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时,宋羡安正把沈婉怡抵在卫生间镜子前。“她怀孕了需要情绪稳定,你暂时当不知道。
”他扯松领带给我擦眼泪,“反正你爱了我十年,不在乎多受点委屈。
”宾客们窃窃私语新郎去哪了,我突然笑着走向前排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踮起脚将捧花塞进他手里:“小叔,您侄子逃婚了,您要吗?
”宋瑾年慢条斯理摘下婚庆胸花碾碎在香槟塔里。
“叫了这么多年小叔...”他当众将我搂进怀里轻笑,“该改口叫老公了。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宋羡安血红着眼睛冲出来:“夏清!
你竟敢——”1婚礼进行曲响得震耳朵,司仪在台上喊得声情并茂,
台下宾客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我这个追了宋羡安十年的笑话,怎么走完这最后一步。
可我身边的新郎位,空的。香槟塔闪着光,玫瑰拱门香得发腻,司仪又催了一遍,额角冒汗,
台下那些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响,像蚊子哼,烦死人。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拧着婚纱就往卫生间冲。高跟鞋踩在光洁地砖上,咔哒咔哒,一声声,敲得我心慌。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压抑的、女人的啜泣,还有宋羡安那把我刻进骨子里的声音,
低低的,在哄。“婉怡,别哭,看着我。”我手脚冰凉,一把推开了虚掩的门。镜子里,
映出他们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影。我的新郎,宋羡安,
把他那身昂贵的高定西装外套披在了沈婉怡身上,正把她抵在冰冷的镜面上,
手指抬着她的下巴,姿态亲昵又占有欲十足。沈婉怡眼圈红红的,看见我,像受惊的兔子,
直往宋羡安怀里缩。宋羡安回过头,看见是我,眉头下意识一皱,不是慌张,是烦躁。
那种“你怎么来了真碍事”的烦躁。他松开沈婉怡,朝我走来,随手扯松了脖子上的领带,
那还是我今天早上亲手给他系的。他捏着领带尾,
过来胡乱擦我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眼泪,动作粗鲁,像擦什么脏东西。“行了,
别哭哭啼啼的,”他语气压着不耐,“她怀孕了,情绪不能激动,你今天先当着不知道。
”领带的丝绸料子蹭过我脸颊,冰凉冰凉。他看着我,
好像给了我天大的恩赐:“反正你爱了我十年,什么委屈没受过?也不差这一回,乖。
”那一声“乖”,像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把我最后那点念想扇得稀碎。十年。
我像个笑话。我看着他身后那个柔弱无骨、依偎在洗手台边的沈婉怡,
看着她嘴角那抹几乎藏不住的得意,看着宋羡安这副理直气壮让我受委屈的嘴脸。
心口那点烧了十年的火,噗一下,灭了。只剩一堆冷冰冰的灰。我慢慢止住了眼泪,
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宋羡安大概以为我又像过去无数次那样,默默忍了,认了。
他没拦我,甚至可能松了口气,转身又想去安慰他的白月光。我提着沉重的婚纱裙摆,
一步一步走回宴会厅。所有的目光瞬间又聚焦在我身上,好奇的,探究的,看戏的。
司仪像抓到救命稻草,赶紧把话筒递过来:“新娘子,新郎官这是……”我没接话筒。
我的视线扫过全场,最后,
定格在前排主宾席那个一直独自坐着、慢悠悠晃着杯中香槟的男人身上。宋瑾年。
宋羡安的小叔。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气质冷峻,
跟周围这片甜腻腻的婚礼氛围格格不入。我朝他走过去,高跟鞋踩在红毯上,没一点声音。
全场静得吓人,所有人都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干嘛。我走到宋瑾年面前,踮起脚,
把手里的新娘捧花,毫不犹豫地塞进了他手里。仰起脸,我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甚至带了一点轻松的笑:“小叔,您侄子逃婚了,”我顿了顿,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您要吗?”整个宴会厅死寂一片。估计掉根针都能听见。宋瑾年低头,
看了看手里那束纯洁的白玫瑰捧花,又抬眼看了看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然后慢条斯理地,
将别在自己西装口袋上的那朵婚庆胸花摘了下来,两指捏着,
随手就扔进了旁边叠得高高的香槟塔里。“哐当”一声,杯子晃了晃,红色的花瓣沉底,
像一团凝固的血。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下来,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他伸手,
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手掌贴在我***的后背上,温度灼人。他低下头,唇几乎贴着我耳朵,
低沉的嗓音带着震动的笑意,
响彻整个死寂的大厅:“叫了这么多年小叔…”“该改口叫老公了。
”我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鼻尖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雪松味。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里,“砰——!”宴会厅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刚刚赶回来的宋羡安,
脸色狰狞地踹翻了装饰用的香槟架,玻璃碎了一地,酒液横流。他眼睛血红,
死死盯着抱在一起的我们,像个被抢了玩具的疯子,声音嘶哑破裂:“夏清!你竟敢——!
”2宋瑾年甚至没回头看他的好侄子。他搂着我的手臂稳得像山,低头看我,
指尖轻轻抹掉我眼角最后一点湿意,声音不大,却砸进每个人耳朵里:“吓着了?
”我摇摇头,扯出个笑,当着宋羡安的面,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宋瑾年!
”宋羡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踩着满地玻璃渣冲过来,伸手就要拽我,
“***放开她!她是我老婆!”宋瑾年抱着我轻巧地侧身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站出来两个穿着黑西装、一看就不好惹的人,悄无声息地隔开了宋羡安。
“老婆?”宋瑾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婚礼仪式完成了吗?
法律登记办了吗?宋羡安,你是在哪个平行宇宙娶的她?”他目光扫过全场呆若木鸡的宾客,
最后落在我脸上,语气随意却不容置疑:“现在,她是我的。”“你放屁!
”宋羡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婉怡,“是因为婉怡!夏清你听我解释,婉怡她刚才不舒服,
她怀孕了情绪不稳定,我只是……”“只是去卫生间照顾一下你的孕妇,”我接过了他的话,
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意外,“然后让我这个正牌新娘,在婚礼上独守空台,还让我懂事,
别闹,受着这点委屈。”我看向脸色发白、躲在宋羡安身后试图降低存在感的沈婉怡,
笑了笑:“宋小姐这胎怀得真是时候,专挑别人婚礼日子不舒服。
需要我现在给你叫个救护车吗?毕竟,情绪不稳定,可大可小。”沈婉怡嘴唇哆嗦着,
眼泪说掉就掉:“夏小姐,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和羡安只是……”“只是什么?
”宋瑾年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威慑力,“婉怡,你母亲没教过你,
别人的东西,不要碰?尤其是,你小舅妈。”“小舅妈”三个字一出,
沈婉怡的脸唰地一下惨白如纸,连摇摇欲坠的演技都维持不住了。宋羡安更是像被雷劈了,
眼睛瞪得血红:“小舅?!你为了这个女人……”“宋羡安。”宋瑾年打断他,
语气彻底冷了下来,“带着你的人,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别逼我让人请你们出去,那样,
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宋羡安胸口剧烈起伏,还想说什么,
却被宋瑾年那两个手下上前一步的气势逼得后退了半步。宋瑾年不再看他,揽着我的腰,
转身面向全场还没回过神的宾客。他端过服务生托盘里一杯新的香槟,举杯,声音沉稳有力,
瞬间控住了场:“各位,婚礼照常。”他侧头看我,眼神深得像是能把人吸进去。“只不过,
新郎换人了。”“我和夏清的喜酒,各位务必赏光。”说完,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然后将空杯塞回托盘,拉着我,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闪烁的镁光灯下,径直朝宴会厅外走去。
经过宋羡安身边时,我听见他粗重得像是破风箱一样的喘息,还有指甲掐进掌心的声音。
我没回头。酒店长廊空荡,只剩下我们高跟鞋和皮鞋叩击地面的回响。他步子很大,
我穿着沉重的婚纱,跟得有些踉跄。他突然停下,转身,打横将我抱了起来。“啊!
”我低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脖子。婚纱裙摆像云朵一样散开。他低头看我,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滚烫。“路还长,”他说,“我抱你走。
”酒店总统套房的房门“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他把我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高度正好与他平视。房间里没开主灯,只有角落的落地灯晕开一团暖黄的光,
勾勒着他深邃的轮廓。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又安静,能清晰地听到彼此呼吸声。
我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抓着身下冰凉的台面,心脏后知后觉地开始狂跳。
刚才在宴会厅的孤注一掷和强装镇定,此刻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措和茫然。他抬手,
轻轻取下我头上已经有些歪斜的白纱头饰,手指不经意间擦过我的耳廓。有点凉,
激得我轻轻一颤。“现在知道怕了?”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揶揄,
“刚才当着几百人的面,要我娶你的胆子呢?”我抬眼看他,
嘴硬:“谁怕了……”他低笑一声,靠近一步,手臂撑在我身体两侧,
将我困在他和柜子之间,雪松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气,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叫句老公听听,”他目光落在我嘴唇上,眸色深沉,“不是你自己选的么?”我脸颊发烫,
心跳快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手指攥紧了他的西装外套,张了张嘴,
那两个字却卡在喉咙里,有点陌生,还有点……难以启齿。十年,我只追在一个人身后,
眼里再看不到别人。老公这个词,在我心里,原本只和宋羡安挂钩,
哪怕那只是一个虚幻的泡影。现在,却要对着另一个男人,
一个我甚至不算真正了解的男人叫出口。他看出了我的犹豫,并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看着我,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我散落的一缕头发。空气安静得让人心慌。就在这时,
我放在婚纱暗袋里的手机疯了似的震动起来,嗡嗡声不绝于耳,
屏幕上“宋羡安”的名字和号码,执着地闪烁、熄灭、又闪烁。像一道不肯散去的阴魂。
我身体一僵。宋瑾年的目光也瞥见了那个名字,眼神倏地冷了下去。他没等我反应,
直接伸手从我口袋里抽走了手机。“你……”我想去拿回来。他却已经当着我的面,
划开了接听键,并且按了免提。
宋羡安暴躁又带着一丝慌乱的声音立刻炸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夏清!***在哪?!
立刻给我滚回来!刚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闹也闹够了,别给脸不要脸!
宋瑾年他就是玩你的!你……”宋瑾年把手机拿到唇边,声音平静无波,
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在我床上。”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只能听到宋羡安骤然粗重的呼吸声,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了喉咙。几秒后,
传来他崩溃般的嘶吼和东西被砸碎的巨响:“宋瑾年!我***妈!夏清!你让他碰你试试!
我杀了他!!”宋瑾年直接掐断了电话,甚至懒得听完那边的咆哮,手指一动,
干脆利落地关了机。世界重新回归寂静。他把我的手机随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
然后重新看向我,眼神暗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听到了?”他抬手,
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我的锁骨,激起一阵战栗,“他说,我玩你。”他俯身,靠得更近,
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你说,”他的气息烫得吓人,“我该怎么玩?
”3他指尖的凉意还停留在我锁骨上,那句“我该怎么玩”带着滚烫的气息,
烫得我耳根发麻。套房里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又沉又黏,裹着雪松和酒意,
压得人喘不上气。我手指抠着身下冰凉的台面边缘,指甲刮过光滑的漆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下,又一下,撞得生疼。十年。宋羡安。卫生间里那刺眼的一幕,
他理所当然让我受委屈的嘴脸,宾客们那些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还有刚才电话里,
他气急败坏的嘶吼。画面一帧帧在脑子里闪,最后定格在宋瑾年当众搂住我,
说“该改口叫老公”的那一瞬间。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管它是不是朽木,
先抓住了再说。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宋瑾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戏谑,
没有玩弄,只有一种沉沉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专注。我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干,有点颤,
但还是清晰地叫了出来:“老公。”两个字出口,像是打破了什么禁忌的咒语。
宋瑾年的眼神骤然暗沉,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波纹剧烈地荡开。他猛地低头,
吻住了我的嘴唇。不像他刚才说话那样带着游刃有余的试探,这个吻来势汹汹,
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强势,撬开我的齿关,深入,纠缠。
雪松的冷冽和他刚才喝下的香槟的余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气息。
我被他困在双臂和柜子之间,无处可逃,也不想逃。手指下意识地松开台面,
抓住了他胸前的衬衫布料,昂贵的面料瞬间被我攥得褶皱不堪。呼吸被尽数夺走,
大脑因为缺氧而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唇舌间霸道的力量,
还有他搂在我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直到我快喘不过气,
发出细微的呜咽,他才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粗重地拂过我的脸颊。
“再叫。”他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未餍足的欲望。我眼睫湿漉漉的,嘴唇又麻又痛,
靠在他怀里小口小口地喘气,闻言,下意识地顺从:“老公……”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眼神暗得吓人。下一秒,天旋地转。他把我从柜子上抱了下来,却没放开,打横抱起,
大步走向里间的卧室。柔软的床垫陷下去,沉重的婚纱铺散开,像一朵被骤然折下的花。
他俯身下来,阴影笼罩住我,手指灵巧地找到我背后婚纱繁复的拉链,微微一顿。
“最后问一次,”他看着我,目光像是能穿透灵魂,“夏清,要不要我停?”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在我最狼狈最绝望时,给了我一个支点,让我狠狠报复了回去的男人。
心里那片荒芜了十年的废墟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颤巍巍地冒出了头。我伸出手,
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送上去,主动吻了吻他的下巴。“老公,”我说,“别停。
”所有的迟疑和退路,在这一刻彻底斩断。拉链被缓缓扯下的声音,
在极度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布料摩擦,窸窸窣窣。他动作并不急躁,
甚至称得上从容,但每一次触碰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像是要在每一寸肌肤上烙下印记。
陌生的,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彻底包围了我。有点怕。身体下意识地绷紧。
他似乎察觉到了,吻落在我耳边,低哑地哄:“别怕。”“看着我。”我睁开眼,
撞进他深浓的眼底,那里面翻滚着的欲望和专注,让我心惊,却也奇异地安抚了那点慌乱。
婚纱被褪下,随意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像一团失去生命的云。他细致的吻落下来,
从锁骨到胸口,留下细密的战栗。我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中,无意识地收紧,
呼吸彻底乱了节拍。意乱情迷间,我听见他咬着我的耳垂,哑声问:“十年…他碰过你哪里?
这里?还是…这里?”每一个“这里”,都伴随着更深的探索和占有。我摇头,
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用更重的力道,更深的吻,
覆盖掉所有过去的痕迹,仿佛要用这种方式,宣告一场彻底的洗牌和占领。
痛楚和陌生的***交织攀升,像浪潮一样灭顶而来。我仰起头,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
被他轻轻吻去。视线模糊地望向天花板上奢华的水晶吊灯,光影摇晃,
碎裂成一片迷离的光斑。恍惚间,听见他在我耳边,一遍遍地,
用性感至极的嗓音逼我:“说,现在是谁的?”“……”我咬唇,破碎的声音溢出喉咙。
“不说?”他动作加重。我溃不成军,
带着哭腔呜咽:“是你的…是你的…宋瑾年…”“叫老公。”他不依不饶,
执意要听那两个字。“老公…老公…”意识浮浮沉沉,最后彻底沉入黑暗之前,
只记得他滚烫的怀抱,和落在眉心那个近乎温柔的吻。……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浴室方向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传来隐约的水声。
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酸软得不像自己的。我动了动,牵扯到某处,
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浴室水声停了。门打开,宋瑾年走出来,
只松松垮垮地系了件浴袍,带出氤氲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新味道。他走到床边,
打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和还带着水珠的锁骨。“醒了?
”他声音还有些沙,伸手过来,碰了碰我的脸颊,“难受?”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脸有点热,下意识想把被子拉高些。他却先一步伸手探进被子,
温热的手掌轻轻按在我酸软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揉着。力度恰到好处,
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和亲昵。我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空气很安静,
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声。“饿不饿?”他问,“叫点吃的上来?”我还没回答,
扔在外面客厅沙发上的我的手机,又开始嗡嗡地震动起来。虽然关了机,
但宋羡安显然换了号码,或者用了别人的手机,执着得可怕。宋瑾年揉按的动作停了一下,
眼神微冷。他起身出去,很快拿着我那还在震动的手机回来,
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直接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凌晨的城市,
灯火稀疏。他毫不犹豫地,抬手将我那价格不菲的手机,从几十层高的窗口扔了出去。
震动声戛然而止。他转身走回来,重新坐上床沿,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替我揉腰,
语气平淡:“清静了。”4他指尖的力道不轻不重,揉在酸软的腰眼上,带起一阵细微的麻。
手机被扔出去的决绝,像一块石头投进心里,漾开圈圈涟漪。说不清是痛快,还是别的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偏头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一层薄薄的灰白,
凌晨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城市冰冷的轮廓。“看什么?”他问,手指没停。
“看……”我声音还有点哑,“天快亮了。”一场荒唐的婚礼,一场更荒唐的新婚夜。
天竟然也要亮了。他低笑一声,俯身过来,吻了吻我的肩胛骨,
那里的皮肤还留着他昨晚留下的痕迹,有点刺疼。“嗯,”他嗓音含混,
“宋太太的新一天开始了。”宋太太。这三个字砸下来,沉甸甸的。
外面客厅传来极轻的敲门声,然后是管家压低的声音:“宋先生,早餐准备好了。另外,
宋……那边的人,还在酒店大堂守着,闹得不太好看,记者也来了几家。”宋瑾年动作没停,
只淡淡应了声:“知道了。”他把我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往浴室走:“洗漱,吃饭。
”我抓着他浴袍的带子:“记者……还有宋羡安他……”“怕了?”他把我放在盥洗台上,
挤好牙膏递给我,镜子里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我宋瑾年娶个太太,还需要躲躲藏藏?
”“不是……”我接过牙刷,低下头。“那就让他们等着。”他拿起剃须刀,
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看看谁更有耐心。”早餐是送到套房客厅的。
精致的西点,清粥小菜,摆了一桌。我没什么胃口,小口喝着粥,味同嚼蜡。
宋瑾年坐在对面看平板上的财经新闻,手边一杯黑咖啡。他换了身熨帖的灰色西装,
头发一丝不苟,又是那个冷峻矜贵的宋家掌权人模样。
仿佛昨晚那个失控掠夺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吃完换衣服,”他眼皮没抬,开口,
“带你下去。”我勺子磕在碗边,发出轻微一声响。他抬眼看我。“一定要下去?”我问。
想到楼下可能有的场面,胃里有点拧。“不然?”他放下平板,身体往后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