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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9

朱墙柳色第一章 掖庭偶遇惊鸿影长信宫的宫墙高耸,青灰瓦檐在暮春的细雨里泛着冷光,

掖庭的偏院更是常年不见暖意。沈清辞抱着刚浆洗好的锦缎,指尖被冷水浸得发僵,

指腹上的薄茧蹭过云锦细腻的纹路,

那触感让她恍惚想起三年前——那时她还是吏部尚书沈敬之的嫡女,

府中妆奁里满是这样的珍品,哪需像如今这般,为了几匹绸缎冻得指尖发紫。

旁人只当她是罪臣之女,却少有人知,沈家当年的“谋逆案”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构陷。

父亲沈敬之刚正不阿,因在朝堂上弹劾外戚专权,得罪了太后的兄长——当朝太尉苏承,

才被苏承联合党羽伪造书信,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一夜之间,曾经煊赫的尚书府沦为刑场,

父亲、兄长皆被斩于闹市,母亲不堪受辱,自缢于内院的海棠树下。

唯有年仅十五岁的沈清辞,因尚在及笄之年,被太后以“念其年幼无知”为由,免了死罪,

没入宫中为奴,从此在掖庭的尘埃里苟延残喘。“动作快点!这可是贵妃娘娘要穿的云锦,

若是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管事嬷嬷手中的藤条抽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吓得周围的宫女们纷纷加快了动作。沈清辞猛地回神,将飘散的思绪压回心底,

低头应了声“是”,小心翼翼地将锦缎放进木盆。她知道,这云锦是苏贵妃的生辰贺礼,

而苏贵妃正是太尉苏承的女儿、太后的亲侄女——是她沈家满门覆灭的罪魁祸首之一。

每次接触到与苏家相关的事物,她的心就像被针扎般疼,可偏偏身处深宫,

连避开的资格都没有。刚要起身,脚下的青苔突然打滑,沈清辞整个人朝着湿滑的石阶倒去。

怀中的锦缎眼看就要散落,她下意识地将木盆护在胸前,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传来,

反而落入一个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温热怀抱。那气息沉稳而威严,

瞬间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凝滞。她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男人身着明黄色常服,腰间系着镶嵌翡翠的玉带,墨发用玉冠束起,面容俊美无俦,

眉宇间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是陛下,萧景渊。沈清辞心头一紧,如遭雷击般浑身僵硬。

她虽入宫三年,却从未见过帝王真容,只在掖庭宫女的闲谈中听过描述:当今陛下登基五年,

年轻有为,却因受制于太后与苏家势力,行事颇为隐忍;他极少踏足掖庭,

今日怎会突然出现?慌乱间,她连忙挣扎着起身,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罪奴沈氏,惊扰圣驾,求陛下恕罪!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害怕帝王的威严,

也是因为方才那短暂的接触——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竟让她失了心跳的秩序。

萧景渊的目光落在她沾了水渍的衣袖上,又扫过她手中紧紧攥着、生怕弄脏的云锦,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方才路过掖庭,本是为了避开长乐宫前来请旨的苏贵妃,

却恰巧看到这宫女险些摔倒,下意识便伸手扶了一把。此刻看清她的模样,

才发现这宫女虽衣着朴素,甚至袖口还打着补丁,

却生得一副清丽脱俗的容貌——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波,即便脸色苍白,

也难掩那份被尘埃掩盖的书卷气,与掖庭中其他唯唯诺诺的宫女截然不同。“起来吧,

仔细着凉。”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目光却在她磕红的膝盖上停顿了一瞬。

一旁的管事嬷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陛下恕罪!是奴婢管教不严,

扰了陛下清净!求陛下饶命!”萧景渊没理会嬷嬷,

只是重新看向沈清辞:“这云锦是给贵妃准备的?”“回陛下,是。明日便是贵妃娘娘生辰,

这是尚衣局赶制的贺礼,命奴婢们浆洗后送去长乐宫。”沈清辞垂着头,指尖用力掐着掌心,

强迫自己冷静。她不敢提及苏家与沈家的恩怨,

更不敢让帝王察觉到她眼底的恨意——在这深宫之中,任何一丝不慎,都可能让她万劫不复。

萧景渊“嗯”了一声,转身对身旁的太监总管李德全说:“将这云锦送到长乐宫,

再赏这位宫女一件干净的衣裳、一盒伤药。”说完,他又看了沈清辞一眼,

那目光似乎带着几分探究,却又迅速移开,迈步沿着回廊离开了,

只留下一道挺拔而孤冷的背影。直到帝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中,沈清辞才敢缓缓抬头,

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她望着地上那滩水渍,

心中满是疑惑:九五之尊为何会对她一个小小的罪奴施以援手?是真的怜她狼狈,

还是另有缘由?李德全将赏赐的衣裳和伤药递过来,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压低声音道:“姑娘,陛下今儿个可是破例了。掖庭宫女从未有过这般恩典,你往后行事,

更要谨小慎微才是——尤其是在苏贵妃面前,切不可提及今日之事,免得惹祸上身。

”沈清辞接过东西,屈膝行礼:“谢李总管提醒,罪奴记下了。”她知道李德全的好意,

苏贵妃心胸狭隘,若知晓帝王对她这个罪奴另眼相看,必定会容不下她。只是她不知道,

这场雨中的偶遇,并非结束,而是她命运转折的开始——也是她踏入波谲云诡的宫斗漩涡,

向苏家复仇的第一步。朱墙柳色第二章 暗箭难防遭构陷沈清辞回到掖庭的通铺时,

雨还没停。她将赏赐的月白色襦裙和伤药小心藏进床底的木箱,又换上粗布宫女服,

刚要去倒盆里的脏水,就被同屋的宫女林春桃堵在了门口。

林春桃是掖庭里出了名的趋炎附势,平日里总爱巴结管事嬷嬷,

对沈清辞这样的罪奴更是时常刁难。此刻她盯着沈清辞的袖口,

眼神里满是探究:“方才我瞧着李总管亲自给你送东西,你到底遇上什么好事了?

莫不是偷偷攀上了哪位贵人?”沈清辞心中一凛,面上却装作惶恐:“姐姐说笑了,

不过是我浆洗云锦时不慎弄脏了衣裳,李总管仁慈,赏了件旧衣罢了。

”她刻意将“旧衣”二字说得重些,想借此打消林春桃的疑虑。可林春桃哪里肯信,

伸手就要去扯沈清辞的衣襟:“既是旧衣,让我瞧瞧也无妨?

说不定还是哪位娘娘穿过的好料子呢!”沈清辞侧身避开,语气冷了几分:“姐姐若是无事,

我还要去干活,误了时辰,嬷嬷又要责罚了。”她知道与林春桃纠缠无益,只想尽快脱身。

林春桃见她不肯让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个罪奴还敢跟我摆架子!等着瞧,

总有你倒霉的时候!”说完,便悻悻地转身走开,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

沈清辞没将林春桃的威胁放在心上,她在掖庭三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明枪暗箭。

可她没想到,麻烦会来得这么快。第二日清晨,沈清辞刚到尚衣局当值,

就被管事嬷嬷李嬷嬷堵在了门口。李嬷嬷手里拿着一匹撕裂的云锦,脸色铁青:“沈清辞!

你好大的胆子!这是给贵妃娘娘生辰准备的云锦,怎么会变成这样?!”沈清辞心头一震,

快步走上前,只见那匹昨日她浆洗过的云锦,此刻竟从中间撕裂了一道大口子,

边缘还沾着些许墨迹,显然是人为损坏。“嬷嬷,这不是我弄的!

昨日我将云锦交给李总管送去长乐宫,怎会……”“交给李总管?”李嬷嬷冷笑一声,

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林春桃,“春桃说,昨日你拿回云锦后,独自在柴房待了半个时辰,

出来时神色慌张。不是你弄的,难道是云锦自己破的?”沈清辞猛地看向林春桃,

林春桃立刻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嬷嬷,我昨日路过柴房,确实看到沈姐姐在里面,

还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我当时没敢多问,可今早看到云锦破了,

实在不敢隐瞒……”“你胡说!”沈清辞气得浑身发抖,她昨日根本没去过柴房,

林春桃分明是在撒谎!“嬷嬷,我没有撒谎,昨日我回屋换了衣裳就去倒脏水,

同屋的姐妹都能作证!”可李嬷嬷根本不听她的辩解,

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你一个罪奴,还敢狡辩!贵妃娘娘今日就要穿这云锦参加生辰宴,

如今出了差错,你担待得起吗?!”沈清辞捂着***辣的脸颊,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怒。

她知道,李嬷嬷一向依附苏家,如今云锦损坏,无论真相如何,

李嬷嬷都会将罪名推到她身上——毕竟,一个罪奴的性命,在苏贵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果然,李嬷嬷转身对身后的小太监说:“把她押去长乐宫,交给贵妃娘娘发落!

”沈清辞被两个小太监架着,一步步走向长乐宫。一路上,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若是真的见到苏贵妃,以苏贵妃的性子,必定会将她处死,以儆效尤。

她不能就这么认栽,沈家的冤屈还没昭雪,她不能死!就在快到长乐宫门口时,

沈清辞突然挣脱小太监的束缚,朝着不远处的回廊跑去。她记得,这个时辰,

陛下偶尔会来这附近的御花园散步。她知道这是孤注一掷,可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李嬷嬷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清辞拼尽全力奔跑,

裙摆被石子划破也浑然不觉。就在她快要被追上时,

一道熟悉的明黄色身影出现在回廊尽头——是萧景渊。沈清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跪倒在萧景渊面前:“陛下!求陛下为罪奴做主!罪奴是被冤枉的!

”萧景渊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衣衫凌乱、脸颊红肿的沈清辞,眉头再次蹙起。

李德全连忙上前,低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萧景渊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

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你说你是被冤枉的,可有证据?”沈清辞心头一紧,她没有证据,

可她知道,那匹云锦的撕裂处和墨迹有问题。“陛下,那匹云锦的撕裂处边缘整齐,

不像是意外损坏,而且墨迹的颜色与尚衣局常用的染料不同,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求陛下派人去查!”萧景渊沉默了片刻,对李德全说:“去尚衣局,将那匹云锦取来。

再传林春桃和当日与沈清辞同屋的宫女过来。”李德全领命而去。不一会儿,

云锦和相关的人都被带到了御花园。萧景渊拿起云锦,仔细查看了一番,

又看向林春桃:“你说你昨日在柴房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可有人与你同行?

”林春桃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当时只有我一个人。”“那你可知,

昨日柴房的门是锁着的?”萧景渊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朕已经派人去查过,

昨日尚衣局的柴房因修缮,一早便锁了门,钥匙由李嬷嬷保管。

你如何能在柴房外听到里面的声音?”林春桃脸色瞬间惨白,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恕罪!是奴婢撒谎!是李嬷嬷让奴婢这么说的!

她说只要我指证沈清辞,就把我调到贵妃娘娘身边当差!”李嬷嬷没想到林春桃会突然招供,

吓得魂飞魄散:“陛下恕罪!奴婢……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是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说,

若是云锦出了差错,就让奴婢找个罪奴顶罪……”萧景渊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苏贵妃身边的人行事霸道,却没想到她们竟敢在宫中如此肆无忌惮。“李德全,

”他声音低沉,“将李嬷嬷杖责三十,贬为庶人,赶出宫去。林春桃挑拨离间,罚去浣衣局,

终身不得出。”“是!”李德全立刻让人将李嬷嬷和林春桃带下去。沈清辞看着眼前的一切,

心中满是感激。她再次跪倒在萧景渊面前:“谢陛下为罪奴洗刷冤屈,陛下的大恩大德,

罪奴永世不忘!”萧景渊扶起她,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脸颊上,语气缓和了几分:“起来吧。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不必惊慌,可直接去养心殿找朕。”沈清辞愣住了,

养心殿是帝王处理政务的地方,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怎敢随意去那里?

萧景渊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淡淡道:“朕说你可以去,你便可以去。”说完,

他转身走向御花园深处,只留下沈清辞站在原地,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她知道,经过这件事,

苏贵妃必定会更加记恨她。而帝王的庇护,既是她的依靠,也可能将她推向更深的漩涡。

但她别无选择,想要为沈家报仇,想要在这深宫中活下去,她必须抓住眼前这唯一的机会。

第三章 长乐宫宴藏危机苏贵妃的生辰宴设在长乐宫的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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