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刚认识不久的女友卖到缅北，天天不是挨骂就是挨打。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迟早得噶在这里。“阳哥，我之前在公司是销冠，你给我机会，
我在这也一定可以……”一切就是那么刚刚好，刚好遇到园区大哥庆祝开大单，
我立马就是一个滑跪，赶紧抱大腿求机会。“行啊！要是没有完成KPI的话，
你就等着喂鳄鱼。”阳哥拍拍我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杀伤力不强但侮辱性极强。
“谢谢阳哥。”等阳哥一行人离开之后，我眼睛里只有对业绩的渴望。
“这次的销冠只能是我，就是不知道谁会是猪仔？”1我被安排到新的办公室，
这边倒是不拥挤，但人手五台手机加上一台电脑。“这就是你的工位，这是你的工作机，
少了一台你就拿身上的东西换。”明哥指着角落里的一张办公桌，让我过去。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没看过来，依旧忙着打电话。“谢谢明哥，咱们这边的KPI是多少？
”我搓着双手，一脸谄媚。“一个月最低20个人，完成越多奖励越多，
完不成你知道规矩的。”明哥看着我这个样子，很受用，他只是一个小组长，
还没人这样奉承过他。“明哥，我刚来还要你多多照顾。
”我从裤子的内袋拿出一包乱七八糟的烟，从里面抖出一根递给明哥。“好说好说。
”明哥没有接烟，而是一直看着我手里的烟盒。“小弟我不懂事，明哥别介意。”我秒懂，
笑着把烟重新塞进盒里，把整盒烟给了明哥，态度好得不行。“你先休息会，
不懂的就问旁边的人。”明哥笑着把烟盒塞进口袋，也不嫌弃。
缅北有句话“园区赚钱园区花，一分不着家。
”就这一包普通香烟在园区能卖到500的高价，一般人还真舍不得买来抽。“好的，明哥。
”我看着明哥远去，才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我没有第一时间跟身旁的同事套近乎，
主要是不熟悉这些人的性格，加上他们看起来有点微死。我环视着自己的战友们，
每个人的电脑上面都有各自的名字，包括刚来的我。
右边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就很有文化的男人阿健，
对面是一个胡子拉碴脸上带着厚厚眼袋的中年男人阿奇，
斜对面是一个寸头穿着大裤衩嘴里叼根牙签小林。他们都在保持一个固定的动作，
就看着电脑文件上的手机号码用不同的手机上拨打着，嘴里念叨着园区统一培训的话术。
但看样子并不顺利，不到一分钟电话秒被挂断，三个人的眉毛都快要夹死苍蝇。2叮一声。
我的专属电脑上是明哥发来的猪仔通讯录，满满一屏幕的电话号码。
上面记录着这个号码主人的名字、身份、地址还有家庭收入情况。我顿时有些害怕，
完全就没有隐私可言。“阿乐，这是你这个月的目标用户，还剩10天，加油哦！
”明哥还特意发语音提醒我，这个月余额已经不足10天。“明哥，这个月能不能少点？
”我凑上前去看电脑屏幕，就差把自己眼睛贴上去看了，也无法改变只有10天的事实。
“大家都是一样的，你加油吧。”明哥贱兮兮的发来一条语音，就下线了。
这下有点微死的好像变成我了。“啊！10天怎么拉来20个猪仔！
”我靠在椅背上开始咆哮，简直有些生无可恋。办公室三位同事，此刻居然同时抬眼看向我，
眼里还带着同情。但很快又低下头拨打着电话。“阿健，这个月你完成多少了？
”我慢慢悠悠凑过去，看着阿健熟练的操作。“一个没有。”阿健声音很平淡，
感觉就像别人问他吃饭没？他平静的说了一句吃了。“啊！那你看起来好像很淡定，
你不怕吗？”我也是一脸震惊，不是完不成KPI就要喂鲨鱼吗？“怕什么？我哥是大老板。
”阿健不懂我的震惊，眼睛淡淡瞥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我默默把椅子挪回来，
心里正在骂街，怎么来了园区也逃不过关系户。“阿奇，你这个月完成了吗？”我扫视一眼，
看到对面的阿奇小心翼翼开口。“没有啊！还差15个。”阿奇挂断刚接通的电话，
抬眼看我。“那咱们一起加油，月底指定能完成，不用去喂鳄鱼。”我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最起码有一个当伴的。“我完不成没事，你完不成就有大事了。
”阿奇有些嫌弃的眼神看向我，冷不丁的开口。“为啥？咱们都是员工，还不公平对待？
”我听到这话，有点生气，怎么还有歧视链呢？就欺负他新员工？“我是这里的房东，
只是闲得无聊来凑凑热闹。”阿奇冷笑一声，不再看我。我只能露出一个很命苦的笑来，
唯一有希望就是斜对面的小林，看起来不太像关系户像销冠。“小林，你不会也是关系户吧。
”我很谨慎的开口问道，眼里还带着满满的期待。“我不是啊！”小林笑着把牙签吐出来，
看起来很友好的样子。我眼睛愈发亮了起来，终于有一个同道中人了。
就在我准备热泪盈眶起身去握手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一道魔音。“他是股东之一。
”身旁的阿健眼睛没有抬，就直接把我的心扎的细碎。“嘿嘿嘿，有事跟哥讲。
”偏偏小林还看着我笑，我只能回以一个很苦的笑。“林哥，那个完不成能不能不喂鳄鱼。
”我舔着脸眨巴着眼睛。“这个不行哦，完不成不仅要喂鳄鱼，还要被电击。
”小林拒绝了我的申请并给了我一巴掌。顿时办公室响起他们的笑声，我笑不出来，
瘫坐在椅子上。我心里暗想，MD，难怪刚才随意恭维一下明哥，他就那么得意。
原来这个小小办公室里，卧虎藏龙啊。完不成KPI喂鳄鱼的，从始至终只有我自己。
3没办法了，整个办公室只有我是那个大冤种。叹了口气，学着他们的操作，
把五台手机全部打开到拨键的页面。率先拨打第一位叫李翠芬的电话，
耐心等待着电话主人的接通。“喂，谁啊！”是一位80岁老奶，声音喊得贼大声。
我瞪大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年龄不是25岁吗？怎么变成80岁老奶了。
心想MD这资料哪来的，不会是买的盗版吧。“我是阿乐，姑奶奶你不认识我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唠。没办法，今天升级装备了，椅子上带着一个电击棒，
只要检测到一个电话没有坚持到五分钟，就要被电一轮。而我就是那个幸运儿，
它现在是我的专属，其他三位关系户都没有。“啊？你要给我钱？”80岁老奶听不清，
就开始已读乱回。“我说我这里有免费鸡蛋领，你要不要让你孩子带着你来我这里，
手快有手慢无。”我死马当成活马医，80岁老奶正式闯的时候。“免费鸡蛋？你在哪？
我现在就去。”80岁老奶立马就能听到了，还很兴奋。“有点远喔，
我在缅北的一个超市里面……”我脸上带着笑，感觉有戏。“棉被？我这里还不用盖棉被。
”80岁老奶又开始空耳了。“领免费的鸡蛋，你带着你的好朋友一起来，我到时候来接你。
”我呵呵干笑两声，继续胡编乱造。想着把这五分钟唠完，可不能一来就被惩罚。“好，
你先把我看着，我明天就来，把地址发给我。”鸡蛋就是80岁老奶的开关，
耳不聋眼不瞎腿不瘸的。“行，我给你发手机上了，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看了一眼通话时长，刚好五分钟，我也不指望80岁老奶真的会来。“我看到了，
抢鸡蛋我在行。”80岁老奶兴高采烈挂断电话，估计去找老朋友宣传了。“哟！不错嘛，
一来就开单。”小林还是昨天那副样子，但眼里带着笑意还有一点不可思议。“没有没有，
还不一定能成呢！”我很谦虚的摆摆手，脸上很尴尬。除了我自己，
谁还能知道电话里的是80岁老奶啊！隔天，我刚到工位，已经早上5点钟了。电话响起，
我眯着眼睛放在耳边。“喂，我们到你发的地址这里，怎么没看到有超市啊！
”80岁老奶超大嗓音开炮，差点给我送上天，不用喂鳄鱼了。“姑奶奶，你还真的来了？
”我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这老奶说出国就出国了？那么容易？家里孩子也不管管？
“可不是嘛，连夜过来的，就怕抢不到第一轮，还带了好多朋友。
”80岁老奶让她的好朋友叽叽喳喳跟我打招呼，并催促我快点去接她们。“姑奶奶，
你们在那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我顿时兴高采烈，他们也没说猪仔的年龄要求，
80岁不老，刚刚好。“快点啊！”电话里感觉有20个人的感觉，像个小型菜市场，
太吵了。我挂断电话之后，就去找明哥，让他给自己通行证。“明哥，猪仔来了，
我要出去接她们进来。”明哥还在睡觉，我只能捏住他的鼻子，让他清醒过来。“找死啊！
”明哥睁开眼睛，一脸不悦看向我。“明哥，不好意思，猪仔催着我去接。”我有些讨好，
把他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他，像极了以前的奸臣，很谄媚。“刚来就开单，很不错嘛。
”明哥一听是我开单了，也不生气了，还带着赞赏的眼神。“嘿嘿嘿，运气比较好。
”我还是很谦虚，猪仔没进来园区就不算业绩。“你小子可以，我跟你去一趟。
”明哥脸上的笑都快藏不住了，拿着车钥匙戴上墨镜，挥手让我跟上。
4明哥车着我顺利出了园区，我给明哥导航，去接我的猪仔。很快，
我们两个人就到了80岁老奶所在的地方。明哥站在原地看着一群白发猪仔，在风中凌乱。
“姑奶，我是阿乐啊。”我也不知道那个是李翠芬，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最老的老奶。
“我才是你姑奶。”还没等眼前的老奶开口，
我的后脑勺就被一个穿着花棉袄的老奶敲了一下。“不好意思啊，眼睛刚才离家出走了。
”我笑着很谄媚，扶着李翠芬坐在红色塑料凳上。“小伙子，鸡蛋在哪领？”老伯拄着拐杖，
笑着拍拍我。其他人也两眼放光看向我，战斗力十足。“爷，等会就带你们去，不用着急。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足足有20个，这个月KPI这不就完成了。“明哥，
帮忙你来车一下这些老奶跟爷。”我伸出手朝着还站在原地呆愣的明哥挥挥手，
脸上带着完成KPI的喜悦。“你们稍等一会哈。”明哥咬牙切齿，
表面还是一副友好的样子把我拉到一旁，还时不时回头看着这些猪仔。“明哥，咋了？
”我有点不太明白明哥拉我的意思。“你他娘，搞什么？”明哥深呼吸一口气，
他还是第一次见人拉的猪仔是一群老头老太太。这些人带回去，都怕在路上噶了。
“我拉的猪仔，刚好20个，又没有明确说不能是老头老太太。”我一脸无辜，双手摊开，
回头朝着姑奶微微一笑。“我不管，你赶紧打发他们离开。
”明哥瞬间有点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语气中带着无奈。“明哥，你听我说，
这些老头老太太最是精力旺盛的，七点睡三点起，不单止国内能找到客户，
还能找国外的客户，人脉又广，你看他们连夜就能出国。”“实在不行，
还能让家人来赎回去。”我一听这可不太行，他们回去了，那我不就完蛋了。
明哥还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眯着眼睛沉思着。“那就上车吧。”明哥想了一会，
感觉可信性还挺大。“明哥，你可能要帮忙买点鸡蛋分一分，要让大家帮忙演演戏。
”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提要求。“行，这鸡蛋钱我出了，人我也会安排。
”明哥看着这群老奶，深吸一口气。“好嘞，我立马组织他们。”我心下一高兴，
这个月不用喂鳄鱼了。明哥先给园区打个电话，才回到车里。“姑奶，咱们这个车比较小，
让一部分人先去。”我跑过来，让李翠芬开始点名。“成，老李头你们几个先去。
”李翠芬点了六个人，先坐上明哥的五菱宏光。“好嘞，我们先去占位置。
”老李头今天来得急假牙忘记带了，笑着就剩下光秃秃的牙龈，看起来很有喜感。“行。
”李翠芬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完全不担心我会不会把他们卖掉。
明哥车了好几次才把所有人车到园区，里面刚好有个大型超市。外面还排着长队，
都是园区里面的猪仔。老李头他们还排在前面，就等着超市开门，放鸡蛋。
“翠芬来这边排队……”老李头寻找着李翠芬，赶忙招手让她们过来。“不是，
怎么还插队啊！”顿时演员就有点不太乐意了，MD，本来就没业绩就很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