烧得一干二净!从此,世间再无通往那个所谓“未来”的路。她云疏月,
只是大澧朝的昭宁郡主。“郡主,火势太猛了,您退远些吧。”贴身侍女芷兰被烟呛得咳嗽,
焦急地扯了扯她的衣袖。云疏月这才收回视线,没有看芷兰,只极淡地应了一声:“嗯。
”三天后,她收到外祖母的书信,便想着去一趟通州拜见外祖母。马车碾过青石板路,
辘辘声响在略显空旷的坊市间。云疏月靠着车壁,微微阖着眼。车帘偶尔被风掀起一角,
漏进外面市井的喧嚣,她恍若未闻。
指尖下意识地抚过袖中一个硬物——那串季承安最后塞给她、季司禹命人修复过的佛珠。
檀木的微凉触感贴着皮肤,那断裂又被强行弥合的痕迹,硌着她的指腹。破镜难圆,
覆水难收。她猛地攥紧,尖锐的棱角刺入掌心,带来一丝清醒的锐痛,随即又颓然松开。
终究是,连恨都显得多余。马车驶入通州最显赫的沈府。朱漆大门缓缓洞开,
穿过层叠的庭院,径直停在内院垂花门外。云疏月刚被芷兰搀扶着下了车,
一个满头银发、拄着紫檀木拐杖的老妇人,已在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
颤巍巍地疾步迎了出来。“我的囡囡!我的心肝肉啊!”沈老夫人未语泪先流,
一把将云疏月紧紧搂入怀中,枯瘦的手带着惊人的力道,在她背上一下下地拍着。
“苦了你了…在外头定是吃了天大的苦头了…瞧这小脸白的,身上都没几两肉了!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云疏月的颈窝。这久违的毫无保留的疼惜,像一根细针,
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云疏月用麻木筑起的厚厚冰壳。一股巨大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
喉头瞬间哽住,眼前一片模糊。她张了张嘴,想唤一声“外祖母”,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是僵硬地承受着这汹涌的暖意,身体细微地发着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老夫人哭了一阵,才稍稍平复,用帕子拭着泪,
布满皱纹的手却依旧紧紧攥着云疏月冰凉的手不放,拉着她往自己居住的松鹤堂走去。
“快跟外祖母进屋,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往后啊,哪儿也不准去了,
就在外祖母眼皮子底下!外祖母护着你!让你砚之表哥护着你!”“砚之表哥”四个字,
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云疏月低垂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指尖的凉意似乎更重了几分。09松鹤堂内暖香浮动,紫铜熏炉里燃着上好的安神香。
沈老夫人拉着云疏月坐在铺了厚厚软垫的罗汉床上,一遍遍地摩挲着她的手,
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心疼和不容置疑的决心。“囡囡啊,”老夫人压低了声音,
语气却异常郑重,“你爹娘走得早,你祖母也去了,这世上,除了外祖母,
谁还能真心替你打算?你如今…孤零零一个人,外祖母这心里,日夜揪着疼啊!
”她叹了口气,将云疏月的手握得更紧,“听外祖母的,就留在沈家!你砚之表哥,
你是知道的,人稳重,本事大,这偌大的家业如今都是他一手打理,井井有条!
更难得的是品性端方,洁身自好!
外祖母就等着…”老夫人的目光热切地落在云疏月脸上:“囡囡,你们从小一处长大,
知根知底!你嫁进来,亲上加亲,外祖母把一切都交到你们手上,这才叫圆满!有他在,
看这京城里,谁还敢给你半分委屈受?”外祖母疼她是众所周知的事,亲自教导沈砚之,
也是打着让云疏月嫁过来的打算。别的兄弟姐妹,才十六七岁就早早婚嫁,
偏偏沈砚之生生等到十八岁,房里硬是干干净净,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想到这里,
云疏月难免心生愧疚。“外祖母……”云疏月终于艰涩地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抬起眼,迎上老人殷切期盼的目光,她唇角费力地牵起一个微小而苍凉的弧度,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了悟,“我这样的人……还是别去祸害砚之表哥了。”“胡说!
”沈老夫人立刻板起脸打断她,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什么叫‘这样的人’?我的囡囡,
是堂堂正正的昭宁郡主!金枝玉叶!配砚之,那是我们沈家祖上积德!什么祸害不祸害的,
再不许说这等丧气话!”她心疼地抚着云疏月瘦削的脸颊,“你只管安心住下,
万事有外祖母给你做主!”正说着,门外传来丫鬟清亮的通传声:“老夫人,
大公子来给您请安了。”沈老夫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扬声应道:“快让他进来!
”一边用力捏了捏云疏月的手,低声道:“囡囡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帘栊一挑,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云锦直裰,玉冠束发,面容清俊,
眉宇间蕴着一股久居人上的疏离与沉静,正是沈府如今的掌舵人,沈砚之。他步履从容,
行动间带着一种内敛的力量感,目光先是恭谨地落在沈老夫人身上,
温声道:“孙儿给祖母请安。”然而,当他的视线掠过老夫人身边那个纤细苍白的身影时,
那层温润的恭敬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只剩下深潭寒水般的漠然。那目光像淬了冰的薄刃,
极快地在云疏月脸上刮过,没有丝毫温度,更无半分久别重逢该有的波动,
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甚至惹人生厌的物件。云疏月在他目光扫来的瞬间,
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审视,她太熟悉了,
与季司禹最后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辙,只是少了那份刻骨的厌憎,
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疏离和……洞悉一切的了然?她垂下眼,避开那令人不适的视线。
沈老夫人却浑然不觉,笑着招手:“砚之快过来!瞧瞧谁回来了?是你疏月表妹!几年不见,
出落得越发好了吧?”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撮合之意,热切地看着沈砚之。
沈砚之依言上前几步,停在离罗汉床几步远的地方。他并未再看云疏月,只对着老夫人,
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声音平稳无波。“祖母说的是,表妹远行归来,想必是乏了,
应好生歇息才是。”话语是关切的,腔调却冷得像初春未化的溪水。
沈老夫人嗔怪地瞪他一眼:“你这孩子!疏月刚回来,正该你们兄妹多亲近亲近才是!
你整日里忙,难得今日碰上了,正好陪疏月说说话,也带她熟悉熟悉园子,
这几年府里好些地方都改了呢!”“孙儿遵命。”沈砚之无可无不可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