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奈最近刚刚从伦敦回到港城,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被爷爷沈云江推去濠江和周崇年见面。
去了周家几次,周崇年都不在。
周母许美琳面上挂不住,当着她的面打电话质问周崇年。
她反倒不好先甩脸色,更不好意思提两家婚约作罢这事了。
在沈葭奈的记忆里,儿时过年去周家做客,许美琳总对自己又亲又抱,说女儿就是可爱,还总念叨着未来一定要让自己给周家当儿媳。
长大后,虽然很少再见面,但逢年过节两家还是保持着该有的往来。
至于对周崇年本人的印象,脑海中也只剩下娱乐版头条常客的相关报道:“濠江双星夜会美女,香艳三人行”、“濠江周少豪艇嫩模派对”、“赌城阔少一夜三场惹尽风流债” 。
温时妤看着一脸苦相的沈葭奈,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想什么呢?”
“想着怎么让姓周的自己和琳姨说清楚。”
沈葭奈伏在案台上,垂眸看着那些建筑设计图纸上的数据。
如今沈家日渐势微,爷爷总担心百年后自己无力在业界站稳脚跟,更怕旁支趁机瓜分那些为数不多的产业。
而席家那边又……想到席家,她下意识抬头看向温时妤。
“周家在濠江算得上天花板级别的存在,听说从小在周家长大的那位方嘉索也是个人物,这足够证明周家教子有方,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温时妤笑着调侃,纤细的指尖轻点在她的额头。
对于自己这位闺蜜,沈葭奈总是很敬佩。
敬佩她年纪轻轻就己经自立门户,敬佩她可以潇洒地走遍世界,敬佩她始终让自己不立于危墙之下。
哪怕是亲弟弟陷入“危情”,她也只负责冷静兜底。
在温时妤的世界里,似乎一切都不值得去内耗,包括婚姻和情感。
家族需要她联姻,她便放弃了暗恋多年的人,义无反顾地与陌生人走入婚姻的殿堂。
沈葭奈扪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样的,哪怕是为了家族,依然迈不出那一步。
25岁的年纪虽然己经褪去青春时的懵懂幻想,但对爱情和婚姻依然抱着不切实际的希冀。
她一边对自己幼稚的想法嗤之以鼻,一边又忍不住抱怨。
“抛开别的不说,就姓周的那个德行,我去周家三次,三次啊!
都没见到人,这不是故意让我下不来台吗?
是个人都干不出这种事儿!”
沈葭奈竖起三根手指在温时妤面前晃了晃。
温时妤轻笑着,拍开了她面前晃悠的手指。
“那不如你找人查查他的行踪?
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到时候当着面撞见,他总不能再否认什么,你再趁热打铁提出取消联姻。
这事,不就水到渠成了?”
沈葭奈醍醐灌顶,“腾”一下站起身。
“对!
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
温时妤对自己这位闺蜜的口不择言早就见怪不怪,挑了挑眉,端起咖啡杯轻碰沈葭奈那只玉桂狗图案的保温杯,权当是提前祝她成功。
一周后,沈葭奈收到消息,得知周崇年和方嘉索在美高梅包间见面。
一瞬间,港媒小报的标题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猛踩油门,一路疾驰,车横停在大门口的狮子巨像边,便着急忙慌地小跑进门厅。
满脑子的“捉奸”二字推高着肾上腺素,以至于沈葭奈扯开周崇年时都没发现那个羊毛卷是个男生,更没察觉到坐在吧台边正伸手挥散漂浮在射灯下烟雾的方嘉索正打量着自己。
待她看清那羊毛卷的真身时,到嘴边的词儿生生咽回肚子里,立马赔上笑脸,下意识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