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样的慕随宁。”
陆琬怡用袖子捂住嘴，眼里含着笑意感叹。
“怎么了？”
随着这场比赛落幕，团聚的人群渐渐散开，慕随宁开始和陆琬怡往回走，听到这声她以为的调侃，脸上带些绯色疑惑的问道。
陆琬怡转过头看着她依然笑着，“没什么。”
慕随宁好奇死了，但是内心怕揭露心思的不安让她不敢再问下去，沉默着走***室。
———回到高二开学，那时还在根据高一最后一次月考成绩分文理科班，理科成绩前六十名能进入重点班，即位于编号最末的12班。
慕随宁记得她第一次到高中楼三层时，走廊上学生打打闹闹，唯独靠近厕所的教室外没有学生聚集，只偶尔有人走过，很是安静。
当时没多想走进教室，只见班主任坐在讲台上，座位上大部分都坐着人，而且都低着头，翻书声不时响动。
开局的氛围以及“外来者”的不适感导致慕随宁的肢体一天都紧绷着。
首到晚自习，几个男生各扛着一两捆书陆续走了进来，放在讲台上后回到了座位。
“这个书就放在这里的呀？”
一个男生穿着短袖，刚走进教室，瞅向同他刚搬完书的那几位男生，“发下去啊。”
“啊还要发吗？
我们只帮你搬呀。”
有人回应道。
“这书你不看的哦，什么叫帮我搬。”
“老罗交给你的任务啊……”“王博轩，给你表现的机会，来，发下书，那几个人做事做一半的。”
男生看指望不上他们，喊了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我一个人发啊？”
王博轩从题海的世界里抽身出来，看到这么多书不禁产生疑问。
“我跟你一起发啊。
你在想什么哟？”
男生哼笑道。
男生负责发一二两组，发到慕随宁的时候，动作很轻，书盖上了她拿笔的右手，她左手接过，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见他前额垂下一帘整齐的刘海，五官周正，脸部轮廓棱角分明，往下看的眼睛，偏薄的嘴唇，没有任何偏斜角度的嘴角，教室明亮的灯光照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刚才发出活泼幼稚对话的主人公不是他。
“谢谢。”
慕随宁小声说道。
男生继续发下一本，转过头时嘴角立马上扬，跟另一位坐在位子上的男生调侃着说话。
这是慕随宁第一次见齐律，生动鲜明的表情转换在她心里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她还以为学霸都是不苟言笑的，至少没有这么活泼的。
后来慕随宁确认走读，中午和高一结交的小伙伴吃完饭，一个人回到教室，刚坐下，男生们正利用多媒体黑板播放音乐视频。
“谁有音乐会员啊？”
“我有。”
王博轩一顿操作，齐律无语了，“音乐会员，哪是聊天的，聊天的谁没有会员哦。
还那么大声说‘我有’，还以为你真的有。”
“哈哈王博轩掉马了，刚还想炫一波的。”
曾盛嘲笑道。
“我以为你说的聊天会员。”
王博轩默默解释。
一下让她对学霸只爱读书的刻板印象也打破了。
即使慕随宁认识到学霸也会是爱玩还不成熟的高中生，但她在重点班的焦虑依然没有减少。
物理老师正用板书出题，因忍受不了时不时的说话声，突然停下转过头来，严肃说道：“怎么回事，怎么一首有声音啊？
感觉新来的同学把氛围都带坏了啊，以前很安静的。
重点班要有重点班的样子啰，吵得跟平行班一样哪里像话。”
“新来的太吵了。”
底下有学生附和。
慕随宁听附和的学生的声音，很像齐律。
“我跟江卫明讲，六十个人太多了，重点班比人家非重点班的人还多那哪里还是重点班。
看后面都挤成啥样了，看着烦，减掉几个，三个月一换，成绩差的踢掉，五十二、五十西个人就够了。”
班主任老罗因为人多教室空间变挤了，发出牢骚。
过了几天，老罗又说到此事，一脸高兴，“江卫明同意了，说以某次月考成绩排名来，规定人数之后的同学就回到原来的班级啊，不想出去的就考好点。”
原12班老师和同学的嫌弃、班主任不时的施压，高一从来没有的化学课突袭随堂考试，让刚进入这个班级的慕随宁喘不过气，每天惴惴不安。
万一哪天真被踢出到原来的班级，想到以前同学们可能震惊、疑惑或者同情的眼神，慕随宁的自尊心告诉她，她会受不了，所以只能努力拼命地学。
但是高中的作息和她天生的夜猫子作息实在相悖，不到上午十点，脑雾不会散去，眼前的文字不会清晰。
很快高二的第一次月考来临，如慕随宁所想，成绩并不理想，尤其理化生。
第一眼看到这样的成绩，慕随宁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文理，怎么能一点天赋都没有？
高一有语数英三门主科保底，成绩再烂也不会很难看，加上“我要学理，地理历史没考好很正常”这样的想法给自己找借口，慕随宁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成绩能到羞辱自己的地步。
还没等慕随宁完成自洽，高二的第一次换座就来了。
班主任似是想把班级里的隐形竞争激化得更明显，位置也是按成绩排的，成绩好的可以优先选自己钟意的位置。
等到慕随宁选的时候，腿都站得有些酸了。
此时只剩下第一排一个座位、第五排一个座位以及最后一排的几个座位。
慕随宁本着第五排同桌是女生、第一排太近了以及最后一排会堕落的想法，快速地走向了第五排的位置，随即坐下。
等到放学搬桌子时，紧张感终于从慕随宁的全身遁出，她才发现，靠近教室后门有个单独出列的桌子，座位上有个男生枕着他的右手趴在桌子上。
看头发是齐律。
慕随宁尽量减轻搬桌子时产生的声响，蹑手蹑脚地来回搬凳子、书包和一沓沓书。
“放学不去吃饭，睡啥觉？”
慕随宁小声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