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寿宴惊雷客厅里飘着奶油蛋糕的甜香，我刚把最后一盘蒜蓉粉丝蒸波士顿龙虾端上桌，
就听见玄关处传来我妈跟三姑的嘀咕声，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钻过厨房门的缝隙，
扎进我耳朵里。“你是没看见，昨天子昂跟我视频，小嘴甜得哟，一口一个‘妈您辛苦’，
还说等发了工资就给我买金镯子。哪像若若，整天就知道瞎忙，
我生日前一天问她能不能早点回来帮忙，她就嗯了一声，连句软话都没有。
” 我妈叹了口气，语气里的委屈像泡发的海带，一捞一大把。
三姑的声音带着点附和：“子昂这孩子是贴心，不像若若，性子太闷了，就算心里有你，
也不会说出来。”我握着锅铲的手顿了顿，锅里还炖着我凌晨五点去菜市场抢的土鸡汤，
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裹着热气往脸上扑，可我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上周我去商场，
看见金价跌了，特意给我妈挑了个古法金手镯，圈口是照着她手腕量的，怕她戴着不舒服，
还让柜姐多缠了两圈红绳。昨天晚上我加班到十点，回来还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今天早上六点就起床准备寿宴，光是菜就买了两千多块的，现在听见这话，
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冰水。“谁说不是呢，” 我妈又开口了，“上次我感冒，
子昂在外地还特意找朋友给我送药，若若呢？就给我转了两百块钱，连个电话都没打。
你说她是不是心里根本没我这个妈？”我再也忍不住，推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的人都愣住了，三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我妈回头看见我，眼神闪了一下，
随即又梗着脖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怎么出来了？我跟你三姑说话，你插什么嘴？
”“妈，”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上周我给您买的金手镯，您收到了吧？
”我妈眼神飘到别处，含糊道：“收到了，不就一个镯子嘛，有什么好说的。
”“那您感冒的时候，我让同事给您送的退烧药和止咳糖浆，您没喝吗？” 我又问，
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喝了喝了，” 我妈不耐烦地挥挥手，
“你整天就知道拿这些事说，子昂虽然没给我买镯子，可他心里有我啊！你呢？
除了给钱买东西，还会干什么？”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个我从小依赖的妈妈，
好像从来没看见过我的付出。我解下围裙，往沙发上一扔，转身走向冰箱。
里面塞满了我这两天买的菜，大虾、牛肉、羊肉，还有她爱吃的车厘子，
都是我跑了三个超市才挑到的最新鲜的。“若若，你干什么？” 我妈站起来，
声音拔高了几分。我没理她，把冰箱里的东西一件件装进袋子里，动作又快又狠。
三姑在一旁劝：“若若，别这样，今天是你妈生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我笑了，
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三姑，我妈说我不孝顺，说子昂才贴心。子昂是打了电话，
是说了软话，可他除了这些，还做了什么？去年我妈住院，是谁白天上班晚上陪床？是我。
上个月家里换空调，是谁顶着大太阳去买去安装？是我。这些，我妈都忘了吗？
”我妈脸涨得通红，大声道：“我没忘！可那些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你是姐姐，
照顾我和你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子昂还小，他有什么能力做这些？”“他小？
” 我看着她，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都二十五了，比我只小两岁，您还觉得他小？
那我呢？我在您眼里，就永远是那个应该付出的姐姐吗？”我拎着袋子，转身就走。
我妈在后面喊：“林若若，你敢走！你走了就别再回来！”我没回头，推开门，
把那些委屈和不甘，都关在了门后。2 旧账重提走出小区，冷风一吹，我才稍微冷静了点。
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里面的菜还带着冰箱的凉气，可我的心却像被扔进了冰窖。
我找了个长椅坐下，掏出手机，翻出和我妈的聊天记录。上个月她跟我说家里空调坏了，
我立马问她型号，第二天就找师傅上门安装；前几天她说想吃车厘子，我当天就下单，
第二天就送到家；就连子昂，前阵子说想买新电脑，也是我给他转了五千块。可这些，
在我妈眼里，都比不上子昂的一个电话，一句甜言蜜语。我越想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掉。
这时，手机响了，是子昂打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接了电话。“姐，你到哪儿了？
妈说你今天早上就回去准备寿宴了，我刚到小区门口，你出来接我一下呗。
” 子昂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跟在我妈面前一模一样。我揉了揉眼睛，
压着嗓子说：“我不在家，你自己进去吧。”“不在家？” 子昂愣了一下，“姐，
你怎么不在家啊？今天是妈生日，你不在家谁做饭啊？”我心里冷笑一声，
原来他关心的不是我为什么不在家，而是谁给他做饭。“家里有菜，你让妈自己做吧，
或者点外卖。”“姐，你这什么意思啊？” 子昂的声音拔高了，“妈生日你不在家，
还让她自己做饭？你怎么这么不孝顺啊？”“孝顺？”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觉得无比讽刺，
“子昂，你告诉我，什么是孝顺？是像你一样，打个电话说句甜言蜜语，还是像我一样，
出钱出力，却被说成不孝顺？”子昂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姐，
你是不是跟妈吵架了？妈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嘛。我这就进去劝劝她，你也赶紧回来，
别让妈生气。”我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我知道，就算我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妈心里，永远只有子昂这个儿子。我拎着袋子，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路过一家餐厅，
里面飘出饭菜的香味，我才觉得肚子饿了。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
慢慢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我爸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若若，你在哪儿？你妈都快哭了，你赶紧回来。” 我爸的声音带着点焦急。“爸，
我不回去了。” 我平静地说，“我妈觉得子昂孝顺，让他陪她过生日吧。”“若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我爸叹了口气，“你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不是故意说你的。
你想想，从小到大，她对你也不差啊。”“不差？” 我想起小时候，子昂想要什么，
我妈都会满足他，而我想要一个洋娃娃，我妈却说 “女孩子家玩什么洋娃娃，
浪费钱”；想起高考的时候，我想报外地的大学，我妈说 “女孩子家跑那么远干什么，
就在本地读吧”，而子昂想报外地的大学，我妈却开开心心地给他收拾行李；想起工作后，
我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而子昂不仅不寄钱，还经常跟我妈要钱……这些旧账，
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我深吸一口气，对我爸说：“爸，我累了，我想好好静一静。
等我想通了，我会回去的。”挂了电话，我再也没心思吃饭，结了账，
拎着袋子回了自己的出租屋。3 初悟 “孝顺”回到出租屋，我把袋子里的菜放进冰箱，
然后瘫倒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突然觉得很迷茫。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努力付出，
就能得到我妈的认可，可现在才发现，我错了。我妈想要的，不是我出钱出力，
而是像子昂那样，会说甜言蜜语，会讨她欢心。而我，偏偏不擅长这个。我打开手机，
刷着朋友圈，看到子昂发了一条动态，是他和我妈的合照，
配文是 “祝我最爱的妈妈生日快乐，健康长寿！妈妈辛苦了，我爱你！
” 下面还有很多人点赞评论，都说子昂孝顺。我看着那张照片，我妈笑得一脸灿烂，
手里拿着子昂送的一束鲜花。我突然想起，我给我妈买的金手镯，她从来没戴过，
也没在朋友圈提过一句。这时，我收到了闺蜜苏晴的消息：“若若，今天是阿姨生日，
你跟阿姨一起过的吗？”我跟苏晴说了今天发生的事，苏晴气得不行：“阿姨也太偏心了吧！
子昂就是个白眼狼，除了会说甜言蜜语，还会干什么？你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
她居然看不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回复道，“我觉得我做得够多了，
可她还是不满意。”“若若，你别傻了，” 苏晴说，“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对她再好，
她也觉得是应该的，反而会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你妈就是这样，
她已经习惯了你的付出，所以才会看不到你的好。”“那我该怎么办？” 我问。
“还能怎么办？” 苏晴说，“当然是向子昂学习啊！他不是会说甜言蜜语吗？你也学啊！
反正你现在怎么做她都不满意，不如就按照她想要的方式来，看看她会不会满意。
”向子昂学习？我愣了一下。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孝顺是要靠行动的，
不是靠嘴说的。可现在看来，我妈的想法跟我不一样。“可是我不会说甜言蜜语啊，
” 我有点为难，“而且我觉得那样很假。”“假就假呗，” 苏晴说，
“反正你妈就吃这一套。你试试嘛，说不定有用呢？就算没用，你也没损失什么。
”我想了想，苏晴说得有道理。反正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不如就试试向子昂学习，
看看我妈会不会改变对我的看法。从那天起，我开始学着子昂的样子，
每天给我妈打一个电话，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也会找些话题，比如问她今天吃了什么，
天气怎么样；每周给她发一次红包，金额不多，几十块钱，但会备注 “妈，
买点好吃的”；还会在朋友圈发一些跟她有关的动态，比如 “今天跟妈妈视频，
妈妈又年轻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很别扭，说那些甜言蜜语的时候，脸都快红了。
可我妈却很开心，每次接到我的电话，声音都透着笑意；收到我的红包，
还会在电话里跟我说 “不用给我发红包，你自己留着花”；看到我发的朋友圈，
也会给我点赞评论。我看着我妈的变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原来，
我只要稍微改变一下方式，就能得到她的认可。那我之前的那些付出，到底算什么呢？
4 暗流涌动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按照 “向子昂学习” 的方式跟我妈相处，
我们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不少。我妈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冷嘲热讽，偶尔还会主动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