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清华大学，有个屁用！还不如早点出来打工赚钱！"
爸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我捏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上面"清华大学"四个大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三天前，我以全省理科状元的成绩收到这份通知书时，还以为全家人会为我骄傲。
没想到迎接我的，是一场针对我的"家庭会议"。
客厅里坐满了人，爸妈、爷爷奶奶、大伯二伯、还有几个堂哥堂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李星辰，你听好了。"妈妈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家里现在急需用钱，你弟弟要结婚，需要五十万彩礼，还要在县城买房。你去读什么大学，四年下来要花多少钱？还不如现在就去深圳打工，一个月也能赚个五六千。"
"就是啊！"大伯附和道，"我家老大初中毕业就出去了，现在一个月一万多呢！你读那个破大学有什么用？毕业了还不是要找工作？"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清华大学毕业的起薪就是几十万，四年投资，一辈子回报。"
"几十万？"二伯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啊？清华毕业的多了去了，有几个真正发财的？还不如我儿子，现在开个小厂子，一年也有二三十万进账。"
奶奶这时候开口了，她的声音颤颤巍巍，但话语却像刀子一样锋利："星辰啊，奶奶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你爸妈为了供你读书，头发都愁白了。现在家里困难，你就体谅体谅吧。再说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
我看向弟弟李星宇，他正低着头玩手机，对这场"决定我命运"的会议毫不关心。去年他高考落榜，家里花了三万块让他复读，结果今年连个三本都没考上。
"星宇怎么不用早点工作赚钱？"我问道。
"他是男孩子！"爸爸瞪了我一眼，"男孩子要娶媳妇、买房子，需要钱。你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堂姐李雨欣这时候也开口了："表妹，我觉得叔叔阿姨说得对。我当年也考上了一本，结果家里说女孩子读书没用，让我去学美容。现在我在县城开了个美容院，一年也能赚二十多万呢。"
"对啊对啊！"堂哥李志强也凑热闹，"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就别想着什么鲤鱼跳龙门了。踏踏实实赚钱才是正道。"
我环视一圈，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为你好"三个字，但眼神深处，我看到的是嫉妒、不甘，还有一种扭曲的***。
他们享受着践踏一个清华状元的***。
"如果我坚持要去上大学呢？"我问道。
"那就别想家里出一分钱！"爸爸斩钉截铁地说，"学费、生活费，你自己解决。别想着回家要钱，我们没有！"
妈妈补充道："而且你要是去了北京，以后就别回来了。我们李家丢不起这个人，养个白眼狼女儿，还不如养条狗。"
客厅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反应。
我慢慢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水。
然后，我笑了。
"行啊。"我把录取通知书放回信封里，"既然你们觉得我去上大学是浪费钱，那我就不去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爸爸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奶奶拍拍我的手，"乖孩子，奶奶就知道你是懂事的。明天我就让你大伯联系一下深圳那边的工厂，保证给你安排个好岗位。"
"等等。"我举起手，"我说不去上大学，但我也不会去打工。"
"那你要干什么？"妈妈皱着眉头问。
我掏出手机，打开一个软件，屏幕上显示着一连串的数字。
"我要用我这三年来炒股赚的钱，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我的手机屏幕。
上面显示着：总资产：2,847,659.32元
将近三百万。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墙上时钟的滴答声。
爷爷戴上老花镜，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这是真的？"
我点点头："高一开始，我用压岁钱和奖学金做本金，这三年炒股赚的。"
大伯的声音都在颤抖："两百多万？你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
"不可能？"我冷笑一声，"你们觉得我这个清华状元，只会死读书？"
我点开交易记录，一笔笔操作清晰可见，从最初的几千块本金，到现在的近三百万，每一笔都有据可查。
"你们说读书没用，那我问你们，没有我这三年学到的数学知识、物理逻辑，我能分析得出这些股票的走势？没有我的英语基础，我能看懂那些美股财报？"
堂哥李志强的脸色煞白，他一年辛辛苦苦也就赚个十来万，我一个高中生三年就赚了他二十年的收入。
"可是...可是炒股有风险的..."妈妈结结巴巴地说。
"有风险？"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们让我放弃清华去打工，就没有风险？你们让我放弃我的前途去成全弟弟，就没有风险？"
我走到弟弟面前，他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手机。
"星宇，你知道清华计算机系毕业生的平均起薪是多少吗？年薪五十万起步。我用四年时间投资自己，能换来一辈子的高收入。而你们，却让我放弃这一切，去工厂里做螺丝钉？"
弟弟涨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转向爸爸："你说家里需要钱给弟弟结婚买房？行啊，我可以借给你们一百万，年利率百分之十，十年还清。但是，我要去上大学，这是我的底线。"
爸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一百万，足够在县城买套房子还有余，但十年要还两百万，这个利息...
"怎么？刚才不是说家里急需用钱吗？现在又不要了？"我笑得很灿烂，"还是说，你们根本不是为了钱，而是见不得我好？"
大伯坐不住了："星辰，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我打断了他，"大伯，你儿子李志强前年创业失败，欠了二十万债务，是不是找你借过钱？"
大伯的脸色变了："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查过。李志强欠的那二十万，其中五万是高利贷，月息百分之三。如果不及时还清，他现在应该已经被人砍手指头了吧？"
李志强噌地一下站起来："你胡说什么！"
"胡说？"我冷冷地看着他，"去年十月份，你是不是偷偷找过我爸，想借我的学费去还债？只不过当时我的钱还在股市里套着，爸爸拿不出来。"
客厅里的气氛彻底凝固了。
李志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颓然坐下。
我继续说道："所以，你们今天这场戏，根本不是什么为了家庭和睦，而是想要我的钱。让我放弃清华去打工，是假的；想要我现在就赚钱补贴家用，才是真的。"
奶奶颤抖着声音说："星辰，你...你怎么能这样想奶奶..."
"奶奶，您的退休金一个月四千二，加上爷爷的三千八，你们老两口每月收入将近八千，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够过得很舒服了。但是您每个月都要给二伯家的孙子交一千五的补习费，给大伯家的孙女买各种名牌衣服。您说家里困难，困难在哪里？"
二伯的脸涨得通红："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的？"我声音陡然提高，"我说的是事实！你们见不得我考上清华，见不得我有出息，所以想方设法要毁掉我的前途。让我去打工赚钱，美其名曰为了家庭，实际上是想让我永远当你们的提款机！"
"够了！"爸爸猛地拍桌子，"你给我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爸，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愣了一下："什么日子？"
"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