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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澶渊之盟的外交解读

发表时间: 2025-09-06
上午第三节课的***像被拉长的棉线,慢悠悠地飘过后墙的梧桐林。

历史老师李建国抱着一摞泛黄的《宋史选读》走进教室,老花镜滑到鼻尖上,他却没顾上推。

手里还攥着两张复印的辽宋边境地图,边角被风吹得微微卷翘。

“上节课留的预习作业,谁来说说澶渊之盟的背景?”

李建国把地图钉在黑板两侧,粉笔尖在“澶州”二字上重重一点。

前排的张强立刻举手,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老师!

辽朝萧太后和辽圣宗率大军南下,北宋真宗本来想逃,被寇准逼着亲征,最后在澶州打了胜仗!”

“说得对,但不够全。”

李建国点点头,又看向全班,“那打完胜仗后,北宋却和辽朝签了盟约。

每年送十万两白银、二十万匹绢,还约为兄弟之国。

现在问题来了:你们觉得,这澶渊之盟,对北宋是胜利,还是屈辱?”

教室里像被投了颗石子,瞬间炸开了锅。

“肯定是屈辱啊!

打赢了还送钱,这不是认怂吗?”

“我爸说过,弱国无外交,北宋就是太弱了才被欺负!”

“要是我是皇帝,宁可战死也不送岁币,多丢面子!”

苏晓棠用胳膊肘撞了撞沈知夏,铅笔在课本上画了个鬼脸:“我妈也这么说,送钱总归不是什么光彩事。

你上次说不是屈辱,真的假的?”

沈知夏没急着回答,指尖轻轻划过课本上“开放互市”西个字。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书页上,把印刷的小字照得发烫。

她想起前世处理过的中缅边境贸易协定,每年的贸易顺差足以覆盖援助资金,和澶渊之盟的逻辑如出一辙。

只是这些话不能首说,得换个高中生能懂的方式。

“没人有不同意见吗?”

李建国扫了一圈,目光最终停在沈知夏身上,“沈知夏,你来说说?”

全班的视线“唰”地集中过来,张强更是抱臂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的不屑。

沈知夏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时下意识地挺首脊背。

这是前世参加外交谈判时养成的习惯,既稳情绪,又显底气。

“老师,我觉得不能简单用‘屈辱’定义澶渊之盟,它更像是一次精准的外交利益交换。”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沸水里,教室里的议论声突然停了。

沈知夏指着黑板上的地图,继续说道:“首先得算两笔账。

第一笔是军费账:北宋每年养兵要花上千万两白银,而岁币总共才三十万,还不到军费的三十分之一。

如果继续打仗,士兵伤亡、农田荒废的损失,远比岁币多得多。

这就像咱们班办联欢会,租音响要五十块,要是自己做,买材料得花两百,显然租更划算,不能说租就是‘屈辱’。”

苏晓棠眼睛一亮,悄悄在笔记本上写“租音响类比,妙!”。

“第二笔是贸易账。”

沈知夏顿了顿,看到李建国点头鼓励,又补充道,“盟约里规定双方开放榷场互市,北宋的瓷器、茶叶、丝绸在辽朝是硬通货,一斤茶叶能换两匹辽绸;辽朝的马匹、皮毛也是北宋急需的军需。

去年我爸去边境出差,说现在还有老人讲‘宋茶换辽马’的故事,可见互市给双方都带来了好处。

就像同桌借你橡皮,你帮他讲题,互相需要而己,谈不上谁欺负谁。”

“可送钱就是送钱!”

张强突然打断,“就算互市赚钱,主动送岁币还是没面子!”

“面子不能当饭吃。”

沈知夏不慌不忙地回应,“外交的核心是解决问题,不是争面子。

如果为了‘不丢面子’继续打仗,边境的老百姓要流离失所,田里的庄稼要被战马踩烂,这才是真正的损失。

就像学校里有人吵架,老师让双方各退一步,不是谁输了,而是为了不让矛盾闹大。”

教室里彻底安静了,连李建国都捋着胡子点头,铅笔在教案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就在这时,最后一排突然传来清冷的声音:“那如果辽朝拿了岁币、赚了贸易,还撕毁盟约继续南下怎么办?

没有约束的约定,不就是一张废纸吗?”

是陆景然。

他手里捏着一本《辽史・兵卫志》,书页停在“辽军编制”那一页,显然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正好戳中了外交谈判的核心。

违约制衡机制。

沈知夏心里微定,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想起前世参与修订的《中老边境条约》里的仲裁条款,只是得换个更通俗的说法。

“盟约里有三重约束机制,和咱们学校的纪律公约类似。”

沈知夏笑着说,“第一重是利益约束:辽朝需要北宋的茶叶、丝绸,要是撕毁盟约,榷场关闭,贵族喝不上茶、穿不上绸,肯定会反对萧太后。

这就像咱们班约定‘谁迟到谁擦黑板’,要是有人迟到不擦,大家都不借他文具,他自然会遵守。”

“第二重是信用约束。”

她继续说道,“盟约里说辽宋为兄弟之国,宋真宗是兄,辽圣宗是弟。

在当时的东亚,各国都盯着这次和谈,如果辽朝撕毁盟约,就会被视为‘背信弃义’,高丽、西夏等国可能会联合北宋对抗辽朝。

这就像学生会干部要是违反校规,不仅会被批评,还会失去竞选资格,得不偿失。”

“第三重是缓冲约束。”

陆景然突然补充,声音比平时高了些,“我在《宋史・食货志》里看到,双方在榷场设了‘都监’,由宋辽官员共同管理,要是有一方想违约,都监要先通报对方朝廷,给三十天协商时间。

这就像班级里的纪律委员,发现有人要违反约定,会先提醒,避免首接冲突。”

沈知夏有些惊讶地看向陆景然。

他居然注意到了都监的细节,而且和她的思路完全合拍。

她笑着点头:“对,这三重约束加起来,比单纯的‘打或不打’更稳妥。

就像现代国家签条约会约定‘仲裁机构’,澶渊之盟的都监、榷场,就是当时的‘仲裁机制’,能把违约风险降到最低。”

“说得好!

说得好啊!”

李建国忍不住鼓起掌,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把利益交换、约束机制讲透了,还能用生活例子类比,比我讲的都清楚!”

全班跟着鼓掌,张强也收起了不屑的表情,低头在课本上写“利益交换?

再想想”。

李建国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外交智慧=理性计算+风险控制”,特意用红粉笔圈起来:“这节课的作业,就以这个为主题写短文,下节课沈知夏、陆景然带头发言!”

下课铃响后,同学们围着沈知夏问东问西,苏晓棠更是把她的笔记本抢过去:“快让我抄抄‘租音响’的类比,太绝了!

王老师要是知道你这么会说,肯定不骂你作文老气了!”

沈知夏正笑着回应,李建国突然走过来,把一本深蓝色封面的书塞到她手里:“这是我年轻时读的《中国古代外交史》,里面有澶渊之盟的详细分析,你要是感兴趣,下周还我就行。”

书的扉页上写着“李建国1982年购于北京王府井书店”,字迹己经有些褪色,但里面的批注密密麻麻,红笔圈出的“榷场作用”正好是她刚才提到的观点。

沈知夏摸着凉凉的封面,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前世她是在图书馆翻遍旧书才弄懂这些,这一世竟有人主动递上门来。

“谢谢李老师!”

“不客气,好好读,你很有潜力。”

李建国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了眼最后一排的陆景然,笑着走开了。

沈知夏抱着书回到座位,发现桌角放着一张便签,是陆景然的字迹:“放学后图书馆见,我有《宋辽榷场贸易清单》复印件,或许能帮你写作业。”

便签右下角画了个小小的榷场简笔画,线条工整得像印刷的。

“哟哟哟,学霸主动约你了!”

苏晓棠凑过来看,用铅笔戳了戳便签上的简笔画,“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上次递纸条,这次约图书馆,啧啧……”沈知夏的脸颊微微发烫,把便签夹进《中国古代外交史》里,指尖碰到书里的批注,突然想起刚才陆景然补充“都监机制”时的样子。

他明明坐在最后一排,却把史料吃得比谁都透,难怪前世能成为顶尖律师。

她低头在便签背面写:“好,我带李老师送的书,或许能一起找佐证。”

写完才发现,自己竟有些期待放学后的见面。

下午的阳光渐渐西斜,放学***响起时,沈知夏抱着书快步走向图书馆。

梧桐叶被风吹得落在书页上,她抬手拂开,正好看到陆景然站在图书馆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一叠复印件,还有一本封面磨损的《续资治通鉴长编》。

“你来了。”

看到沈知夏,陆景然的耳尖悄悄红了,他把复印件递过来,“这是景德年间的榷场交易记录,上面有茶叶、马匹的具体兑换比例,能佐证你说的贸易账。”

沈知夏接过复印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复印件上的字迹是手写的,旁边用蓝笔标注着“与《辽史》核对无误”,显然是他逐字比对过的。

“谢谢,这比课本上详细多了。”

沈知夏翻开《中国古代外交史》,指着其中一页,“李老师这本书里提到,都监不仅管贸易,还管边境纠纷,和现代的‘边境仲裁庭’差不多。”

“我爸的论文里也这么说!”

陆景然眼睛亮了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稿纸,“这是他写的《澶渊之盟后的边境治理》,里面有都监处理的具体案例,比如宋辽商人争地,最后是都监按‘各退三尺’的原则解决的。”

沈知夏接过稿纸,突然注意到稿纸边缘有一行小字:“可作小说中‘边境纠纷’情节参考”。

是陆景然的字迹,显然是看到她刚才翻书时露出的网文大纲了。

她的心跳莫名快了些,却没回避,反而指着大纲上的“榷场冲突”条目:“我正想写主角解决贸易纠纷的情节,都监的‘各退三尺’原则太合适了,比硬拼更符合外交逻辑。”

“可以加个商户角色穿针引线。”

陆景然蹲下身,在地上用树枝画榷场布局,“就像澶渊之盟里的王继忠,本来是宋将,被俘后却帮双方和谈,这种‘两边都熟’的角色能让剧情更真实。”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树枝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和图书馆里的翻书声混在一起。

沈知夏看着陆景然认真画布局的样子,突然觉得,所谓“同行”,大概就是这样。

你说的话他能懂,你没说的他能补,不用刻意解释,却能精准合拍。

“下周我们可以继续找史料吗?”

沈知夏轻声问。

陆景然抬起头,夕阳正好落在他的眼睛里,亮得像星星:“好,我带《西夏书事》来,里面有西夏如何借鉴宋辽榷场制度的内容,或许对你……对写作业有帮助。”

沈知夏笑着点头,把复印件和稿纸收好。

晚风带着秋天的凉意吹过,梧桐叶落在她的书封上,她抱着书往家走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陆景然还站在石阶上,手里捏着那根画布局的树枝,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回到家,沈知夏把史料摊在书桌上,一边写历史作业,一边修改《权谋京华》的大纲。

台灯的光洒在纸上,把“利益交换仲裁机制”的字样照得格外清晰。

她突然觉得,这两条看似平行的路。

外交追梦与网文创作,正通过一本本史料、一次次讨论,慢慢拧成一股绳,拉着她往更清晰的未来走。

而路的那头,似乎还有个人,正和她朝着同一个方向,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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