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宫灯,朱墙黄瓦。
还有窗外呼啸的北风。
高睿揉了揉***辣的右脸,只见自己伏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大案之上,案上堆满了红红绿绿的小册子。
嗯,香,根据他的为数不多的古玩经验,这案子散发的正是上等的金丝楠木香味儿,怎么说也值个几个小目标吧。
不对,自己不是刚在公司加班来着吗?刚一个老板电话打来,接的时候只听见轰的一声,手机炸了,高睿心里第一反应就是:
完了,还是买到了棒子国的手雷!
等高睿醒来,他就趴在这了,难怪右脸***辣的疼。
穿越了!确定就是穿了!
他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袍子,确定是五爪金龙,只不过袖口好像有两个补丁。
“哟呵,老天待我不薄啊,一下给我满级的体验,就算给我个四爪藩王也行啊!虽然这穿越疼了点,但必须给个五星好评!”
幸福来的太突然,高睿都不知道该怎么行使这皇帝的权力了,他赶紧努力回忆了一下古装片里的场景。
“来人呐!”他找了一下自己老板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里的感觉,努力的清了清嗓子,冲着大殿外喊了喊。
许久,才进来一个老太监,掌着一盏油灯。
高睿有种不祥的预感。
“主子爷,老奴来了。”
“这个,这个,今年是什么年来着?”高睿准备套话。
“回主子爷,今年是大明崇祯一十七年呀…”
“我靠!”高睿恨不得一口盐汽水喷死自己,看来五星好评给早了!
“敢情我是崇祯,朱由检!难怪龙袍还带补丁,果然是细节决定成败啊!”
“主子爷,您刚才说什么来着?老奴没听明白?”老太监一脸无辜
“没事没事,这个,现在几月了?”高睿有点紧张。
“回主子爷,正月十五刚过呢…”
高睿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大明朝哪年亡了来着?”
“主子爷,您今儿是怎么了?大明朝怎么会亡呢,当年太祖皇帝……”老太监带着哭腔了都。
高睿才懒得理老太监。
他回忆起来,大明是1***4年4月25日亡的,现在是正月里,也就是说,离朱由检拿出那根绳子还差……
***天!
“你先下去吧。”高睿瘫坐在龙椅上,朝老太监挥了挥手。
作为当年历史课代表的高睿,当然清楚现在全国的形势,全国基本上半壁江山被张献忠和李自成攻陷。
而风头最劲的就数这个李自成了。
哎,想到李自成,高睿就高兴不起来,他瞅着眼前案子上的一份诏书。
罪己诏!
我靠,果然是大明史上最努力的皇帝,也是史上下罪己诏最多的皇帝。
反正,在朱由检眼里,都是他的错。
百姓吃不饱是他的错,小冰河期是他的错,张献忠和李自成反了也是他的错。
但他不知道的是,百姓根本不理他,百官也只管自己,连他的老丈人,国丈周奎,这个时候也准备携带细软南下逃命。
“都什么人呐,还老丈人!”
高睿一想到连周奎也要弃朱由检而去,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将桌上墨迹未干的罪己诏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是何人?!为何把朕的诏书掷于地上?!”
高睿的耳朵里传来一句斥责。
“谁?是人是鬼?你可知道这里是何地?!”
高睿渐渐适应了皇帝的角色,不由得耍起了权威。
“这正是朕要问你的事,你为何能控制朕的身体替朕说话?”
“朕?嗷哟,这难不成是朱由检本人的声音?难道是我穿越到了他身体里,他自己的原神还在?”
想到这,高睿突然一阵窃喜。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高睿何德何能,还能碰到朱由检本人的原神呐!
“这个,这个,由哥,说来话长,我本是几百年后一平民,因被朝鲜国一妖器所伤,穿越至此,我也是万般无奈啊!”
高睿也不管朱由检听得懂听不懂,反正他把过程尽量的说的能让朱由检接受。
“哦?朝鲜国?是我朝那个高丽番邦吗?朕已经发了勤王的召令了,也不知他们收到没?”
朱由检的声音渐渐开始变得低沉。
“由哥,据我所知,他们这会儿应该收不到你的诏书,因为东北那旮瘩的建奴他们已经把路给堵了,不过你放心,朝鲜国一直用着你的年号,后面用了几百年。”
高睿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好歹现在共用着他的肉身,多少也要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内心,毕竟朱由检是真正的实践了他们家祖训的男人: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就凭这点,高睿就觉得该给他竖个大拇哥。
想到这,高睿就控制着身体拿起右手,在自己面前竖了个大拇哥。
“你这是作何?”朱由检看到一脸的问号。
“由哥,这是在夸你,这可是我们那的最高礼节!”
“哦?原来如此!”朱由检控制着左手也来了大拇哥的手势。
“哈哈哈哈……”高睿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当然这是朱由检的声音。
此时殿外的老太监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给惊到了。
自打崇祯八年张献忠攻克凤阳,焚毁祖陵,朱由检下了第一道罪己诏后,他就再也没有放声大笑过了。
“等等,你刚才说,朝鲜国之后一直用着崇祯的年号几百年?如此说来,大明…”
朱由检不愧是皇帝,他还是在高睿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了逻辑漏洞。
“这…”高睿拼命的组织着语言,想要安慰这位即将亡国的君王。
高睿发现,其实崇祯他一点也不迂腐,也不暴躁,相反有一些包容和理性。
谁都知道大明不是他亡的,但大明确实是亡在他的手里。
高睿突然想到了接盘侠一词,看来,史上最大的接盘侠非他莫属。
“无妨,你且与朕说实话,朕的大明还有多少年的国祚?”朱由检强作镇定。
“六十四……”高睿小心翼翼的说出数字。
“六十四年,对吧?!”朱由检兴奋地打断了高睿的话,他的兴奋其实我们能理解。
一想到大明还有六十几年的国祚可以延续,从另外一种意义上说,大明并没有亡在他朱由检的手里,他可以踏踏实实的去见太祖爷,去见大明的列祖列宗了。
高睿不忍将真相告诉朱由检,于是便附和到
“六十四年,对,是六十四年!”
“太祖爷在天之灵保佑!”朱由检像换了人似的活跃了起来。
如释重负,如释重负,自己终于不再是接盘侠了!
“王承恩!王承恩!”朱由检高兴地呼唤着一个名字。
那个老太监立马便从殿外快速的进来,原来这个老太监便是王承恩。
“酒,给我烫壶上好的女儿红来!配两个杯子!再…切二斤牛肉来!”朱由检欢快的声音传遍了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王承恩先是一怔,似有话说,但不想扰了皇帝的兴致,于是立马跑去准备酒菜。
“不是,由哥,我酒精过敏呐!”
高睿突然想起自己酒精过敏的事情,前几个月恐怖的经历令他生不如死。
从那次事情之后,老板出门应酬就直接忽视他了,这也是直接导致他与销冠无缘。
“哦?何为酒精过敏?”朱由检不解地问到。
“就是,就是,喝了酒会生不如死!”高睿故意说的非常恐怖。
“无妨,无妨,且看朕如何豪饮!”朱由检这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高睿这个时候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能控制崇祯肉体的右边,控制不了他的左边。
相反,朱由检自己能控制左边,却控制不了右边,也着实神奇。
也罢,也罢,这身体本来就是人家的,兴许,八成,人家酒精不过敏呢,毕竟哪个皇帝不是酒池肉林里过来的,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一会儿,一壶上好的女儿红烫好了,装在纯金的酒壶里被送到了案头,还配了两个纯金的酒杯,一起的还有一盘上好的牛肉。
“不知该如何称呼仁兄?”朱由检问到。
“我姓高,比您小几百岁,您就叫我小高好了!”高睿笑着说到。
“小高兄,请!”朱由检豪气地用左手端起酒杯。
高睿自然是懂得,他右手端起酒杯
“由哥,干!”
殿内的王承恩眼睛已经瞪得像铜铃一般,他眼里看到的是朱由检一手一个酒杯,凭空一口一个小高兄还有由哥!
看来这是自斟自饮的最高境界吧,王承恩感叹到。
朱由检左手先喝,高睿右手随后也一饮而尽。
“这酒果然是人间尤物啊,几十年来,我才知道它的绝妙!”朱由检感叹到
“别闹了,由哥,你一堂堂大明天子,没喝过酒?!”高睿才不信呢。
“朕的母后不能饮酒,她怕我们两兄弟喝酒误事,也不许我们饮酒,因而宴会时,朕和朕的皇兄都是饮的甘露!”
“你说的皇兄,应该就是朱由校吧?”高睿心想这不是那个木匠天子嘛!
“哎,一晃他也走了好多年了,听你这么一说,朕有点想他了!”
高睿突然感觉全身燥热,他拿起右手一看,已经肿的跟萝卜一样了。
“由哥,你母后当年为何不能饮酒?”
“听说是因为喝了酒会起酒癣,但朕应该是无妨的!”说罢,朱由检摆了摆自己的左手。
高睿看到左手也肿的跟萝卜一样。
“酒癣就是酒精过敏!这是遗传!你和你皇兄肯定都遗传了!”高睿喊到。
“何为遗传?朕怎么有些气急?!”朱由检也发现有些不对劲。
“快传御医啊!”高睿吼道。
好不容易穿越,以为能酒池肉林一阵子呢,谁曾想,朱由检也是酒精过敏!高睿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